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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378龙凤环鸣惊夜魄,沧浪剑啸荡妖氛


盛夏的暑气裹着稻穗清香,石飞扬卸去明黄龙袍,一袭青布长衫踏过田埂,腰间蟠龙玉佩却在粗布衣衿下若隐若现。

    沈清如握剑紧随,见他蹲下身轻抚新抽的稻穗,指腹抚过饱满的稻粒时,竟比把玩玉玺还要轻柔三分。“这位客官可是外乡人?”佝偻老农直起腰,斗笠下露出沟壑纵横的脸,“今年雨水足,咱们这稻子能收六石!”他指向远处翻滚的金浪,浑浊的眼里泛起骄傲的光,“听说邻县种了番邦传来的红薯,那玩意儿埋土里就能活,亩产顶得上三亩稻子!”

    石飞扬指尖凝起一缕明玉功真气,悄然探入泥土。片刻后他起身轻笑,袖口扫落的竟是几粒金砂:“老伯可知,这地下三尺有铁矿脉?”

    老农惊愕时,陈风摇着乌金大扇踱来,扇面北斗图映着田间忙碌的身影:“公子好眼力,难怪直隶棉田能织出云锦,原来地气里藏着玄机。”

    卫年华的离别钩轻叩腰间,目光扫过远处挑着棉花的少女:“苏州府吴江县如今是‘吉贝赛嘉禾’,老臣听说有织户用新制的飞梭,一日能织三丈布。”他话音未落,霍訦突然掠上树梢,掌间万剐功泛起青芒:“东南沿海有商船靠岸,运的竟是西洋的轧花机!”

    石飞扬负手望向天际,明玉功流转间,竟将整片云层染成琥珀色。

    瑞云握着阿鼻道三刀的刀柄,忽然指着炊烟袅袅的村落:“那儿的铁匠铺整日叮当响,孩儿昨日见他们打的锄头,刃口比寻常铁器薄了三成。”

    少年眼中闪着兴奋,“说是学了西域的淬火之术。”沈清如解下水囊递给石飞扬,见他喉结滚动时,玉佩上的龙纹与夕阳交相辉映。

    “公子可知?”她指着田埂上嬉戏的孩童,“如今村落里孩童都能背《千字文》,听说扬州盐商还办了书院。”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阵阵说书声,“话说那乾隆爷登基后,减免赋税,兴修水利……”

    石飞扬突然驻足,掌心悄然吸起一粒流萤。那萤火在他指间化作微型龙形,照亮他眼底的欣慰:“朕曾在太和殿问策,如今方知——”

    他抬手轻挥,萤火飞向田间,“真正的国富民强,不在金銮殿的金砖,而在这阡陌之间。只是商息不够浓,卫爱卿,立即飞鸽传书,知会和珅,出台鼓励兴办工商业的举措,所有工商业和手工作坊,一律免税三年。”上书房大臣卫年华、陈风顿时瞠目结舌,但是,呆愣一会,便应令去办。

    夜幕降临,众人歇在茶馆。

    掌柜的擦着桌子笑道:“客官们有所不知,咱们这儿的茶商,用的是滇南新制的茶饼,压得紧实,能存十年!”他压低声音,“听说宫里的贵人也爱这口呢。”

    陈风折扇轻敲桌面,扇面青光映得账本上的数字忽明忽暗:“景德镇的瓷器如今远销海外,洋人捧着青花瓷,当宝贝似的供着。”

    石飞扬望着窗外如织的灯火,忽然想起草原上的烽火、海战中的血浪。明玉功在体内缓缓运转,他掌心凝聚的不再是凌厉的刀气,而是一团温润的青光。

    “传旨,”他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江南水患之地,拨银三十万两修堤;直隶棉区,派工部匠人传授改良轧花机。让和珅开放海禁,各国商船均可到我大清海岸停泊做买卖。即日起,上书房大臣岳山兼任海军总督,让和珅调拨三千万两银子和三千万石粮食,交岳山打造海军,维护我海域安全。陈爱卿,你当一次郑和,立即回京城,组织商船出海,将我大清的好东西卖到周边各国去。记住,要赚钱回来。不然,就别回来了。霍訦,你也暂回京城,挑选御林军高手,给咱们的郑和下西洋护航。”

