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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彭城之战(四)


第497章  彭城之战(四)

    众人诧异的朝里面看去,却是一张稚气未消的脸。

    「你个马虎熊,咋在这腌喳咧?」

    「搞哄黄子该?有口肉吃欠你的?」

    「拾下拾下!」

    「——」

    被众多同袍围困的士卒明显开始惴惴不安,动作也变得局促,好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闯了天大的祸事。

    刘邈也看著了对方,便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

    「怕什么?朕连猪肉都不吃,还怕朕吃了你不成?」

    左右又是一阵嘘声,使得对方不情不愿的来到刘邈跟前,却是没有坐到旁边,只是蹲在刘邈跟前,双臂很有戒备心的将自己给抱住,冷冷的看著刘邈。

    「咋?不想活了?」

    不吭声。

    「家中有父母没有?」

    「死了。」

    声音小的可怜。

    「娶妻没有?」

    「谁人能看的上我?」

    刘邈上下打量对方,不由笑道:「你浑身上下没个残缺,长得也不是奇形怪状,怎么就笃定没姑娘看的上你?」

    兴许是被刘邈问烦了,又似是被问到了痛处,少年竞是哼了一声,同时语气也冲了许多:「没钱!」

    刘邈哑然失笑。

    「其他人朕不敢说,但是你这个年纪,又是府兵,朕能保证你在大汉应该是饿不死,怎么就没钱了?「

    对更是烦躁:「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这事又哪里不容易?」

    刘邈的反问让对方明显情绪不对:「反正事事都不容易!你是天子,哪里知道我们的事?」

    旁边有人提醒他不该这么和刘邈说话,重重去踩他的脚,却被他怒目而视,冲上去就要和对方干仗。

    周泰眼疾手快,将其按住。

    对方手臂被折到了身后,本身就极为吃疼,加上强烈的自卑使其极端的无礼,干脆直接痛斥刘邈:「你又没有上过战场,你知道个什么?」

    「无论是对面的袁军还是我们这边的汉军,那都和草一样倒下了!」

    「便是牛马死到路边上都有人给收尸,我们人死了怎么还要被踏到泥里去,让人继续踩著?」

    对方声音很大。

    周泰要上手去捂去,却被刘邈制。

    此时方才还看热闹的士卒见场面似乎已经是难以收拾,赶紧与刘邈解释:「之前他身边一直有个同乡人带他,如今却不见了踪影,想必是折在战场上了。「

    「——」」

    对方又骂了许多话,刘邈始终都未曾开口。

    直到对方嗓子都骂哑了,刘邈才从旁边倒了一杯水给对方:「骂累了?累了就喝点水。」

    「—」

    对方疑惑的看著刘邈。

    「干嘛?以为朕会弄死你,要你去和朋友团聚?」

    刘邈好笑的摇头。

    「你的话,朕都听明白了。」

    「你这个年纪的少年,从家境就不太好,从到,估计放弃过不少东。」

    「小时候,放弃过一把糖;稍大些,放弃了爱吃的肉;再大些,又放弃了喜欢的姑娘—从小到大,放弃的太多,导致最后都成习惯了,将好多明明有可能争取到的东西都给放弃了。」

    「放弃了这么多,现在放弃性命去死,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刘邈见对方不喝,便自己端著喝起来。

    「加上到了战场,人确实脆的和根草一样,你不想活了,朕也理解。」

    不是所有人都还有父母在家中等待,有妻子在家中守护。

    保家卫国、保家卫国。

    可若是连个家都没有,那保谁的家?卫谁的国?

    刘邈笑嘻嘻的询问对方:「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对方犹豫过后点点头。

    太史公的名言,即便没读过书,也听乡间的先生念过几句。

    「好,那朕告诉你,这都是狗屁。」

    刘邈挠挠头:「方才朕来的路上,见到你们校尉,朕就看他悍不畏死,就好像他千里迢迢,又吃了这么多饭,为的就是过来埋到这里一样。「

    「你和他虽然有些区别,但是区别不太。」

    「朕不相信那些先贤说的话,好像是生下来就要想著怎么死。朕始终觉得,与其考虑怎么好好死,不如想想怎么好好活。「

    但刘邈的心平气和却并没有得到对面的认同,反而是冷哼一声:「哼!好好活?怎么活?」

    这话让周围的老卒不乐意了。

    「你晓不晓得当年黄之乱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

    「就是!你咋不晓得感恩呢?」

    「要是没陛下,早就将你饿死了!」  

    「—」

    少年倔强的将自己嘴角疯狂下压,而刘邈也制止了周围的声音。

    随即,刘邈就举起双手,朝著比自己年龄小许多的少年行礼:「那如此说来,就是朕的错了。」

    面对刘邈的忽然认错,少年明显一愣。

    就连其余士卒也是统统一愣,紧接著便是慌乱的不知所措。

    「不知道当初朕登基的时候你去听过没有,朕在钟山登基的时候,说的极为清楚,朕是民受天择的天子,而不是什么受命于天的天子。「

    「啧!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没听懂!简而言之,便是百姓同意了朕能够成为天子,朕才成了天子。「

    「百姓之所以选择朕为天子,有相信朕能保他们平安的,有相信朕能让他们好好活的——如今你既然不信,那错的肯定是朕。」

    是——是吗?

