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影遁的极限
费勇的指尖刚触到青禾堂的木门,就被一股灼热的气流烫得缩回手。林悦已经跨出门去,黑色皮衣的下摆被检测车的尾气吹得猎猎作响,她回头时,耳坠上的银色闪电吊坠晃了晃,像在催他快点。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林悦的声音裹着风砸过来,“再晚五分钟,检测仪器的校准时间就过了,到时候只能等明天!”
费勇兜里的油纸包硌着大腿,秦伯塞给他时特意用粗麻绳捆了三道,桂花糕的甜香混着油纸的草木味钻出来,和苏清月白大褂上的凝露藤香奇妙地缠在一起。他的影子顺着门缝溜出去,在地上打了个滚,回来时拖了片林悦掉落的指甲盖大小的皮衣碎料——是刚才被葡萄架勾破的。
“来了。”费勇攥紧碎料往兜里塞,指尖突然触到个冰凉的东西,是苏清月给的那枚玉佩。刚才跑得急,影子没藏好,玉佩从裤兜滑到了卫衣口袋里,边缘的“月”字正好硌在他的掌心。
检测车是辆改装过的黑色越野车,车身上印着银色的闪电标志,和林悦的吊坠如出一辙。后车门敞开着,里面亮着冷白色的灯,照得林悦的侧脸像覆了层霜。她正弯腰调试个巴掌大的仪器,屏幕上跳动的绿色波纹突然刺啦一声变成红色,林悦低骂一句:“该死,裁决会的追踪信号又扫过来了。”
费勇刚要上车,影子突然在他脚边竖起道墙——是秦伯的拐杖!老人不知什么时候跟了出来,拐杖头的铁刺还露在外面,闪着寒光。“小勇,把这个带上。”秦伯往他手里塞了个油纸包,比刚才那个小些,“清月丫头说这是‘醒神草’,嚼着能提神,免得影遁时晕过去。”
费勇的影子突然缠上拐杖,顺着木纹摸到那圈接缝,轻轻一旋——咔嚓一声,里面弹出个小指长的金属管,装着半管墨绿色的汁液,标签上写着“应急用·凝露藤浓缩液”。秦伯的脸红了红,把拐杖往身后藏:“清月丫头非要我塞给你,说……说比特调科的能量剂管用。”
“秦伯!”林悦在车里喊,“信号强度到80%了!再不上车我直接开了!”她的指尖迸出蓝色的火花,在仪器上飞快地点着,“审判长的追踪频率变了,像是换了新的定位器!”
费勇把小油纸包塞进卫衣内侧口袋,玉佩隔着布料硌着胸口,像块小小的冰。他刚抬腿上车,就被林悦拽了把胳膊,力道大得差点让他撞在车门上。“坐稳了!”林悦的声音带着电流的麻感,“第一波影遁要来了,别吐我车上!”
话音刚落,费勇就觉得眼前一花。不是晕,是真的“花”了——车窗外的树影、路灯、秦伯的身影,突然像被揉皱的纸,拧成一团又猛地展开。他的影子在车厢地板上狂舞,顺着座椅缝隙钻到林悦脚边,被她踩了一脚才老实下来。
“这是第一次!”林悦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感受影子里的能量流动,别硬抗!”
费勇的指尖发麻,刚才摸到的皮衣碎料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手里,上面还沾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银线——是林悦链坠上掉下来的。他下意识攥紧,影子突然暴涨,在车顶上撑开个盾形,挡住了窗外扫来的一道红光。
“不错啊。”林悦的声音里带了点笑意,“还知道用影子挡追踪射线。”她的指尖在仪器上敲得更快,蓝色的电流顺着方向盘爬上来,在仪表盘上绕了圈,“第二次要来了,集中精神!”