    “喳!”群臣呆愣一会,反应过来,欣喜应令而去。

    沈清如望着石飞扬侧脸,见月光为那轮廓镀上银边,恍惚又回到泰山之巅。

    那时他乔扮的“陈家洛”或许只是她心中的侠客,而此刻的石飞扬,却是让千万黎民安居乐业的真命天子。茶馆外,更夫敲着梆子走过,惊起一阵蝉鸣,却惊不破这盛世的祥和。

    淮南的盛夏,烈日如同熔金的大炉,将天地烤得滚烫。

    蝉鸣如潮,在枝头声嘶力竭地呐喊,空气中浮动着阵阵热浪,裹挟着泥土与稻禾的气息。

    官道旁的老柳树蔫头耷脑,连偶尔掠过的风都是温热的,卷起路边的尘埃,在空中打着旋儿。

    石飞扬身着一袭素色葛布长衫,头戴竹编斗笠,坐在茶棚下,手中粗陶碗里的凉茶正腾起袅袅热气。

    沈清如立在他身侧,软剑上的银铃早已被汗水浸湿,轻轻晃动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她望着远处被晒得发亮的青石板路,秀眉微蹙,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

    此时,瑞云匆匆赶来,十四岁的少年已是满脸汗水,蟒袍下的阿鼻道三刀刀鞘随着急促的脚步轻轻撞击。“皇上召见,不知有何吩咐?”瑞云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石飞扬放下茶碗,目光深邃如渊,望向天际翻滚的火云,缓缓开口:“瑞云,朕命你即刻回京城。”

    沈清如心头一震,忍不住上前一步,急切说道:“皇上!瑞统领若离去,皇上身边就没有高手护驾了。这一路凶险未卜,江南之地江湖势力盘根错节,若是再有护龙山庄之类的余孽……”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眼中满是担忧,手中的软剑不自觉地握紧。

    石飞扬抬手示意沈清如噤声,他的掌心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玉色光泽,那是明玉功流转的痕迹。

    “清如,你可知,这天下比刀剑更锋利的,是人心;比武功更强大的,是文治。”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决意对天下文献进行整理,广征图书。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却关乎我大清的万世基业。京城需要瑞云,去协助颙琰筹备此事。”

    瑞云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皇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只是臣放心不下皇上安危……”

    “不必多言。”石飞扬站起身,长衫随风飘动,隐隐露出腰间蟠龙玉佩,“你且记住,朕手中的百胜刀法,能荡平江湖匪寇;而这天下的书,能收服万千民心。”

    他转身望向南方,那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稻田,稻穗在热浪中轻轻摇曳,“传朕旨意,各级官员须将求书之事当作头等大事。坊肆之书,量为给价;家藏之籍,缮录归还,不得扰民。”

    沈清如望着石飞扬挺拔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忽然明白,眼前的人不只是那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以一敌百的帝王,更是一位心怀天下、志在千秋的明君。

    此后数日,淮南城衙门前,求书的告示在烈日下被晒得微微卷曲。

    各地文人墨客、藏书世家纷纷响应。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儒颤巍巍地捧着家传古籍前来,眼中满是不舍与期待:“听闻皇上爱书如命,老臣愿将这《淮南鸿烈》副本献上,望能为盛世添砖加瓦。”

    随着求书谕旨不断颁布,从江南水乡到塞北草原,无数珍贵典籍汇聚京城。

    《四库全书荟要》的编纂也如火如荼地展开,文臣们日夜伏案,校勘批注,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如同春蚕啃食桑叶,在静谧的书局中回荡。

    盛夏的暴雨总是来得突然。

    一日午后,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石飞扬站在江南书局的屋檐下,看着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朵朵水花。

    卫年华握着离别钩,站立在他身后。“皇上,库银已长期保持在六千万两以上,《四库全书荟要》也即将告成。”石飞扬望着雨幕中的大街小巷,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所谓康乾盛世,不仅是武功赫赫、疆域辽阔,更要让这天下的文人墨客、贩夫走卒,都能在这朗朗乾坤下,安居乐业,知书明理。”

    他转身走入书局,明玉功的光芒照亮了案头堆积如山的典籍,“继续编校,朕要让这天下的智慧,都汇聚于此。”雨越下越大,冲刷着江南的每一个角落,也仿佛在为这个繁荣昌盛的时代,奏响激昂的乐章。沈清如握紧手中的软剑,站在雨中,望着石飞扬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敬佩与爱慕。

