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有些东西是夺不走的【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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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府的书房内,门窗紧闭,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李泰几乎是跌撞著冲进书房,脸色依旧苍白,额角的冷汗还未完全干透。
他一把挥退了上前伺候的侍女,只留下心腹侍卫在门外把守。
早已在此等候的刘洎见状,心中一惊,连忙起身迎上前:
「殿下,您这是……见到太子了?情况如何?」
李泰没有立刻回答,抓起桌上的凉茶猛灌了几口,冰凉的茶水似乎稍稍压下了他心头的惊悸。
他喘著粗气,将方才在宫中与李承干的遭遇,尤其是李承干那句赤裸裸的威胁,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刘洎。
「他说,他不喜欢不听话的弟弟!」
李泰说到最后,声音依旧带著一丝颤抖,他抓住刘洎的衣袖,急切地问道:
「刘相,他这是什么意思?他难道真的敢……敢对我下手?」
「他现在不是已经被父皇削去兵权了吗?!他怎么还敢如此嚣张?!」
刘洎听完,眉头紧紧锁起,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凝重。
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殿下,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太子是何等人物?他在高句丽、倭国杀伐决断,动辄屠城灭国,心性之狠辣,手段之酷烈,远超常人想像。」
「他既然敢当著您的面说出这番话,就绝不仅仅是恐吓那么简单!」
刘洎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泰:
「殿下试想,太子刚刚经历两仪殿那般激烈的冲突,被陛下削去所有实权,按常理,此刻他要么应该惶恐不安,要么应该忿怒抗争。可他呢?」
「他太平静了!平静得可怕!」
刘洎语气加重:「他甚至主动对您说出自己已被削权,要去边疆放马这等示弱之言,这不符合太子一贯的行事风格!」
话音落下,他抬头看向李泰,又意味深长地说出几个字:「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他到底想干什么?!」
李泰被刘洎的分析说得心头更乱,烦躁地道:「他凭什么还能如此镇定?!」
「这正是老臣所忧心的。」
刘洎沉声道:「太子在军中的根基,绝非一纸诏书就能轻易动摇。」
「征东大军中,薛仁贵、裴行俭、苏定方等人,皆是他的心腹死忠!」
「还有那支神秘而强大的海军……」
「登州都督府,当真能管得住那些只听太子号令的骄兵悍将吗?」
「另外,我们不能忽视的是西北大军,虽然李绩从未公开支持过太子,但西北大军可是跟著太子征服吐谷浑、吐蕃、薛延陀、西突厥,乃至西域诸国的百战之师!」
「也就是说,太子在军中的威望,已经不下于陛下了.」
「更何况!」
刘洎压低了声音:「戴胄那边查案,虽然找到一些对东宫不利的线索,但都似是而非,难以真正动摇太子的根基。」
「太子今日对您说出这番话,或许……也是一种警告,警告我们不要再在『疫情案』上深究下去。」
李泰闻言,脸色变幻不定,既有不甘,又有恐惧: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他威胁本王,难道就白白受了这口气?」
「自然不能!」
刘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但此时绝非与太子正面冲突的良机。陛下刚刚削了太子的权,心中对其定然已有极深的忌惮和不满,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但我们不能自己冲在前面。」
「殿下的当务之急,是继续扮演好『仁孝恭谨』的魏王角色,多在陛下面前尽孝,多与朝中清流、世家大族走动,稳固我们自己的根基。同时……」
刘洎凑近李泰,声音几不可闻:「我们可以暗中推动戴胄,让他将查到的一些『线索』,『不经意』地透露给陛下知晓。」
「尤其是……太子与军中将领过往甚密,甚至可能私下仍有联系的『风声』。」
李泰眼睛一亮:「刘相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不错。」
刘洎点头:「让陛下自己去疑,去查!」
「只要陛下对太子的猜忌日益加深,根本无需我们动手,陛下自会……有所决断。」
「到那时,殿下只需静观其变,顺势而为即可。」
李泰细细品味著刘洎的话,脸上的惊慌渐渐被一丝阴狠所取代。
他点了点头:「就依刘相之言。不过,李承干那边……他的威胁……」
刘洎安慰道:「殿下放心,在长安城内,在陛下眼皮底下,太子再猖狂,也绝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亲王下手。」
「那只会坐实他的不臣之心,加速他的灭亡。」
「他今日之言,更多是恫吓,想让殿下自乱阵脚。」
「殿下只需加强王府护卫,深居简出,暂避其锋芒即可。」
