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最终撤销指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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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驶入韩氏集团总部地下停车场专属车位时,仪表盘上的时钟刚好指向上午九点零七分。比韩晓平时到公司的时间晚了将近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如同在地狱的油锅里反复煎炸,漫长到足以将她的神经和理智都熬干、碾碎。
电梯平稳上升,镜面墙壁映出她此刻的模样:一丝不苟的深灰色套装,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唇,以及那双被墨镜遮挡、却依然能感受到其下汹涌暗流的眼睛。她挺直脊背,下颌微抬,维持着那个无懈可击的、冰冷的韩总形象。只有她自己知道,包裹在昂贵面料下的身体,每一寸肌肉都因为极致的紧绷和压抑而微微颤抖,指尖冰凉。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顶层总裁办公区。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门外是早已肃立等候的秘书处众人。首席秘书李维,一个四十岁上下、永远穿着熨帖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快步上前,手里拿着一个加密的平板电脑和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声音平稳而恭敬:“韩总,早。您要的关于罗梓及其母亲的初步详细报告,以及‘快送’平台相关负责人的初步接触反馈,已经整理完毕。另外,云顶物业安保部负责人在线上等候,希望就今早的事件向您做初步汇报。”
韩晓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胡桃木大门走去,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急促、不容置疑的声响。她没有看李维,也没有接过平板,只是冷淡地丢下一句:“资料发我内部加密邮箱。让安保部的人等通知。十点,一号会议室,市场部和投资部关于南城项目的联席会议,照常进行。十一点,研发中心季度汇报。下午的行程全部推后半小时。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要进来打扰。”
“是,韩总。” 李维没有丝毫异议,立刻躬身应下,训练有素地后退半步,为她推开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办公室极其宽敞,占据了整层楼的最佳视野。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城市最繁华的CBD景观。室内是冷硬的现代极简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干净利落,巨大的实木办公桌上除了两台显示器、一个水晶笔筒和一盆绿植,别无他物。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薰味道,冰冷,疏离,和她的人一样。
韩晓走到办公桌后,没有立刻坐下。她摘下墨镜,随手扔在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然后,她走到窗边,背对着门口,双手抱臂,目光毫无焦距地投向窗外那片钢筋水泥的丛林。阳光很好,将玻璃幕墙照得一片璀璨,晃得人眼睛发花。可她只觉得冷,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阳光也无法驱散的寒意。
她需要这片刻的、背对着所有人的独处。需要强迫自己从那个充满屈辱、暴怒和泥泞的夜晚,从那个摆着白粥和脏污垃圾袋的别墅,切换到这个她掌控了数年、代表着权力、秩序和绝对控制的领域。
但大脑不受控制。罗梓那张带着稚气却沉郁的证件照,他母亲躺在病床上插着管子的样子,那串冰冷的医疗费用数字,还有那碗白粥的温度……如同顽劣的幽灵,不断试图突破她用意志力筑起的高墙。更让她心烦意乱的是,那通打给安保部的电话。发泄过后,理智回笼,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件……并不完全符合她核心利益的冲动之举。
对安保部施压、追责,看似是维护自身权益、彰显权威的必要步骤。但深想一层,这无异于将昨夜的事情,从一个可以被她完全控制在私人领域的“秘密”,变成了一个在云顶物业内部至少小范围流传的“事件”。即使她严令保密,但人多口杂,难保不会有风声走漏。而“外卖员深夜闯入A区01栋”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足以引发无数猜测和联想的空间。一旦有只言片语流传出去,结合她今早反常的暴怒和严查,嗅觉灵敏的人,很容易拼凑出一些接近真相的可怕联想。
不行。绝不能将事态扩大化。至少在完全掌控罗梓、确保他彻底闭嘴、并且自己想清楚最终要如何处置他之前,昨夜的事情必须被牢牢锁死在最小的知情范围内。
那么,对安保部的态度就需要……调整。
她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在胸腔里转了个圈,带着冰冷的滞涩感。然后,她缓缓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后,坐进那张宽大、符合人体工学但此刻坐起来却异常僵硬的真皮座椅里。打开电脑,登录加密邮箱,李维发来的资料已经赫然在列。
她没有先看罗梓的报告,而是点开了另一封邮件,来自云顶物业的总经理,措辞极其诚恳惶恐,为安保部门的“重大失职”致以最深刻的歉意,并附上了一份刚刚初步整理的、关于昨夜A区01栋周边监控的排查简报,以及安保部连夜赶制的、关于加强A区安防的详细方案,恳请她审阅指示。
韩晓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份简报。监控画面截图显示,昨夜23:55分左右,一个穿着蓝色外卖服、戴着头盔的身影,推着一辆电动车,出现在A区大门附近。00:01分,A区01栋别墅的正门门禁对讲系统被从外部激活(记录显示呼叫来自该访客)。00:02分,大门开启。00:03分,该身影推车进入。之后,别墅内部及紧邻的私人区域无监控覆盖。直到00:52分,该身影再次出现在01栋门口,推车离开。00:58分,通过A区大门离开(记录显示为内部手动开启)。整个过程,门岗保安因暴雨躲入岗亭,未能及时注意到这个非业主车辆的进入(电动车未登记),且该访客进入时持有“业主临时授权”(对讲系统记录),因此未触发非法闯入警报。巡逻队记录显示,昨夜暴雨,巡逻频次降低,且A区01栋位于相对僻静位置,未能及时发现异常。
报告措辞谨慎,将主要责任归咎于“极端天气下的工作疏漏”和“对新型服务从业人员(外卖骑手)管理流程的漏洞”,并一再强调“未发生财物损失报告”(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承认“对业主隐私和安全造成潜在威胁”,愿意接受一切处罚。
韩晓盯着屏幕上那个模糊的、穿着蓝色外卖服的身影,尽管像素不高,但那个轮廓,那辆电动车,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睛生疼。就是他。罗梓。他就是这样,在她的“授权”下(尽管那授权来自一个醉醺醺的、认错人的她),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属于她的领地,然后……制造了那场毁灭性的灾难。
怒火再次升腾,但这一次,被她用更强的意志力死死按了下去。愤怒无用。现在需要的是止损和掌控。
她拿起内部座机,拨通了李维的分机:“李秘书,接通云顶物业总经理的电话。现在。”
“是,韩总。”
几秒钟后,电话接通,一个中年男人诚惶诚恐的声音传来:“韩总,您好!我是云顶物业的小陈,陈永明。关于今早安保部门的严重失职,我代表公司全体,向您致以最诚挚的……”
“陈总,”韩晓打断他滔滔不绝的道歉,声音平静,听不出丝毫情绪,但那种平静本身,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报告我看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屏息凝神。
“你们的初步调查,方向基本正确。” 韩晓的语气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极端天气,管理漏洞,巡检疏漏。这些,都是问题。但,不是最大的问题。”
陈永明的声音更紧张了:“韩总,您请指示!我们一定彻查整改,绝不姑息!”