    青瓦白墙浸在朦胧水雾里,油纸伞下的石板路泛着幽光。

    石飞扬驻足秦淮河畔,望着画舫上高悬的“天下太平”灯笼在雨幕中摇晃,袖中明玉功悄然运转,将飘落肩头的雨丝凝成冰晶。

    沈清如撑着伞紧随其后,见他凝视河面上漂浮的荷灯,眉间似笼着一层化不开的阴云。

    “皇上,前方就是文澜阁。”卫年华的离别钩隐在油纸伞下,钩尖凝着水珠,“近日有密报,铁刀会余孽与天地会残党似有勾结。”话音未落,街角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七八个蒙面色影破窗而出,手中钢刀映着水光泛着森然寒意。

    “来得正好。”石飞扬冷笑,周身腾起白雾,竟将细密雨丝尽数冻结。最前方的刺客刀至半途,刀刃已结满冰霜,石飞扬使出“移花接玉”神功!抬手轻引,刺客的钢刀瞬间转向,直直刺入同伴胸膛。

    瑞云施展“阿鼻道三刀”,几名刺客被他的刀刃绞成血雾。

    霍訦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敌阵,万剐功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当年没让你们死透,倒是养出胆子了!”他双掌连拍,一名使链锤的壮汉连人带兵器被撕成碎片。

    沈清如的软剑银铃骤响,剑光中带着少女的狠厉,直取刺客首领咽喉。石飞扬以掌当刀劈出“斩红尘”!九道金色刀芒穿透雨幕,刺客首领的护体真气如薄纸般被撕开。

    当刀气触及对方胸口时,却见那人怀中掉出半块玉佩——赫然与苏黛临死前紧握的碎片纹路相同。

    雨势渐歇,石飞扬拾起玉佩,指尖凝着寒意:“卫爱卿,彻查此事。朕之天下,绝不能有江湖匪帮!”

    他望着文澜阁方向,那里正有文人雅士携书而来,“朕既要修书以安天下,也要让这些跳梁小丑知道,觊觎神器者,虽远必诛。”暮色降临时,沈清如为石飞扬更换被血渍浸透的中衣。“皇上何必亲涉险地?”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烛火上的烟,“有我们护着……”

    “清如,你看这万家灯火。”石飞扬突然握住她的手,明玉功的暖流顺着掌心传来,“若朕不踏遍这山河,如何知晓何处藏着暗流?”

    他转身时,龙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明日去扬州,听说盐商们新得了西洋望远镜,倒要看看,这玩意儿能不能望穿人心。”沈清如望着他背影,心跳如擂鼓。

    窗外的雨又下起来,打在芭蕉叶上沙沙作响,却掩不住她耳畔回响的那句话——原来帝王的天下,从来不是坐在金銮殿里守来的,而是一步一步,用血与火,智慧与谋略,踏出来的。

    扬州城的梅雨黏腻如胶,将青石板路浸得发亮。

    石飞扬头戴竹编斗笠,玄色劲装裹着若隐若现的龙纹暗绣,腰间蟠龙玉佩在雨帘中吞吐幽光。

    沈清如撑着湘妃竹伞紧随其后,软剑银铃裹着油纸,却仍在她步幅间轻颤出细碎声响。“公子,前面就是盐商会馆。”

    卫年华的离别钩藏在宽大袖中,钩尖凝着水珠,“据粘杆处密报,天地会‘血焰堂’三堂主已在扬州蛰伏半月!”话音未落,街角茶楼突然传来瓷器炸裂声。

    七道黑影破窗而出,玄铁面具上的血纹在雨中泛着妖异红光。

    石飞扬瞳孔骤缩,明玉功瞬间在掌心凝成冰晶:“来得正好。”他周身腾起白雾,细密雨丝触及便化作锋利冰棱。最前方的刺客挥刀劈来,刀刃却在距他三寸处冻结成齑粉。他轻轻旋身使出“移花接玉!”,双掌一飘一引,刺客的力道竟转向同伴,寒光闪过,血花在雨幕中绽放。

    “江湖乱匪,上门寻死,爷就送你一个人情!”瑞云的暴喝撕裂雨幕,握刀使出“阿鼻道三刀!”

