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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3章 孔圣拜服,儒为君用


第513章  孔圣拜服,儒为君用

    孔贞运迎著朱由校的目光,只觉得心头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连呼吸都变得滞重。

    陛下的话看似温和,却让孔贞运浑身颤抖。

    南孔入主北孔,承袭衍圣公之位

    但要他入主衍圣公,绝对不容易。

    这背后横亘的,是近五百年的宗族分裂、礼法壁垒,更是大明开国以来便法定的「正统秩序」,每一道障碍,都足以将他这小小的八品五经博士碾碎。

    他垂眸看著膝上的官袍纹样,思绪却飘回了数百年前的靖康年间。

    那是南北孔命运的分水岭。

    北宋末年,金人大举南下,「靖康之变」击碎了东京的繁华,时任衍圣公、孔子第四十八世孙孔端友,带著孔氏宗谱、孔子夫妇楷木像,随宋高宗赵构一路南渡,最终定居衢州,这才有了「南孔」一脉。

    可留在曲阜的孔氏旁支,却是孔端友的亲弟弟孔端操。

    他选择了归附金朝,被金人册封为「衍圣公」,继续主持曲阜孔庙的祭祀。

    从那时起,孔氏一族便分裂为二。

    北孔虽在金元两朝更迭中几经波折,却始终守著曲阜圣地,牢牢攥著「衍圣公」的爵位,更关键的是,他们守住了「与圣地绑定」的正统根基。

    而南孔呢?

    南宋灭亡后,元朝直接废除了南孔的「衍圣公」爵位,将其贬为普通宗族,任凭其在衢州自生自灭。

    直到大明正德元年,南孔第五十九世孙孔彦绳,才靠著「恭谨守礼」的名声,被朝廷封为「翰林院五经博士」。

    翰林院五经博士只是正八品的小官,职责仅限于主持衢州孔庙的日常祭祀,连参与国家层面祭孔大典的资格都没有。

    五百年的分裂,五百年的地位悬殊,早已在天下人心中刻下了「北为正统,南为旁支」的烙印。

    尤其让他心头发沉的,是曲阜那座无法替代的「圣地」。

    孔子生于曲阜,葬于曲阜,曲阜孔庙的一砖一瓦,都浸透著「儒家源头」的象征意义,那是天下儒生心中的「圣地图腾」。

    大明开国之初,太祖高皇帝朱元璋刚定天下,便特意召见北孔第五十五世孙孔克坚,当面赐下「先圣后裔,宜优礼之」的圣谕。

    不仅直接确认了北孔「衍圣公」爵位的合法性,更将其品级从元朝的正三品提升至正二品。

    后来世宗嘉靖皇帝又将其升为正一品,让衍圣公成了文臣之中品级最高、最具特殊地位的贵族。

    每年春秋两季,朝廷都会派重臣带著太牢之礼,远赴曲阜祭祀孔子,规格之高,远超其他任何地方的孔庙。

    甚至永乐年间,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仍不忘遣太子监国时专程赴曲阜祭孔,这份「圣地尊崇」,是衢州孔庙永远得不到的。

    衢州的孔庙,再怎么修缮,也只是「南迁宗脉」的祭祀场所,始终被朝廷定位为「地方孔庙」,连祭祀用的礼器规格,都比曲阜低了一等。

    北孔是「圣地祭祀权」的唯一主人,而他这个南孔博士,不过是「地方祭孔」的主持者,两者从「圣地绑定」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天差地别。

    孔贞运悄悄攥紧了拳头,掌心沁出了细汗。

    他能想像到,一旦陛下真的册封他为衍圣公,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曲阜的北孔子弟会群起而攻之,骂他「僭越正统」「背叛宗族」。

    朝中的文官,尤其是那些信奉程朱理学、恪守祖制的老臣,会以「违逆礼法」「动摇国本」为由,联名上疏反对,甚至可能引发朝堂动荡。

    天下的儒生,也会对他这个「南来的衍圣公」充满质疑,难以认同。

    这哪里是承袭爵位?

    这分明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一边是梦寐以求的「衍圣公」荣耀,一边是足以粉身碎骨的重重阻碍。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眼时,眼中的激动已淡去大半,只剩下沉甸甸的忧虑。

    这条路,太难走了,难到让他几乎看不到成功的可能。

    朱由校的目光扫过孔贞运鬓角渗出的细汗,甚至能看到他垂在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那紧绷的姿态,像极了面对猛虎的羔羊。

    他心中了然,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勾起唇角,轻笑道:「博士不必忧心,朕既召你前来,自然有办法让你稳稳坐进曲阜衍圣公府。」

    「世人都把衍圣公捧得高,说是什么『道统象征』『儒门表率』,可在朕眼里,这爵位说到底,不过是个需要摆对位置的『礼器』罢了。」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锐利了几分。