“最大的问题是,” 韩晓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分,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这件事的‘性质’。我需要你,和你的核心团队,非常、非常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是,是,韩总,我们明白!这起事件性质非常严重,暴露出我们安防体系的巨大隐患,对您这样的尊贵业主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安全隐患和心理伤害,我们……”
“不,” 韩晓再次打断他,语气森然,“你还没明白。我指的不是安保疏漏的性质。我指的是,这件事,‘仅仅’是,也只能是,一起因为天气和管理疏漏导致的、未造成实际损失的‘服务瑕疵’和‘安全隐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陈永明显然不傻,他听懂了韩晓的弦外之音——这件事,必须被定性、被局限在“服务瑕疵”和“安全隐患”的层面。不能是“非法侵入”,不能是“安全事件”,更不能引发任何关于业主“隐私”和“人身安全”的深入联想和调查。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必须让她看到“诚意”和“改变”。
“明、明白!韩总,我完全明白!” 陈永明的声音带着恍然大悟和如释重负,但紧接着是更深的惶恐——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或者说,韩晓的态度让他意识到昨夜可能发生了比“闯入”更严重的事),这让他更加战战兢兢,“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内部严肃处理,加强整改,但对外、对任何第三方,都绝不会扩大影响,只会作为我们提升服务质量的内部案例!所有涉及昨晚事件的记录、报告,都会进行最高级别的加密管理,知情人员会签署最严格的保密协议!我以我的职业生涯担保!”
“很好。” 韩晓的语气依旧没有波澜,“安保部昨晚当值人员,全部扣除季度奖金,内部记过。保安队长,降职调岗。你,陈总,管理不力,本年度的绩效评价,会体现这一点。这些,是你们内部的处理。我需要看到的,是切实的改善方案和后续不再发生类似事件的保证。”
“是是是!应该的!我们完全接受!改善方案我们已经初步拟订,马上发给您过目!后续我们一定加强对外来服务人员的登记核验流程,升级访客系统,增派A区,特别是您别墅周边的智能巡更设备和巡逻频次,确保万无一失!” 陈永明连连保证。
“另外,” 韩晓补充道,语气不经意般,“今早我情绪有些激动,对安保部的同事说了些重话。替我转达一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追责不是目的,解决问题、防止再犯才是关键。让他们不必过度恐慌,但务必引以为戒。”
这句话,是给一巴掌后的甜枣,也是彻底将事件定性为“工作疏漏”而非“刑事隐患”的定音锤。既显示了她的“大度”,也堵住了安保人员可能因为受罚过重而产生怨言、进而私下议论的风险。
“韩总您太体谅了!是他们的失职,受罚是应该的!我代表他们,感谢您的理解和教诲!我们一定深刻反省!” 陈永明感激涕零。
“嗯。” 韩晓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方案尽快发我。就这样。”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放下话筒,她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处理完安保部的事情,看似将一件可能扩大的风险扼杀在了萌芽状态,但她心里没有丝毫轻松。反而更沉,更冷。因为这意味着,她亲手将昨夜那场犯罪的一部分证据和追索渠道,自己掩埋了起来。她放弃了通过正规途径(哪怕是物业内部调查)去进一步“公事公办”地追究罗梓责任的可能性,而是将一切都收拢到了自己手中,用自己的方式,私下去解决。
这需要承担巨大的风险和心理压力。但比起事情曝光可能带来的毁灭性打击,这似乎是目前唯一“合理”的选择。
她睁开眼,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那份关于罗梓的详细报告图标上。指尖在鼠标上悬停,冰凉的触感传来。
接下来,就是他了。
那个毁了她一夜,也可能正在毁掉她更多东西的男人。
她移动鼠标,点开了那份文件。密密麻麻的文字、数字、图表,瞬间充满了整个屏幕。罗梓的人生,如同一本写满了贫困、挣扎和绝望的书,在她面前赤裸裸地展开。
而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那节奏,缓慢,稳定,却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在敲打丧钟般的韵律。
最终撤销了对安保部扩大化追责的指令,意味着她选择了一条更隐秘、也更危险的路。
而这条路的尽头,是罗梓,和他的母亲。
以及,她心中那个逐渐清晰、冰冷而残酷的“解决方案”。
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办公室内,却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冰封一切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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