    十四岁的少年刀势大开大合,刀光中浮现出无数冤魂厉鬼。他一招“断虚妄”使出,刀锋掠过刺客脖颈,鲜血如喷泉般染红青石板。他的蟒袍在雨中翻飞,腰间阿鼻道三刀的刀鞘已被血水浸透。

    沈清如的沧浪剑法如白蛇出洞,银铃骤然震响。剑尖挑破刺客面门的瞬间,她瞥见对方锁骨处的火焰刺青——正是血焰堂的标记。

    她旋身避开暗器,一招“沧浪叠浪”使出!软剑舞出七重剑影,将三名围攻者逼得连连后退。

    霍訦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敌阵,掌爪间泛起青灰色幽光。

    他施展“万剐功”!双掌连拍,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一名使狼牙棒的壮汉挥棒砸来,兵器却在触及他身体的瞬间寸寸崩裂,紧接着皮肉被无形力量撕扯开来,转眼化作血肉模糊的碎块。

    “我等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引出江湖乱匪,予以诛之,还天下一个太平!”他狞笑着,指甲暴涨三寸,如钢钩般刺入另一名刺客胸膛。

    卫年华的离别钩划出残月般的寒芒,钩住一名使链锤的高手咽喉。他借力跃起,在空中连翻三个跟头,离别钩如灵蛇出洞,瞬间挑飞三名敌人。

    “血焰堂的余孽,也敢在吾皇面前放肆?”卫年华落地时,靴底碾碎刺客的眼球,发出令人作呕的声响。血焰堂三堂主的“血焰刀”劈向石飞扬,石飞扬冷哼一声,双掌劈出“破乾坤!”百胜刀法裹挟着明玉功的寒气劈落,所过之处草木尽成齑粉,地面裂开半尺深的沟壑。

    三堂主仓促运功抵挡,却觉寒意顺着经脉倒灌,瞬间在胸口结出冰花。

    “想跑?”沈清如娇叱一声,软剑脱手飞出,银铃声响中,剑刃缠住三堂主脚踝。她足尖点地,凌空掠去,却见对方突然撕开衣襟,露出缠满炸药的胸膛。

    “同归于尽吧!”三堂主疯狂大笑,手中火折子即将点燃引线。千钧一发之际,石飞扬周身光芒大盛,整个人宛如被寒雾笼罩的白冰,双掌劈出“斩轮回!”

    他的终极杀招化作九道金色刀芒,如烈日当空。

    三堂主在刀气中挣扎,却见自己的身体逐渐被冻结,最后在绝望中化作一尊冰雕,轰然倒地,碎成万千冰晶。而那尚未点燃的炸药,也被明玉功的寒气彻底封冻。

    残余刺客见状欲逃,霍訦怎肯放过。他的掌爪所过之处,皆是血肉横飞。“一个都别想活!”他追上最后一名刺客,生生撕下对方双臂,看着那人在地上翻滚哀嚎,眼中满是冷酷。雨渐渐停歇,血腥味混着泥土气息弥漫在扬州街头。

    石飞扬拾起三堂主遗落的半块令牌,上面“血焰”二字刺得他掌心生疼。“卫爱卿,彻查此事,朕要知道,这背后还有多少魑魅魍魉。”他转身望向盐商会馆,那里正有掌柜探头探脑,“去看看那西洋镜,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沈清如擦拭着软剑上的血迹,瑞云握着染血的刀,眼中闪烁着崇拜与兴奋——他知道,自己离父亲又近了一步。

    卫年华收好离别钩,钩身的血槽还在往下滴血。他望着满地尸首,心中暗自盘算:天地会此次行动如此周密,怕是有内鬼通风报信。

    霍訦踢开一具尸体,掌间的万剐功缓缓收敛。

    一行人踏入盐商会馆时,夕阳刺破云层,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扬州城的百姓们,早已躲在门后,窃窃私语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厮杀,猜测着这些神秘人的身份。

    扬州盐商会馆的楠木回廊蜿蜒如蛇,廊下西洋自鸣钟发出机械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与檐角雨滴坠落的脆响交织成诡谲韵律。

    石飞扬负手立在玻璃展柜前,明玉功流转的微光映着柜中铜制望远镜,镜筒上錾刻的鸢尾花纹在光影中扭曲变形,恍若某种蛰伏的巨兽。

    “公子请看!”掌柜哈着腰转动镜身,镜片折射的光斑在石飞扬玄色劲装上游走,“这物件名曰千里镜,能将十里外的船帆纹路瞧得真切!”

