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神秘才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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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神秘才子的身份
林宣带著宛平县令周显,以及相关的一干人证物证,直接回到了指挥使司。
靖夜司本就有监察官员的职责,对于四品以下的京官,可以不用向上禀报,直接实施抓捕。
周显当堂承认,此案乃是构陷,目的在于给身为十六卫的林宣设局,他这番话在宛平县衙时就有许多人当场听到,进了这指挥使司,是不可能再自己走出去了。
指挥使司。
林宣在自己的值房喝茶,没多久,陆风便走进来,缓缓道:「周显已经招认了,他是受人指使,诬陷赵靖,目的是为了引你出手,对于他和那诬陷的女子,指挥使司会按律处置,至于幕后之人,暂时不宜深究,此案就查到这里吧,指挥使让我来告诉你一声————」
林宣微微点头,他很清楚,能指使京县县令设局,背后牵扯的必然是朝堂上的庞然大物。
周显是首辅的人,这件事情,一开始应该就是首辅一党针对他布下的局。
从林宣入京之后,这两方势力,一直在试图拉拢他,但都被他委婉拒绝。
这一次,他们没有从林宣这里直接入手,而是试图从赵家打开突破口,一旦林宣想要通过宛平县令徇私枉法,自然会有把柄落在他们手里,为将来埋下一个隐患。
到时候,他们便可以携人情以图报,或是用这个把柄威胁他,直接或间接的,让他站队首辅一党。
此案涉及到首辅一党核心,靖夜司当然不会再查下去。
在这里,一条虽然没有挑明,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原则便是,永远不要参与党争。
靖夜司,只对陛下负责。
陆风接著说道:「赵家那边,你去安抚一下吧,剩下的事,司里会处理干净」
赵府。
听闻赵靖出事,赵家的亲戚们,也都纷纷赶到安慰。
当林宣带著毫发无伤、只是受了些惊吓的赵靖回来,赵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赵母拉著儿子的手,喜极而泣,对著林宣连连道谢:「这次真是多亏了姑爷,若不是你,靖儿就要蒙受不白之冤了————」
赵润章亦是长舒了口气,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向林宣的目光,也隐隐带著感激。
他不仅救了赵靖,还挽回了赵家的名声。
赵家世代都是清流,倘若他的儿子,被官府以强暴女子定罪,他死后,也无颜再见赵家的列祖列宗了。
赵琬站在一旁,看著那道沉稳的身影,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安心,以及一丝浅浅的骄傲。
在赵家最危急的时刻,是她的夫君力挽狂澜,救回了弟弟,也挽回了赵家的颜面。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什么诗词歌赋,什么风花雪月,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赵靖逐渐的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自己的经历。
「你们没看到,在县衙的时候,姐夫可威风了!」
「宛平县令在姐夫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我听靖夜司的人说,他这个县令是当到头了,不仅要丢官帽,可能还要被流放————」
赵家的一众亲戚,脸上纷纷露出或震惊,或羡慕的表情。
京县县令,那可是正五品的官员,比赵靖的父亲还高了两级,能够上朝面圣的大官。
这样的官员,说流放就流放————,赵家真是攀上了一棵大树啊!
