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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暗涌


系统倒计时归零的刹那,赵宸感到脑中那层始终存在的、若有若无的“背景音”消失了。

不是寂静,而是一种彻底的“空”。就像一直站在身后的一道影子,忽然间蒸发得无影无踪。他试图呼唤光幕,意识里却只有一片黑暗的虚无。

七到十五天。他在心里默念这个期限。

“主公。”陈平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这位谋士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刚得到两个消息,一好一坏。”

“说。”

“好的是,阮小七兄弟熟悉‘鬼打墙’芦苇荡,已绘出详细水道图。林教头看过,认为依计行事,歼灭黄安部有七成把握。”陈平顿了顿,“坏的是……晁天王在亲自巡视前寨防务时,被一支从暗处射来的冷箭伤了左肩。箭簇喂了毒。”

赵宸心头一沉:“毒?”

“似是乌头之毒,虽不至立刻毙命,但能令人高热昏迷,难以理事。寨中医士束手,已去请华先生了。”陈平低声道,“箭是从王伦旧部被看押的演武场方向射出的,放箭之人当场被林教头的人格杀,死无对证。”

时机太巧了。赵宸几乎立刻将此事与系统的沉寂联系起来。没有系统的潜在预警或辅助,这种藏在阴影里的算计便骤然变得危险。

“去看看。”

聚义厅后的暖阁里,气氛压抑。晁盖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呼吸粗重,左肩缠着的白布渗出暗红色的血渍。吴用、公孙胜、刘唐、阮小二等人都围在床边,林冲则按刀立在门口,脸色铁青。

华佗正俯身检查伤口,神色专注。他用小刀刮下一点箭簇上的污渍,凑近嗅了嗅,又尝了尝,随即用清水漱口。

“确是乌头混了其他几味山中毒草。”华佗起身,语气平稳,“毒性虽杂,但分量不重,意在伤人,不在毙命。老夫能解,但需时日静养,期间天王不可劳心费力,否则毒气攻心,便麻烦了。”

“要多久?”吴用急问。

“快则十日,慢则半月。”华佗道,“需每日行针、服药,且不可移动。”

众人神色各异。这意味着,应对济州府大军进剿的重担,将完全落在他们肩上,而晁盖这面旗帜,至少在战前是无法露面鼓舞士气了。

“有劳华先生。”吴用对华佗拱手,随即转向众人,脸上已恢复了军师的沉稳,“天王抱恙,军务不可停滞。剿贼官军不日即到,一切仍按昨日议定之策行事。林教头总领战守,阮氏兄弟负责水战诱敌,刘唐兄弟协助把守关隘。粮草调度、伤员安置等一应杂务……”

他目光扫过,最终落在刚进门的赵宸身上,又微微移开:“便由我与赵祭酒共同商议处置,务求稳妥。”

这个安排很微妙。吴用抓住了内政杂务的管理权,而将赵宸放在一个“共同商议”的副手位置。既没有完全排斥他,又明确划定了主次。

“吴军师安排甚是妥当。”林冲首先表态,“末将领命。”

阮小二、刘唐等人也纷纷点头。在这紧要关头,吴用作为晁盖最信任的军师站出来主持,是最顺理成章的事。

赵宸没有异议,只是平静地拱手:“学生自当尽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谦和却清晰的声音:“诸位头领,宋某冒昧前来。听闻天王受伤,心下担忧,特来探视,不知可否方便?”

是宋江。

他依旧穿着那身半旧的皂衣,带着李逵和戴宗,站在暖阁门外,脸上写满了恰到好处的忧虑与恭敬。

吴用看了赵宸一眼,略一沉吟:“宋公明乃天王故友,亦是仗义之人,请进。”

宋江走进来,先是对着床榻上的晁盖深深一揖,面露悲戚:“天王兄……竟遭此暗算!”旋即转向华佗,“先生,天王伤势究竟如何?可有宋某能效力之处?”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言辞恳切,任谁都挑不出毛病。

华佗简要说明情况。宋江听罢,长叹一声:“贼子可恶!如今大敌当前,天王又……唉。”他转向吴用和林冲,抱拳道:“宋某蒙天王收留,已是感激不尽。如今山寨有事,宋某虽不才,也愿效犬马之劳。粮秣清点、抚恤伤患、安顿眷属等繁琐之事,或可分担一二,也好让诸位头领专心御敌。”

他主动请缨的,恰恰是吴用方才提到的“杂务”中,最繁琐、最易接触底层头目和喽啰的部分。而且姿态是“分担”,是“协助”。

吴用摇扇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公明兄高义!既如此,便有劳了。眼下寨中人心浮动,正需公明兄这般仁厚长者出面安抚。”

一锤定音。宋江几乎在踏入暖阁的片刻之间,就拿到了参与梁山内部事务的一块敲门砖。

赵宸冷眼看着这一切。没有系统,他就像少了一层穿透迷雾的直觉。但他还有眼睛,有脑子。宋江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透着一种过于完美的“自然”。这个人,太知道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了。

探视很快结束,众人各怀心思散去。赵宸故意落在最后,与华佗并肩走出。

“先生,天王的毒,真需十日半月?”他低声问。

华佗目不斜视,声音细若蚊蚋:“毒不难解,五日内老夫可保天王毒素尽清。但气血亏虚、神思倦怠是真,何时能‘清醒理事’,存乎一心。”