    沈清如突然按住剑柄,她瞥见掌柜袖中若隐若现的赤色绳结——那正是天地会“血焰堂”的暗记。

    话音未落,整座会馆的烛火骤然熄灭。石飞扬掌心腾起冰晶,却见无数道寒光自穹顶藻井倾泻而下,竟是淬毒的透骨钉!他旋身挥袖,使出“移花接玉!”掌力凝成无形漩涡,透骨钉改变轨迹,反向钉入偷袭者藏身的梁柱,木屑纷飞间,七十三具黑衣人的尸体坠落尘埃。

    “卫卿,清场。”石飞扬声音冷如寒冰,周身泛起的白雾已将方圆十丈的空气冻结。

    卫年华的离别钩破空而出,钩身的龙纹吞吐青光:“喳!”寒芒如电,瞬间挑飞五名持钩镰的刺客,钩尖掠过之处,血珠在半空凝成冰粒。

    沈清如的沧浪剑法化作漫天银练,软剑银铃震出摄魂音波。她足尖点在展柜玻璃上,一招“沧浪九叠”使出,剑光如惊涛拍岸,将七名围攻者的兵器绞成废铁。

    忽觉后颈发凉,她侧身急避,一柄柳叶刀擦着耳际劈入木柱,刀刃上“血焰”二字赫然在目。

    瑞云的阿鼻道三刀劈开黑暗,十四岁的少年怒吼着冲入敌阵,一招“阿鼻道·渡厄”使出!刀光中浮现的冤魂虚影撕咬着刺客的魂魄,三名使判官笔的高手尚未出招,咽喉已被刀气洞穿。

    他踩着满地碎玻璃疾冲,蟒袍下摆扫过展柜,将陈列的西洋八音盒撞得粉碎,齿轮零件飞溅如暗器。

    霍訦的万剐功在暗处显威,掌爪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鼠辈也配用西洋奇巧?”他狞笑一声,双掌拍向使狼牙棒的壮汉,那人的护体真气如薄纸般被撕开,皮肉瞬间化作漫天血雨。

    狼牙棒尚未落地,已被他徒手捏成铁饼。

    石飞扬望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黑衣人,明玉功高速运转整个人宛如被寒雾笼罩的白冰。

    “血焰堂”一名堂主的血焰刀劈向石飞扬,石飞扬双掌劈出“破乾坤!”百胜刀法裹挟着冰魄寒狱的威力劈落,九道金色刀芒与赤红刀气相撞,爆发出的气浪掀翻屋顶,琉璃瓦如雨点般坠落。

    “这就是你们的依仗?”石飞扬踏碎满地镜匣碎片,掌心吸力骤起,将数十件西洋火器吸至手中。他屈指轻弹,燧发枪的铅弹竟反向射回,洞穿三名刺客的眉心。

    一名堂主瞳孔骤缩,这才看清那些精巧器械在帝王手中,竟成了取人性命的凶器。

    沈清如被五名刺客逼至墙角,软剑突然脱手。千钧一发之际,石飞扬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移花接玉”神功引动刺客的兵器自相残杀。

    石飞扬揽住沈清如的纤细腰肢旋身避开攻击,沈清如嗅到他身上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心跳如擂鼓。

    “拿着。”石飞扬将一支西洋三棱刺塞进她掌心,金属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

    卫年华的离别钩与血焰堂护法的九节鞭绞作一团,钩尖突然刺入对方手腕穴位。

    “认得这个吗?”他扯下对方衣袖,露出臂上的刺青,“十年前漕运劫案的漏网之鱼,今日该还账了!”说罢手腕翻转,离别钩划开对方咽喉,血柱喷溅在陈列的西洋星盘上,猩红与鎏金交织成诡异图案。

    霍訦的攻势愈发狠辣,他的指甲已染成青黑色,每抓出一道爪痕,敌人的血肉便如被无形刀刃切割般片片剥落。

    “天地会余孽,该收场了!”他狂笑着扑向最后几名刺客,掌风过处,连骨骼都被绞成齑粉。

    瑞云的阿鼻道三刀却突然凝滞——他看见一名刺客怀中掉出的密信,信封上的蟠龙纹竟与石飞扬腰间玉佩如出一辙。而石飞扬的“斩轮回”刀势已然蓄满。

    当一名堂主祭出压箱底的绝技“血焰焚天”时,石飞扬掌心的冰晶突然化作九条巨龙。“天地会的余孽,也配谈火?”九道龙形刀芒吞噬赤红刀气,那名堂主在绝望中被冻结成冰雕,最后崩裂的瞬间,他手中的密信也被气浪卷至石飞扬脚下。硝烟散尽,会馆内满地狼藉。

