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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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
萧挞里对于他爹夸赞宋煊十分不理解。
宋煊以文官的身份单骑横枪立马,直面契丹大军,射落萧革帽子,还正好钉在燕王的旗杆上。
如此强硬的手段,一改宋人软弱的刻板印象。
还有方才的言语羞辱,狗屁燕王之类的,在萧挞里听来十分的刺耳。
都不用细想,己方还是丢了面子。
此时的军事威慑,根本对于宋煊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父王不仅不生气,还夸赞此子。
更是让萧挞里不理解。
我大契丹面对宋人何时变得如此软弱了?
萧挞里在大辽都算得上美丽的女子,结果宋煊对她的美貌置之不理,丝毫不给面子。
无论是她出的主意,她的家世,还是让她引以为傲的外貌,以往单拿出一样来,都是无往不利的。
结果她的这些优点在宋煊面前全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如何能让她没有挫败感?
萧挞里颇为气恼的道:「爹爹,你怎么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哈哈哈。」
萧孝穆拽著缰绳:「我虽然对宋煊的话感到生气,但是我若处于他方才的位置上,真要是遇到这种事还能是好脾气,那我才要立马找机会除掉他的。」
「为何?」
「笑面虎的危害可太大了。」
萧孝穆看著女儿道:「这种人才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就算是过了十年八年,他也会抓住机会报复回来的。」
「挞里,你将来可是要小心这种人呐。」
萧挞里连连点头,表示她记住了。
「况且宋煊表现出来的神态,绝不是像我契丹人印象当中状元郎的形象,等我们回了南京再细细了解他一下。」
萧孝穆笑了笑:「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就在他们父女两个谋划的时候,突然就刮起一阵烟尘来,遮蔽了他们的眼睛。
狄青等人策马扬鞭,戴著纱布,带著人拽著树枝走过。
登时弥漫起一阵烟土来。
「咳咳咳。」
方才那些还在依照燕王命令,瞪大眼睛怒视宋人的契丹士卒。
此时一个个被风沙迷了眼睛,又呛了鼻子。
离得近的瞬间就有人开始东倒西歪,阵型颇为散乱。
「咳咳咳。」
萧挞里都受到了影响:「怎么突然起风了?」
「什么起风!」
萧孝穆看见了宋人的小动作,他没搞明白。
宋人在契丹人摆出来的阵型策马而行,身后都带著树枝子。
狄青勒住缰绳高声道:「我等奉宋状元军令,特意打些新鲜的叶子喂骡子吃,燕王勿要怪罪。」
说罢,便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宋煊的如此操作果真是让脾气好的萧孝穆,气的把马鞭子都扬起来了:「岂有此理!」
「真是岂有此理!」
「这就是在挑衅!」
萧挞里长这么大也是头一次见她爹真的生气了。
宋煊如此行为,伤害不大,但是侮辱性拉满了。
败者食尘!
燕王萧孝穆用胳膊捂著口鼻,让众人缓缓跟上。
萧挞里同样如此,只是思考著如何扳回一城来。
「动强定然不行,看样子还要想个好法子,要不然把那件珍贵的琉璃器给弄碎了,陛下第一个怪罪的必然是爹爹。」
萧惠倒是没有著急跟著队伍前进,他则是策马带著人到了小桥对岸休息。
旁人都以为他瓜,但是萧惠觉得自己还算是善于揣摩皇帝的心思。
陛下亲征西夏都失利了,我要是打赢了,不就更衬托出陛下的无能了吗?
所以萧惠战败后什么都没有辩解,被发配来萧孝穆手下也无所谓。
他相信等待这次回京后,陛下必然会对自己有所提携的。
至于萧孝穆与那宋使之间的斗法,萧惠也浑不在意。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差事。
燕王让自己干什么,就干什么呗,又不会损失什么。
萧惠背手而立,瞧著并不十分宽阔的河流,仔细回想。
不过那个宋人的心眼子可真不少啊!
