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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量产计划


不知过了多久,亚历山大沉浸在思绪中的宁静终于被一阵敲门声打破。

那声音短促而有力,绝非他后宫女子们惯常的轻柔叩击,倒像是成年男子用指节重重敲击木门,带着不容置疑的存在感。

亚历山大的眉峰微微一挑,顿时来了兴致。他的书房向来是禁地,卫兵们除非遇到万分紧急的情况,或是有身份极重的人到访,否则绝不会轻易放任何人进来。

能让卫兵放行,还敢用这种力道敲门的,会是谁?

“门开着。”他扬声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缓缓向内打开。

出现在门口的,竟是国王的密友——男爵路德维希·施密特。这位身材略显矮小的老者,手中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木制展示柜,深色的胡桃木表面打磨得光滑锃亮,边角还镶嵌着细细的黄铜包边,一看便知里面装着不寻常的物件。

亚历山大的目光瞬间被那展示柜吸引,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缓了几分。

路德维希面带温和的笑意,脚步轻快地走到国王书桌前,小心翼翼地将展示柜放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分量感十足。

“陛下,我带着礼物前来。”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自豪,“您也知道,1422型军用左轮手枪已经进行了好一阵子的实地测试。现在,我很高兴地向您宣布,它刚刚通过了所有验收标准,获准投入实战了。”

他顿了顿,抬手轻轻打开展示柜的黄铜搭扣,里面铺着一层暗红色的天鹅绒,一把乌黑发亮的左轮手枪静静躺在中央,仿佛沉睡的猛兽。

“所以,我特地把生产线下来的第一支左轮手枪给您送来了,希望它能在战场上更好地保护您的安全。”

亚历山大凝视着枪盒中的制式左轮手枪,那双如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瞬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甚至带着几分怀念。

在他看来,这不仅仅是一把用于杀戮的武器,更像是一件凝聚了智慧与匠心的艺术品。这把枪的原型,正是他前世记忆中希特军队使用的1929型军用左轮手枪,而在功能设计上,又对1882型进行了改良,采用了先进的阿巴迪双动式装弹系统——每一个细节,都曾在他的图纸上反复勾勒过。

“真是……”他低声赞叹,伸手一把将左轮手枪从绒布中取出,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易碎的珍宝。

左手握住枪柄的瞬间,指腹立刻感受到了方格状防滑纹路在掌心微微隆起,触感粗糙却扎实。握把的尺寸设计得恰到好处,即使是他这样手掌偏大的人,也能稳稳握住,虎口与枪柄贴合得严丝合缝,仿佛天生就该属于他。

亚历山大的指尖微微用力,感受着金属的冰凉与沉甸甸的分量。他随即用右手熟练地扳开装弹口,轻轻按下击锤,解除了保险——这一连串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显然对这类武器了如指掌。

他扣动扳机,听着“咔哒”一声轻响,弹膛在安全状态下完成了一次循环。确认弹膛完全清空后,他合上装弹口,重新扳起击锤,左手拇指顶住击锤向后拉动,目光顺着枪管指向窗外无人的空地,最后用左手食指轻轻扣下扳机。

“啪!”

单动扳机的击发声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滞涩。

亚历山大的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如同得到心爱玩具的孩童。他放下枪,再次打开弹匣检查,随后将枪小心地滑入配套的黑色皮套中——皮套边缘缝着细密的明线,内侧还衬着柔软的鹿皮,显然是精心定制的。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眼看向路德维希,语气中满是赞赏:“太棒了!简直太棒了!我的朋友,你的能力总能让我惊叹不已!你和你的工人们完全有理由为这件作品骄傲,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第一师全员配备这些卓越手枪的样子了。”

听到国王的称赞,路德维希黝黑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眼角的皱纹挤成了一团。说实话,当初根据亚历山大那略显抽象的设计图纸进行研发时,他和工人们不知熬过了多少不眠之夜,光是调试击发装置就失败了几十次。但此刻看着国王满意的神情,所有的辛苦都烟消云散了。

“陛下过誉了。”他微微躬身,语气谦卑,“我不过是照着您的蓝图施工,偶尔在细节上做些微调罢了。真正值得称赞的,是这把精美武器的设计者啊。”

亚历山大闻言轻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老者的肩膀,掌心传来布料下骨骼的坚硬触感。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扫过展示柜,落在了手枪旁边的另一件物件上。

那是一把剑。

他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迅速伸手握住了剑柄,朝书桌前方的空地轻轻一挥。

“唰——”

