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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该死的见鬼的奥尔巴德又是谁？！”

    发现莫塔里安已经完全不打招呼地开始冲锋的时候，狼王咒骂了一句，接着也开始向前冲锋。

    当他们马上要冲到因为如此近距离的多次自杀攻击、身边却已经没有足够的随从泰坦的泰拉典范号前时，鲁斯高声咆哮着问道。

    什么你问跟着莫塔里安博士冲什么？

    跟着冲了再说啊！

    这种战场形势下哪有站在原地看的时间！

    随着一支光矛像是毒牙般凶狠地咬上她的武器臂，泰拉典范号的号角发出一种痛呼般的长号。

    她犹如一位高举宝剑发起冲锋的女王，却回首发现侍从正被分开各自为战、而一群疯了的恶犬正环绕着她，撕咬着她拿着武器的手与毫无防备的软肋。

    “我大抵是二进制语言听多了，”帕拉斯说，“我怎么觉得她在痛得大叫，而且是位女士？”

    “因为你的感觉没错，”莫塔里安此刻的身形变得瘦长而高大——非常高大——他的身高几乎超过了骑士机甲的高度。

    “泰拉典范号的驾驶员确实是位女士。”

    他的镰刀随着他的身形变大、伸长、变宽，接着他挥动镰刀，如收割稻草一般轻而易举地劈开了他遇到的第一台骑士机甲——

    不，并没有，当巨大的镰刀如最终审判般落下的时候，预想中的金属装甲断裂、电火花、电弧与反应堆爆炸的声音全都没有响起。

    仿佛这柄巨大的镰刀只是一种幻觉，一种影子，一种没有实体的东西。

    但那台骑士机甲虽然毫发无损，却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生命活力一般。

    最后的机械惯性与残留的余电让它踉踉跄跄地朝前走了一步，接着便一头栽倒在焦黑熔化的地面上。

    “你干了什么？！”

    鲁斯问道，他已经跳到了第二头疯狂的骑士机甲背上，正在用他的大剑砍开驾驶舱的顶盖，甚至还有闲心来询问。

    “那台骑士机甲的机魂声音消失了！全都消失了！反应堆核心似乎瞬间熄灭了！怎么做到的！”

    帕拉斯惊讶地喊道，他已经跳上了第三台疯狗般的机甲的引擎舱外，正在熟练地拆卸重要的管道与线路，两把斧头砍什么颜色的线才正确那是根本不带眨眼的。

    十几个家族的上百台骑士依旧在丝毫不惜性命而源源不断地蜂拥而来，鲁斯与帕拉斯使得骑士失去行动能力的速度固然已经很快，但泰拉典范号依旧在受到大量后方的古老武器攻击，射线、热熔、微型光矛……

    她的号角再次发出被背叛的愤怒号叫，但她现在已经在朝战帅前进的路线上，整个战场的帝国军军势完全是以她为中心展开的，假如她现在后退或者改变方向无疑会引起极大的问题。

    而更大的问题是，她太大了，对于从自己脚下与背后背叛的攻击反而无能为力，而两位原体的拆卸速度也还是跟不上如此之多的叛军骑士涌来的速度。

    帝皇泰坦周围的狭小战场上挤满了朝她开火的骑士机甲，场面混乱至极。

    “简直无穷无尽……！”帕拉斯拆掉了第四台骑士，冲向第五台，他回首一望，高喊道，“小心！那台为首的！”

    “看到你了！”苍白之王高喊道，他瘦削的躯体在空中显得如此神圣而恐怖，灰色的云雾如骏马般环绕着他，无尽的星空在他的影子中闪耀，绿色的闪电照耀着天空，他的巨镰朝着奥尔巴德·蒂瓦恩所驾驶的那台最大、最华丽、攻击也最凶狠的骑士落下。

    于是，一切归于寂静。

    纯然的寂静降临在了地上。

    ————————

    泰安娜·科里恩，摩洛帝国军军团总指挥，正坐在她的风暴之锤超重型坦克中通过双眼和链入她脑后的线路同时浏览和分析着六个方向与角度上的战略动态，同时发出指挥命令。

    目前来说，战场上的步兵线厮杀集中在帝国军载具、火炮组与荷鲁斯之子的载具与阿斯塔特们之间，而在这两组人中负责填补帝国战线的正是被委任驻守于此地的第九与第十三军团的战士。