「不愧是大宋的状元郎,这段时间怕是有热闹要瞧了。」
萧惠轻笑一声,对于如此「无赖子」又有几分强硬的大宋文人。
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宋朝出过这么一位。
如今大宋猛然间出现一个,他还有些不适应,萧惠也相信许多契丹人也不适应。
故而萧惠自是想要好好瞧瞧宋煊能整出什么花活来。
萧挞里漫步在烟尘当中,紧紧皱著眉头。
这一路上弄的萧孝穆没脾气。
宋人就等你动了,他们在继续扬尘。
一路扬尘到了涿州城才停下来。
毕竟本地驿站的官员那准备的还是极为妥当的,洒水净街。
当然他们主要的也不是迎接宋使,而是迎接那件被大契丹皇帝器重的宝贝。
这点消息燕云四大家族的人,还是能够打听清楚的。
所以对于此事都极为上心。
现如今大契丹的皇帝是功劳什么的都不重要,不像以前一样了。
只要哄的皇帝高兴,那大家才有机会升官发财啊!
论官场钻营之道,十个契丹人也比不过在燕云之地的一个汉人会懂得谄媚权贵。
耶律隆绪以前不这样的,但是如今年老又患病,他很难再继续保持英明本色了。
奸臣当道,就能催生出更多的奸臣。
大家变著花的想要讨得皇帝的欢心。
宋煊骑在马上,瞧著那些契丹人对宋使如此恭敬,还特意洒水净街,让其余百姓都滚蛋靠边站。
他并不觉得这是对大宋的尊重。
燕云十六州的汉人官员,属于皈依者狂热,必然会对大宋多有厌恶之色。
如此,他们才能更好的在契丹体系当中,更好的升职。
就算契丹人表面上维持汉人治汉人的统治,可你真要是二心了,契丹人直接处理你,可不会觉得你有什么统战价值。
待到宋煊带队进了驿站后,自是有人去跟正使韩亿交接,安排人员。
宋辽双方往来频繁,这种事他们早就习惯了。
只不过这一次宋使手中有他们大契丹皇帝所喜欢的宝贝,才会变得越发殷勤。
狄青笑著走过来:「十二哥,按照军令,让尾随咱们的契丹人狠狠的吃一波尘土了。」
,「干得不错。」
宋煊哈哈笑了两声:「可惜没看见那燕王的脸色有多难看。」
众人也是一阵嘻嘻哈哈的。
宋状元就是有法子恶心那些契丹人,还让他们没法子反抗。
正使韩亿走过来,让禁军都离开,他拉著宋煊进了房间:「宋状元,咱们到了契丹境内,你还是不要做的过份了,双方是兄弟之盟。」
他本以为这件事是个误会就过去了。
没想到宋煊还故意用树枝来搞事。
这件事就变了味。
「哦。」
宋煊坐下来,靠在椅子上,连铠甲都没来及脱呢:「韩正使的意思,我们到了契丹境内,要低三下四来维持兄弟之盟?」
「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
韩亿轻微摇头:「宋状元,主要是我们做事还是要讲道理的,不要搞这些节外生枝的事,完全没有必要的。」
「一时之争没什么太大的好处,相安无事才是最为紧要的,尤其是队伍当中还有契丹人花费超过百万贯购买的宝贝。」
「钱你收了,可是货没有安全的送到契丹人手里,你觉得以如今耶律隆绪昏聩之君,会同你我讲什么道理吗?」
宋煊脸上依旧事带著笑:「韩正使,我确实是在让契丹人跟你我讲道理啊。」
韩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盯著宋煊,语气焦急的道:「宋状元,老夫还没有糊涂,你莫要如此不讲理!」
韩亿认为宋煊在大宋境内猖狂,那他确实是有点背景和人脉的。
就算是岳父是武将,那也算是在朝中极有关系之人。
谁不给曹侍中点面子啊?
连大娘娘都要给曹利用面子的。
可这里是契丹。
谁会卖曹利用的面子啊?
「韩正使,我跟契丹人讲道理的时候,他和咱们耍流氓,我开始跟他们耍流氓后,现在他们开始认真的跟咱们讲道理了。」
宋煊摊摊手道:「所以,他们变得跟你讲道理了,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面对宋煊的反问,韩亿下意识的愣了一下。
「嘶。」
韩亿这下子真的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在心里仔细盘算了许久,发现宋煊说的还真的挺有道理的。
而且宋煊作为副使,年轻气盛,还是大宋状元郎,那有点脾气不也挺正常的吗?
