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人家睡得正香呢…”

    被碇真嗣的动作给牵动、另一侧依偎在肩膀上那细腻而香软的触感也随之消失。

    明日香也醒了过来…这个小丫头似乎比自己睡的还要死、整个人都几乎扑在了碇真嗣的身上。

    甚至在自己的肩头碇真嗣还能感觉到一阵湿漉漉的温热。

    “…………”

    “…！？你、你在在意个什么啊！不要做这么变态的事情啊！笨蛋真嗣！”

    看到碇真嗣先是用手指试探的触摸了一下自己肩膀上一片湿润，然后还略带嫌弃的把手指伸向鼻子想要嗅个几下…

    明日香连忙气急败坏，满脸秀红的抓住了碇真嗣的手、阻止了他品鉴自己睡迷糊流的口水这种hantai举止。

    “那你倒是不要整个人都压在别人身上睡觉流口水啊…………嗯。”

    原本还想就行调侃明日香一番，但碇真嗣的眼神在明日香身旁的飞机窗口一闪而过的瞬间…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席卷了碇真嗣的全身。

    “……你们两个、在这里等一下。”

    解开安全带…碇真嗣示意让绫波丽与明日香在座位上好好坐好，然后自己朝着机舱的尽头走去…由于是小型的私人飞机…不存在任何乘务员空间。

    机舱的尽头、自然就是驾驶舱。

    “…真……”

    似乎也察觉到了碇真嗣送身上这气氛的改变，明日香眉头紧皱，刚想不安的呼唤着碇真嗣的名字…却被绫波丽抢先一步，用手指点在了明日香的唇上。

    示意让明日香保持安静…不要开口妨碍碇真嗣思考。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阿丽……”

    明日香压低声音，有些惶恐不安的附身在绫波丽的耳畔悄悄地说…甚至连手都不由自主的抓住了绫波丽裙摆的一角。

    在没有EVA二号机的情况下、明日香就只是一个寻常不过的普通十五岁女孩…在这个宛如空中孤岛一般的狭窄空间。

    这突如其来的死寂一般的气氛、让明日香内心忐忑不安…如果不是有碇真嗣与绫波丽在这里……恐怕自己已经开始歇斯底里的吼叫了吧。

    “……情况不太对。”

    绫波丽也贴心的意识到了明日香的不安，主动伸出手…握住了那细微颤动的小手。

    “看外面。”

    然后、引导着明日香朝着飞机的窗户外面望了过去……

    “外面…？”

    明日香吞咽了一口口水…鼓足了勇气，才一口气的转头朝着外面远眺而去。

    然而明日香的视野仅仅是瞬间就消失在了一望无际的黑夜之中。

    在这泯灭了一切光芒的暗夜、明日香无法看到任何的东西。

    “什么都、看不见啊…难道是、有什么东西在么？不要吓我啊————”

    明日香尬笑一声、内心惶恐…视野在绫波丽与窗外之间来回摇曳…恐惧的同时、却又想要知晓外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什么都没有。”

    “喂！阿丽…不要恶作剧啦？！”

    然而绫波丽揭晓的答案却让明日香气急败坏，以为绫波丽只是在故意作弄她………但、看到了绫波丽无比认真的神情的时候…明日香就知道、这不是一个恶劣的玩笑。

    “…按理说、我们的飞行时间…应该一定抵达欧洲大陆上空了。哦欧洲、在黑夜中……不可能所有城市都断电…看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灯火。”

    “诶……？”

    此时、明日香才意识到了…什么都没有——-这个结论意味着什么。

    “而且…天空也没有任何的星光或是月光…甚至连遮蔽光芒的乌云都没有……宛如一切都与世隔绝的消失了一样。”

    听完了绫波丽的赘述、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寒从脊髓油然而生…不寒而栗的恐惧吞没了这个少女的一切。

    “………波特、你在么？”

