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奥他们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只是有些伤心罢了，很是失落。

    他们那么崇拜座山雕，视他为偶像，那么努力的拍电影，搞出了一键三连，而座山雕却并不认可他们。

    相当于你努力想在父母面前证明你可以，你已经长大了，能处理事情了，但父母却把你当小孩子看。

    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社会上更是多的不得了，不是有个小孩聪明绝顶，14岁就可以出国留学，父母却认为他年纪太小拒绝了。

    只有提出在京买房，不买房就不读博，父母却口头同意，只是租房，还说小孩胡闹。

    最后伤心欲绝，毫无学习欲望。

    如果那个父母全程按那孩子思路走的话，不说学术成就有多高，起码财富都要翻很多倍，那才11年吧，京城房价还不是最恐怖的时候，按揭一套都赚翻。

    座山雕对他们的否认，可以说是对申奥等人对他崇拜之情的一个打击，更加意识到了被宣总认可的难能可贵。

    其实秦宣早就意识到了会是这样，京圈是很封闭的圈子，想要融入进去不是你证明了自己能力那么简单，有些东西不好细说。

    大片战略不就是大导演，幕后都是那些传统老人，都是那个圈子里的人，他们自己分享。

    新人起来了从他们嘴里抢食，那些人怎么活？

    接受了的话，摄影、美术、编剧、制片等全部都要换一遍，相当于换血，不是说把秦宣换掉，加个名行不行？

    真正的娱乐圈电影新人辈出，那是14年以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陈思成、大鹏、文牧野、申奥、饺子、刘循子墨等，基本都跟京圈没什么关系，反而推了出去。

    看他们背后的投资人就知道，万达、儒意、坏猴子等已经从京圈脱离了。

    儒意、追光、坏猴子、亭东、联瑞都是后来南方民营电影新贵，联瑞起初在京城，18年转到魔都之后开始爆发。

    所以可以想象这地方的圈子有多封闭，除了华艺、博纳、光线，几十年了还是这三个，光线都跟他们不对付。

    开心麻花虽在京城，却是南方系，这公司起初是企鹅支持起来的，后来一直跟新丽合作，之后和儒意合流，儒意背后的大股东是企鹅。

    可笑的是有很多人起初都是被排除在京圈之外的，之后在南方开始起势。

    当然这也得益于后来的政策放开了，不放开的话，电影市场寒冬只会来的更早，靠京圈那些导演拍出来的东西有几个喜欢看的，一个比一个扑。

    也不是说南方那些好什么，他们一样的在把观众当猴耍，《热闹滚烫》、《满江红》就是那些人搞出来的。

    后来京圈也有牛逼人物，吴今和郭帆就是，郭帆是他们力推！

    “既然这样，那就不打扰了吧，咱们有缘再合作。”秦宣也不多说了。

    申奥他们也是失望的站起身。

    “等等！”

    座山雕伸手示意他们别急，再道：“合作不成，也可以谈谈发行嘛，到时候你们电影拍好了，拿过来我看看。”

    还是要给张红森点面子，毕竟人家那么力推。

    “到时候再谈！”秦宣道。

    “可以！”座山雕点头，伸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申奥他们让出一条道，秦宣当先朝外走去，他们跟着，直到几人离开办公室消失不见，大门被秘书关上。

    于胖子才道：“咱们真不参与进去啊！”

    “这人是在打造自己的势力，不服管教，什么人都塞不进去，把他喂起来了，没什么好处。”座山雕摇头。

    把对方喂起来，有可能跟自己拉起来的小弟干架。

    “也是，之前跟华艺那边斗的那么厉害，圈里有人放话要把他赶走。”于胖子默默点头。

    他也没什么失望，只要紧跟座山雕的步伐，就有的吃。

    外面秦宣他们一直沉默着走出中影大楼，秦宣看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不由笑道：“这都是干嘛？怎么了？”

    “有点受打击，没想到座山雕是这么看咱们的。”张麟科失落道。

    其他人也都这样，受了不同程度的打击，不被认可，好像努力了个寂寞。

    “你以为就座山雕这么看你们，整个京圈、港圈都这么看你们。”

    秦宣说到这顿了下道：“我告诉你们吧，不是他们不想投，而是投了捞不到好处。”

    “怎么捞不到好处？咱们这电影不差啊，森局那么支持。”申奥不解。

    张红森在这圈子里被人就是喊“森局”，当然秦宣喊老张那是瞎喊

    只是从没当张红森的面喊。

    “森局是森局，他把握的是电影市场方向，并不掌控资源；座山雕才掌控着影视圈制作到发行资源，他们是不同的两个系统，简单的说就是森局想要传达什么方向，需要中影来执行。”

    秦宣再道：“比如我们这部《南京照相馆》是正的，他就支持，这是他的责任，但怎么执行就需要我们这样的制作方来，中影就扮演了这样的角色。”

