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澈不知何时也已走了过来，极其自然地将雪莉拉到了自己身后，他脸上依旧挂着微笑，眼神锐利地看向雪莉的经纪人，缓缓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应该是SM公司的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难看的经纪人，语气平稳道：

    “我也觉得雪莉不适合那部戏，有什么问题吗？难道你也准备跟我提《蝾螈道士和影子操作团》吗？”

    接着，又转向李导演：

    “还是说你这位大热演员的表哥，非要让我们家雪莉出演这个电影才行？”

    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雪莉的经纪人张了张嘴，看着面色平静但气势逼人的“泰妍”，一时语塞。金泰妍在SM公司的资历、地位和话语权，自然与已经离队的郑秀妍完全不同。

    李导演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不清楚对方为何突然提起这层关系，但打量了一眼明显护着雪莉的“泰妍”，又瞥向虽未再开口却同样站在雪莉一边的郑秀妍，

    心知今天这事是彻底没戏了。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干巴巴地说道：

    “既然……既然泰妍xi都这么说了……那好吧，看来，是我们和雪莉xi的缘分还未到啊。”

    说完，他几乎是立刻转身，便匆匆离开，连基本的客套都省了。

    经纪人看着导演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挡在雪莉面前的“泰妍”和旁边冷着脸的郑秀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最终什么也没敢再说，只是狠狠瞪了雪莉一眼，然后也悻悻地快步走开了。

    姜澈看着两个碍眼的家伙都滚蛋了，这才转过身，轻轻拍了拍雪莉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

    “好了，没事了，雪莉啊，要是之后经纪人找你麻烦，一定记得告诉我。”

    他说完，却发现雪莉只是怔怔地望着自己，于是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喂！雪莉？回神啦！该不会真被吓傻了吧？”

    雪莉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像是被按下播放键，连忙对着姜澈和旁边的郑秀妍鞠躬：

    “谢谢泰妍欧尼！谢谢秀妍欧尼！”

    郑秀妍看着“泰妍”，心里满是疑惑：‘

    金泰妍现在已经变的，居然连《蝾螈道士和影子操作团》这种黑历史都能随口拿出来开玩笑了？？’

    ‘而且……她刚才把雪莉护在身后的样子，那种不容置疑的强势，竟然让她又恍惚间想起了很久以前，

    作为队长的泰妍，也曾这样挡在所有成员前面，面对黑海，面对一切，只是后来……’

    雪莉道完谢，才想起正事，小声问道：

    “泰妍欧尼，你那边和品牌方的事情……谈完了吗？”

    被她一提醒，姜澈才想起品牌方的事还没彻底解决，刚才他一直关注着秀妍，这才注意到雪莉的情况，他赶紧对雪莉和秀妍说：

    “还没完，我得先过去一趟。”说完，递给雪莉一个安心的眼神，又略显生硬地朝郑秀妍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快步朝品牌方所在的方向走去。

    姜澈离开后不久，郑秀妍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权宁一”的名字，原本稍有缓和的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

    她走到稍远的角落，按下接听键，声音冰冷：“喂。”

    电话那头传来权宁一故作熟稔的声音：

    “Jessica，真的不考虑来胜利的酒吧坐坐？这里有很多时尚圈的朋友，氛围很好，是个拓展人脉的绝佳机会哦。”

    “不去。”郑秀妍的回答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权宁一似乎早有所料，话锋一转：

    “Jessica，别这么固执嘛。对了，”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

    “你要不要让泰妍也为我们的事业添砖加瓦？她现在的Solo正火，人气和话题度都是一流的，如果能邀请到她来为我们站台，或者哪怕只是在社交平台上稍微提一下……。”

    “你别惦记她了。”郑秀妍打断他的话，语气强硬道：

    “有我在，不可能。”

    电话那头的权宁一沉默了几秒，似乎没料到郑秀妍会这么如此坚决，随即打着哈哈道：

    “OK，OK，别生气嘛，我就是个提议，不过秀妍，你如果真的不想让泰妍为我们站台，那么你就得尽快让你那位神秘设计师，再设计几款能引爆市场的新产品出来才行。”

    说罢，不等郑秀妍回应，他便挂断了电话。

    郑秀妍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胸口微微起伏，哪怕她与金泰妍之间有着再复杂难言的关系，甚至到了需要“绕道走”的地步——那也轮不到外人来试图利用！

    另一边，姜澈正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几位品牌代表之间，凭借脑海中超越时代的眼光和点满的社交技能，倒是成功给几位品牌代表留下了深刻印象。

    大约半小时后，他总算初步为泰妍争取到了后续深入洽谈的机会，剩下的工作便可以交给公司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品牌方，姜澈才暗自松了口气，目光一扫，发现雪莉和秀妍她们还站在不远处。

    他心里暗自嘀咕：

    ‘如果自己把秀妍给鸽了然后溜之大吉，那么以那姐的性格，会不会直接就从“王不见王”升级成“生死仇敌了？”

    转念又想，允儿要是知道自己把她两位欧尼的关系搞成这样，会不会弄死他？

    权衡再三，姜澈认命地走向经纪人。

    “欧巴，你先回去吧。我……我和秀妍、雪莉约好了，等会儿聚一聚。”

    经纪人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压低声音急切道：

    “泰妍啊！你……你和Jessica  xi？这……要是被拍到，指不定网上怎么说！而且公司那边……”

    姜澈摆了摆手，打断道：

    “欧巴，你不说我不说公司就不知道，至于其他的，我会注意的，放心吧。”

    经纪人看着“泰妍”那异常坚定的眼神，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郑秀妍，最终还是把劝诫的话咽了回去，妥协道：

