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五方世界为祭，谋求大道功德

    如今马元的五方中千世界，已初具神国雏形。

    界内法则稳固，生灵繁衍，气运升腾。

    已然初具了证道方外混元的无上底蕴。

    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未能如预料那般，在自己的方外世界中，衍化出那玄之又玄的功德之力。

    此事已然成为他方外大道上，一个迟迟未能勘破的瓶颈。

    他曾试图效仿洪荒天道，在紫璎天内，为那三尊神圣使者降下「天道功德」，以奖赏其平定初劫、梳理秩序之功。

    然而所降下的，不过是由世界本源之力与香火愿力所化的「伪功德」。

    虽也有洗涤元神，增进道行之妙用。

    却终究缺少了那股足以镇压气运、万劫不磨的真正功德道韵。

    仿佛功德此物，乃是洪荒天道独有，不容任何外道染指的无上权柄。

    「我之道，不入洪荒轮转，若功德无法自生，那我亦无法像女娲、三清那般，通过在洪荒世界内行教化、立大教来获取天道功德。」

    马元心中了然。

    他虽可通过武祖化身，从人族间接谋取功德。

    但如今巫妖二族依旧是这方天地的真正主角。

    人族气运虽盛，却远未达到大兴的顶点，所能提供的功德亦是有限。

    眼下距离人族大兴，三皇五帝的时代到来，尚有不知多少元会的漫长光阴。

    他等不了那么久。

    唯有，另寻他法。

    「女娲造人，以九天息壤、三光神水，在不周山下造化出亿万后天人族。

    从此，天地人三才齐备，洪荒世界循环因此而变得更为圆融，此乃完善世界之功，故而天降无量玄黄功德，助其一举证得混元圣位！」

    「三清立教，太清传金丹大道，元始阐顺天之理，通天截一线生机。

    此乃为洪荒亿万万求道生灵，梳理了修行法则，指明了通天正途，此乃教化众生之德，故而天降浩瀚功德，助其三人同日证道！」

    「乃至日后，那后土祖巫，身化轮回，补全了这洪荒天地最为关键的生死循环，让万千魂魄皆有归处。

    此乃补全天地之大功，其所得功德之厚重，甚至足以让她以非圣人之身，享圣人之尊，万劫不磨！」

    马元心中一一思量。

    他在识海之内，仿佛化作一尊俯瞰万古的至高神祇。

    一遍遍地回溯著自穿越以来，在洪荒天地间所见证的每一次天道功德的降临。

    他的眼眸变得愈发澄澈清明。

    他已然明悟。

    所谓的天道功德，其本质不过是洪荒天道对于「有利于本世界稳定与发展」行为的一种奖赏罢了。

    凡能弥补世界缺憾，完善世界法则，梳理世界秩序，教化世界生灵者，皆可得之。

    然而，一个新的疑惑，又在他心头轰然升腾。

    「那洪荒天道，又从何处得来的这无穷无尽、甚至足以造就圣人的磅礴功德？」

    也就在这个念头升起的刹那。

    马元的元神，仿佛在冥冥中，看到了一副画面。

    那是无尽的混沌！

    一位手持巨斧的巍峨巨人，在那永恒的黑暗与死寂中，劈开了混沌，演化了地水火风，开辟出了这方波澜壮阔的洪荒大世界。

    也就在世界成形、天地初开的瞬间。

    一股玄之又玄，仿佛凌驾于万道之上的混沌功德之气，从那更为高远的混沌大道本源中轰然降临。

