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瑶台有路(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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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一臣出列,声音平稳:"臣以为,御史大夫所言需详查。兵部事务关乎边防,不可以轻率。"
他回答得滴水不漏,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君凌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勾:"兰卿老成持重,所言甚是。"
退朝后,兰一臣故意放慢脚步,落在众人之后。
兵部尚书周显快步追上,低声道:"多谢兰相今日..."
"周大人言重了。"兰一臣微笑,"本官只是就事论事。"
周显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拱手离去。
兰一臣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暗叹——今日这一番话,既在君凌面前保持了中立,又卖了周显一个人情。
朝中局势越来越复杂,他必须步步为营。
回到府中,兰一臣径直走入书房,从暗格中取出一本册子。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朝中各派势力的关系网,以及他这些年收集的各类把柄。
他翻到最新一页,提笔写下"周显"二字,在旁边画了一个小小的圈。
"老爷,茶。"兰福悄无声息地进来,放下茶盏。
"福伯,"兰一臣忽然开口,"江南那边我曾买下的房产,可有消息?"
兰福一愣,随即会意:"回老爷,老宅的管事上月来信,说一切都好,只是...有一些荒芜了。"
"荒芜了好啊..."兰一臣轻叹,"派人去收拾收拾,尤其是...夫人喜欢的那个花园。"
"是。"兰福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却强自按捺,"老奴这就去办。"
书房重归寂静。
兰一臣翻开册子最后一页,那里夹着一张宣纸,上面是他昨夜写下的《乞骸骨疏》。字迹工整,言辞恳切,却只写了一半。
他凝视着那半篇奏疏,良久,将其慢慢撕碎,投入炭盆。火苗窜起,瞬间将纸张吞噬,只剩几缕青烟袅袅升起。
时机未到。
窗外,冬风又起,卷起一地黄叶。
兰一臣负手而立,望着天边渐沉的夕阳。那残阳如血,将半边天空染得通红,像极了太医院那场清洗后,宫墙内挥之不去的血色。
他忽然想起风栖竹昨夜的话:"一臣,你知道我最喜欢竹子什么吗?不是它的挺拔,而是它的韧性。风来时,它弯而不折;雪压时,它低而不倒。待风雪过后,它依然可以昂首向天。"
兰一臣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回书案前。
他铺开一张新纸,提笔蘸墨,开始书写——不是奏疏,而是一封给江南老宅管事的信,询问宅院修缮事宜,语气平淡,如同任何一位思乡的老人。
墨迹在纸上晕开,如夜色渐浓。
兰一臣知道,这条路还很长,但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就像那竹子,表面不动声色,根系却在地下悄悄延伸,等待着破土而出的那一天。
————
镇抚司西厢的铜锣敲过第三遍时,风寒竹把绣春刀往腰间一别,冲手下们咧嘴一笑:“今晚醉仙楼,我请。”
“副队威武!”
季未把帽子往天上抛,被戴渊一巴掌拍回脑袋上:“傻小子,副队是升官,不是娶媳妇,你扔帽子做什么?”
“我高兴嘛!”季未揉着后脑勺,笑得见牙不见眼,“再说,副队要是真娶媳妇,我扔的可就不止帽子了。”
范七在旁边闷声补刀:“你顶多扔帽子,季末能把整座镇抚司扔出去。”
季末正擦着他那把比人还高半尺的斩马刀,闻言嗡声嗡气地回了一句:“我扔镇抚司之前,先把你扔护城河喂鱼。”
一行人说笑着出了衙门,夜色刚落,华灯初上。
醉仙楼的小二远远瞧见飞鱼服,屁滚尿流地迎出来:“各位爷,顶楼雅间‘听雪’给您留着呢!”
戴渊走在最后,忽然凑到风寒竹耳边,小声嘀咕:“幽……呃,妹妹来吗?”
风寒竹用刀柄捅了他一下:“再叫错,把你扔下去陪范七的鱼。”
戴渊缩了缩脖子,耳根却悄悄红了。
雅间里已摆好一张紫檀圆桌,十六碟冷荤先上,热菜还在外间排队。
风寒竹把官帽往衣架上一挂,率先拎起酒壶:“先走三杯,敬镇抚司,敬咱们刀口舔血还能全须全尾地坐在这儿!”
众人轰然应诺,酒过三巡,门被轻轻推开。
风幽篁一袭月白对襟长裙,鬓边别了支青玉竹簪,灯火一映,像把初春的月色戴在了头上。
她身后,兰一臣抱着一只鎏金黑釉坛子,微笑颔首:“来迟了,自罚三杯。”
屋里瞬间安静。
季未的筷子“当啷”掉在桌上,张大的嘴能塞进去一只汤包;范七罕见地挑了下眉,目光在风幽篁与风寒竹之间来回扫;季末“咔”地一声把斩马刀竖在墙角,挠着后脑勺哈哈一笑:“原来是幽篁……阿竹妹妹!”
风寒竹把他妹妹女扮男装入朝堂如今又功成身退的事悄悄跟他们说了,他们将信将疑,如今亲眼所见,这才确信,原来幽篁不是弟弟,而是女娇娥。
戴渊手里的酒杯晃出一圈涟漪,他低头悄悄抹了把衣摆,再抬头时笑得风流倜傥:“风……夫人,别来无恙。”
那句“风兄”在舌尖打了个滚,终究没敢出口。
风幽篁大大方方福了一礼,声音清凌凌像山泉撞玉:“诸位哥哥,别来无恙。当年是我不便相告,并非有意欺瞒,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她举杯仰首,袖袍滑落,露出一截雪白手腕。
兰一臣替她托着袖尾,目光温柔得像春夜里的江潮。
酒是兰府窖藏三十年的“雪中春”,坛口泥封一开,满室生香。
小二又送进来六只夜光杯,壁薄如纸,盛酒则碧,映得人脸也莹莹。
“当年游湖,季未你偷摘莲蓬,被船娘追着骂了半条秦淮河。”风寒竹笑着揭短。
“季未非要捉鱼,结果自己掉下去,幽篁拽你上岸时扯坏了你一条腰带。”
“范七从头到尾在船头睡觉,最后被我们合伙画了个大花脸。”
“季末——”风寒竹一指墙角,“你抱着酒坛子唱《将军令》,把岸边小娃娃全吓哭了。”
众人哄笑,旧事重提,仿佛中间并未隔了三年光阴,也无人去在意什么男女大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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