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伦道夫，我知道你很自信。

    我在和你差不多的年纪，当时我解决了数学物理的一个重要问题，实现了突破性进展，我当时和你一样自信。

    觉得诺贝尔物理学奖正在向我招手，菲尔兹不过尔尔，可现在我已经过了六十岁，没有菲尔兹更没有诺贝尔。

    年轻人有自信很好，可是现实的万有引力会把你拽回地面的。

    另外，伦道夫，我想提醒你一句，最近一次国际数学家大会是在两年后的2022年。

    半年，半年后没有任何菲尔兹奖要在那个时候颁奖。”

    米哈伊尔·柳比奇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喜欢这家伙了。

    对方和他所认识的华人、华裔截然不同。

    纽约是全美华人最多的城市，石溪分校里华裔和华国留学生简直不要太多。

    米哈伊尔·柳比奇这些年身边的华人学生、华人同事、学术会议上见到的华人同行都不在少数。

    其他华人，都很谦虚。

    即便能在国际数学家大会主会场做一小时学术汇报（最多1小时）的华国数学家，在面对同行吹捧的时候，都会表示我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很多同行都要比我更厉害。

    像林燃这么嚣张的还是第一次见。

    “柳比奇教授，我的意思是半年，只需要半年，半年时间就能让2022年菲尔兹奖失去悬念。”林燃淡淡道。

    米哈伊尔·柳比奇没有再纠结，他不想在年轻人最心高气傲的时候再去打击对方，该提醒的都已经提醒到位了：“我很期待那一刻的到来。”

    林燃说：“柳比奇教授，你很快就会看到的，不过我还是需要学校给我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米哈伊尔·柳比奇说：“当然，这是学校应尽的义务。

    你说吧，你想要哪位教授来给你做指点，老实讲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件事，你知道的，石溪分校在数论方面不太擅长。

    代数几何和数论的交叉方向就更少了。

    可能只有寥寥数位教授做过一些相关的工作，相关性还很弱，很难给你做有效的指导。”

    米哈伊尔·柳比奇话还没说完，他本来想说好消息是林燃不需要等太久，他们从英格兰那边挖来了一位和林燃研究课题重合度高的教授很快就能到岗。

    林燃说：“不用，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目前影响力有限，我一些前沿的数学工作要开学术报告，我不能一直去麻烦特瑞，我希望石溪分校能够帮我组织足够有影响力的数学家来听我的学术报告。

    这样我才能以最快速度把我的名气传播到整个数学界。”

    教授的光辉在2020年，也要普照整个数学界。

    米哈伊尔·柳比奇直接问道：“所以伦道夫你的哥德巴赫猜想弱形式证明不是已经经过了同行评审吗？

    难道你又有什么新的成果吗？”

    米哈伊尔·柳比奇大致能猜到林燃的自信从何而来，肯定是有成果啊。

    有成果才会这么自信。

    也就是说，林燃手里还憋着有成果呢。

    林燃说：“当然，我后续会有一系列的成果在未来半年时间里放出来。

    希望石溪分校这边能帮我组织一下zoom会议。

    我的想法是先从纯数学工具把孪生素数猜想的无条件界限做到246.

    然后再把孪生素数猜想用纯数学工具给彻底干掉。

    在这个过程中，我的数学理念和想法需要通过大量的数学会议来在数学界进行传播。

    这方面就需要依靠石溪分校这边。”

    米哈伊尔·柳比奇震惊了。

    确实震惊了。

    因为张益唐证明孪生素数猜想界限是在2013年，然后2014年，全球数学家利用计算机辅助工具，把这个界限降低到了246.

