第四十章:态度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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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这样的承诺,唐月兰才从木刻的苦罗汉变成了人,嘴角终于浮现了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有他这句话就够了!
“我知道了,谢谢首长!”
唐月兰点头。
赵团长表示自己一定会监督处理,不要任何人一手遮天,完事后对方钧庭说:“大家伙儿还准备了晚饭,希望您能参加。”
其实往年也会有宴会。
今天大家欢聚一堂,吃饭一方面是犒赏演员,另一方面是感谢领导的栽培和关怀,奖金是家属院户主一人出一些,其余是组织兜底。
家属院内人都可以参加。
去年和前年方钧庭都没有参加,但今年,大家都邀请他,他这才点点头。
“好,等会儿见。”
宴会是在家属院外头不远处一家叫“福临门”的饭店举办的,饭菜中等,但物美价廉。
不少人都回去准备了。
欧阳走向唐月兰,“你不要愣愣瞌瞌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看看这个,黄铜鎏金的,一般人可拿不到呢。”
今年的文艺汇演,算是唐月兰大爆冷门了,居然夺魁了。
主任送了大红花给她,唐月兰终于笑了。
主任又将第二朵象征胜利的大红花绑在了秀秀的身上,母女两这才笑逐颜开。
“还有这个,”欧阳送了钱和粮票来,“这都是你应得的。”
唐月兰拿到了奖励品,倒是闹得悲欣交集。
看母亲不大开心,秀秀抓了她的手,带了她回屋子。
这一路上距离不短,唐月兰倒反反复复想了很多,固然今天没能顺利离婚,但方钧庭不也答应了自己,让赵团长敦促处理。
二来,自己要是真的遇到了极端的困难是可以去找他的。
那还惆怅什么呢。
接过秀秀送的一杯水,唐月兰才准备润嗓子,吴婶来敲门,提醒说:“下午食堂不开饭啊,大家伙儿都到福临门去,你带着秀秀按时到,那边的菜味道不错。”
而且不需要他们出钱,还能吃到不少肉。
看吴婶馋涎欲滴的样子,唐月兰问了时间,得知是七点半开始,她这才点点头。
等吴婶去了,唐月兰拿出了钱给秀秀。
秀秀惊喜的哇了一声,“妈,太好了,咱们有钱了。”
秀秀亲了一下钞票和粮票,然后去找之前用来存钱的盒子。
唐月兰抚摸着奖品,也笑了。
另一边,周文瑞回到了屋子,今天的事有惊无险,终于算是蒙混过关了,至于未来怎么样,且慢慢儿和唐月兰周旋。
才进屋子就听到了抽泣声。
周文瑞看到张永香面朝里在哭,周显倒是没心没肺,握着一个纸飞机在屋子里转圈儿。
“去,外头去野去。”周文瑞提醒,周显跑了出去。
等孩子去了,张永香这才回过头来,“文瑞,你好薄情啊,你说你要和我们娘儿俩划清界限,这多少年来谁给你洗衣做饭来着,周营长现在嫌我了,嫌弃我了啊。”
她哭了起来。
周文瑞一个激灵,急忙靠近窗玻璃看看外面,发现隔壁没开门,这才松口气,“你不要哭,你冷静点儿。”
起初,张永香是演戏,那哭有声音没泪水。
现在,雷声和雨点都来了,她狠狠地掐着周文瑞,剜一眼他,“我人都要净身出户扫地出门了,你要我怎么冷静啊?我怎么冷静,周文瑞你倒是说说啊?”
“周文瑞,你这孬种,你欺软怕硬,为了你提干你什么事你都做的出来啊,呜呜呜。”
张永香趴在周文瑞肩膀上狠狠地咬一口,这才抱着枕头没命的抽噎起来。
周文瑞看一眼张永香,“我这一次爬上去了,接下来真正是过了银桥过金桥,越走越亮堂了。”
“你咋这么自私呢?”
“最近算我委屈你了,无数眼睛盯着你看呢,你最好安静点儿。”
这要是在之前,他一定会情意绵绵的哄自己。
但今天,周文瑞任凭张永香“肝肠寸断”的哭,竟是丝毫置之不理,张永香心里有些气不过,不过也清楚周文瑞对提干这件事情有多在意。
也懒得自讨没趣,她到洗手间开龙头洗了一把脸,更换了漂亮的花裙子带了周显准备出门。
坐在旁边的周文瑞看着她忙,倒越发感觉好奇了。
“你打扮这么漂亮这是要做什么?”
“每年汇演结束都有庆功宴,我去参加饭局啊。”
张永香只感觉周文瑞面目可憎,他心的天平好像已经倾斜到唐月兰母女那边去了。
周文瑞狠狠地将烟蒂压在了烟灰缸里,“今年消停点儿,你在家休息!”
张永香本身就火冒三丈,听到这里,撒开周显的手,哭了一嗓子,“当初是婆婆让我进城的,说要你照顾我,瞧瞧现在我这是什么光景啊?我和显显,这不是马虾搂着豆芽睡——各受各的勾头罪嘛!周文瑞,你现在不待见我了,那两年我也是你的香饽饽。”
听到这里,周文瑞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捂住了张永香的嘴,“小点儿声,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让外头人听到咱们两个铁饭碗都保不住了。”
毕竟今天张永香已经被方钧庭训斥过了。
现在想一想,仍心有余悸,她只能闭上嘴。
思索了一下,张永香用空洞的声音冷冷的问:“那现在咋办?”
“还能咋办?”周文瑞站起来,焦躁不安的挥舞手臂,好像这样可以驱赶眼前的阴霾,“这个节骨眼上咱不能栽跟头。”
“就……”一滴泪顺着张永香眼眶迸了出来,濡湿了下睫毛,“就忍气吞声。”
周文瑞看都不看她,“她可不是顺毛驴,总之我最近会想办法和她撇清关系,你等着看好了。”
“那,”张永香沉默了一会,表情变了,“那算了,今晚我不去了,可是你答应我的,你要一言九鼎。”
“好好好,一言九鼎。”
实际上,就目前的局势分析,要是能和唐月兰重修旧好,其意义远大于维持现状。
周文瑞思前想后,倒更想拿下唐月兰了。
敷衍两句后,他换了一件外套,说:“我还要跑关系,你在家好好看孩子,晚一点见。”
从屋子出来,周文瑞急急忙忙朝饭厅而去。
福临门是一家菜馆,就在家属院对街几百米的街南。
现在,饭厅里头人声鼎沸,大家攒三聚五和自己关系密切的朋友一起聊天,气氛和谐而融洽,赵海生和主任、欧阳等几个老资格的陪着方钧庭坐在了主宾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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