    九十六名圣血天使，三百名极限战士。

    他们厮杀得很惨烈，她能看到。

    珍贵的阿斯塔特与终结者们就像蝼蚁一样成片死去，更不要说那些护教军与她的兵团士兵了。

    虽然战帅的泰坦军团总数要大于帝国在摩洛的神机，但她依然很乐观。

    泰拉典范号犹如定海神针般，她经验丰富的驾驶员更是打出了无与伦比的战损比。

    根据泰拉典范号目前的击毁速度，很快，再过一小会儿，战场更大形势上的胜利方向就将开始向帝国一方倾斜了。

    而到那个时候……

    她的目光投向战场北部的某个位置。

    荷鲁斯还在那里留着预备队。

    但没关系，预备队的数量她已经计算入内，只要泰拉典范号继续稳步前进，保持目前的击毁速度，胜利就一定会属于帝国。

    但有一处地点让她始终感到不太舒服：六块屏幕中有一块显示战场左翼的地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接通通讯，雪花干扰与静电噪点的嘶嘶声模糊了一切图像。

    “左翼的指挥官是极限战士的卡斯托·阿尔卡德。还没有联络上他吗？”

    通讯副官的回答让泰安娜·科里恩并不满意。

    “圣血天使的指挥官呢？”

    “萨利卡大人的通讯也接不通！似乎有什么严重的干扰！”

    “那么，那儿还有谁！”

    总指挥的咒骂回荡在坦克充满了机油味儿、人体汗水与紧张和恐惧气味的乘员舱内。

    “赶紧给我找一个能联络上的左方的指挥官！任何一个！”

    “瑞文·蒂瓦恩领主总督与他家族的机甲，还有所有黎明城堡周围的骑士机甲都被部署在他们的后方，就在那附近。我可以尝试，长官！”

    “给我立即接通蒂瓦恩总督。我们需要抓紧这个时机，快速调动他和其他部队入场，这应该刚好能帮助泰拉典范号压过对方的攻势，如此只需维持战线十分钟，对方即无翻身之理！我就会以泰拉典范号为阵中朝荷鲁斯和他的预备队发动总突击！”

    “……”

    “还没接通吗？副官？！”总指挥的怒火肉眼可见地在上升。

    “……同样无人应答。”

    “他们究竟在干什么？！”总指挥暴怒地甩着她的军礼服外套，“合适的窗口时间很短！他们这是延误战机！我必将在战后向泰拉控诉他的罪行！”

    “侦测到新动向！”

    “向我报告！”

    “蒂瓦恩家族正率领着骑士机甲大军从左翼突入战场！正在朝泰拉典范号汇合！”

    “太好了！”泰安娜略微松了口气，“虽然圣血天使与极限战士都联络不上，但只要蒂瓦恩家族的军势开始协同突击，那么战线的空白就能被填补上！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必胜！帝国必胜！”

    “不好了！长官！”

    “什么？！”

    “南部有大量阿斯塔特装甲集群出现！我们被包夹了！”

    “什么！怎么可能！那是天堑！开化长城外有九千公里无法通行载具的原始森林！副官！别开玩笑了！”

    泰安娜·科里恩大叫起来，“这不可能！没人能这么快地越过那片茫茫林海！”

    “这些阿斯塔特装甲集群被识别为……”副官脸色苍白地报告道，“第十四军团，死亡守卫。”

    ————————

    “我认为这有个问题。”

    拉弥赞恩吃着食堂的新菜，发出满意的声音。

    这是一种用谷物磨制成的细细线状物体制成的主食，并加入豆子发出的嫩芽、少许水培农场的十字花科芸薹属植物嫩苗、灌制的格罗克斯碎肉肠以及煎制与滑散的人工鸡蛋制成的食物，铁板的炒制让它带有一丝烟熏的炭火气味。

    这次的食物令办公室里任何有舌头的人都陷入了暂时的沉默，吃东西的声音微弱而此起彼伏。

    “有件事上，阿莉维亚·苏列卡还是出了问题。很有趣，这说明她对过去的记忆也不是全然正确的，但她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记忆有问题。”

    “什么事？”佩图拉博BC意识到了什么，努力将自己的嘴从机械臂捧着的美味上抬起来，发出适时的疑问。

    “虽然乌拉尔山的泰拉瓦特家族确实交出了大量图纸和古代技术，也确实是在交出了自己的压箱底之后被火星机械教与泰拉联合部队歼灭了……这件事完全就是我们的某位鸽子陛下卸磨杀驴，没有疑问。”