赵宸瞬间明了。华佗听懂了他的暗示,并给出了最关键的回应——晁盖真实的清醒时间,可以成为一个秘密,一个由他们掌控的秘密。

“有劳先生费心。”赵宸郑重道。

“分内之事。”华佗颔首,背着药箱,佝偻着腰,慢慢走远了。

回到北麓营地,赵宸立刻召集樊哙、李嗣业、陈平、张清。

“系统已锁,时日不定。”他开门见山,“官军将至,晁盖昏迷,宋江已开始插手寨务。接下来这些天,我们靠不了任何外物,只能靠自己。”

樊哙咧嘴,拍了拍腰间刀柄:“主公放心,某家与李兄弟日夜操练,那三十四个儿郎,如今拉出去,一个能顶寻常喽啰三个!”

李嗣业则更务实:“兵器甲胄仍不足。张兄弟改良的弩机虽好,但数量太少。”

张清立刻道:“给我人手和材料,五天内,我能再造三架出来,弩箭也能补充一批。”

“给你。”赵宸毫不犹豫,“陈先生,营地防务交你总揽,凡有陌生面孔接近,一律盘查。我们要把这北麓,变成铁桶一块。”

“明白。”陈平点头,随即低声道,“主公,宋江今日所为,只是开始。他必会借‘安抚人心’之名,行笼络之实。我们是否要做些应对?”

“不必。”赵宸摇头,眼神幽深,“让他去做。他做得越多,聚拢的人心越杂,将来……分化起来才越容易。眼下我们的要务只有两个:第一,帮梁山打赢这一仗,而且要赢得漂亮;第二,攥紧我们手里的力量,尤其是华先生那边。”

他看向窗外,暮色中的梁山主寨轮廓模糊:“系统要我靠自己,那我便让他们看看,没有系统,我赵宸能做到哪一步。”

接下来三天,梁山如同上紧发条的机器,高速运转。

林冲整日泡在演武场和前沿寨墙;阮氏兄弟带着水军驾船出入芦苇荡,熟悉每一处暗流与浅滩;刘唐把守山前关隘,瞪着一双牛眼,恨不得把每个喽啰都操练成铁打的。

而寨子内部,则悄然发生着变化。

宋江的身影开始频繁出现在伤兵休养的窝棚、眷属聚居的后寨、甚至是最底层的伙房。他说话总是慢声细语,带着郓城口音的安抚味道,能叫出不少小头目的名字,记得谁家老人有病,谁家孩儿还小。李逵和戴宗跟在他身后,一个凶神恶煞却对宋江言听计从,一个精明干练帮着处理琐事。

他并不直接干预军务,只做那些“体恤兄弟”的“小事”。但就是这些小事,让“宋公明仁义”的声音,开始在某些疲惫或惶恐的喽啰中间悄悄流传。

吴用默许了这一切,甚至在某些物资调配上给予了方便。或许在他眼中,宋江这套收揽人心的办法,对稳定大战前的军心有利。

赵宸冷眼旁观,按兵不动。他大部分时间待在北麓营地,看着樊哙和李嗣业将三十四人操练得杀气腾腾,看着张清带着几个人叮叮当当打造弩机部件。陈平则如同一道影子,不时将寨中各处的动向轻声汇报。

第三天夜里,陈平带来了一个重要消息。

“吴用军师,今夜亥时三刻,独自去了宋江暂居的客舍,停留了近一个时辰方出。”陈平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清晰,“我们的人隔得远,听不真切,但送吴用出来时,宋江提到了‘招安’、‘正道’、‘前程’几个词,语气颇为热切。”

赵宸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吴用和宋江的深夜密谈,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也更深入。招安……果然是他们之间最能达成共识的基点。

“知道了。”赵宸语气平静,“华先生那边呢?”

“华先生每日为天王行针用药两次,对外一律称‘毒性顽固,仍需时日’。按先生私下所言,天王体内毒素明日应可拔除大半,神志随时可能清醒,但体力恢复仍需数日。”

“告诉华先生,不必急于让天王‘康复’。”赵宸道,“在他能安全理事之前,‘需要静养’就是最好的状态。”

“是。”

陈平退下后,赵宸独自坐在黑暗里。系统的沉寂像一块冰冷的铁压在心头,但另一种东西却在沉寂中疯狂生长——那是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对局势的掌控欲和计算力。

没有了随时可用的外挂,他反而必须将每一分注意力都投入到真实的人心与算计中。宋江的仁义表演,吴用的权衡摇摆,林冲的专注务实,阮氏兄弟的直率勇猛……每一张面孔,每一种心思,都必须在脑中的棋盘上重新推演。

第四日,济州府团练使黄安率领的一千官军,在梁山泊外扎下营寨。战船二十余艘,旌旗招展。

大战,一触即发。

而梁山聚义厅的主位上,依然空着。权力的暗涌,在水面之下,已激荡如潮。

赵宸走出木棚,望向东南方向官军营地的隐约灯火,又回头看向夜幕下沉寂的主寨。

系统锁定的第七天。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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