    其中如果不借助计算机辅助，最多就只能做到600，这个证明是在2013年的11月完成的。

    也就是说从2013年11月到今天，一共六年多时间里，有很多数学家都尝试了，用纯数学工具把孪生素数猜想246上界给证明了。

    可是六年多时间过去，没人做到。

    （ps：别说六年多时间，一直到2025年也没人做到）

    米哈伊尔·柳比奇转念一想，哥德巴赫猜想弱形式也是利用跨领域结合的方法：“所以你在哥德巴赫猜想上用到的方法也能用在孪生素数猜想上？”

    “不不不，那个方法不能用到这上面来。

    孪生素数猜想和哥德巴赫猜想不一样，用纯数学工具把孪生素数猜想246上界给证明是一个纯粹的数论技术方法。

    它只需要用到数论的核心思想就可以，不需要那么复杂。

    只是彻底解决孪生素数猜想要用到一些跨领域的内容。”

    米哈伊尔·柳比奇将信将疑，“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

    林燃说：“随时可以开始，看石溪分校这边什么时候能帮我安排好。

    安排好时间，我这边提前三天把论文挂到Arxiv上，然后我们三天之后开讲就好了。”

    米哈伊尔·柳比奇说：“那就三天后，你今天就挂出来，zoom会议方面你放心，哪怕有时差，我也会给你安排好。”

    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

    你能证明自己，那石溪分校就会有更多资源倾斜。

    显然，纯数学工具把孪生素数猜想界限给降低到246，这也是足够发四大期刊的成果。

    发四大全球能做到的博士不在少数，但是当这个数字变成2的时候，能做到的就很少了。

    一个月时间，能连发两篇四大，那就更少了。

    大家谁不是有成果之后就赶快忙着发表，怎么可能把成果憋在手里。

    能发四大的博士，压根不愁去处。

    不需要考虑什么非升即走，什么把成果捏手里，等到高校再发表。

    “林燃，不是，怎么又变卦了？你不是要复刻阿波罗工程，怎么现在又变大数学家了？”

    李小满从布法罗分校风尘仆仆回到了纽约。

    前面有提到，同样是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和石溪分校的距离很远。

    因为病毒流行，远程上课的缘故，本来李小满也想回来，只是之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在看到林燃的微信之后，她毅然决然，回到家里，哪怕要面对烦人的伯父伯母。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天赋！”李小满是真震惊了。

    她在看到林燃微信之后，菲尔兹她还是知道的。

    然后她就在网上搜了一下。

    不搜不知道。

    搜了吓一跳。

    只是分开短短一个多月时间，伦道夫·林就整出这么大名堂。

    在数学界名声大噪，被誉为华人数学家的新星。

    不是，我们最开始不是商量好的是要忽悠贝索斯吗？怎么你突然在学术界起飞了。

    李小满再怎么是文科生，也对数学有基本的概念。

    知道林燃做出的成果意味着什么，至少数学界的通天大道已经铺好了。

    林燃深吸一口气，然后说道：“总之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不过登月还是要做的，只是中间有了一点小波折。

    不管你信不信，我之前一直都对数学很感兴趣。”

    李小满打断道：“打住，你之前还说你对阿波罗登月很感兴趣。

    现在又变成数学了是吧。”

    林燃摇头道：“我对数学也同样感兴趣。

    我最近在思考阿波罗计划的过程中，想明白了很多过去想不明白的数学问题。

    我的大脑更好用了，你能理解吗？

    之前我的水平，在数学领域最多能当个爱好者，现在嘛，做个数学家绰绰有余。”

    林燃在李小满面前非常收敛，数学家，没说什么大师。

    李小满叹气：“所以贝索斯还见不见？

    不过你也别报太大期望，因为现在这大环境，估计募捐晚宴也要改线上。

    驴党参议员肯定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开什么线下晚宴。

    这也意味着你未必能获得和贝索斯单独聊的机会。”

    林燃点头道：“小满姐，如果有机会那就见，没机会的话就算了。”

    “所以你现在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林燃轻飘飘道：“先拿个菲尔兹再说吧。”

    （所有孪生素数猜想相关论文引用关系图）

    “关于孪生素数猜想与素数间距不超过246的数学证明”