    开天大道功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马元心中豁然开朗，所有困惑至此烟消云散。

    他已然洞悉了功德最为根本的奥秘。

    这洪荒天地间所有功德的源头，皆是源自盘古开天辟地之后，由至高无上的混沌大道所降下的无量开天功德。

    其中大半，都被这方新生的洪荒天道所得，化作了其维持世界运转、奖赏有功生灵的本源之力。

    大道至公！

    无论是盘古开辟大千世界，还是他马元开辟中千世界。

    开辟之功，演化之德，其本质是相同的。

    皆是在死寂的混沌中，创造出一方充满生机与秩序的全新天地。

    此等行为，皆符合那至高无上混沌大道的运转规律。

    皆应获得大道功德。

    「我之所以未曾得到，非是大道不公。」

    「而是开天之后，大道隐晦不显，天道代之。我之道又在洪荒天道之外，故而两不相干。」

    想通了这一点，马元那古井无波的道心，亦不由得掀起了一丝真正的波澜。

    谋求，大道功德！

    马元知晓，盘古开辟的，是足以承载圣人，演化无尽生灵的洪荒大世界。

    而他如今所开辟的，不过是五方小小的中千世界罢了。

    其规模，有云泥之别。  

    然开辟之功，其本质，却是同根同源。

    「既如此————」

    「那我，或许便可以此五方世界为祭，在这无尽混沌中，主动沟通那隐匿不显的无上大道。」

    「以我之开辟功德，谋求那源自大道本源的大道功德。」

    这个念头，可谓疯狂到了极致！

    要知道，自开天辟地以来。

    除了盘古大神之外，再无任何生灵，能在这无尽混沌中得到那大道功德。

    即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六位混元圣人，所得亦不过是天道功德罢了。

    此举若是成了。

    他马元便将成为这洪荒天地间，继盘古大神之后，第二位得到大道认可的无上存在。

    届时，身负大道功德。

    他便等同于行走在这洪荒天地间的大道化身。

    莫说是区区妖帝东皇，便是那六位天道圣人亲至，亦要对他礼让三分。

    再也不敢如今日这般，肆意妄为。

    一念至此，马元不再有半分犹豫。

    他知道，此事风险极大，稍有不慎，便可能于那凶险的混沌之中，落得个身死道消、五方世界齐齐陪葬的凄惨下场。

    然富贵险中求！

    他马元之道，本就是在逆境中求存的方外之道。

    若无此等敢于向天挥拳、向道争锋的无上胆魄，又岂能走到今日这一步？！

    一念至此，马元不再有半分犹豫。

    他浩瀚无垠的神念，瞬息之间便已彻底沉浸于他所开辟的五方中千世界之内O

    嗡—！！！

    刹那之间，紫璎天、乾元天、阴阳天、万兽天、长生天，五方浩瀚世界，齐齐剧烈一颤。

    其内里亿万万正在繁衍生息、虔诚祷告的生灵，皆是心有所感。

    无穷无尽、纯粹到了极致的香火愿力，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洪流，从五方世界的四面八方，疯狂地朝著世界核心汇聚而去。