    一众士卒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

    好像、大概,这样的说辞,没说错?

    难不成,真的是刘邈的错?

    可这怎么可能呢?

    刘邈没有理会周围的嘈杂声,而是继续询问少年:「现在,你且告诉朕,朕要怎么做,你才想活?」

    对方被这个议题明显吓住。

    他不敢回答。

    即便他敢顶撞天子,但是有些更加可怕的东西,却让他根本不敢回复。

    渐渐地。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少年忽然吧嗒吧嗒的掉下豆大的眼泪。

    就好像,少年这个时候反倒成了受害者一样。

    可实际上,刘邈知道,这歇斯底里的少年,也确实是受害者。

    刘邈抓过对方的手,将少年朝自己跟前拉近了两步。

    而少年这下也没有拒绝,顺著刘邈的力气来到刘邈跟前。

    「你说战场上,士卒的性命和杂草一样,朕是信的。」

    「但是朕想告诉你,朕从未将任何一个包括你在内的士卒当做杂草。」

    「人命贱于乱世,所以朕才要结束乱世。」

    「人命贱于无财,所以朕才要均田、开通贸易。」

    「人命贱于愚昧,所以朕才要将现在的孩童都强制抓去读书。」

    「说的功利些,朕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变得值钱些,所以才会做这些事情。」

    「只有人值钱了,才不会和根草样,被随意凌辱,被随意宰杀。」

    刘邈的眼神愈发凌厉,而少年的眼眸却是愈发低沉。

    「朕说的这些,你若是都不信,都没见过,那朕再告诉你件事」

    「朕已经派遣大将军吕布、征东将军太史慈、镇北将军张辽率骑兵穿越鲁地,从后方截断袁绍退路!」

    刘邈此言一出,仿佛石破天惊!

    汉军的骑兵,竟然是去截断袁绍退路?

    那岂不是说—

    眼见士卒都开始振奋,刘邈才重新看向面前的少年。

    「现在袁绍那王八蛋确实是将士卒当做杂草一样,一茬一茬的往彭城这里扔。」

    「但是朕保证,朕与他不同,从未将你们当过杂草。」

    「所以,请君勿忧。」

    「而且,以后也别要死要活的,你得记得,就算其他人不记得你了,朕也记得你。」

    刘邈询问眼前少年:「汝的姓名唤作什么?」

    「——」

    少年士卒终于不能忍受,伏倒在刘邈膝上就是痛哭,汹涌热烈的情感在这一刻全部都爆发出来。

    后来有人听过帐中之事后,亦是颇为感慨道:「陛下有宽大长者之风矣。」

    翌日。

    前来进攻的袁军将领明显感觉到不对劲。

    「汉军怎么变得这般生猛?」

    「谁知道!」

    而这日,刘邈甚至没去到彭城的行帐中,只是安心待在前线的营帐中。

    「陛下就一点不担心前线战事?」

    「那又什么好担心的?」

    刘邈对前线战事,已经彻底不再关心。

    他反而是询问周泰:「幼平以为,是怕死的军队强?还是不怕死的军队强?」

    周泰立即答道:「自然是不怕死的军队强!」

    「错了。」

    刘邈目光幽深。

    「要是连死都不怕了,那这样的人只能被称作活死,就和现在的袁绍样。」

    「只有怕死,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战,才能真正的舍身而战。」

    「所以,此战从一开始朕便知道,大汉赢定了。」

    「因为大汉给如今大汉百姓、大汉士卒的东西,是袁绍无论如何也给不起的。」

    刘邈听著前线的厮杀声。

    「打仗的事情,朕不懂,所以都交给了公瑾。」

    「但是胜负的事情,朕可是太懂了。」

    「朕现在,只在想件事情!」

    周泰迷茫的看著刘邈:「是女人?」

    「——」

    不过刘邈瞪了周泰一眼后很快就大笑起来:「接近了!」

    「朕想的,是该如何处置他袁绍的夫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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