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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再无关联


鬼市最深处的谛听阁,靠近未来城,檀香袅袅,光线晦暗如夜。将张得祥势力清除过半的关山踞坐于巨大的阴沉木茶台后,指腹缓缓摩挲着一枚温润的古玉扳指,目光幽深,仿佛能穿透层层帘幕,窥见湖跺城涌动的暗流。

他对面,新任的“鬼眼”费青云垂手而立,年轻的脸庞在阴影中轮廓分明,那份超越年龄的沉寂与眼底压抑的寒芒,像一柄新淬的刀,锋利且危险。

“青云,”关山的声音低沉平缓,听不出喜怒,“我一度看好的,聂风云这颗棋子,废了。”他指端轻叩桌面,发出笃笃轻响,如同敲在人心上,“他透给祝一凡的那些话,是饵也是毒。你的任务,便是清扫干净,别让这些杂音扰了我们谛听阁的清静。”

费青云微微颔首,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弧度:“是。”

“嗯。”关山鼻腔里应了一声,目光却锐利地扫过他平静无波的脸。这份近乎完美的服从和冷静,反而让关山心底那丝疑虑愈发清晰。费青云比其老子费刚更为老辣,他处理聂风云的“手尾”太过干净利落,如同精心演练过。关山深知,一个背负杀父之仇、骤然被拔擢至权力核心的年轻人,其内心燃烧的绝不仅仅是忠诚的火焰。聂风云曾是他关山在警队最深的一枚钉子,却也成了不可控的隐患。眼前更为年轻的费青云…更像是一头被仇恨喂养、尚未完全驯服的孤狼。他需要这把锋利的刀,但更要时刻提防刀锋反噬。戒心,如同藤蔓,悄然缠绕上关山的心头。

他面上不显,只淡淡道:“去吧。记住,影子就该待在影子里。”

几乎在费青云身影融入鬼市甬道阴影的同时,高娟在另一处秘密据点里,正经历着冰火两重天。她的手指如冰冷的铁钳,死死钳住张明的下颌骨,任凭那颗头颅如何挣动也纹丝不动。她旗袍下紧绷的身体线条,透着一股被冒犯的暴怒。

“我愈发看不清你了,张队,”她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吐信,“你究竟是谁的饵钩?郑铮?张林?还是…聂风云那条毒蛇?”

被人用***袭击,聂风云的下落不明,如同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她焦躁不安。

张明迎着她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视线,嘴角竟咧开一个令人齿寒的弧度,仿佛极为享受她的失控:“高姐,容我点破一句:棋盘再阔,执棋的手,从来不属于探头探脑的过河卒子。您这般焦躁,看来‘影子’的讯号,迟迟未到啊?”

“哼!提醒我?”高娟的冷笑淬着冰碴,目光如淬毒的钢锥,狠狠钉在张明脸上,“前浪后浪尔,聂风云?他难道不是这盘烂棋里一枚彻头彻尾的弃子?八年,从堂堂刑警队长沦落成不见天日的幽灵,连查案都查到与蛇鼠同穴!你以为他能执棋?笑话!再看看你,”她的话语如鞭子,狠狠抽打着张明,“和廖得水同期入警,人家已是党委,稳坐部门长的交椅,风光无限。你呢?还是个不上不下的中队长,连汇报都要层层递转,看人脸色。高天你攀不上,深谷你又不屑沉沦,悬在这半空的风里当个孤魂野鬼,有什么资格指点我脚下这片泥泞?”

张明“啧啧”两声,舌尖舔过干燥的嘴唇,仿佛在细细品味她的愤怒与轻蔑:“高姐你说的是。放眼全局,我不过是被遗忘在棋盒角落的碎玉,这点自知之明,何须赘言?不过,”他话锋陡然一转,眼中掠过残忍的讥诮,“聂风云的讯号?您怕是…永远都等不到了。”

他欣赏着高娟因震惊而瞬间僵硬的美丽脸庞,“一个孤魂野鬼,如何发信号?”