倒是自己这个正使不必做的如此气急败坏与契丹使者沟通,反倒会让自己去劝一劝宋煊。
「妙啊!」
韩亿抚掌而笑,他以前不是很了解宋煊。
因为没有跟他一起共事过。
现在共事后,韩亿才发现宋煊尽管在朝中做出了许多「出格」的事。
无论是大娘娘还是那些宰相们不仅没有怪罪他,反倒是都对他赞不绝口的。
眼前这位状元郎可真不是只是文采好,会写文章。
关键是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他丝毫不顾及自己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名声,能够表演出一副「无赖子」的模样。
毕竟大宋的士大夫们地位被抬的很高。
就算是普通进士,那也是要自视身份甚高,一般也不会像宋煊这样当众上演无赖子的形象。
所以有些事,他们宁愿不做,也不愿意让自己失了身份体面。
现在宋煊自己主动唱白脸,让韩亿唱红脸当好人。
韩亿如何能不抚掌大笑?
宋煊瞧著韩亿笑道这个样子,也没多说什么。
「宋状元。」
韩亿止住笑意,嘴角依旧上挑:「我看那些契丹人怕是会不怀好意,只要你不伤人性命,就放手跟他们斗一斗。」
「毕竟出了人命,对于宋辽两方而言,都是颇为棘手的事。」
「如今大娘娘是不希望出现战事的,而且官家尚且年幼,大宋近几年又颇多灾害发生。」
「东京城幸亏有你在治理,没有让朝庭再出钱,否则还真修不起决口的黄河等地。」
说服正使后,宋煊点点头:「以我观之,契丹人虽然在对战西夏当中出现了失利,但号令颇为严明,真要开战,对于我大宋确实不利。」
「光是战马的损耗就消耗不起,更不用说西北还有党项人在作威作福。」
他顿了顿又开口道:「西夏人去我大宋境内打探称帝礼仪之事,我要找机会透漏给契丹皇帝,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若是大辽再次派兵攻打西夏,我大宋在西北之地帮帮场子,才是正常的应对。」
韩亿眉头再次皱起来了。
本来有一个契丹人称帝,对于中原王朝的威信就是极大的打击。
毕竟他们接受的自古以来便是天无二主的教育理念,现在二帝并称这件事,就让许多士大夫病。
如今西夏若是再称帝,岂不是又要回到五代十国的旧事当中去?
无论是宋辽双方都不会允许的,必然会出现战事。
这完全是党项人单方面挑起来的战事。
「党项人意图称帝?」
「对啊。」
宋煊靠在椅子上:「我在开封县为官,抓到了一些身份不明的人,送到了皇城司去审问,给我反馈的信息,还有隐藏起来的同伙没有抓到呢。」
皇城司的一大职责就是抓谍子,发展谍子往外去派送。
契丹人的地盘上也有不少宋人谍子的。
宋煊到了中京,说不准就能跟潜伏的谍子勾搭上,得到一点消息。
亦或者使团当中,也隐藏著谍子,只不过宋煊不知道。
「岂有此理,党项人那些蛮夷竟然胆敢有这种想法!」
韩亿气忿的拍了下桌子。
「人家可是击溃了五十万大军的辽国。
韩亿再次语塞。
契丹人都教训不了他们扶持起来的小弟,怕是要反过来噬主了。
养狗养成了猛虎,契丹人便是作茧自缚。
韩亿叹了口气:「看样子契丹人当真是没落了,竟然连党项人都无法进行有效的统治了,以前他们就是西北的一条狗,发展成恶狼,又变成猛虎了。
宋煊瞧著韩亿:「韩正使说的对,至于我大宋,那根本就不可能派出五十万人去攻打西夏。」
「所以在他们这些党项人击溃契丹人后,那胆子自然而然就长起来了,不是吗?」
韩亿在气忿完后,听了宋煊的话,登时又冷静下来。
大宋在防备契丹人的防线上,都没有布置五十万大军,怎么可能会在西北教训党项人,就派出五十万人呢?
光是后勤民夫,就需要小二百万人。
就西北那片没有许多牲畜供应,对于大宋而言,三个民夫供应一个士卒,都是极为艰难的。
一旦三百多万人不事生产的情况下,用不了一年的时间,大宋就得经济崩溃,根本就打不了仗。
太烧钱了!
没钱就没法打仗。
韩亿也是知道如今国库并不充裕。
真宗皇帝大肆挥霍下,在刘娥的拨乱反正当中,已经挽回来了许多损失。
各地耗费钱财的官庙都被关掉了许多,祭祀也不怎么搞了。
只在一些大节日当中,才会搞那么一天或者三天的。
可如今对于大宋而言,节约依旧是杯水车薪。
连年灾害,要用钱的地方可太多了。
况且万一契丹人在宋夏两方对峙的时候,他们抽冷子调兵南下呢?
