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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大获全胜


黑水河方向那股杀意刚一冒头,陈无咎的指尖就搭上了折扇。

他没动,只是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像是闻到什么臭东西。灵觉顺着那丝波动一路探过去,不是人影,不是脚步,而是地底下一道极细的灵流,在泥层中蜿蜒爬行,像条冬眠前的蛇。

“还挺会藏。”他低声嘟囔,“以为钻地三尺就能点火炸老子后院?”

赵破虏从火堆旁窜过来,脸上还沾着灰,手里拎着半截断刀:“老大,是不是还有漏网的?”

“不止是漏网。”陈无咎眯眼,“是想把整条河底下都烧了。”

他抬手一指河岸裂谷:“那边,有阵眼。血魄蚀脉阵的味道,归冥宗的老祖传下来的阴招——炸不了人,专毁地脉,一旦引爆,边城三年内寸草不生。”

赵破虏倒吸一口凉气:“这帮王八蛋,连地皮都想啃走?”

“他们啃的是命根子。”陈无咎抖开折扇,三根银针卡在指缝,“走,下去会会这群钻洞的老鼠。”

两人带了十名精锐,顺着裂谷滑下。岩壁湿滑,脚下碎石直滚,空气里泛着一股铁锈混着腐肉的味儿。陈无咎走在最前,祭坛在胸口微微震颤,像块被风吹动的铜铃,指引着他往深处走。

二十丈后,通道收窄,前方出现一道石门,门缝渗出淡红雾气。

“就是这儿。”陈无咎停下,“三个活口,一个在左,两个守后路。别让他们碰墙上的符线。”

赵破虏点头,悄悄摸出雷磷弹,其余人散开包抄。

刚靠近石门,里面突然传来低语:“……阵眼已通,三刻钟后自燃,快撤!”

“撤?”陈无咎咧嘴一笑,“门都没开就想走?”

他脚尖一点,整个人撞门而入。银针脱手,两声闷响,左右两名邪修脖颈飙血,扑倒在地。第三人正要掐诀引爆,陈无咎已闪身到他背后,折扇柄狠狠顶住其后腰命门。

“别动。”他贴着那人耳朵说,“你这一炸,不仅自己成灰,连你娘坟头草都得枯十年。”

那人浑身发抖,手指僵在半空。

“说,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教主亲令,若主阵失败,就毁掉北疆地脉,断陈家龙气……”

“哦。”陈无咎点点头,“那你们挺敬业啊。”

话音未落,扇柄一挑,直接震碎对方丹田。他转身看向阵眼——一块嵌在石壁中的血晶,正缓缓跳动,像颗心脏。

“赵破虏!”

“在!”

“把你那瓶灵血给我泼上去,再塞颗雷磷弹进去,别炸大了,就让它哑火。”

赵破虏照做。灵血腐蚀符纹,雷磷弹精准塞进裂缝,“砰”一声闷响,血晶裂开一道缝,红光熄灭。

“完活。”陈无咎拍拍手,“拖出去,脑袋挂城门,尸体喂狗,让全城人都看看,敢动北疆地脉的下场。”

边城第二天就热闹起来了。

陈无咎一声令下,粮仓大门敞开,百姓排队领米。赵破虏带着工队修房子、清尸骸,连死马都拉去埋了,还在废墟上撒了朱砂盐粉,防邪气复燃。

可还是有人嘀咕。

“听说地底有邪阵,会不会哪天又炸了?”

“蛮族跑了,可谁知道啥时候卷土重来?”

几个老兵聚在营帐外抽烟,脸色阴沉:“咱们拼死拼活,结果主帅是个纨绔出身,真靠得住?”

这话传到陈无咎耳朵里,他没生气,只问老管家要了三筐缴获的骨符和**,扛到城头。

午时三刻,太阳当头,他当着全城军民的面,一把火全点了。

火焰腾起三丈高,黑烟裹着符纸残片飞上天,像一群烧焦的蝴蝶。

“都看清楚了!”他站在火堆前,声音不大,却压住了所有杂音,“这些玩意儿,一个字都不准留。从今天起,北疆不准供邪神,不准练邪功,不准藏邪物。谁敢违令,我就让他跟这堆灰一样,烧成渣!”

没人说话。

他转头看向伤兵营,走进去一间间查。有个士兵断了腿,血流不止,大夫摇头说救不了。

陈无咎蹲下,掌心按在他心口,一缕精粹渡过去,稳住心脉,又运灵觉精准锁住出血点,逼出毒素。

“能活。”他说,“但得吃苦。”

士兵睁开眼,眼泪直接下来了。

这事当晚就传遍了。有人说他手段狠,也有人说他心不冷。但没人再提“调走”“换帅”这些话。

第三天清晨,北疆将领带着一队黑衣人进城。

为首的是个满脸刀疤的壮汉,披着暗纹斗篷,走到陈无咎面前,抱拳不跪。

“我是陈家暗卫统领,奉老将军令,前来交接。”

“哦。”陈无咎坐在校场石阶上,手里把玩着一枚青铜片,“我爷爷让你来的?”

“是。”

“那你知不知道,上个月我爷给我写了封信,说‘若无咎能破黑脊峡伏兵,便授血令玉牌’?”

统领眉头一皱:“你有证据?”

陈无咎从怀里掏出一块赤红色玉牌,上面刻着一条盘龙,龙眼是用血嵌的。

“认得吗?”

统领脸色变了:“血令……只有嫡系少主才能持有。”

“那你还考不考我?”

对方沉默片刻,道:“三试。”

“说。”

“第一试,夜袭。今夜我会派三人刺杀你,不死不伤,算你过。”

“行。”

“第二试,密令。我问一句暗语,答错即失格。”

“问吧。”

“陈家先祖,镇北何年?”

“天启元年,斩蛟于黑水,立碑为誓。”

统领眼神微动:“最后一试——生死抉择。有一暗桩,曾救老将军性命,但私通四大家族,按律当诛。你如何处置?”

陈无咎站起来,拍了拍衣服。

“带他来。”

半个时辰后,一个白发老者被押来,双膝跪地,不求饶,也不抬头。

陈无咎盯着他看了五秒,忽然笑了:“你当年在鹰崖关,用身子替我爷爷挡了一箭?”

老者点头。

“后来呢?又给柳家送了三份军报?”

老者闭眼:“罪该万死。”

“罪是该死。”陈无咎走到他面前,“但我爷爷的命,也该活着还。”

他抬手一掌拍下,老者闷哼一声,修为尽废,却没受伤。

“留你一条命,去守碑林。每天扫一遍先祖碑文,扫到死为止。”

全场寂静。

统领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单膝跪地,摘下斗篷,双手捧出一面黑色令旗。

“自此,暗卫唯少主之命是从。”

陈无咎接过令旗,入手冰凉,旗面无字,却隐隐有血纹流动。

他没说话,只是将旗杆插在校场中央。

风起,黑旗猎猎作响。

北疆将领走过来,抱拳:“残敌已清,烽燧稳固。”

赵破虏从营地跑来,满脸烟灰:“老大,新营房图纸画好了,你说要加灶台,我都安排了。”

陈无咎点点头,抬头看向京城方向。

祭坛安静地蛰伏在体内,精粹积蓄已达玉灵境五重巅峰,只差一线,便可破境。

他握紧令旗,指节发白。

远处,一只信鸽冲天而起,翅膀划破晨雾,朝皇城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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