    当晚，伦道夫·林的Arxiv主页挂了一篇新的文章。

    文章标题没有什么新意。

    但文章摘要却很有新意。

    因为摘要中明确写到：

    “过去关于孪生素数猜想的证明依赖于以下关键数学工具：Selberg筛法、GPY筛法、多维Selberg筛法，这些工作对其界限进行了优化，但其中用到的数值优化方案无法脱离计算密集型工作，计算密集型方法优化可容许k元组的参数必须要由计算机的介入。

    作者认为利用EH猜想，借助更强的零点控制，然后再借助GRH的间接支持，能够有效解决”

    摘要全文说下来就一个意思。

    我们可以利用纯数学方法，把孪生素数猜想的界限降低到246.

    陶哲轩看完后非常兴奋。

    当年孪生素数猜想合作攻关就是他提出来的，他对这个问题有特殊的感情。

    加上伦道夫算是他挖掘出来的数学界新人。

    他打电话给詹姆斯·梅纳德，他在孪生素数猜想领域的合作伙伴：“詹姆斯，你看了伦道夫的新论文吗？真是令人震惊。”

    陶为这一突破感到振奋，脑海中浮现六年前Polymath项目的努力。

    詹姆斯·梅纳德的惊叹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当然，伦道夫最近很火。

    他的新论文刚一挂出来，我就有同事在WhatsApp里喊我赶紧看。

    我刚看了摘要。他声称用纯数学工具证明了存在无穷多对素数，间距不超过246。这成果非常令人震惊。

    我之前最多也就做到了600，他居然能够推进到246.

    不过我没有看他具体是怎么做的。

    目前我对这个结果还有一定的疑惑。”

    正是因为他做过这样的问题，所以才更清楚到底有多难。

    我都只能做到600，你居然能做到246。

    陶哲轩解释道：“他基于我们在Polymath项目中的工作，引入了一些新技术，进一步优化了筛法权重。

    从我粗略浏览论文来看，他似乎更有效地处理了误差项，可能用了一些高级解析数论工具，像改进的傅里叶分析。

    不过其中我还有很多疑惑的地方，我很好奇伦道夫具体是怎么做到的。”

    陶哲轩脑海中浮现复杂的和式估计，刚才他一直在试图推测伦道夫如何优化误差项。

    詹姆斯·梅纳德兴奋道：“那听起来很有趣！我得找时间仔细读读他的论文。”

    不过他们的困惑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三天之后，石溪分校就召开了zoom会议，由林燃给数学家们解答自己的最新成果。

    此后的半年时间里。

    林燃的进度用狂飙突击来形容毫不为过。

    一个月后，放出了EH猜想的证明。

    前面有提到，EH猜想是由Elliott和Halberstam在1968年提出，发表在《Symposia  Mathematica》上，原本直到2025年该猜想都没有被证明。

    这么说吧，这个猜想被证明的话，意味着素数在模数≤1的算术级数中的分布误差可以被有效控制，远超标准定理的二分之一。

    作为一个沉寂了足足五十多年之久的猜想，论文一经放出就引起了轰动效应。

    因为伦道夫靠着两篇对他人工作的改进，已经不是数学界的新人。

    手握两篇四大，用数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形容毫不为过。

    他这篇论文发出去之后，很多人都想到，EH猜想被证明，孪生素数猜想也就意味着很快就能被解决。

    在一定程度下二者等价。

    不过没等到他们反应过来。

    林燃把这篇关于EH猜想证明的论文迭代了一个版本。

    《基于EH猜想证明的孪生素数猜想证明》

    一时间舆论哗然。

    2020年上半年，除了病毒在全球肆虐外，伦道夫也在数学界肆虐。

    前两个是四大期刊的成果，后两个是菲尔兹奖的成果。

    半年时间，就这样轻飘飘刊登出来。

    孪生素数猜想证明刊登出来之后，但凡跑学术新闻的媒体都和疯了一样在问大佬们的看法。

    其中最多的问题就是，2022年的菲尔兹奖是不是已经提前失去悬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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