那也未可知。
大宋对于契丹人这帮蛮夷始终都带著极强的戒备心的。
「此事需要慎重。」
韩亿摸著胡须轻微摇头:「我们空口无凭,契丹人对党项人册封比我大宋还要隆重。」
「如今耶律隆绪年纪大了,再加上对西北用兵接连失利,怕是难以继续讨伐西夏了,而且辽国太子尚且年幼。」
「皇后萧菩萨哥性格温婉,定然不会轻易出兵的。」
「韩正使,你觉得耶律隆绪死了,耶律宗真继位后,皇后萧菩萨哥会升为皇太后吗?」
韩亿盯著宋煊,摸著胡须:「耶律宗真是萧菩萨哥的养子,耶律隆绪这样安排,定然能够保证的。」
「呵呵。」
宋煊的手指微微敲了下桌子:「韩正使,秦始皇是多么厉害的一个皇帝啊,天下人都供养他一人,自古以来能超过他的皇帝,怕是屈指可数。」
「可等他死了之后,遗诏被一个卑贱的宦官篡改,尸体还要与臭咸鱼日夜陪伴。」
「人死万事空,你觉得耶律隆绪死了,他能控制耶律宗真与他的亲生母亲吗?」
韩亿眼里露出惊诧之色,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种事。
皇帝死了,谁还会遵从他的命令呢?
只有皇帝活著,他说的话,才是真正的命令。
下面跪伏的臣子才会听从。
韩亿隐约听到过一些风声,那便是真宗皇帝的遗诏是被篡改过的。
当然了,太祖皇帝的遗诏兴许也是被太宗皇帝杜撰出来的。
大宋尚且如此。
皇位继承更加血腥的契丹人,就能轻易避免吗?
「你的意思是?」
宋煊轻笑一声:「我能有什么意思啊,这是契丹人的内乱,也是我们共同伐夏的机会,此番我会想法子与耶律宗真搭上关系的。」
「他一个小年轻上位,可比执政经验丰富的耶律隆绪好说话。」
韩亿靠在椅子上,他就知道宋煊来契丹。
不是单纯的想要走一走,看看北地草原的风景。
只不过目的过于匪夷所思,尤其是为了共同对付契丹人养出来的猛虎。
宋煊的谋划未免也太早了一些。
韩亿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觉得宋煊这么做,也没有什么风险,反倒是为了大宋的将来考虑。
既然党项人已经派谍子来搜集登基为帝的各种礼仪,那兴许用不了三两年,他们就会把此事提上章程。
「可是,耶律隆绪老是老了,可不一定会死啊!」
韩亿说完之后,然后惊恐的看著宋煊。
他可怕宋煊做出那种刺王杀驾到糊涂事。
「你想什么呢?」
宋煊极为无语到看著韩亿:「这种事不动手,拼的是脑子,不流血。」
「别忘了,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天圣五年的状元,还是连中三元之人!」
「孟浪了,是我想差了。」
韩亿颇为不好意思的道:「方才到现在宋状元一直穿著铠甲,还有在路上听闻宋状元也学了猛张飞据水断桥之事,让我都觉得你是位武夫。」
「忘了,忘了,勿要怪罪,宋状元下次还是不要穿铠甲了。」
宋煊翻了个白眼,真的站起身来:「韩正使,我穿的可是太宗皇帝的铠甲,你不该如此想我的。」
「是是是。」
韩亿站起身来,连忙冲宋煊身上的这个帝皇铠甲道歉。
毕竟也是圣遗物,对于宋臣那也是有著极强的「威慑力」。
况且宋煊他们站著的此地,那太宗皇帝的驴车也曾压过的。
说一句涿州城怀古,那也不为过。
诸多禁军士卒讨论著宋煊的箭术,以及单人独骑据桥之事,让刘从德、王羽丰以及王冲面面相觑。
他们三个人其实被契丹人突然斩杀俘虏祭旗之事给吓到了。
尤其是还要过契丹人的枪阵之类的。
那些武器在阳光的照射下,寒光凛凛,著实是骇人。
不光是据桥断水,还让人真的如张三爷那般在马屁股后卷起烟尘来使得跟在屁股后面的契丹人吃土。
三国演义这个小说,在东京城的大小瓦子里可是极受欢迎的。
不光是普通瓦子,就算是青楼、茶馆,甚至是樊楼,都会有善口技者说三国演义。
刘从德等人可太熟悉了。
就算是大宋阶层都以进士为荣,但是遇到天下无双的吕布,以及桃园三结义而言,对于他们都有著极强的吸引力。
大宋本来就有许多民间结社之事,还有许多相约闯出名堂来。
可以说,桃园三结义对于宋人而言,吸引力极大。
毕竟刘关张都出身底层。
卖豆子、卖猪肉,卖草鞋之类的,大宋百姓日常生活当中都能遇到。
这代入感可太强了!