    碇真嗣将手搭在了驾驶舱的门板上…即使是小型的飞机、在研发的时候为了避免歹徒劫持，也是会加固一扇坚固的防盗门的。

    所以碇真嗣在没有搞清楚驾驶舱是否还正常之前、越不能大张旗鼓的破门而入……

    “…………波特？”

    然而、无论碇真嗣如何呼唤…身为剑崎恭也心腹的飞机驾驶员也没有给予碇真嗣任何的回应。

    唯一的欢迎只有……咔嚓一声、原本紧锁的大门…竟然自然而然的开启了。

    “……”

    果然发生了什么事件啊…长长的叹息一口气后。

    碇真嗣打开了驾驶舱的门、然后…他看到了一切正常的仪表盘…一切正常的驾驶舱…甚至没有人操作的操作杆还在自然而然的轻微旋转…

    唯一的异常、便是…没有人。

    精锐的谍报部特工波特、已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仅留下了……一件空荡荡的黑色西服、无力的散落在地面上…似乎是名为波特的男人……来过这个世界的唯一证明。

    “……”

    碇真嗣牙关紧咬…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

    就这么的让自己的手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突兀的消失了？！

    “真是的、真嗣君…………明明…你再睡一下就好了。”

    听到了一个熟悉到让人厌恶的甜腻声音…伴随着声音主人的缓缓现身、原本只有碇真嗣一人驾驶舱…宛如理所当然一般的出现了渚薰的身影。

    “……你做了什么？”

    丝毫没有一丝对于朋友的友善、碇真嗣冰冷的质问着这个已经成为自己最温柔的敌人的男人。

    “不用紧张——那个男人、并没有死去…只是回去了外侧。呵呵、我可不想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让你讨厌我啊。”

    意识到了碇真嗣愤怒的源头、渚薰慵懒的趴在飞机的操作台上，一只手随意的举起空荡荡的西服外套，戏谑的开口。

    “现在那个情报部的男人、应该正在NERV总部的休息室里面睡大觉…所以不用担心。更不要讨厌我啊。”

    “…………”

    碇真嗣撇了撇嘴、在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说谎的时候…原本十分澎湃的怒火也退散了许多、一屁股的坐在了副驾驶上…与渚薰对话起来。

    “所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搞了什么鬼。”

    碇真嗣哼了一声，抬了抬头，示意外面这似乎永无止境…泯灭了全部光芒的黑暗。

    “这可不是航线错误、那么简单的事情吧。”

    “是哦…正如我刚才所说、这里已经不再是外侧的世界了。”

    渚薰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果断的将真相告诉了碇真嗣。

    “这里————是第十二使徒·夜天使的里侧…与被称为“狄拉克之海”的虚数空间相连，由无比强大的反转型A.T.FIELD支撑的…黑暗空间。”

    “……第十二使徒！？”

    碇真嗣眉头紧皱…因为在之前、无论是本人的特征…还是波长的分析、都把剑崎恭也给判定成了第十二使徒…………那么、这个夜天使…又是什么来头。

    “诶、我知道你在奇怪什么。剑崎…与莉莉丝、不…应该说是…与绫波丽一样。绫波丽放弃了第二使徒莉莉丝的立场、选择成为一个普通的李林……所以莉莉丝的回归本能才会在下一个绫波丽身上重演。”

    仔细品味了一下渚薰的这句话之后、碇真嗣似乎猜到了什么。

    “…那个黑色的绫波丽么？原本对她置之不理的你忽然将她从NERV掠走、是因为……凌波放弃了身为莉莉丝的职责…所以莉莉丝的本能转移到了黑色的绫波丽上？”

    看到碇真嗣如此迅速的就领悟了事情的真谛，渚薰异常欢快的拍起了手。

    “真不愧是真嗣君！竟然一下就直击到事情的本质了！”

    “…那么、剑崎…也是同样的情况？”