剑身划破空气,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

亚历山大握着剑柄转了几下,感受着重心的平衡,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这把大马士革钢剑的剑身泛着水波般的花纹,形状酷似1889年普鲁士步兵军官的佩剑,线条流畅而凌厉。

再看剑柄,其设计以1869年普鲁士骑兵军官佩剑为蓝本,但钢材表面镀了一层银白色的金属,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猜测那是白金。剑柄上还刻着细密的花纹,仔细看去,正是这个世界赞赞国徽的简化图案,低调而庄严。

剑柄底部,系着一条白金丝编织的剑结,垂在手腕处轻轻晃动,无声地昭示着他赞赞皇家陆军军官的身份。

“路德维希,你总能给我带来惊喜。”亚历山大轻抚着冰凉的剑身,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这把剑,和这把手枪一样,都是杰作。”

总的来说,这把剑实在是件难得的宝贝——既有着实战所需的锋利与坚韧,又透着艺术品特有的精致与典雅,剑身在光线下流转着水纹般的大马士革钢纹理,每一寸都像是用时光细细打磨过。

亚历山大的指尖划过冰凉的剑身,心中对路德维希的技艺愈发赞叹,这人总能将他脑海中的构想,变成比想象中更完美的实物。

把玩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将剑收入那个黑色皮鞘中。皮鞘边缘镶嵌着闪亮的白金配件,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系在一条萨姆·布朗式腰带上,往腰间一挎,既利落又不失庄重。

他低头看了看,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显然对这件新得的武器满意极了。

心情正好,他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向路德维希,嘴角噙着笑意,故意出了个难题:“路德维希,我的朋友,你真是技艺精湛!就是不知道,下次能不能做出更轻便些的连发武器?”

年长者闻言,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谦卑地低下了头。他心里清楚,若非亚历山大提供的那些详尽到每个零件的设计图,自己就算耗上一辈子,也未必能造出这样的好东西,说不定在攻克某个难关之前,就已经被岁月压垮了。

但此刻国王的赞赏让他心里暖烘烘的,也壮了他几分胆气,想为儿子的事求个情。

“陛下过奖了。”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恳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的儿子最近正忙着一个项目,进展有些瓶颈。我想,如果您有空的话,他或许能得到您的指点。我本人忙于管理库夫施泰因的兵工厂,实在抽不开身,就把研发工作委托给了他和一支工程师团队——都是些年轻有冲劲的小伙子。他们对您的构想向来敬佩,如果能得到您的宝贵意见,一定能少走很多弯路。”

亚历山大闻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他确实很欣赏路德维希一家的手艺,也期待着未来能和他的儿子有更多合作,但眼下的日程实在排得太满了,光是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书,就足以让他喘不过气。

片刻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却还是给出了回应:“如果我能抽出时间,一定会尽我所能提供帮助。毕竟,我也期待着未来多年能与您的儿子共事,看着你们父子俩为赞赞打造出更多利器。然而,我实在太忙了,日程安排已经排得密不透风。这样吧,如果我能从你面前这堆没完没了的文书工作中抽身出来,一定第一时间过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就帮什么忙。”

路德维希见国王松了口,脸上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连忙鞠躬致谢:“谢谢您,陛下!这已经是我能求的极限了,不敢再贪心。”

“去吧。”亚历山大点了点头,示意首席工程师可以离开了。

路德维希再次躬身行礼,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书房。

亚历山大重新坐回办公桌前,目光又落回了那把刚入鞘的剑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能找个靶场,亲自测试一下这武器的效用——光是看着,就已经让人按捺不住想感受它在实战中的威力了。

过去几年,自从亚历山大开始向聚集在库夫施泰因的炼金术士们介绍现代化学以来,这座城市的工业气息就日渐浓厚。那些曾经痴迷于“点石成金”和“永生秘术”的炼金术士们,在接触到严谨的化学理论后,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放弃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开始专注于物质本身的奥秘,如今已经成功生产出种类繁多、数量可观的化学品。以至于工业区专门划分出了一块区域,用于化学工程的研究与生产,烟囱里冒出的烟雾,成了库夫施泰因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随着赞赞王国对人才的吸引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炼金术士从阿哈德尼亚各地逃来,他们渴望在这里获得更好的生活,更渴望能在亚历山大搭建的平台上实现自己的价值。