听到这些安慰话,李泰仔细想了想,深以为然,然后点头道:「那就依刘相所言,静观其变!」
「殿下英明!」
刘洎会心一笑。
另一边。
就在李泰与刘洎密谋之时,太子府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李承干卸去了厚重的朝服,换上一身宽松的常服,正悠闲地斜倚在软榻上,翻阅著一本闲书。
府内薰香袅袅,气氛宁静祥和,与外界想像中的风暴中心截然不同。
裴行俭侍立在一旁,眉宇间却带著一丝化不开的忧虑。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口问道:
「殿下,陛下此番削权,态度如此坚决,我们……我们是否该做些准备?军中诸位将军,都在等殿下的指示。」
李承干目光并未离开书卷,只是淡淡地道:「指示?没什么好指示的。父皇不是下旨让各部归建吗?照做便是。」
「可是殿下!」
裴行俭有些急了:「薛仁贵将军从平壤传来密信,询问是否要暗中保留部分精锐……还有海军那边,希尔德将军也……」
李承干终于抬起眼,看了裴行俭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裴行俭瞬间噤声。
「行俭,你跟了孤这么久,还是沉不住气。」
李承干放下书卷,坐起身,自己斟了一杯茶:
「父皇要收权,让他收去。那些兵马,那些战舰,本就是大唐的,是父皇的。孤,只是代为掌管而已。」
他呷了一口茶,继续道:
「告诉仁贵,安心镇守平壤,不必多做他想。告诉海军希尔德将军,听从登州都督府调遣,不得有误。」
裴行俭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李承干摆手制止。
「你以为,孤交出去的,就是孤的全部了?」
李承干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有些东西,是印在脑子里,刻在骨头里的,夺不走。」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东宫庭院中那棵苍劲的古松,语气悠然:
「青雀和他身边那些人,现在一定在弹冠相庆,以为孤失了利爪尖牙了吧?」
「让他们高兴几天,无妨。」
「跳得越高,摔得才越惨。」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和掌控感。
「对了!」
李承干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裴行俭吩咐道:
「你去一趟医学院,问问孙思邈,孤让他们准备的那些『小玩意儿』,进展如何了。告诉他们,孤……很快就要用到了。」
裴行俭虽然不明白『小玩意儿』具体指什么,但见李承干如此镇定,心中也莫名安定了不少,躬身领命:
「是,殿下!末将这就去办!」
「另外,我皇爷爷的大明宫,让科学院那边,抓紧办!」
「是!」
与此同时,两仪殿内。
李世民独自一人坐在御案之后,殿内没有点灯,昏暗的光线将他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他面前摊开著李承干交还的兵符、印信,还有那份同意削减东宫六率、上交火器的奏表。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兵权似乎已经收回。
可李承干那句平静的『领旨』,还有他离开时那毫无波澜的眼神,如同鬼魅般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绝不是轻易认输、任人拿捏的性格。
如此干脆地交出兵权,背后定然有所依仗!
「他到底……还藏著什么底牌?」
李世民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著御案。
是那些对他死心塌地的边军将领?是那支神出鬼没的海军依旧暗中效忠?
还是……他掌握了某种自己还不知道的、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
一种事情脱离掌控的烦躁感和隐隐的不安,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内心。
「来人。」
他沉声唤道。
百骑司统领云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
「给朕盯紧东宫,盯紧魏王府,还有……兵部、登州都督府,所有与太子旧部有关的动向,事无巨细,每日一报!」
「是,陛下。」
云端领命,悄然退下。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冰冷。
无论李承干还有什么后手,他都是大唐的皇帝,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
这场父子君臣之间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他倒要看看,这个羽翼渐丰、野心勃勃的儿子,究竟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长安的夜幕,在无声的暗流中,悄然降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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