「啧啧。」王羽丰颇为感慨的道:「姐夫,我知道三国演义不是真的,是十二哥儿瞎写的,可今日看十二哥儿的表现,又不像是瞎写的。」
「他一个文人尚且能如此有胆略,那万人敌关张,怕不是真能吓退曹操的百万大军啊?」
「不可能。」王冲虽然感慨于宋煊的勇武,但依旧摇头:「真要有百万人,就算是让张翼德去杀,也能累死他的。」
「人家是于万军之中取敌军主帅犹如探囊取物,他杀了曹军主将就跑了,那些兵还能站著不动去同张翼德厮杀?」
听到小舅子反驳,刘从德也点头:「我弟弟说的在理,大家都知道上了会死,谁不是爹生娘养的,主帅都死了,你还要逼著我上,你怎么不上?」
王冲面对指责,脸色微红,但立即反驳道:「我是文官。」
「十二哥儿他还是文官呢!」
王羽丰瞧著王冲:「十二哥儿他还是文官当中的佼佼者。」
「可比你靠著你爹余荫当官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你!」
王冲一下子就破防了。
在大宋,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中进士的前途,就是会比他们这些荫补的好上许多。
可不是谁都有刘从德这么运气好,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
刘从德满不在乎的道:「我都不明白你生气的点在哪里?」
「我。」
王冲一口气憋在胸膛。
「本来就是,十二哥儿在东京城的时候,就比你出名,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了,你有什么可不服气的?」
刘从德也是翻了个白眼:「别说什么文官的身份,十二哥儿他从始至终都是文官,不是武将。」
「你没听到十二哥儿的贴身护卫说,那件铠甲是太宗皇帝的。」
「寻常人有机会穿吗?」
刘从德瞧著王冲这个官二代,觉得他丢了贤相王旦的脸。
果然虎父犬子才是最常见的组合。
刘从德以及王羽丰的接连挤兑,让王冲气冲冲的离开。
「姐夫,这人连肚量都不如他爹咧。」
王羽丰心里十分不屑:「咱们以后少跟他交往,他嫉妒心太强了。」
「是他自己硬生生的要凑过来的,我可没招呼他过来。」
刘从德也觉得王冲没什么本事,只会谄媚自己,真是丢他爹贤相的脸。
他虽然享受别人巴结自己的那种爽感,但是内心深处也是瞧不上这些巴结他的人的。
就算自己动手打了他们一通,许多人也都会说打的好,问有没有让刘知州的拳头疼了之类的。
反观宋煊才不会惯著刘从德,刘从德反倒是从心底里开始服气他了。
刘从德不知道王冲的这种心思,那就是通过贬低他人来掩饰自己的心里不平衡。
「我现在有些可惜。」
「可惜什么?」刘从德眼里冒出疑色。
「当时我若是胆子大些,就能跟著十二哥儿在现场看一看,到时候回去也好跟我那东京城的三五好友吹上一吹。」
王羽丰一副感慨的样子:「这次来契丹人这里挣钱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想跟著十二哥儿涨涨见识。
「不错。」
刘从德轻微颔首:「下次咱们哥俩也要瞧瞧那契丹人的旗杆子什么时候被折断。」
「我听人讲三国演义,说是主帅帅旗的旗杆折断,必定会出现意外。」
王羽丰眯著眼睛道:「那燕王萧孝穆的旗杆被十二哥儿给射的要断了,燕王该不会要出事吧?」
「不能吧。」
刘从德咳嗽了一声:「虽然十二哥儿他写书厉害,可是书里的有些本事,诸如借东风这种事,他必然不会摆祭坛的手段的。」