    最终尽数汇聚到马元那与世界本源彻底相连的意志之内。

    「我为元，乃此界之始，万道之源！」

    「今日，当以此五方世界为祭，于无尽混沌中，沟通那隐匿不显的无上大道！」

    马元那充满无上威严的浩瀚道音，响彻五方世界，在每一位生灵的真灵深处轰然炸响！

    此乃，方外天道意志的庄严宣告。

    也就在此刻，他不再有半分迟疑。

    他将自身那与五方世界彻底相连的浩瀚意志，毫无保留地尽数催发。

    意志化作一道五色神念，悄无声息地穿透了三十六颗定海珠所化的世界壁垒，第一次真正地探入到那片永恒死寂、充满无尽凶险的混沌虚无之中。

    然而，混沌之中，凶险远超他的想像。

    还未等他的意志，在那无尽的虚无中，寻觅到传说中的大道踪迹。

    轰隆隆—！！！

    一道道通体呈紫黑色、内里仿佛蕴含著足以磨灭万物毁灭法则的混沌神雷，便已在无尽的黑暗中凭空显化。

    那神雷无视了空间的阻隔，亦无视了时间的流逝。

    瞬息之间，便已裹挟著足以让准圣都为之色变的恐怖威能，狠狠地劈在马元那道刚刚探入混沌的五色神念之上！

    嗤—！！！！！！

    马元只觉得自己的方外天道意志，竟在这神雷一击下，被硬生生地磨灭了近乎一成！

    其痛楚之剧烈，仿佛是有人以无上伟力，将他的元神硬生生撕裂开来。

    紧接著，还未等他有所反应。

    无穷无尽，锋锐到了极致的混沌罡风，又在无尽的虚无中凭空显化。

    那罡风无形无相，却仿佛能吹熄世间一切生机，斩断世间一切因果。

    疯狂地冲刷著他本是圆融无暇的方外天道意志。

    一时间，马元的五方中千世界内，天道哀鸣，法则紊乱。

    无数生灵，皆是惶恐不安，仿佛量劫降临。

    「不好！」

    马元心中一凛！

    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这混沌虚无的恐怖。

    其中蕴含的凶险，远非他如今区区五方中千世界所能抗衡。

    他不敢再有半分托大，当即便将汇聚于意志内的亿万万众生愿力，毫无保留地尽数催发。

    嗡！！！！！！

    一层朦胧却又无比坚韧的愿力宝罩，瞬息之间便已将他那本是摇摇欲坠的方外天道意志，彻底笼罩。

    嗤！嗤！嗤！

    那足以磨灭万物的混沌神雷与混沌罡风，在接触到这层由亿万万生灵信仰所化的愿力壁垒后。

    竟被死死地抵挡在外，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然而即便如此，马元的情况亦不容乐观。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积累了不知多少万载的磅礴香火愿力，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消耗著。

    照此下去，不出万年。

    他必将因愿力耗尽，而被这无穷无尽的混沌凶险，彻底磨灭于此。  

    届时，莫说是谋求那无上的大道功德。

    恐怕连他赖以为生的五方方外世界，亦将因此而根基大损，甚至彻底崩碎。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马元的心神，彻底沉浸在这片无尽的虚无与折磨之中。

    他以亿万万众生愿力为舟，在这足以吞噬一切的混沌苦海内，苦苦支撑，艰难前行。

    他不知道传说中的大道究竟在何方。

    亦不知道自己此举究竟是对是错。

    唯有那铭刻于道心最深处，不屈不挠的求道意志，支撑著他不至于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彻底迷失。

    万载光阴，在这永恒死寂的混沌中，不过是弹指一瞬。

    然而对马元而言，却仿佛比他自穿越以来所经历的所有岁月，都更为漫长。

    他磅礴如海的香火愿力，消耗了十之八九，变得稀薄无比。

    那护佑其意志的愿力宝罩，更是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密裂痕，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碎。

    他的方外天道意志，亦在这无穷无尽的冲刷与折磨下，变得萎靡不振，几欲消散。

    也就在他准备抽身而退的念头刚刚升起。

    那本是毫无生机的混沌虚无之中，毫无征兆地起了一丝变化。

    大道希声。

    混沌无情，大道至公！

    一股玄之又玄，仿佛凌驾于万道之上的古老意志，在无尽的黑暗中缓缓苏醒。

    当马元这股纯粹到了极致的方外天道意志，与那古老浩瀚的混沌大道，产生共鸣的刹那。

    轰—！！！！！！

    整个本是死寂的混沌虚无，竟毫无征兆地微微一震。

    紧接著。

    一道通体呈混沌色，其中蕴含著天地初开所有至理的古朴苍茫功德天柱，直接在混沌中轰然显化！

    此大道功德与盘古开辟洪荒的功德相比。

    不过是萤火与皓月，溪流与江海。

    然其内里所蕴含的，却是同根同源，凌驾于洪荒天道功德之上的大道功德！

    其上所散发出的磅礴道韵，竟在瞬息之间便已将那无穷无尽的混沌神雷与混沌罡风尽数镇压。

    它无视了时空的阻隔，亦无视了法则的界限。

    在显化的瞬间，便已跨越了无尽的虚无。

    尽数灌入到马元那与方外天道意志彻底相连的五方中千世界之内。

    大道功德！降临！

    若论磅礴，甚至可能不及女娲造人所得天道功德的十分之一。

    但其品质之高，道韵之玄奥，却又是后者远远无法比拟的。

    马元心中了然，自己的五方中千世界加起来，规模恐怕亦不及那洪荒天地的万一，自然不可能获得那般磅礴的功德。

    然而此番，乃是自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后，第一次有新生的世界，在这无尽混沌中，获得了大道本源的直接认可。

    这份功德，代表的，是从「无」到「有」的无上造化。

    意义之重，价值之高，不可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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