赵琬的几位表妹与堂妹,看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
陛下赐婚,婚礼全程由朝廷包办,在皇家园林内举行,姐夫英俊潇洒,还年轻有为,上天对琬儿姐姐也太好了,给了她无与伦比的美貌与才气,还给她安排了一桩这么好的婚事————
感受到她们羡慕和嫉妒的眼神,赵琬心中先是涌现出一丝窃喜,随后又被浓浓的懊悔淹没————
此时,京中某处府邸内。
一名男子叹了口气,说道:「想不到,他竟然会直接对周显出手,这位陈大人,行事是真的让人难以预料,可惜周显了,在这个位置这么久,为我们办了多少实事,这次竟然栽在了靖夜司手里————」
中年男子只是抿了口茶,轻轻放下茶杯,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怒,淡淡道:「确实是本官漏算了,不过这也说明,周显还是难以胜任这个位置,换一个更有能力的上去吧,实力最好在五品以上,足以应付靖夜司的问心镜————」
那男子认真想了想,说道:「实力在五品以上,那就不能从文官手下里找,武官之中,似乎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思忖片刻后,他眼中忽然一亮,说道:「回小阁老,通州千户所副千户吴显仁,刚刚晋升五品不久,他在通州千户所一直被正千户压著,此人曾在西南靖边司为朝廷镇守边疆十几年,资历是足够的,对我们也忠心耿耿,去年刚刚让沈家的沈青崖灰溜溜的滚回京城,能力无需质疑,不如让他补上周显的位置————」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说道:「那便是他了,你递折子,内阁那里,我来想办法————」
随后,他轻轻舒了口气,低声道:「这个陈雨,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赵府。
解决了赵靖的事情后,岳父岳母为了感谢林宣,又在府上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晚宴结束,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
以林宣的身份,就算是宵禁,他也能在京城随意活动,但耐不住岳父岳母的再三挽留,他若是坚持拒绝,未免有些看轻赵家的意思,只能在赵府暂住一晚。
赵琬原本的闺房内。
两人走进房间,发现这里被精心的布置过。
红烛摇曳,被褥崭新,墙壁和床头,也都贴著喜字。
说起来,他们才刚成婚两天,现在也算是在新婚之内,如此布置,倒也不奇怪。
林宣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下,并未找到第二床被褥。
房间之内,顿时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
这是在赵家,倘若他出去睡在别的房间,难免赵家人会多想。
林宣拿起床上的一个枕头,率先打破安静,说道:「还是和那天一样吧,你睡床,我睡地上。」
赵琬抓著他的枕头,连忙道:「不可,这是在妾身娘家,让夫君睡地上,成何体统,爹娘若是知道,一定会怪我不懂礼数————」
她坐在床上,低头说道:「这张床足够大,睡得下两个人,今夜,便委屈相公了。」
林宣见她态度坚决,也没有再坚持,只是道:「没什么委屈的,有床睡已经很好了,以前在外执行任务之时,天当被,地当床,下雨能找到一个躲雨的山洞,便是运气极好————」
当初在龙崖军卧底之时,条件无比艰苦,林宣多说了两句,意识到赵琬对这些应该不感兴趣,也就很快闭嘴了。
这是他第一次告诉自己这些,赵琬还想多听一听,见他不再开口,她也不好多问,默默走到床榻内侧,和衣躺下,紧紧贴著里侧墙壁,尽可能多地留出空间,心跳不由的乱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和男子同睡一床,想起那些枕下话本中的描述,心中不由开始胡思乱想。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倘若他想要,她给还是不给?
虽然她还没有做好准备,但是不给就是抗旨,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
反正婚礼的所有步骤,也只差这一步了,她以后难道还能嫁给其他人吗?
这一刻,她忽然很庆幸,庆幸她坚持喝了那杯交杯酒————
林宣自是不知赵琬心中所想,他吹熄了多余的烛火,只留远处一盏小灯散发著昏暗的光晕,然后走到床外侧,同样和衣躺下,尽量靠近床沿,大红锦被中间,隔著一道深深的沟壑。
赵琬闭著眼睛,脑海中纷乱如麻。
身后传来的男子气息,陌生而又带著一种奇特的安心感。
她想到他的谦逊与温柔,对她细微的体贴和照顾,想起他带著弟弟归来时,父母脸上的感激,亲戚们的羡慕————,这一切,都和她婚前的想像截然不同。
一丝莫名的情愫,如同初春的藤蔓,悄悄在心间缠绕生长。
佳人在侧,幽香暗浮,林宣的心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他经历的太多,自然不会被这点美色诱惑,心中只想著,今天出来的时候,没有带千里镜,青鸾可能还在等他,只能等明天回家再和她解释了————
赵琬躺在床上等上,等啊等,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什么,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的睡了过去————