    「朕要让谁当,谁就能当,北孔嫡系凋零,余下子弟不堪大用,朕选你这个南孔嫡系,名正言顺,谁敢多言?」

    孔贞运的呼吸猛地一滞,抬头时,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朱由校却没给他太多震惊的时间,继续说道:

    「你入主曲阜后,衢州孔庙依旧是地方孔庙,祭祀规格不变,只是你这一宗从南迁回北,代掌大宗罢了。」

    「当年成祖皇帝以燕王入继大统,嘉靖帝以兴王世子承嗣宗庙,哪一个不是小宗代大宗?皇室尚且如此,孔府又有何不可?」

    「至于天下人的议论……」

    朱由校嗤笑一声,语气里带著几分不屑。

    「北孔选不出德行端正、通晓经义的子弟,难道要让那些纨绔、老顽固顶著衍圣公的名头,辱没孔圣血脉?

    再者,当年靖康之变,孔端友随大宋南渡,是为守儒家的『忠』,是为保孔圣的正统血脉,这份气节,比留在曲阜附逆金朝的旁支,不知高了多少!

    你是他的后裔,谁敢说你不是正统?」

    这番话,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孔贞运心中的迷雾,也像一股暖流冲散了他所有的忧虑。

    他猛地站起身,不顾君臣礼仪般向前半步,对著朱由校深深躬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多谢陛下!臣定当竭尽所能,当好这个衍圣公,不负陛下隆恩,更不辱没孔圣的血脉!」

    对于孔贞运的行礼,朱由校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目光像审视器物般落在孔贞运身上。

    孔贞运刚放松的脊背瞬间又绷得笔直,后背渗出一层冷汗,方才因狂喜而泛红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

    他局促地低下头,心中满是慌乱:

    难道自己方才的话错了?

    还是哪里触怒了陛下?

    暖阁内的气氛骤然变得凝滞,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打破了这份沉寂。

    片刻后,朱由校才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

    「你倒说说,你要如何『竭尽所能』当好这个衍圣公?」

    孔贞运定了定神,连忙回道:

    「臣上任后,必先主持好曲阜孔庙的春秋祭祀,依古礼行事,不缺分毫。

    再严管孔氏宗族事务,整肃族内风气,不让子弟做出辱没门楣之事。」

    这是历代衍圣公的本分,他自认说得没错。

    可朱由校却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平淡:

    「不对。」

    「不对?」

    孔贞运瞳孔微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

    「那……臣便以衍圣公之名,在天下宣扬儒家道统,强调『克己复礼』『修齐治平』,教百姓明礼义、知廉耻,践行『仁者爱人』的宗旨,辅佐陛下教化万民。」

    这该是衍圣公的核心职责了,他不信陛下还会不满意。

    谁知朱由校又摇了摇头,这次连眼神都冷了几分。

    孔贞运彻底慌了,额头上的汗顺著脸颊滑落。

    他嘴唇动了动,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主持祭祀不对,宣扬道统也不对,那陛下心中的「衍圣公」,到底该做什么?

    难道陛下要的,不是一个守礼的儒门表率,而是别的什么?

    他抬起头,怯生生地望向御座上的朱由校,眼中满是困惑与不安,像个不知错在哪里的学生,等待著老师的答案。

    然而皇帝脸上,没有答案,只是脸色越来越阴沉。

    孔贞运僵在原地,脑中飞速旋转。

    陛下两次否决,绝非随口而为,定然是自己没能摸透帝王的真正需求。

    他望著朱由校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忽然心头一凛:

    陛下要的从来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守礼儒者」,而是一个能为大明新政、为帝王雄心服务的「衍圣公」!

    念头通达的瞬间,他「噗通」一声跪伏在地,额头几乎贴到青砖上,声音带著几分急切的恭敬:

    「臣愚钝,未能领会陛下深意,还请陛下明示。

    臣究竟该如何做,才能不负陛下所托,当好这衍圣公?」

    御座上的朱由校见他这般模样,眼底终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还算机敏,没真的榆木脑袋到底。

    朱由校在这个时候,终于是说话了。

    「儒家讲『华夷之辨』,历来主张以文化怀柔四夷,说什么『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

    可朕问你,若是那些西夷、南洋蛮邦,根本不认我大明的文德,甚至敢犯我海疆、扰我边民,只靠怀柔,能让他们服软吗?」

    「这……」

    孔贞运心头猛地一震,额头的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陛下这话,简直是在颠覆儒家数千年的核心理念!

