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的战斗落幕，在接下来的四月，因为天气转暖冰雪融化，加上奥斯曼有意破坏路况，导致北保加利亚地区的交通不便。

    而且，俄军仍然投入不少的士兵去维护好不容易夺来的多瑙河南岸桥头堡，奥斯曼只需要每天冲这里炮击就能够消灭一大片人。

    而俄军如此的进展在国内可不能这么说，在报纸上，直接以俄军突破了多瑙河，未来三个月就可以打到君士坦丁堡城下向民众宣传。而就俄国那识字率，直接让教会宣传胜利他们就自然信了。

    第三厅也行动起来，将那些有不同想法的人都抓了起来。如今正是伟大的俄罗斯帝国解放君士坦丁堡的时候，怎么能容忍异端邪说？

    但不管俄国在内部宣传的多么漂亮，但对保加利亚起义军来说已经到了生死边缘。

    从保加利亚起义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个月，在三月初，起义军占领了索菲亚、大特尔沃诺、布尔加斯等重大城市，势力达到极胜。

    但俄军迟迟没有渡过多瑙河，导致起义军没有受到任何外援。而塞尔维亚也因为和黑山会合中受到阻碍，所以也不会支援。而奥斯曼也趁机开始了反攻。

    奥斯曼军队并没有全线平推，而是利用内线作战和交通相对便利的优势，集中精锐部队，首先切断了索菲亚、大特尔诺沃这几个主要起义中心之间的联系。尤其是对地处内陆的大特尔诺沃，采取了严密封锁的策略，使其成为一座孤城，无法得到来自索菲亚或黑海沿岸的补给与支援。

    而且起义军虽然士气高昂，但装备简陋，缺乏重武器，战术也多以游击和固守城镇为主。奥斯曼正规军则装备了包括后膛步枪、机枪和轻型野战炮在内的制式武器。在攻城战中，奥斯曼炮兵发挥了关键作用，他们系统地摧毁起义军据守的城墙和工事，随后由步兵发起突击。在野战中，奥斯曼军队利用骑兵进行侦察和迂回，步兵则组成散兵线，在火力掩护下稳步推进，逐渐压缩起义军的活动空间。

    不过，单纯的军事镇压只能奏效一时，且容易埋下更深的仇恨。因此，在军事行动的同时，一套更为精妙、也更具长远眼光的政治攻势同步展开。

    在没有占领的保加利亚城市里，政府广泛张贴告示，派出代表，向保加利亚民众重申并具体化了波斯尼亚自治法令的原则。

    他们表示可以成立保加利亚人为主的省议会，管理地方教育、税收和部分司法事务；保加利亚语将成为该地区的官方语言之一；宗教信仰自由将得到充分保障。

    这套说辞，精准地瞄准了起义军内部并非铁板一块的现实。许多参与起义的保加利亚人，最初的诉求并非完全独立，而是为了摆脱过去的压迫，争取更好的权利和地位。当奥斯曼政府拿出一个看似可行的自治方案时，起义的正义性和必要性就开始动摇了。

    而对于保加利亚的地方乡绅和宗教人士，则向他们许诺，在未来的自治机构中，他们将拥有重要的席位和话语权，他们的财产和地位将得到保障，甚至比在混乱的起义状态下更加优越。

    不管是啥，先把诺许出去，等事情结束了怎么实现，他们还得看政府的脸色。

    而此时，君士坦丁堡牧首为了感谢苏丹，开始出手。安提姆斯四世宣称如果起义军再不停下，他作为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就要开除他们的教籍。同时恢复的保加利亚教会也要撤销，所有当地神职人员都要重回牧首的领导下。

    虽然保加利亚教会已经成立了1000多年，但在奥斯曼占领后教会实际上已经结束，直到最近几年才恢复。而普世牧首的话让那些宗教人员非常紧张，开始进一步不支持起义军。索菲亚主教甚至还偷偷离开了当地。

    但这样的话的确让不少人动摇，他们支持独立也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当然这里面也夹杂着少许的民族情绪。而当曾经压迫的奥斯曼换了风气后，他们内心的侥幸就成为了对起义军的致命弱点。

    位于大特尔沃诺附近一座废弃修道院的地下室里，气氛却比严冬更冷。摇曳的油灯映照着几张疲惫、焦虑而又充满分歧的脸。

    “看看！大家都看看！自治！省议会！保加利亚语！他们把我们想说的话，几乎都说了！我们当初起事，不就是为了这些吗？现在人家主动给了，我们还要流多少血？”

    当地起义军领导者之一的伊格纳蒂耶夫将奥斯曼的传单拍到桌子上。

    “格奥尔基，你太天真了！奥斯曼苏丹不是慈善家，他是在分化我们！看看波斯尼亚，自治？哼，一切都在君士坦丁堡的掌控之下！他们今天可以给你自治，明天就能用一纸法令收回！只有完全独立，我们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卡拉维洛夫颓然地坐在一个弹药箱上，眼神空洞：“独立？拿什么独立？赫里斯托，你的诗歌和理想能挡住土耳其人的大炮吗？我们等了两个月，俄国人在哪里？他们在多瑙河对面，过不来！塞尔维亚人？他们连自己都顾不上了！我们没有外援，弹药快打光了，索菲亚被围得像个铁桶，士兵们每天都在饿肚子。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目前他们外无援军，内缺粮弹。占领的地方一个个失守，撑不了多久的。布尔加斯作为港口城市，首先在奥斯曼海陆夹击和内部动摇下陷落。

    “各位，现实一点吧，赫里斯托！我们最初的目标，不就是结束那些该死的包税制和宗教压迫吗？现在新苏丹承诺了这些，甚至更多！我们可以保留我们的语言，我们的教会，还能自己管理自己的事务！这难道不比让整个保加利亚变成一片焦土要强吗？那些信任我们、跟随我们起义的民众，我们难道要带着他们一起走向毁灭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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