高娟钳制的手指力道微不可察地一滞:“你…什么…意思?”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

张明的眼神如刮骨的薄刃,在她精致却笼罩死气的脸上细细描摹:“高娟,一个连自己魂魄都锁在费家旧梦里的可怜虫。你可知,青书、青云都出来了?他们现在只盯着一个目标:找到那个把他亲手推下深渊的影子。你和聂风云脸上的死气,浓得连脂粉都盖不住了。”

“那两货?自身难保、泥菩萨过江的囚徒罢了!”高娟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嗤笑声里带着色厉内荏的尖利,“你告诉他们,我就在鬼市等他们。这里的灯笼,只给活人照路!有胆,他们就来!”

“好一出母子相残!”张明眼中爆发出病态的快意光芒,几乎要燃烧起来,“这等至亲反目血溅五步的修罗场大戏,倒真值得搬张太师椅,沏壶顶好的龙井,静待开场,看个分明。”

高娟逼视着他那张被复仇扭曲的脸,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刺破迷雾:“你在激我?想把我心头这把对费家的毒火,烧得更旺?最好逼得我现在就冲出去,和青书他们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张明!你好毒的心肠!”

她转念,“太师椅,龙井,大戏?你不会是谛听阁的人吧?”

张明一楞,旋即呵呵一笑:“非也非也!”他的唇角勾起森寒的弧度,那笑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我不过是沉醉于啜饮这复仇酿造的甘冽毒酒,享受它蚀骨焚心的快感罢了!自从你们费家踏进湖跺这池水,警队的脊梁骨就被你们蛀空了。我张明升迁无门,同僚祝一凡被当皮球踢得满身伤痕,唯有廖得水那草包踩着兄弟的血泪平步青云…简直倒翻天罡,你们费家满门陷落,锒铛入狱,永世不得翻身,岂非众望所归?那是…天道轮回?!”

张明字字如刀,诛心裂肺。

高娟身躯剧震,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脸色煞白如纸,却仍倔强地嘶声辩驳:“少往我身上泼脏水!警局那些烂账,与我何干?我从不沾手的。”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张明手腕一翻,筋骨爆响,竟如游鱼般轻易挣脱了高娟的钳制。他反手一带,一股沛然巨力猛然传来,高娟只觉得天旋地转,柔弱无骨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踉跄前扑,直直撞入一个坚硬如铁的男性怀抱,浓烈的汗味与烟草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你…没被绑?”高娟骇然扭头望向角落里的顾蓉蓉,只见那女孩脸上再不见茫然,唯有一片冻结的近乎残忍的漠然,眼神冰冷地看着这一切。

“高娟,事到如今,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张明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冰冷得毫无温度,箍在她腰后的手臂如同铁箍,“顾蓉蓉是我表妹。你或许没亲自动手掺和费刚、藏钟那些肮脏勾当,但费氏是来湖跺吃羊的狼,费刚父子夺我所爱,辱我至亲。这笔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懂了吗,高高在上的费夫人?”

“你的…爱人?是谁?”高娟脑中一片轰鸣,纷乱如麻。

顾蓉蓉冰冷的声音适时补充,像冰锥刺破空气:“当年,被你丈夫玩弄抛弃、最终投湖的白慧…是我哥未过门的妻子。”她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带着淬毒的恨意。

高娟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旗袍紧裹的身躯在张明的钳制下微微颤抖。她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眼中燃烧着愤怒与屈辱的火焰。

“张明,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咬牙,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张明低笑,手指仍停留在她腰侧,若有若无地摩挲着昂贵的丝绸面料,像是在欣赏一件精致的猎物。

“高姐,别紧张。”他语气轻佻,眼底却冷得像冰,“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关于费家的事。”

高娟冷笑:“聊?用这种方式?”

