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宁看着赵小锤那副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推了推不常戴的眼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反问：

    “这楼……真是免费送的？说实话，小锤子，我也正想问你呢——你到底做了什么？”

    她没等赵小锤回答，便摆了摆手，收敛了笑容：“其实，就算你什么都没做，我也能理解。”

    她抬手指了指远处的方向：“你去现在的望京、中关村甚至国贸CBD看看，多少5A甲级写字楼挂着招租的信息，空置率高得吓人。通州这边，情况更特殊。”

    “这栋楼，与其空着变成坏账，不如‘送’给一家有爆发潜力、能带来高端就业和未来税收的硬核科技公司。这不仅是解决债务的妙招，更是对未来的一笔战略投资。”

    俞小宁意味深长地看了赵小锤一眼：“通州还顶着城市副中心的名头。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啥，但坐在TZ区运河东大街57号某间办公室里的城市大管家，肯定知道。”

    赵小锤：“……”

    他听得有些发懵，他张了张嘴，转移了他到底做了什么的话题：“我……我就投了九千多万……这钱……够支撑起一家这样的公司？”

    他实在无法将自己那笔“巨款”与俞小宁口中那个肩负国家使命、对标国际巨头的硬核科技公司联系起来。

    俞小宁看着他困惑的样子，轻笑一声：

    “九千多万，一分钱都没用在买楼买地上，你的钱，以及后续国家大基金的匹配投资，全部只聚焦在人才上。”

    “至于技术基础？”她顿了顿，举起手指一一列举，“大基金将与华大九天共享的17项核心基础专利无偿授权给我们使用。这些专利覆盖了集成电路设计最底层的基础算法、关键数据格式和接口标准。”

    “通过近两个月的挖角，”她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以华大九天研发大动脉为基础，该部门核心研发团队已经有120多人，有顶尖的架构师、有算法科学家、还有EDA领域的老炮儿，博士后……”

    赵小锤听得云里雾里，这些专业词汇对他来说太过遥远。

    但他捕捉到了俞小宁话语里那几个“耸人听闻”的关键词，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张了张，半天才发出声音：

    “等……等等！俞姐！你刚才说……挖角？挖谁的角？华……华大九天？！”

    他感觉自己舌头有点打结。

    赵小锤只听说过裁员裁到大动脉，把自己公司干瘫痪的，从没听说过，挖人能把别人家研发大动脉给直接挖过来的啊！这……这能行吗？！

    他看着眼前这位气质干练的国家级HR，这姐们儿下手也太狠了！

    忽然，他猛地回过神，品出了另一层意思，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等会儿！俞姐！你刚才说……‘该部门’？！你的意思是……咱们这‘深度求索’……除了那什么ED啊部门，还有其他部门？！”

    俞小宁看着赵小锤那副害怕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优雅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走吧，别在这儿傻站着了。我带你们进去转转，亲身体验一下，你这九千多万到底花在了什么地方，又是怎么吸引来那些顶尖人才的。”

    带着新轻松慢行一行人，她率先走向那气势恢宏的挑高大堂，边走边介绍。

    “参考小锤子你的意见，我们挖的人，值得最好的。”

    穿过自动感应玻璃门，眼前的景象让赵小锤和身后的团队成员们都微微屏住了呼吸。

    大堂挑空近三层，巨大的室内生态绿植墙从地面直通穹顶，潺潺流水声与清新的植物气息扑面而来。悬浮式的透明玻璃楼梯盘旋而上，极具未来感。

    办公区，随处可见设计感十足的舒适沙发组和讨论区，顶级品牌的现磨咖啡机、茶饮吧台24小时免费供应，旁边摆放着新鲜切好的精美果盘和各种零食。

    俞小宁特意带他们参观了位于中间层的员工餐厅。

    这里堪比豪华自助餐，十几个明档窗口提供从中式炒菜、西餐牛排到日式料理、健康轻食的各种选择，食材新鲜，由营养师搭配。

    “全员免费，一天四餐，包括宵夜。”俞小宁强调。

    健身房与淋浴间配置了高端健身器材和瑜伽室，甚至连走廊的灯光色温、办公椅的人体工学设计、每个工位旁的可升降办公桌，都经过了精心考量。

    “硬件只是基础，”俞小宁在一个茶饮区停下来，招手把潘晓丽等人引了过来，为大家准备茶饮，“真正留住那些大牛的，是不受干扰的研发环境、顶级的薪酬、能看到自己工作产生国家价值的成就感、以及……”

    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笃定：

    “一份完全可以预见、必将载入史册的成果！”

    说完这些，她微笑着示意其他人可以自由参观体验，随后将赵小锤引到了一处相对安静开阔的休闲区。

    落座后，俞小宁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赵小锤，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锤，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手头能动用的现金，除了那九千多万，还有多少？”

    没等赵小锤回答，她便轻轻叹了口气：

    “我得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你那九千多万，听起来是笔巨款，但想撑起这么一个研发公司，真的只是杯水车薪，甚至连个像样的‘零头’都算不上。”

    赵小锤瞪着俞小宁，无奈地摊开手：“当初掏我兜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俞小宁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赵小锤，上面，是一套复杂的公式和一段代码。

    “这是你交给我的U盘里的内容，我做了备份，没有交上去。”

    赵小锤只瞥了一眼那天书般的公式，顿时觉得头晕眼花，连忙移开视线。

    俞小宁没有为难他，只是默默地将纸条卷起，竟直接放入口中，混着咖啡咽了下去。

    赵小锤：“……”

    他心想，真没必要为了让他看一眼就打印出来，还用这么戏剧化的方式处理。

    俞小宁无视他的反应，沉思片刻，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轻声开口：

    “2017年，Google的研究团队发表了一篇划时代的论文《Attention  Is  All  You  Need》。这篇论文提出了  Transformer这一全新的神经网络架构。”

    “2018年，OpenAI发布GPT-1，证明了Transformer的潜力。”

    “2019年：发布GPT-2，展示了令人惊讶的文本生成能力。”

    俞小宁介绍到这里，见赵小锤懵逼的样子，便停了下来。

    “科研人员从那篇划时代的论文里，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辅助概念——位置编码！”

    赵小锤的脑袋，早已变成一团浆糊了，他无奈地看着俞小宁：

    “小宁姐，你就直接说事呗，我听不懂这些。”

    俞小宁并没有例会他的要求，继续介绍道：

    “今年，诞生了一个堪称挂逼的位置编码方案RoPE，被Facebook的团队在LLaMA模型中发扬光大，华夏的几家跟风大厂，都用的这种方案或者变种。”

    “小锤子，我不是在为难你，而是想让你明白那个U盘意味着什么。”

    俞小宁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根据里面的公式和核心算法，我们可以完全绕开现有的所有位置编码方案，开创一种名为‘动态语义场’的全新路径。”

    “这意味着，小锤子，未来的AI技术巅峰之战，我们将不再是被动追赶，而是换道超车。”

    “因为你，”俞小宁的声音很轻，“华夏有望站在下一个人工智能时代的巅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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