    “哦那中影支持我们，怎么就捞不到好处了？”李淼还是不解。

    “我就问你，你是不是人家圈子里的人？人家要把你这美术师换掉，换他们的，人家的圈子要吃饭，你同不同意？”秦宣看着他。

    李淼顿时沉默了，宣总说的隐晦但直指问题核心，宣总有关系，要保他们饭碗，人家也有人家的关系饭碗要保。

    很简单，别看导演只有一位，美术指导、摄影指导这些核心部门也只有一位，给谁？

    “京圈在影视这块那么有统治力，就是座山雕保驾护航起来的，以前华艺、博纳没起来之前，你们随便挑出来一部电影看跟他有没有关系。”秦宣对围着的众人道。

    这是让他们明白，你们不是人家圈子里的人，死了这条心。

    他带他们过来，就是让他们清楚的认识自己属于哪个圈子，别想着融入什么的，那纯属扯淡。

    “是真的，早期的华艺《甲方乙方》、《大腕》、《手机》都有中影参与，据说《寻枪》就是座山雕帮忙解决的资金。”

    王超文对他们再道：“徐才女就是座山雕支持她当的导演，这么说吧，就是他整合了京圈资源才造就了华艺。”

    众人点了点头，算是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座山雕不投资了，不是电影不电影的关系，而是人家就不接纳他们。

    不接纳他们，自然就是要按他们的团队来拍。

    “另外港片80%都由博纳来发行，这几乎是垄断，这么说吧，博纳就是座山雕在港圈的支点。

    还记得《长江七号》吗？这部电影就是星爷跟向家闹矛盾，座山雕护着，让博纳投资的，相当于代理人了。”

    王超文再次说道。

    “怪不得于胖子像条狗一样。”张麟科不由道。

    旁人都咧嘴一笑，这比喻挺形象。

    只是李淼担忧：“中影占据着全国数字影片发行90%以上份额，80%数字化影院屏幕，会不会搞我们？”

    这公司确实很恐怖，70%的电影都要靠它来发行。

    “不用担心，今年电影局就要放开所有院线影院可自主选择加盟主流院线，允许合资合作，华艺在积极准备上市就是个信号，允许社会资本投资，以后中影的影响力会被慢慢削弱。”秦宣很清楚未来的政策。

    光线、乐视等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杀入，万达、横店等院线这几年疯狂扩张，中影的影响力一年比一年弱。

    当然，人家永远是那个领头羊，但不会成为霸主。

    过几年电影局还会每年组织导演前往好莱坞学习，这些都是引入竞争，来打破圈层，都是张红森任内组织的。

    这也是秦宣愿意跟张红森的原因，两人有相同的理念，打破圈层固化。

    “我只是担心他们会不会放个好莱坞大片跟我们的片子对打？”李淼又道。

    “这个担心是存在的，但也不是咱们要妥协的理由，首先你们要认清楚一个现实，咱们不能依靠别人的施舍来崛起，那样就会沾染了他们的一些氛围，那是不行的，而是要靠自身实力，打造我们自己的氛围。”秦宣说到这顿住。

    让他们消化下，其实申奥他们也很聪明，明白他说的，就像敬酒一样，年轻人有几个喜欢酒桌文化的。

    不都是没办法，掌控资源的一方喜欢这样么，这就是人家的氛围。

    但他们也有他们的氛围，他们的氛围跟老传统是格格不入的。

    “另外就是，好莱坞大片又怎么样？咱们就真干不过了吗？他们除了特效，故事就比我们讲的好了？我们还有主场优势呢！”

    秦宣看着他们，坚定道：“人！一定要靠自己！”

    他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咬的很重，让在场的几人目光慢慢的变得坚定了起来，好似又回到了那个激情燃烧的去年。

    那时候他们就怀着这样一颗决心，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是干。

    现在也一样，还怀揣着这样一颗决心，干就完了，国产大片又怎么样，好莱坞大片又怎么样，不就是竞争么。

    这一天他们聊了很多，一直聊到深夜，当然聊的最多的还是中影，还有座山雕，但电影怎么拍的事情也会聊。

    怎么拍，工作怎么开展，这个才是他们的重点。

    秦宣先让他们分两拨，分别前往金陵、魔都两地，去金陵是找当地的文物局，让他们指导还原金陵城，以及街景街貌，还有照相馆景色。

    没有文物局的配合，细节的东西还原不了，另外就是去魔都踩点。

    秦宣打算在魔都影视乐园拍摄，在那里1比1建设个金陵城来拍。

    这也是给他们造个参观的旅游景点，去了之后会有当地文广部门对接，王超文会和上影联系，他们会支持。

    王超文就是干这个的，万达的叶宁也会帮忙统筹，准备工作是不用秦宣多操心的。

    而秦宣则留在京城继续拉投资，万达的三千万会先到位。

    这次秦宣见的是王长田，这位亲自跑来了新势力位于798艺术区的驻点。

    没办法，秦宣自持身份，不跟他的副手谈，那就只能这个老总亲自来了，要不然没法参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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