    “唉…好吧…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持低调，千万别被拍到同框，早点回来！”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经纪人，姜澈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两人，脸上努力挤出一個自然的笑容：

    “我们……走吧？”

    雪莉立刻开心地点头，郑秀妍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从鼻子里轻哼出一个“嗯”字，便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三人坐上郑秀妍的车，姜澈和雪莉很自然地坐在了后排，

    车内气氛有些沉闷，姜澈忍不住悄悄凑近雪莉，用气声问道：

    “雪莉啊，我问你个事……你刚才找餐厅，怎么那么积极啊？”他实在猜不透这丫头的心思”。

    雪莉眨了眨眼睛，同样压低声音，一脸理所当然：

    “欧尼？你之前主动过来和秀妍欧尼打招呼，难道不是因为想和好吗？我看气氛有点缓和，就想着趁热打铁嘛……”

    姜澈：“……”

    他感觉自己胸口仿佛中了一箭，内心无语凝噎：

    ‘这丫头脑补能力跟泰妍有得一拼啊！我那是想和好吗？我那是根本没发现是秀妍啊！’

    他内心疯狂吐槽，脸上却只能挤出一个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们在后面嘀咕什么呢？”前排驾驶座传来郑秀妍清冷的声音，透过后视镜，她的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后排交头接耳的两人身上。

    姜澈赶紧坐直身体，干笑道：

    “啊？没什么！就是问问雪莉餐厅远不远……”

    雪莉也配合着点头。

    郑秀妍又深深看了眼姜澈，显然没全信，但也没再追问。

    到了餐厅包间，点完菜，服务生出去后，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郑秀妍打破了沉默，她双臂抱胸，背靠座椅，目光如探照灯般打在姜澈脸上，终于开启了今晚的核心议题：

    “泰妍啊，你今天主动跟我说话，甚至……还做出那些举动，到底是为了什么？”

    又来了！就不能好吃好喝各回各家吗？姜澈内心哀嚎，大脑飞速运转，只能继续沿用之前的理由：

    “那个……我不是说了嘛，人都是会变的啊。而且，人也不能总是活在过去，不是吗？”

    “呵……”郑秀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所以金泰妍？你现在跑来跟我说，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

    她的声音略微提高，眼神也变得更加锐利，像是要看到他灵魂深处：

    “那你之前都干什么去了？”

    姜澈心里叫苦不迭：

    ‘他哪知道泰妍之前干什么去了啊！就一个前队友的关系，听这语气怎么跟分手后的前任再见面一样？痴情女指控负心汉？’？’

    眼看秀妍还在等自己的回答，他赶紧收回混乱的思绪，硬着头皮继续编：

    “秀妍啊，有些伤口……是需要时间才能慢慢结痂的。”

    他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地避开任何有关之前的事情：

    “主动绕开，不是因为讨厌，有时候…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等它自己愈合。”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充满留白，全靠对方脑补。

    郑秀妍听到这话，瞳孔像是经历了一场地震，眼中有震惊、有不解，还有一丝被触动后的翻涌情绪，但很快，那丝波动便消失不见。

    “所以，你现在是觉得，你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可以若无其事地走过来打声招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的语气陡然变得激动起来，带着压抑已久的怨愤：

    “那我呢？金泰妍，你是觉得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来吗？你想避开的时候就避开，想过来打招呼的时候就打招呼？伱把我当什么？”

    姜澈心里咯噔一下：‘这姐怎么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我倒是一直把你当优质投资人看的，可这话现在又不能说！’

    他面上不敢显露分毫，只能调动毕生演技，适时地在脸上浮现出疲惫：

    “我只是……有点累了。不想再一直被过去的事情束缚。”

    他抬起眼，迎上郑秀妍锐利的目光，声音也放轻了些：

    “从现在起，我想试着……走我自己的路。”

    郑秀妍死死盯着他，那眼神灼热得仿佛要在对方脸上烧出两个洞。这番话竟从那个一向把团队责任扛在肩上的小队长嘴里说出来，简直像天方夜谭。

    她紧紧蹙起眉头，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允儿之前也是，你现在也是……SM是给你们集体下了降头吗？还是你金泰妍终于疯了——也准备退队？”

    ‘因为你说的允儿和泰妍，其实都是我啊！’姜澈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他连忙摆手否认：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退队的意思！就是……突然看开了一些事。你可以理解成，我顿悟了！”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努力缩小存在感的雪莉，小心翼翼地插话道：

    “秀妍欧尼……会不会是泰妍欧尼这次Solo大获成功之后，心态真的变了？就像……就像破茧成蝶那样？”

    姜澈忙不迭地点头附和：

    “对！没错！就是破茧成蝶！雪莉你这个比喻特别恰当！”

    郑秀妍锐利的目光在“泰妍”和雪莉之间扫了个来回，沉默了片刻，终究是没再继续逼问，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你金泰妍的想法，我从来就没搞懂过。”

    见气氛稍有缓和，姜澈赶紧抓住机会切换话题，脸上堆起一个乖巧的笑容：

    “嗯…那个…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至少今晚，我们先好好吃完这顿饭再说。”

    雪莉也立刻乖巧地附和：

    “内内内！这家参鸡汤是招牌，味道真的很不错的！欧尼们等会儿一定要尝尝！”

    郑秀妍瞥了两人一眼，没再说什么扫兴的话，恰好服务生开始上菜，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

    然而，这顿饭吃得并不轻松，郑秀妍虽然动了几筷子，却明显心不在焉。

    她吃几口就抬起眼，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对面的“泰妍”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仿佛光看对方的脸就能看饱。

    姜澈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只好埋头干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吃完，赶紧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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