    西洋自鸣钟停止了转动,破碎的镜片倒映着尸骸,宛如无数个扭曲的修罗场。

    石飞扬拾起密信,展开的刹那,沈清如看见他眼底闪过冰寒杀意。“回京城。”他将信纸付之一炬,火焰映照的龙纹暗绣与地上的血迹相互辉映,“朕倒要看看,这朝堂之上,还有多少人想玩火。”

    深秋的紫禁城飘着细雪,乾清宫内地龙烧得正旺,石飞扬却觉得寒意刺骨。

    他将密信往炭盆里一掷,看着蟠龙纹印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忽然想起扬州会馆那满地破碎的西洋镜——人心,可比这镜面更难看透。

    “皇上,唐贵妃求见。”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

    唐巧巧身着赤金翟纹霞帔,耳垂上的东珠随着步伐轻晃。

    曾经的“千面狐”如今眼角添了几分慵懒,可当她瞥见炭盆中未燃尽的信纸残片,瞳孔还是不可察觉地缩了缩:“皇上深夜召见,可是为了……”

    “啪!”石飞扬突然拍案,案几上的白玉镇纸应声而裂。

    明玉功流转间,他周身泛起幽蓝寒气:“你当朕不知?景仁宫的梁上,藏着天地会的传讯鸽!朕要剿灭天下帮会,你身为贵妃娘娘,却要庇护天地会余孽?皇宫富贵过了腻了吗?”唐巧巧娇躯一颤,随即噗通跪地,云鬓散落:“皇上明察!臣妾早想告发,只是苦无实证……”

    她抬起头时,眼尾已泛红,“不如让臣妾设个局?就说要办‘消寒会’,请各宫娘娘饮宴,那些心怀鬼胎的,定会露出马脚。”

    石飞扬盯着她颤抖的指尖,忽然想起一年前她在御花园跳惊鸿舞的模样——那时她腰间别着的,正是天地会的竹哨。

    “记住,”他俯身捏住唐巧巧的下巴,寒意顺着指尖渗入,“你的命,和朕的江山,拴在同一条绳上。”

    驴市大胡同的大铁屋——金钱帮总舵内,帮主石泰山将一枚刻着“血焰”的令牌拍在桌上。

    石飞扬的这位六世孙生得虎背熊腰,九节软鞭缠绕在臂间,活像条随时会暴起的巨蟒:“爷爷放心!城南悦来客栈的地窖里,藏着三百斤火药。”

    他突然压低声音,“只是……”

    “直说。”石飞扬把玩着蟠龙玉佩,冰蓝色的光芒在玉佩上流转。“济世堂的辉宇堂弟,最近频繁出入太医院。”石泰山皱眉,“他说在研制解药,可我总觉得……”

    话音未落,石辉宇背着药箱推门而入。

    这位温润书生模样的六世孙从袖中掏出个琉璃瓶,里面装着暗紫色的药丸:“这是‘七日断魂散’的解药。”他顿了顿,“但更重要的是,我在太医院的典籍里,发现了当年先帝暴毙的蹊跷……”

    石飞扬猛地站起,明黄龙袍扫落案上奏折。

    明玉功骤然爆发,整间屋子的积雪都被震得簌簌落下:“说!”

    “先帝驾崩前,曾服用过一种西域进贡的‘续命丹’。”石辉宇展开泛黄的医案,“我查验过,这丹药里掺着慢性毒药,而进贡之人……”他抬手指向墙上的百官图,“正是如今的内阁首辅王大人。”

    当夜,唐巧巧的“消寒会”在坤宁宫摆开。十二道鎏金暖炉烧得通红,却驱不散席间诡异的寂静。当宫女端上西域进贡的葡萄酒时,淑妃娘娘的手突然开始颤抖。

    “妹妹这是怎么了?”唐巧巧轻笑,玉簪挑起淑妃鬓发,“听说妹妹母家,和扬州盐商走得很近?”话音未落,淑妃突然掀翻酒桌,袖中软剑直取唐巧巧咽喉。

    沈清如飞身而来,软剑银铃骤响。两柄剑相撞的刹那,淑妃突然口吐黑血,倒地身亡。

    唐巧巧蹲下身,从她发间取下一枚银簪——簪头刻着的,正是天地会的火焰图腾。

    皇宫外,金钱帮的弟兄们如鬼魅般潜入悦来客栈。石泰山的九节软鞭卷起漫天烟尘:“给我搜!”他的鞭子突然缠住地板缝隙,用力一扯,露出通往地窖的暗门。

    可当众人冲进去时,只看到满地狼藉的药包,还有半张字条:“计划败露,速撤。”

    “不好!”石泰山脸色大变,“他们要去劫狱!”