「倒也在理。」王羽丰点点头,随后又笑了笑:「那我有机会多盯著点契丹人燕王的消息,万一呢。」
「哈哈哈。」
刘从德放声大笑。
宦官卢守勤连忙端著茶水过来,侍奉刘从德他们哥俩,满面笑容的。
燕王萧孝穆进城之后,并没有停留,而是让萧惠殿后,他要先一步回到南京城,去找燕云四大家族的人了解一下情况。
萧孝穆急行军,带著女儿直接跑回了南京城。
他直接召见燕云四大家族的几个成员。
先到的便是第一大家族韩家的子弟韩(音春)。
「三哥,你了解宋人的状元宋煊吗?」
三哥是韩椅的小名。
就算是皇帝耶律隆绪见了韩,为了以示亲近也得叫他一声三哥。
他爹当年跟耶律隆绪进攻大宋,亲冒羽石,激战当中被流矢射中了脑袋,依旧死战不退。
待到战事结束被抬下来,皇太后以及皇帝多次亲自探视,可还是伤重死在行营当中。
韩槛前面有八个哥哥,全都夭折了。
有了这层关系,韩橘受到耶律隆绪的信任,多次出使外邦,是祖父辈韩德让外交战战略的继承者和实践者。
此时他又在萧孝穆手下做事。
听到燕王的询问,韩有些惊讶:「燕王,我倒是未曾听闻过此人,他是谁?」
萧孝穆哑然,缓了一会:「你当真对这人不了解?」
「不了解。」
韩可以很确定的道:「一个无名小卒罢了。」
还用不著韩家派人专门盯著一个无名小卒,大多都是要观察宋朝的那些宰相高官以及皇太后之类的。
他们才是大宋制定政策的决策者,要是盯著一个小卒子,那可太浪费了。
「无名小卒?」
杜防主动开口道:「韩知州,宋煊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他写的诗词歌赋流传极广。」
韩依旧摇摇头:「未曾听说过。」
当年他年轻出使宋朝的时候,那也是受到了宋朝的极高的礼遇。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对于宋朝几年就出一个状元没什么兴趣。
这些人要成长为宰相,不知道要等上多少年呢。
兴许等他致仕了,这些所谓的状元,都不一定能走到决策者的位置上去。
故而韩槛家族虽然在东京城插了眼,但也不会浪费人收集无名小卒的消息。
宋煊不过是一个七品知县,连开封府尹的消息都不配被收集,更何况是他呢?
萧孝穆觉得韩家还是有些自大了。
不过也正常,韩家人比一般的皇族成员都要受到皇帝的信任。
故而不派人盯著一个小小的官员,也没什么。
萧挞里心里异常烦躁,那宋煊给她的感觉绝不是无名小卒那么简单。
一路上她都在复盘这场失败的行动。
第一便是她不知道宋煊为什么会对那座山有所防备,明明已经踏入陷阱当中,突然就开始抛射箭矢。
一点准备都没有,除非他们早就被发现了。
第二便是她不理解宋煊为什么遇到大军敢率那么少的人阻拦在南岸的桥边,而不是狼狈逃窜。
若是宋煊带人逃走了,那也算是她扳回一城,没有输的那么彻底。
这两点她一直都想不明白,软弱的宋人怎么会有如此勇武之人!
「不知道燕王问此子做什么?」
韩也觉得奇怪。
因为萧孝穆接到陛下的诏书后,就急匆匆的走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发生o
待到他回来就问这个人。
萧孝穆倒是没有瞒著,只是摇头叹息:「千日打雁,不曾想被一个无名之辈给啄了眼。」
「啊?」
韩觉得十分奇怪:「燕王,这从何说起啊?」
宋辽之间并没有发生战事。
燕王怎么会被宋人给啄眼了呢?
