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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据点里的陌生人


废弃工厂的铁门在身后发出沉重的闭合声,费勇扶着林悦往里走,鼻尖萦绕着铁锈与机油混合的气味,还有种若有似无的草木清香,像有人在角落里藏了盆薄荷。车间原本的流水线被拆得七零八落,腾出的空地上搭着简易的金属架,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电子元件,蓝绿色的指示灯眨得像夏夜的萤火虫。

“啧啧,老鬼这据点整得挺像那么回事。”风行者把滑板往墙角一扔,银白色的影子在地面上晃了晃,像条刚卸力的鱼,“比上次在废弃地铁站强多了,至少不会掉墙皮。”

林悦的呼吸有些急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费勇低头时正好撞见那滴汗珠砸在她警服的第二颗纽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下意识想替她擦汗,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改成扶着她的胳膊往角落挪:“先找地方坐下。”

“不用你假好心。”林悦甩开他的手,自己踉跄着走到长椅边坐下,却在碰到椅面的瞬间倒抽一口冷气——肩膀的伤口被牵扯到了。她皱着眉想扯开被血黏住的衣袖,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一股温热的力量按住。

“别动。”一个温和的女声从旁边传来。费勇抬头,看见个穿浅灰色工装的女人站在面前,她头发在脑后挽成利落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左手手腕上缠着圈常春藤形状的银饰,正微微发光。女人手里拿着个锡制的小盒子,打开时飘出股清苦的草木香,“我是青禾堂派驻在这里的医师,苏清月让我带了些药膏。”

“苏清月?”费勇愣了下,想起医院里那个总带着淡淡药香的实习医生,“她怎么会……”

“青禾堂和破晓一直有合作。”女人用沾了药膏的棉签轻轻涂抹林悦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花瓣,“苏医师说你朋友可能需要这个——这药膏里加了凝露藤的汁液,对异能者的能量灼伤特别有效。”

林悦的身体僵了下,却没再挣扎,只是抿着唇看向别处,耳根却悄悄泛起红晕。费勇注意到她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了,原本缠绕在指尖的微弱电流也平息下去,像被那药膏的清凉安抚了。

“好了。”女人替林悦包扎好伤口,收拾起盒子,临走前对费勇眨了眨眼,“老鬼说让你小心点,‘暗影本源’的波动越来越明显了,不止裁决会在找。”

费勇还想问什么,风行者突然从另一边窜过来,嘴里嚼着块口香糖,含糊不清地说:“别聊了,跟我来,老鬼留了东西给你。”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指着林悦对那女人说,“看好她,别让她乱摸据点里的东西,特调科的人都有收集情报的毛病。”

“你说谁有毛病?”林悦猛地站起来,刚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点,疼得她龇牙咧嘴。

“谁接话就是说谁呗。”风行者做了个鬼脸,拽着费勇就往车间深处跑,“快走快走,再晚点那丫头该炸毛了。”

费勇被他拽得一个踉跄,转身时没留意身后,肩膀重重撞在个柔软的东西上。伴随着一声细弱的惊呼,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对不起对不起!”费勇慌忙转身,看见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捡着散落的玻璃珠——是那种最普通的透明玻璃珠,在车间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等那身影抬起头,费勇的呼吸突然顿住了。

是夏艳玲。

还是初见时那身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头发乱糟糟地用根红绳绑着,露出的额角有块浅褐色的胎记,像片小小的枫叶。她怀里紧紧抱着那个破旧的布娃娃,娃娃的一条胳膊已经松了线,耷拉着晃来晃去。

“是你……”费勇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想起上次在巷子里,这丫头也是这样抱着布娃娃,眼神怯生生的,像只受惊的幼猫。

夏艳玲没说话,只是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捡玻璃珠。她的手指很细,指节有些发红,捡珠子时指尖微微颤抖,像怕碰碎了什么珍宝。

费勇蹲下身想帮忙,手指刚碰到一颗滚到脚边的玻璃珠,就被夏艳玲猛地按住了手。她的掌心很凉,带着股淡淡的灰尘味。

“别碰。”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异常清晰,“它们会哭。”

费勇愣住了。玻璃珠怎么会哭?他刚想追问,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夏艳玲怀里的布娃娃——那娃娃的眼睛原本是用黑线绣的,此刻竟泛起淡淡的白光,像两簇微弱的烛火。

更奇怪的是,布娃娃的光芒落在他的影子上时,原本漆黑的影子里竟浮现出丝丝缕缕的黑线,像游弋的小蛇,在地面上慢慢蠕动。

“这是……”费勇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从未见过自己的影子变成这样。那些黑线里似乎包裹着什么,在光芒的映照下微微颤抖,像在挣扎,又像在……哭泣?

夏艳玲突然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他的影子。她的指尖刚碰到那些黑线,费勇就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一阵尖锐的刺痛顺着脊椎窜上来,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燃烧的实验室,父母模糊的背影,还有道刺目的白光……

“你的影子……在哭。”夏艳玲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她抬起头,眼睛里映着布娃娃的白光,“它在害怕。”

费勇猛地抽回手,影子里的黑线瞬间消失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了冷汗,看向夏艳玲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你到底是谁?你怎么能……”

夏艳玲低下头,重新抱紧布娃娃,布娃娃的白光渐渐黯淡下去。“我不知道。”她轻轻摇了摇头,碎发遮住了眼睛,“爷爷说,我能听见它们说话。”

“爷爷?”

“他走了。”夏艳玲的声音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娃娃的脸,“和爸爸妈妈一样,被白光带走了。”

费勇的心猛地一沉。白光?难道她也经历过十年前的“觉醒潮”?他还想再问,车间另一边突然传来林悦的怒喝声,夹杂着风行者的嗤笑,听起来像是吵了起来。

“我先过去看看。”费勇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里刚捡起的玻璃珠轻轻放在夏艳玲面前,“这些珠子……你保管好。”

夏艳玲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眨了眨,突然从口袋里摸出颗最大的玻璃珠,塞到他手里。珠子在他掌心微微发烫,像有生命似的。

“给你。”她说,“它能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费勇握着那颗玻璃珠,看着夏艳玲重新缩回角落,抱着布娃娃蜷缩成一团,像株在墙角悄悄生长的植物。他突然觉得,这丫头身上藏着的秘密,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车间那头的争吵声越来越大,费勇深吸一口气,转身往那边走去。掌心的玻璃珠还在发烫,影子在他身后轻轻晃动,像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他不知道夏艳玲的布娃娃为什么会发光,不知道自己的影子里藏着什么秘密,更不知道那颗玻璃珠所谓的“回家的路”指向何方。但他隐隐感觉到,从遇见夏艳玲的那一刻起,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即使沉入水底,也会留下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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