    “诶、差不多吧、原本名为剑崎恭也的男人…早在第四使徒水天使来袭的时候、就被卷入波及而死了……然而、发生了连我都无法理解的奇迹…那个男人竟然没有死去、甚至作为使徒给予觉醒。成为了第十二使徒…………他一直都在使徒与李林的立场之间摇摆、所以我也做不了什么…直到、因为你…真嗣君。你为他揭示了一条、作为李林也能够生活下去的道路…让剑崎恭也彻底选择了回到人类——”

    “然后、你就立马抓住这个空档…将原本的第十二使徒夜天使给呼唤了出来！利用他狄拉克之海的能力…将我所乘坐的飞机整个吞下…………”

    碇真嗣越说、语气越是粗鲁与严厉、到最后…已经是对渚薰的愚蠢的桀骜与不屑。

    “你以为这种小把戏…就能够赢的了我！赢得了奥特曼么！！“

    区区虚数之海的异次元空间！看我直接就把你给大卸八块、强行突破…………

    “不、真嗣君。这一点你错了。”

    不过、在察觉到碇真嗣的战意后…渚薰整个人都颓唐的摇了摇头。

    “我、让这个孩子…将你关押进来——并不是为了要与你战斗……而是、想要争取到一些的时间。”

    “…………时间?”

    看着渚薰诚恳的模样、碇真嗣反倒有些诧异了…这个家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是的、与你交流的时间。只有在这片领域里面…是那个男人也无法检测到的领域…也只有这里、我才能敞开心扉的…与你交流。”

    渚薰的字里行间充溢着诚恳…但台词却让碇真嗣不由得哑然失笑。

    “拥有强力AT立场的第十三使徒…竟然要向一个人类敞开心扉？”

    “……是的、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不过…我得先明确你的立场——你、到底是我的敌人、还是我的伙伴。”

    这个家伙、给自己添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又在力天使的战斗中明确的表达了自己与赛雷布洛的合作意向……

    他到底是哪一边的。

    “都不是。”

    然而、面对碇真嗣是敌是友的质问、渚薰干脆利落的全部否决。

    “那你是来干嘛的？？”

    “我是来爱你的、真嗣君！”

    “……………………”

    一瞬间、碇真嗣真的认为自己竟然试图好好的与这个笨蛋说话、真是最大的错误。

    “…真嗣君。我真的深爱着你、并且…希望你能够幸福。”

    完全不顾碇真嗣满脸的嫌弃、渚薰声泪并茂的诉说着。

    “从最开始…不、从灵魂之流开始流淌的时候、我就把你的名字与我的名字…写进了生命之书里面、让我们无论重来多少次…都可以再次重逢。无论多少次、我都会…祈祷着你的幸福。碇真嗣！”

    虽然是个男人、但是被他如此情深义重的诉说到这个程度、真让碇真嗣有些过意不去。

    “…搞不懂。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的挡在我的前面？”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家伙、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非常矛盾么……如果他真的希望自己好、就应该赶紧让开…让自己从夜天使的领域里面出去、将赛雷布洛讨伐。

    “因为-——这样下去、你不会幸福的、真嗣君。”

    渚薰言辞诚恳而又纠结、宛如吐出刀子一般心痛的…一字一顿的将自己的结论说出了口。

    “因为、这一次的碇真嗣君…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现在的你、是无法得到幸福的。”

    “真敢说啊。”

    碇真嗣冷哼了一声、对渚薰的说法嗤之以鼻。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绫波丽或者是式波·明日香·兰格雷？明明你内心深处、是希望着能够和她们亲密接触、发展下一步的！不是么？！”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

    碇真嗣白了渚薰一眼、拒绝回答。

    “有关——！当然有关…！因为我知道…真嗣君！你现在的不幸、就是因为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已经扭曲腐坏到了让你一刻都不能转移视线的程度…根本不是打倒几只怪兽或者使徒！就可以拯救的！现在的你…肩负着整个世界上苟延残喘的三十亿李林的生命…………这重担、让你根本无法去追寻自己的幸福！”

    渚薰越说越激动、最后…从怀中掏出了——黑色的、火花棱镜。

    “真嗣君…我会帮助你…帮助你、卸掉这沉重到窒息的重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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