「待到人来齐了,我先打听打听宋煊,然后再向三哥你们说清楚。」
萧孝穆颇为无奈的道:「这种丢脸的事,我实在不想一遍又一遍的诉说。」
韩椅心里越发感到奇怪了。
刘六符还没有出仕,他在准备考进士当中,他在家中得到召唤直接来了。
此人便是日后向大宋讨要被周世宗夺走的关南十县之地的使者,让大宋增加岁币,事成之后又被弹劾受到大宋的贿赂,外放为官。
家族其余人都已经为官了,就剩下他一个人看家呢。
所以得到燕王的询问后,刘六符眨了眨眼,这种事上归他二哥刘二玄管理。
刘六符不清楚。
燕王萧孝穆只觉得有些烦躁了。
赵为干到来,他家族多是武将,对于这种消息也不甚了解,但是知道宋煊是曹利用的女婿。
毕竟他们家时常关注一下宋军这个老对手的统师。
当年曹利用孤身入辽营的事,赵家印象极为深刻,再加上曹利用身居高位。
他有了一个状元女婿,此事在赵家也是引起轰动来著。
毕竟他们也了解大宋境内,像他们赵家这样的武将家族,必然不会受到重用。
相比于其余三家,姗姗来迟的马家并不是主动归附大辽的,而是祖辈在辽太宗时期被活捉。
他坚决不投降,所以被辽太宗给释放了,把他全族人都给迁徙到大辽的地盘了。
马渊如今是副留守,等他被问萧孝穆询问的时候。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燕王,我对此人倒是有所耳闻。」
「哦?」
萧孝穆本来都不报什么希望了。
毕竟他最想要从韩、刘两家得到确切消息,希望最大。
赵家只是说了关注曹利用,才关注的宋煊这个状元女婿。
他们对于宋煊并不是很了解,只是晓得诗词歌赋颇为擅长。
东京城许多人都传送他的作品,听闻连我大契丹的中京城都有贵人传颂。
但其余三家都没有提供宋煊的消息,反倒是马家有所了解。
「速速道来。」
马渊其实是因为加税这件事关注到了宋煊。
陛下加收税赋两百万贯,实则从宋人哪里买到那件宝贝只需要一百万贯。
这中间的金额差都被谁吃了?
马渊不知道。
他也不敢往外说。
但是手下的人也恰巧收集了一下有关卖出这件宝贝的宋煊。
马渊是觉得此事有蹊跷,怎么就能被南相突然就买到手里了呢。
毕竟宋人富户绝对不在少数,那里可是东京城啊!
整个天下最富裕的人,都聚在那里了。
马渊斟酌的用词,尽量免去了有关一百万贯的事,再加上最新送来的消息。
宋煊在大殿之上当众殴打劝大娘娘效仿武则天的臣子,直接给打死了。
此事在瓦子里打死传扬,所以马家的谍子也都觉得是真的。
只不过什么魁星踢斗,千钧之力那种给省去了。
等到众人听完消息后,其余三大家族的人都觉得不可置信。
萧挞里听的暗暗咋舌,那宋煊当真这么厉害吗?
她确实是内心有那么几分怀疑。
「你这消息保真吗?」
率先发问的是韩,他印象当中宋人的状元哪一个不是温文尔雅的。
宋煊这个状元在大殿上,当著文武百官的面打人也就罢了,偏偏踢死同僚后,什么惩罚都没有受到。
这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假的。
韩槛一问,萧挞里轻微点头,她只是旁听,并没有资格直接提出不信任。
有人帮她说话,对于萧挞里也是极为不错的。
「三哥,此消息真的不能再真了,整个东京城都传遍了,宋煊他不仅什么事都没有,还被派来出使我大契丹,权当散散心咧。」
马渊必须要维护自己消息来源的真实性。
否则如何获得燕王的信任?
他们家族本就排在最末。
家族子嗣不如其余三家在大辽当官的多,各种位置上都有,而且他们家也没怎么爬到太高的位置上去呢。
年轻的刘六符根本就不敢言语,他内心深处都觉得不真实。
「这曹利用倒是找了个脾气火爆的女婿。」
赵为干啧啧几声:「当年曹利用的脾气也挺暴躁的,他们翁婿俩个脾气相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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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利用可不敢在大殿上这样做!」
韩直接驳斥了马渊的消息来源。
太假了。
一定是道听途说。
他们家安插在东京城的谍子,怕不是只能从百姓嘴里得到消息,根本就无法靠近高官。
「所以我笃定给那什么宋煊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大殿上打死官职比他高的人。」
「除非是造反!」
下克上若是不成功造反,那你就等著被干掉吧。
宋人显然没有造反的消息传来,那这件事必然是假的。
韩槛的肯定,让马渊有些气恼:「三哥若是不相信,可以等南相回来之后,问一问他就知真假了。」
「当日不止我大契丹的使者,其余各方势力的使者全都看了满眼,此事根本就瞒不住的。」
韩不再看马渊,而是望向萧孝穆:「燕王,宋人的东京城离我大契丹南京城不远,请您稍微等待数日,我自会去人好好查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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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
萧孝穆伸手制止道:「我相信马副留守之言。」
「啊?」
如此明显的假消息,燕王怎么能相信!
三大家族的人全都看向燕王。
他也老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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