第二次影遁比第一次更猛,费勇觉得五脏六腑都在晃,像被装进了滚筒洗衣机。他的影子突然拉长,顺着林悦的影子爬过去,指尖刚触到她的手腕,就被一股灼热的电流烫得缩回来——林悦的异能正在暴走,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圈,蓝色的火花溅到她的手背上,留下小小的焦痕。
“别碰我!”林悦的声音有点抖,“我的电流会干扰你的影子能量!”她的额角渗出汗珠,顺着下颌线滑下来,滴在仪器上,发出嗞的一声轻响,“审判长的时间停滞快到了,我们必须在他发动前完成第三次影遁!”
费勇的影子突然分成两半,一半撑着盾,一半缠上林悦的手腕,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火花。他摸到她手背上的焦痕,影子突然渗出墨绿色的汁液——是秦伯给的凝露藤浓缩液,顺着皮肤渗进去,焦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你……”林悦的动作顿了顿,电流突然弱了些,“你影子里怎么会有凝露藤的味道?”
“清月医生给的。”费勇的声音有点飘,第三次影遁的眩晕感压得他喘不过气,“她说……比能量剂管用。”
林悦没再说话,只是电流的颜色变了,从刺目的亮蓝变成柔和的浅蓝,像初夏的天空。第三次影遁结束时,费勇看到车窗外的景象变了——刚才的街道变成了废弃工厂的围墙,上面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影子落在上面,突然长出新的绿芽。
“第四次。”林悦的声音稳了些,“这次距离最长,大概三公里,可能会穿墙,做好心理准备。”
费勇的影子突然钻进卫衣口袋,把那枚玉佩顶了出来,冰凉的玉面贴着下巴,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嚼了片醒神草,辛辣的味道从舌尖窜到头顶,影子突然变得格外清晰,连林悦发丝间藏着的银线都能看清。
穿墙的瞬间,费勇以为自己会被挤扁。但没有——影子像水一样裹着他,穿过砖块、钢筋,甚至能感觉到林悦的电流在墙的另一边织了张网,护住了车头。等他们从墙的另一边钻出来,费勇的影子上沾了片砖屑,而林悦的袖口多了道口子,是被钢筋划的。
“第五次。”林悦的呼吸有点急,却还在笑,“看到前面那栋楼了吗?审判长的车就在楼顶,我们从他眼皮底下穿过去!”
费勇的影子突然兴奋起来,在车厢里跳了段奇怪的舞。他摸一下胸口的玉佩,突然明白苏清月为什么说“人是活的”——秦伯的拐杖、清月的凝露藤、林悦的电流,甚至自己这不听话的影子,都在以各自的方式,把散落的碎片拼起来。
第五次影遁穿过楼顶时,费勇真的看到了审判长的车。黑色的,比他们的车大一圈,车顶架着个旋转的发射器,红光就是从那里来的。审判长的影子从车窗伸出来,像只巨大的手,抓向他们的车顶。
“就是现在!”林悦大喊,电流顺着天线射出去,击中了发射器。费勇的影子同时扑上去,缠住那只大手,借着爆炸的火光完成了第六次影遁。
落地时,车停在了条陌生的巷子里。林悦趴在方向盘上,肩膀微微耸动,刚才为了挡爆炸的冲击波,她用电流织了面盾,现在手背上满是细小的伤口。费勇的影子爬过去,沾着凝露藤汁液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伤口。
“第七次……”林悦的声音有点哑,“也是最后一次,直接到特调科的地下检测中心。”她抬起头,眼底有红血丝,却笑得很亮,“准备好了吗?”
费勇摸着胸口的玉佩,又摸了摸内侧口袋里的醒神草,影子在他脚边转了个圈,像在点头。他突然想起苏清月的话——“青禾堂的藤蔓缠得再紧,也得给后人留条能喘气的缝”。或许影遁的极限不是七次,是每次影遁时,那些愿意托着你、护着你、陪着你的人。
第七次影遁的光芒亮起时,费勇的影子和林悦的影子在车厢地板上紧紧缠在一起,像两棵缠绕生长的藤蔓。他嚼着醒神草,尝到了点桂花糕的甜味,混着凝露藤的微苦,还有电流的麻感,意外地不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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