晨光熹微,透过窗棂,均匀的洒在赵琬的闺床上。
林宣其实早已醒来,但却不好起身。
两人昨晚虽然睡在一张床上,同盖一张被子,但中间还隔著一段距离。
而此刻,那段距离早已消失不见,赵琬正蜷缩著身子,轻轻依偎在他的身侧,她的脸颊贴著他的臂膀,一只手臂甚至还无意识地搭在了他的腰间,呼吸均匀绵长,睡得正沉。
林宣能够清楚的闻到她发间传来的淡淡清香,感受到她身体透过衣衫传来的温热。
他若是有什么动作,定然会惊醒她,还是让她先醒来吧。
他干脆摒弃杂念,开始观想。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赵琬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悠悠转醒。
她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侧传来的坚实暖意,以及自己手臂环抱著的触感。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近在咫尺的、夫君安静的睡颜,然后便发现,他依旧睡在床边,而自己几乎整个人都依偎在他怀里————
她的脸颊瞬间红透,猛地缩回手,身体急速向床内侧退去,随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观察著林宣。
见他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似乎并未醒来,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坐起身,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和衣衫,试图让自己恢复平静,但一颗心还是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就在她不知所措之际,身旁传来一声轻微的鼻音。
林宣适时地醒了过来,他缓缓睁开眼,眼中带著初醒的惺忪与茫然,随后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语气如常地看向赵琬:「醒了?」
赵琬红著脸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时候不早了,梳洗一下,早些回家吧。」林宣一边说著,一边自顾自地起身下床,穿戴整齐,动作流畅自然,并没有多看赵琬一眼。
赵琬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心中松了口气之余,又隐隐有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失落。
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也迅速起身梳妆。
在赵府吃过早饭,两人向赵润章夫妇辞行,一起回陈府。
临走之前,赵母将赵琬拉到一边,小声问道:「琬儿,娘上次给你的书,你看了没有?」
赵琬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脸色瞬间羞红,声如蚊蚋,低头应道:「看,看了————」
赵母见她羞涩的样子,笑著说道:「闺房之乐,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那本书上的内容,你要好好学,一定要将你家夫君牢牢的拴在身边————」
赵琬红著脸点头。
回陈府的马车上,林宣闭目观想,赵琬垂眸端坐,偶尔偷偷看他一眼,想起早上起床时那一幕,心跳不由的又快了些。
某一刻,她忽然轻声开口:「夫君。」
林宣停止观想,睁开眼睛。
赵琬低著头,面露担忧的说道:「那宫中女官说的七日之期,今天已经是第四日了,三日之后,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这个问题,林宣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这几天,也一直在想办法。
陛下赐婚,当真是管天管地,连别人洞不洞房都要管。
赵琬是不是处子之身,那女官一眼就能看出来,装是没办法装的。
而这欺君之罪,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完全看陛下怎么处理,问题是,林宣不知道陛下会怎么处理,轻描淡写的揭过,自然最好,真要治他一个欺君之罪,他难道要将那块一等靖安勋章拿出来?
这也太浪费了。
那可是能够免去一次死罪的宝贝,他用来免去洞房,这不纯傻子吗?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恐怕会成为被写进史书的笑话。
他并没有给赵琬一个准确的答复,而是道:「还有三天,我再想想办法————」
赵琬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那句话。
其实,她不介意的————
写那首词时,她并不了解他,成婚之后,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她逐渐意识到,除了不懂诗词之外,他完全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夫君————