“不然呢?”张明挑眉,手指微微收紧,力道刚好让她无法挣脱,却又不会留下痕迹,“你平时高高在上,连正眼都不肯给我一个,现在倒是愿意好好说话了?”

高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刻的挣扎只会让他更加得意。

“放开我,我们可以谈。”她冷冷道。

张明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松手,后退一步,摊开双手,笑容玩味:“好,那就谈谈。”

高娟迅速整理好凌乱的旗袍,指尖微微发抖,但她的眼神已经恢复冷静,甚至带着一丝轻蔑。

“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张明靠在办公桌边,姿态慵懒,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压迫感。“我要费家最近在鬼市经手的资料。”他直截了当。

高娟瞳孔微缩,但很快掩饰过去,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就凭你?也配插手我们鬼市的生意?”

“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张明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我知道费家最近在洗白…高姐,如果这些消息不小心传出去,你觉得会怎么样?”

高娟的脸色终于变了。

“你在威胁我?”

“不,我只是在谈合作。”张明微笑,“给我想要的东西,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费家和你高姐的秘密。”

高娟死死盯着他,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你就不怕我让你永远闭嘴?”

张明笑了,笑得肆无忌惮。

“高姐,你尽管试试。”他微微倾身,声音低沉,“但别忘了,我手里握着的,可不只是你的把柄。”

空气凝固了一瞬。

高娟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远比她想象的更危险。他不是普通的混混,而是一条蛰伏已久的毒蛇,终于露出了獠牙。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冰冷。

“好,你想要,可以。”她冷冷道,“但我有条件。”

张明挑眉:“说来听听。”

“第一,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准再提。”

“可以。”

“第二,从今以后,不准再出现在我面前。”

张明笑了:“这可有点难,毕竟…我们以后可能还会有合作。”

高娟冷笑:“合作?你配吗?”

张明不以为意,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高姐,你现在的样子,可比平时有趣多了。”

高娟懒得再和他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然而,张明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对了,高姐。”他语气轻佻,“粉色蕾丝……挺适合你的。”

高娟的指尖仍在微微发抖,但眼神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张明……”她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这一次,是她大意了。

但绝不会再有下次。

张明盯着高娟,眼中闪烁着神经质般的、捕猎者玩弄猎物的光芒,他在心中默默地想道:“给费家父子戴上绿帽并非难事。但强行按头的羞辱终究不够味。我要的…”他舔了舔嘴唇,眼神狂热,“是高娟心甘情愿爬上我的床!任我予取予求!一顶你飞蛾扑火、甘之如饴亲手织就的绿帽,这才有趣!“想到白慧悲惨的命运,张明面色变得狰狞,心中想:高娟,唯有你这心甘情愿,才能将那顶无形的耻辱之冠,变成一根根穿透费家父子骨血的毒钉,蚀魂销骨,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2、

“放开她!”

一个冰冷得如同寒铁摩擦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张明身后响起。同时,一个坚硬冰冷的圆形物体,带着死亡的气息,稳稳地顶在了张明的太阳穴上。

顾蓉蓉脸色骤变,刚要上前,却被黑暗中闪出的另一人影从侧面一记沉重的枪托狠狠砸在颈侧。

她闷哼一声,软软瘫倒在地。

张明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愕与死灰。他僵硬地、极其缓慢地侧过头,看清了持枪者的脸。

“惠…惠子?”他的声音干涩嘶哑,带着巨大的痛苦和不解,“你…你用枪指着我?你不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为了给你报仇!!”

钱惠子持枪的手稳如磐石,黑洞洞的枪口没有丝毫偏移,眼神却比枪口更冷,里面没有爱恨,只有一片荒芜的死寂。她看着张明扭曲的脸,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们之间,早无关联,”她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十年前,白慧就已经死了。现在你面前的只有钱惠子,我再说一遍:放人!”

她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一般凿在张明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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