    他把手放在自己手边的书册上。

    “但这个发现算是歪打正着。其实苏列卡原本不应该从泰拉典范号上揭发这个问题的。因为里面有个小错误，泰拉典范号并不是在泰拉上建造的，她也不是火星的泰坦。”

    他笑眯眯地看着埋头苦吃似乎面前是什么无上美味的鸽子。

    “它是一台铸造世界瑞扎建造的泰坦，隶属于好战者军团。很有趣，不是吗？”

    “有趣什么？”佩图拉博BC明知故问。

    “这表示，阿莉维亚·苏列卡对泰拉相关的记忆一定存在某种问题。某种扰动。对这种活了数万年的永生者来说，不可能出现这种明显的记忆偏差——假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的记忆就会出现这么大的偏差，那么她的精神根本无法保证她在数万年之后还如此正常。”

    拉弥赞恩盯着鸽子。

    “我说得对吗？”

    “咕咕……”

    “她既然能记得你去和离开的事情，那你肯定在大部分事情上还是没做手脚，否则动手脚太多她一定能察觉到……所以你在阿莉维亚·苏列卡的脑子里改了什么以至于留下了一个扰动痕迹呢？”

    鸽子脖子上的羽毛紧张地蓬起了。

    显然祂正在陷入一场头脑风暴，为什么眼前的人会从这件事上意识到祂做了手脚？这完全不符合常理！谁会觉得永生者记错了一件事就是被人动过手脚啊！但不好说……

    如果是“他”……是不是真有这个可能洞察到他当年留下的最深的那个后手……？

    鸽子小心地抬起眼悄悄地看了眼办公桌后笑眯眯的人，正好对上了那对冰蓝色的眼睛……蔚蓝而美丽的……

    “好吧！就只是封印那道门的咒语而已！”祂高喊起来，“朕没办法回去封印那道门因为那条咒语最终需要付出永生的生命才能完成！”

    “所以那本来就是一道你无法完成的封印。”

    拉弥赞恩挑起眉毛，“所以难怪说为什么偷了东西就不能回去……我还一直在思考，既然封印施法全程其实是在现实宇宙安全的这一侧进行的，而且阿莉维亚这么弱的能力也可以完成它……那你的话，只要保持在安全距离，不靠近门口释放封印不就可以了吗？那道门既然能阻止门后的东西出现在现实宇宙，肯定不能让门后之物伸出手把你拽回去啊？高级法术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原来如此。”

    佩图拉博BC冷冷地说，“这也就是为什么你要留一个和你的能力很类似的永生者在那里当看守，尽管她看起来并不太合适这份工作。——你留下她，她以为自己只是守卫，其实是你打算在封印释放的时候用她作为你的代替品完成封印是吧？只要她认为情况紧急，然后赶到门口念完了那道封印咒语，门确实就会关上——因为她代替你完成了契约！然后你也能够很大程度上摆脱这份契约的束缚。完美的计划，很周密的策划，我甚至会承认，是我之前小看你了，我怎么会觉得你会无缘无故地犯蠢。”

    “唯一的问题只是她一个世纪以来做得太成功了。”

    鸽子已经恢复了平静，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朕原本以为她大概在朕离开之后不久就能完成封印的——总有那么多拿着线索的家伙自以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难怪……难怪怎么一百多年间会有一百多个人发现那里有问题，这对你当时篡改了数个军团与原体的记忆的力量只为隐藏这个秘密的做法来说，未免人数太多了一些。原来并不是你愚蠢，而是你实在是很聪明。”

    拉弥赞恩喃喃地道，把手放在书的封面上。

    办公室的的气氛已经降到了某种冰点，玛格纳的电子眼内疯狂闪烁着各种防御程序。

    突然，拉弥赞恩又笑了，笑得十分开怀且真诚。

    “真的很巧妙！但我没想到你真的承认了！”

    鸽子的两只豆豆眼睁得溜圆，死死地盯着办公桌后的人，如果祂有牙齿的话，现在一定露出了所有的牙齿。

    “我就是总觉得这事有点突兀，而且你会留手，所以随口诳你的！结果你真的承认了这个秘密！！！噗哈哈哈哈哈！！！！”

    “啊——！！！！！气死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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