只是这种事情,她身为女子,怎么好意思先开口————
回到陈府后,赵琬的心绪依旧未能完全平复。
清晨那依偎的触感,以及夫君沉稳的侧颜,不时在她脑海中浮现,让她的双颊发烫不止。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强迫自己将心思投入到诗词之中,取出那份神秘才子的诗坛手稿,想要借著品读这首绝世佳作来涤荡纷乱的思绪。
她铺开宣纸,小心翼翼地临摹著上面的字迹,试图从中感悟那位诗坛大家的心境。
然而,越是临摹,她秀眉蹙得越紧。
这手稿上的字,不仅平平无奇,而且笔触间总有一种刻意的别扭感,这位大家,不仅隐藏了身份面目,就连真实的字迹,都不愿意让人看到。
她放下笔,百思不得其解。
恰在此时,知琴走进房间,轻声询问道:「夫人,奴婢要出门采购,您有什么需要采买的东西吗?」
赵琬暂且按下思绪,略一思索,道:「帮我带一刀宣纸回来吧。
「是。」
知琴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好的纸笺,在桌角铺开,微笑道:「夫人,借笔墨一用。」
她拿起毛笔,在那张早已写满物品名称的纸笺下方,熟练地添上了「宣纸一刀」四个字。
正当她准备收起清单离去时,赵琬却忽然出声:「等等————」
知琴看向她,问道:「夫人还需要别的什么东西吗?」
赵琬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从她手中接过那张纸笺,目光紧紧的盯著纸笺上的字迹。
这纸上的笔迹不止一人。
纸笺最上方,写著一些香料的名字,花椒、八角、桂皮、丁香、小茴香————,应该是厨房要采购的,赵琬在意的不是内容,而是字迹————
那笔锋的起落走势,以及转承衔接间微不可查的运笔习惯————
将那神秘才子的手稿与这张纸笺并排放在一起,下一刻,她的呼吸骤然停滞一作为浸淫书法多年的大家,赵琬对笔迹的洞察力远超常人。
两相对照之下,她震惊的发现,那神秘才子的手稿,和这张纸上随意书写的字,其隐藏的骨架、笔锋的发力点、某些特定笔画的处理方式,竟有著惊人乃至诡异的相似————
一个人就算是刻意的改变了字迹,也改变不了细微之处的某些运笔习惯。
赵琬几乎可以断定—一这两种看似迥异的字迹,源于同一人之手!
也就是说,那写出「锦绣十绝」,震惊京城诗坛的神秘才子,就藏在陈府之内!
她压制住内心的震惊,指著清单上那几味香料的名字,声音带著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问知琴道:「这、这几个字————是谁写的?」
知琴顺著她所指看去,脸上露出自然而然的笑容,说道:「夫人问这些香料啊,这是公子亲笔写的,公子精于厨艺,以前时常亲自调配香料————」
「夫君?」
赵琬猛地抬起头,美眸圆睁,瞳孔中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那个名动京城、引得无数文人疯狂寻觅、让她心生无限崇拜仰慕的「无名氏」,那个写出「锦绣十绝」、才华横溢如文曲星降世的绝世才子,竟然是夫君?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说,对诗词毫无兴趣吗?
然而,眼前这铁证如山的笔迹对比,做不得假!
赵琬忽然想到夫君那晚给她的两千两银票,那个时候她并未多想,此刻才意识到,锦绣诗会前十名的赏银,足足四千两————
她相信夫君不是贪赃枉法的人,他是如何在半日的时间内,赚到那么多的银子————
一处是巧合,总不能处处都是巧合吧?
巨大的震惊过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至极的情绪在她心中翻涌。
原来从一开始,她嫁的,就是她最希望嫁的人。
霎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的欣喜涌上心头。
然而,这极致的欣喜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被一种更为强烈的哀伤与酸楚无情覆盖。
能写出锦绣十绝这般登峰造极诗篇的人,怎么可能对诗词不感兴趣?
然而,明知她喜欢诗词,他在她的面前,还是将他最耀眼夺目的这一面,彻底地隐藏了起来,不让她知晓分毫。
再想到他婚礼当晚所说的话,他与自己相敬如宾,同睡一床,却对她秋毫无犯,他说他有心上人,他的心上人在西南等他————
他不是对诗词不感兴趣。
他是对她不感兴趣————
这个结论,如同一根冰冷的钢针,猝不及防地刺入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带来一阵清晰而绵密的痛楚,这种痛,甚至还要超过陛下赐婚,她以为自己要嫁给一位性情暴躁的武夫之时——————
她如同一个在沙漠中濒死之人,突然发现了一片绿洲,却在狂奔而至时,发现绿洲之外环绕著无法逾越的高大城墙————
巨大的惊喜伴随著同样巨大的失落,同时撕扯著她,让她在极短的时间内,体验了从云端跌落谷底的感受,理想的夫君明明近在咫尺,却被他刻意排斥在精神世界之外————
此刻再想起她那首班门弄斧的《鹧鸪天》,一种极致的羞愧感,更是让她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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