    传统儒家讲「天下大同」,主张以礼乐教化感化四夷,从不是以武力强压。

    可朱由校的语气里,却透著一股「不服便打」的强硬,这哪里是「怀柔」,分明是「威服」!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朱由校锐利的目光,那目光像刀子般剖开他的犹豫,逼得他不得不直面这离经叛道的问题。

    孔贞运喉结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压下心中的震惊,躬身道:

    「臣……不知,还请陛下示下。」

    朱由校嗤笑一声,声音里带著几分嘲弄。

    「怀柔是给自家人的,我大明百姓,可享文德教化。

    但四夷非我族类,不服王化,便不能只靠嘴说。」

    「要让他们服,就得先让他们怕。

    要让他们认,就得先让他们见识我大明的刀枪!  

    等打服了,再把儒家的规矩教给他们,这才是真正的『来远人』。」

    「人孔子不仅有《论语》,也该有『抡语』,用刀枪抡出来的规矩,比空口讲的道理管用得多。」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在孔贞运耳边,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死死攥著衣袍下摆,连呼吸都忘了。

    陛下这是要彻底改造儒家!

    要把讲究「仁恕」的儒家,变成服务于扩张的「利器」!

    这若是传出去,天下儒生怕是要群起而攻之,骂陛下「亵渎圣道」,骂自己「助纣为虐」!

    可没等他缓过神,朱由校的第二个问题又抛了过来。

    「孔子当年周游列国,为何?

    是为了把儒家的礼乐文化,传给诸侯各国,让天下归心。

    如今我大明疆域之外,西夷有红毛番,南洋有诸蛮邦,草原还有蒙古余部。

    他们连『仁义礼智信』都不知晓,连『君臣父子』的规矩都不懂,这算哪门子的『天下』?

    朕问你,该如何做?」

    孔贞运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明白了陛下的意图。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所有的挣扎。

    南孔盼这衍圣公之位,盼了五百年。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哪怕要违背传统,哪怕要背负骂名,他也不能放弃!

    他咬了咬牙,抬头时,眼中的犹豫已换成了决绝,声音虽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

    「陛下所言极是!四夷不知儒家文化,便该由我大明,将这文化传至各国。

    先以武力护道,再以教化安民,让天下皆尊儒家,皆认大明为正统!」

    「不错!」

    朱由校终于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语气里带著几分赞许。

    「孺子可教也!」

    可这声「孺子可教」,听在孔贞运耳中,却格外刺耳。

    他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复杂。

    他何尝不知,自己这番话,早已背离了儒家的初衷?

    孔子周游列国,是为了「致君尧舜上」,是为了让诸侯行仁政,而非靠武力强迫。

    儒家的「天下大同」,是靠文化认同的自然融合,而非靠刀枪开拓的「霸权」。

    可他没得选。

    要做这衍圣公,要让南孔入主北孔,就得顺著陛下的心意走。

    陛下要的不是一个守著旧礼的「圣裔」,而是一个能为大明扩张背书的「工具」。

    哪怕这工具要亲手打碎自己坚守了一辈子的「圣道」,他也只能认了。

    暖阁内的香炉里,最后一缕青烟缓缓散去。

    孔贞运跪伏在地,听著朱由校开始细说「传儒于四夷」的具体章程。

    要在海外藩属设儒学馆,要让传教士带著儒家经典去西夷,要让衍圣公牵头编订「新儒学」教材……每一条,都在重塑儒家的模样,每一条,都让他离传统的「圣道」越来越远。

    可他只是重重叩首,声音带著几分认命的恭敬:

    「臣,遵旨。」

    五百年的等待,终究抵不过现实的诱惑。

    数千年的圣道,终究要为帝王的雄心让路。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单纯的儒家博士,而是大明扩张的「文化旗手」。

    这衍圣公之位,他拿到了,却也永远失去了曾经坚守的「纯粹」。

    朱由校看著孔贞运躬身领命的模样,心中涌起那种掌控天下的感觉。

    南孔入北孔本就是小宗代大宗,孔贞运在曲阜无根无基,北孔子弟虽不堪用,却也不会轻易服他。

    天下儒生更盯著这个「非正统」的衍圣公,稍有行差踏错,便会引来非议。

    这般处境下,孔贞运要坐稳这个位置,只能牢牢靠著他这位皇帝。

    这层微妙的依存关系,正是朱由校想要的。

    「接下来,你去准备几篇社论。」

    朱由校靠在御座上,语气平淡。

    「就写『新时代儒家发展的新要求』,把朕今日与你说的『传儒于四夷』『以武护道』的道理讲透。

    写好后先呈给朕看,朕帮你润色,再刊登到《皇明日报》上。」

    「社论?」

    孔贞运愣了一下,随即心头一沉。

    他虽久在衢州,却也听闻过《皇明日报》的分量。

    这份由陛下亲旨创办的报纸,如今已借著大明四通八达的驿站系统,辐射到了两京一十三省。

    府城每月能收到三期,县城虽稍慢,却也能看到转载的抄本。

    上至朝堂官员、各地士子,下至富商乡绅,甚至有些识字的百姓,都会争相阅读。

    他隐约记得,之前推广番薯、玉米时,《皇明日报》上不仅登了作物的栽种图谱,还附了北直隶农户试种后亩产翻倍的实录,连不识字的老农都能对著插图听人讲解,没过半年,新作物便在北方普及开来。

