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旧恨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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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阁三楼,烛火摇曳。墨渊面前的案几上,并排摆放着两样东西:左边是那个从“魂井”深处夺来的、符文密布的黑色木匣,触手冰凉,中心玉石泛着微光;右边,则是一叠刚刚由老赵送来的、关于漕运案涉案人员背景的密报。
连日来,为应对“蚀月教”与漕运案交织的惊天阴谋,墨渊几乎不眠不休。此刻,他强忍着“幽冥燃魂”秘法带来的神魂疲惫,正准备仔细研究那可能关乎“圣临”关键的黑色木匣,目光却无意间扫过了密报中的一页附件——那是赵正明根据钱师爷和李魁口供,初步梳理出的、近十年来与漕运亏空、粮械盗卖可能相关的军方人员排查名单。名单冗长,多是中下层军官,用于排查是否还有类似孙德海之流的蛀虫。
突然,他的目光死死定格在名单中段的一个名字上。
张怀山。
现任:漕运总督衙门,护漕营,副指挥使(正五品)。
备注:原京畿卫戍部队,骁骑营都尉(正六品),永熙三年因功擢升,调任漕运衙门。
“张……怀……山!”
墨渊的呼吸骤然停止,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倒流!手中的密报纸张,被他无意识攥紧,边缘泛起惨白的褶皱。
这个名字!这个刻骨铭心、伴随了他十年梦魇的名字!
时光仿佛瞬间倒流回十年前那个血火交织的夜晚!冲天而起的烈焰,族人凄厉的惨叫,父亲悲愤的怒吼……混乱中,一个穿着低级军官铠甲、面容狰狞、提着滴血钢刀的汉子,一脚踹开试图保护他的老管家,狞笑着将火把扔向书房,嘴里不干不净地嚷着:“墨家通敌,罪该万死!兄弟们,搜!给我仔细搜!一片纸都不能放过!尤其是那劳什子‘观星秘录’!”
那个军官的脸,虽然因岁月和仇恨而有些模糊,但那个姓氏和那份蛮横残忍,墨渊至死难忘!正是张怀山!当时,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骁骑营都尉,是带队抄家的诸多军官之一,并非主谋,却是亲手将墨家推入深渊的刽子手之一!
十年了!这个双手沾满墨家鲜血的仇人,不仅没有受到惩罚,反而官运亨通,从正六品的都尉升到了正五品的护漕营副指挥使,成了把持漕运命脉的实权人物!而他墨家,却背负着叛国逆贼的污名,几乎族灭!
一股滔天的恨意混合着冰冷的杀机,如同火山般在墨渊胸中爆发,冲击得他几乎站立不稳。眼底深处,幽冥之气不受控制地翻涌,使得整个书房的温度都骤然下降,烛火疯狂摇曳。
“公子!”侍立一旁的老赵最先察觉到墨渊的异常,那是一种他从未在自家公子身上感受过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极致情绪波动,不由得失声惊呼。
赵乾也瞬间握紧了刀柄,独眼锐利地扫视四周,以为有强敌潜入。
墨渊猛地闭上双眼,强行运转《幽冥录》,以无上意志压下几乎要失控的心神和气息。再睁开眼时,眸中已恢复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但那股刻骨的冰冷,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凛冽。
“我没事。”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砂纸摩擦,“老赵,这份名单,尤其是关于张怀山的所有信息,是何时汇总的?来源可否靠?”
老赵虽不明所以,但立刻答道:“回公子,是京兆府赵大人那边一个时辰前刚送来的,说是初步排查结果,让我们也帮着参详。来源是吏部存档和漕运衙门内部记录,应当无误。”他顿了顿,小心问道:“公子,这个张怀山……有何不妥?”
“不妥?”墨渊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指尖轻轻点在那个名字上,力道却几乎要戳穿纸张,“岂止是不妥。此人,是我墨家血案,当年冲在最前面的那条恶犬之一。”
老赵和赵乾闻言,脸色骤变!他们深知墨渊的身世和血海深仇,此刻听到仇人线索,顿时明白了公子方才为何失态。
“是他?!”赵乾独眼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煞气,他在北疆战场见过太多生死,但这种背后捅刀、残害忠良的行径,更令他痛恨,“公子!属下这就去查清他的底细,摸清他的行踪!”
“不。”墨渊抬手阻止,声音恢复了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不要打草惊蛇。张怀山如今是护漕营副指挥使,位不高却权不轻,掌管部分漕运护卫兵力,是条地头蛇。而且,他在这个时间点、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们眼前,绝非偶然。”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纷乱的线索重新编织。漕运案牵扯出的贪腐网络、失踪的漕粮、神秘的北狄买家、若隐若现的“蚀月教”、张文远的倒台……现在,又加上了十年前参与构陷墨家的仇人张怀山!
这张怀山,是仅仅凭借当年的“功劳”攀附上了某个派系得以升迁?还是说,他本身也卷入了现在的漕运阴谋?甚至……他当年的行为,是否就与“蚀月教”或其背后的势力有关?墨家被诬陷“私通前朝余孽,窥探天机”,是否就是因为墨家世代守护的某些秘密(比如《幽冥录》或观星阁的传承),触犯了“蚀月教”的利益?
复仇的火焰在胸中燃烧,但墨渊的思维却越发清晰冰冷。手刃仇人固然痛快,但更重要的是,要通过张怀山这条线,挖出十年前构陷墨家的真正主谋,洗刷家族的冤屈!而眼下,正好有漕运案这滩浑水可供利用。
“老赵,”墨渊沉声道,“动用一切力量,秘密调查张怀山。我要知道他这十年来所有的升迁轨迹、与他过往密切的同僚上官、他的家庭背景、财产来源、生活习性、乃至他的靠山是谁。特别是,他与已经倒台的张文远,是否有过交集?与‘晋丰商号’、乃至北地来的商队,有无暗中往来。”
“赵乾,你亲自带人,暗中监视张怀山。我要知道他每日的行踪,见过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但记住,此人行伍出身,警惕性极高,你的人必须保持绝对距离,宁可跟丢,也绝不能暴露。”
“是!”二人齐声领命,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肃杀。公子蛰伏十年,复仇之剑,终于要出鞘了!
二人离去后,书房内重归寂静。墨渊独自走到窗边,望着帝都的万家灯火,手中紧紧握着那枚代表着“幽客”身份的乌木牌。
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张怀山的出现,像是一点火星,彻底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复仇之火。但这把火,不能烧得太急,否则会焚毁一切线索。他要借势,借漕运案的风暴,借“蚀月教”掀起的漩涡,将当年的仇敌,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在身败名裂、绝望痛苦中,偿还血债。
“张怀山……”墨渊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寒芒如星,“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安稳日子吧。你的项上人头,连同你背后主子的秘密,我墨渊,收定了。”
复仇的齿轮,在这一刻,正式启动。而帝都这盘大棋,也因为一个“小人物”的出现,走向了更加诡谲莫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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