这些人抵达库夫施泰因后,都要先接受系统的化学教育,那些曾经的原始观念被一点点剥离,取而代之的是元素、分子、反应式这些全新的概念。

亚历山大向来给予化学家们充分的自由,让他们自主进行研究发现。他从不干涉具体的研究方向,只在他们遇到瓶颈时,偶尔提点一二。

正是这种学术上的自由,让这些杰出的头脑得以毫无束缚地探索,迅速推动着化学领域的发展。他们发现并合成了许多对迈向工业时代至关重要的化学品,从基础的酸碱,到用于制造染料、肥料的关键原料,每一项成果都让赞赞的工业根基愈发稳固。

此刻,亚历山大正站在化学实验室里,与赞赞王国的首席化学家阿尔多·帕绍交谈。帕绍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的装置,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自豪,显然对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极为满意。

亚历山大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装置,眼睛里写满了震惊。那是一种非常原始的碱性电池,外形有点像早期的爱迪生-拉朗德电池,锌制的负极和氧化铜正极清晰可见,浸泡在氢氧化钾电解液中,正安静地散发着微弱却稳定的电流。

“太不可思议了……”他喃喃自语,心里只有一个词能形容阿尔多及其团队——“天才”。这些人总能在他的启发下,创造出超越时代的东西。

观察完电池的构造和运作原理后,亚历山大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语气里带着难以言喻的轻松,对阿尔多吐露心声:“阿尔多,我的朋友……你刚刚治好了我持续头痛的一个主要原因!”

这些日子,他一直为如何解决小型设备的动力问题而烦恼,那些需要人力或畜力驱动的装置,效率低下又笨重,想起来就忍不住头痛。而这小小的电池,无疑为许多设备的小型化、便携化打开了一扇门。

听到这话,阿尔多的眉毛微微抽动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国王会给出这样的评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但能帮上国王的忙,他心里确实很高兴,于是连忙恭敬地鞠了一躬,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能为陛下分忧,是我的荣幸,陛下。”

亚历山大说自己“头痛”,其实多少带了点夸张——他并非真的头痛欲裂,而是心口像压着块石头,沉甸甸的。这些日子,他总在夜里惊醒,眼前反复浮现火车相撞的惨状:两节车厢扭曲成麻花,木材碎裂声、金属撕裂声、伤员的哀嚎声混在一起,像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

远程通讯的缺失,就像给铁路安了颗不定时炸弹,他怎么能不忧心忡忡?

直到看见阿尔多手里的碱性电池,那枚巴掌大的装置正稳定地输出电流,亚历山大忽然觉得压在心口的石头裂了道缝。有了这东西,电报机就有了心脏。

他仿佛已经看到铁路沿线竖起密密麻麻的电线杆,电线像银线般缠绕天际,远方的消息能顺着电流飞驰而来,再不会让火车在黑暗中盲目冲撞。

盯着电池里安静反应的化学物质,亚历山大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到阿尔多面前,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振奋,却又努力维持着国王的沉稳:“阿尔多·帕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实验室里忙碌的团队,最终落回首席化学家身上,“为了表彰您和团队对赞赞王国的卓越贡献,我决定设立一个奖项,专门表彰化学领域的杰出成就。”

他抬手制止了阿尔多的插话,继续说道:“过去我或许太专注于军事和基建,忽视了科学界的努力。但现在我清楚,是你们的试管和烧杯,在为这个国家的根基添砖加瓦。这个奖项,是给你们的荣光。”

阿尔多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被点燃的灯芯。他向来爱听赞言,此刻挺直了腰板,脸上的笑容优雅却难掩得意,仿佛这奖项是早就该属于他的荣耀。

他清楚,国王提供的基础知识固然重要,但将理论熬成成果的,是他和团队无数个不眠之夜——那些在实验室里调试配方、记录数据、在失败时互相打气的日子,终于有了最体面的回响。

“陛下,”他深深鞠躬,丝绸袖口扫过地面,声音里带着刻意控制的激动,“您的话语比黄金更珍贵!这不仅是对我的肯定,更是对整个化学团队的鞭策。”

亚历山大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有点无奈。这家伙拍马屁的功夫和他的化学天赋一样登峰造极,若是换成旁人,他早就让人把人拖出去了——他最烦这种唯唯诺诺、满肚子算计的姿态。

但指尖敲击着桌面的动作却慢了下来,毕竟,阿尔多的贡献摆在那里,那些从试管里诞生的化学品,早已成了赞赞工业的骨架。

“行了,”亚历山大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些,“说说下一步的量产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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