    后来批判裹足时,报纸上连载了太医院的医案,说缠足女子多有骨疾、子嗣孱弱,还登了江南士绅带头放足的新闻,竟真让不少地方的裹足之风淡了些。  

    新政推行时,更是每期都有文章解释「清丈田亩」「改土归流」的好处,连带著反驳那些「违逆祖制」的论调,为新政扫平了不少舆论障碍。

    如今要在这报纸上写「儒家新要求」,无异于借天下人都信的「衍圣公」之名,为陛下改造儒家的主张背书。

    这篇社论一登,天下儒生怕是要炸锅。

    骂他背离孔圣遗训的,说他谄媚帝王的,定然不在少数。

    孔贞运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指节泛白,脸上却不敢露半分抗拒,只是躬身道:

    「臣……遵旨。」

    朱由校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却没点破,只淡淡补充:

    「你要明白,这社论不是写给曲阜子弟看的,是写给天下人看的。

    为什么新时代要新儒家?

    为什么大明要向外拓展?

    为什么『华夷之辨』要换个讲法?

    这些道理,得由你这个『衍圣公』说出来,才有人信。」

    孔贞运愣了一下,顿时明白朱由校的心思。

    陛下要的不是一篇普通的文章,是要借他的身份,为大明的扩张披上「儒家正统」的外衣。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忐忑,再次叩首:

    「臣明白,定不负陛下所托。」

    「去罢。」

    朱由校摆了摆手,同时意味深长的提醒道:

    「要想做好这衍圣公,得看你有多少本事。

    能不能让天下儒生认你,能不能帮朕把道理讲透,都在这篇社论里了。」

    孔贞运躬身退去,脚步比来时沉重了许多。

    暖阁内终于恢复了宁静,朱由校伸了个懒腰,连日处理宗室、衍圣公的琐事,倒让他有些乏了。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著西苑方向。

    那里的内教场,此刻该有勋贵营的将士在操练了。

    「魏朝。」

    朱由校扬声唤道。

    「老奴在。」

    魏朝连忙从殿外进来,躬身听令。

    「备马,去西苑内教场。」

    朱由校说著,已开始解龙袍的玉带。

    「把朕的那套银鳞劲装和虎头枪也带上。」

    「是。」

    魏朝应声而去,心中暗自嘀咕。

    陛下近来越发看重武艺,每月总要去教场练上三五回,想来是怕身子懈怠,失了帝王的锐气。

    不多时,朱由校已换上一身银鳞劲装,玄色的劲装上缝著细密的银片,既轻便又能挡些流矢。

    腰间束著玉带,悬挂著一柄短刀。

    手中提著一杆虎头枪,枪头鎏金,枪杆是上好的桑木,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却不费力。

    他翻身上马,身后跟著一队锦衣卫,朝著西苑疾驰而去。

    西苑内教场早已接到通报,将士们见皇帝驾到,纷纷停下操练,跪地迎驾。

    朱由校翻身下马,摆了摆手:

    「都起来吧,你们继续练,朕自己练练枪、练练箭。」

    他走到教场中央的空地上,提起虎头枪,先练了一套基础的枪法。

    扎、刺、挑、劈,动作行云流水,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咻咻」的声响。

    练了约莫半个时辰,额头上渗出细汗,他才停下,接过魏朝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汗。

    「陛下的枪法又精进了。」

    魏朝适时奉承道。

    接著他又练了骑射,效果不错。

    这多日的苦工,总算是没白费。

    朱由校笑了笑,目光望向远方。

    三日后便要召见葡萄牙使者安杰丽卡,那女子既是西洋使者,定是见过不少西洋的骑士、军官。

    他这个大明皇帝,若是一副文弱模样,怕是会被她小觑。

    再者,如今大明要向外开拓,海疆需水师,边疆需铁骑,他这个帝王,更得有几分尚武之气,才能让臣民信服,让外夷敬畏。

    「继续练。」

    朱由校再次提起虎头枪,枪尖直指前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今日不练到汗透劲装,不回宫。」

    教场上,马蹄声、兵器碰撞声再次响起。

    作为大明皇帝,他不仅要在朝堂上布局,更要在体魄上做好准备。

    毕竟,大明的中兴之路,既需要笔墨的谋划,也需要刀枪的守护。

    更要他能够长命百岁。

    否则他一死,顿时政息人亡了。

    所谓新政,所谓改革,也就无从谈起了。

    他的那个弟弟朱由检,可不是当皇帝的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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