    此时的刑部大牢,天地会京城分舵主张元正用藏在袖中的刀片割着铁链。

    突然,牢门“轰”地炸开,石辉宇背着药箱缓步而入,箱中银针泛着幽蓝的光:“张舵主,这是‘七日断魂散’的加强版,要不要尝尝?”他抬手甩出几枚银针,张元惨叫着倒地,全身开始溃烂。

    石飞扬赶到时,正看见石辉宇擦拭着银针。

    少年书生的白衣溅满血迹,却笑得温和:“爷爷,他招了。王首辅才是京城天地会的总舵主。”

    三日后早朝,王首辅依旧端着清正廉明的模样。直到石泰山甩出沾满血污的令牌,直到石辉宇呈上掺毒的药渣,直到唐巧巧抱着淑妃的遗体步入大殿。

    “王爱卿,”石飞扬缓缓起身,明玉功将龙椅都染成冰蓝色,“你说,你这个天地会京城总舵主该当何罪?”王首辅突然暴起,袖中甩出十三枚透骨钉。

    石飞扬轻轻挥手,“移花接玉”神功施展开来,暗器尽数倒飞而回,全部钉在王首辅的身上。

    王首辅血溅龙阶的那一刻,石飞扬望着殿外纷飞的白雪。他知道,这场清扫远未结束。但至少此刻,他的六世孙们,还有曾经的“千面狐”,都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沈清如默默为他披上貂裘,触到他冰凉的指尖。石飞扬转头看她,眼中的杀意渐渐化作温柔:“去备些酒菜,朕要与泰山、辉宇,还有巧巧,好好叙叙家常。”

    雪越下越大,将紫禁城的血色慢慢掩盖。

    朔风卷着冰碴如刀割面,京郊谭拓寺附近的清风寨前的空地上,石泰山的蟒纹披风猎猎作响。

    这位金钱帮帮主双手轻旋,“子母龙凤环”在他指间转出两团金光,金环上镌刻的龙凤纹路吞吐着寒芒,竟与石飞扬腰间蟠龙玉佩遥相呼应。

    “尔等何人?报上名来!”清风寨三寨主的镔铁狼牙棒重重砸地,溅起的雪粒在空中凝成冰晶。

    话音未落,石泰山突然暴喝,双环脱手而出。金环如两道流星划破夜幕,在空中发出龙吟凤鸣之声,竟在空中分出子母——子环如灵蛇缠住狼牙棒,母环直取面门。

    “铛!”三寨主仓促举棒格挡,却听“咔嚓”脆响,百炼精钢打造的狼牙棒竟被金环生生绞断。

    母环余势不减,擦着他耳际飞过,在十丈外的古松上撞出碗口大的树洞。

    未等众人反应,子环突然倒卷而回,石泰山屈指一弹,金环化作流光穿透三名喽啰咽喉,又精准落回他掌心。“天地会余孽,竟然换个脸门,在京郊设置清风寨?真当吾皇睡着了?哼!”石泰山仰天长笑,周身真气鼓荡,竟在雪地上压出八道深深的脚印。

    他双掌虚推,远处三名弓箭手的弓弦突然绷断,箭矢不受控制地倒飞而回,将他们自己钉死在寨墙上。更惊人的是,他脚下积雪竟化作万千冰刃,如莲花绽放般射向四面八方。

    紧接着,石泰山身形疾掠,双环脱手后竟分裂成十六道金光。

    金环在空中组成北斗七星阵,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一名使九节鞭的高手挥鞭格挡,鞭梢却被金环绞住,整个人被凌空拽起,在空中被绞成血雾。

    更恐怖的是,金环击杀敌人后自动归位,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重新合二为一。

    清风寨寨主终于按捺不住,挥舞着幽冥鬼爪扑来。石泰山不闪不避,任由漆黑爪影抓向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双环突然化作流光,在空中组成太极图虚影。(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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