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血色戏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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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解剖台的秘密
林芮的橡胶手套沾满凝固的血渍,手术刀尖轻轻挑开尸体缝合线的最后一针。防空洞里发现的那套红色戏服此刻正躺在旁边的证物台上,在紫外线照射下,袖口和领缘浮现出大片荧光反应——是陈旧的血迹。
"三层缝合。"她对着录音设备说道,"最外层是普通棉线,中间是浸过朱砂的丝线,最里层..."刀尖挑起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的细线,"似乎是某种合金,成分需要进一步化验。"
解剖台上的女尸已经呈现腐败迹象,但奇怪的是,尸体没有正常尸臭,反而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林芮俯身靠近死者胸腔,突然注意到心脏表面有细微的刻痕——是几个歪歪扭扭的篆体字。
"窦建龙,过来看这个。"她喊了一声,才想起那个总爱站在解剖室门口抽烟的男人正在档案室查资料。她只好自己拍照记录,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她似乎看到死者的眼皮颤动了一下。
"见鬼..."林芮猛地后退半步,撞翻了器械盘。当她再看向尸体时,一切如常。但手术刀旁的那枚乾隆通宝,不知何时翻了个面。
2. 残缺的档案
市局档案室里,窦建龙正对着电脑屏幕抽烟。烟雾缭绕中,1945年的《大公报》电子版显示在屏幕上:
【大隧道惨案离奇事件:十八名遇难者内脏错位,疑似遭活祭】
配图是惨案现场,几个穿长衫的人正抬着担架。窦建龙放大图片,突然在角落发现一个戴瓜皮帽的老者——正是阴戏班照片里捧着红漆木盒的那个人。老者手腕上戴着的铜钱手串,在照片里泛着诡异的光泽。
"查到了。"林芮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她递过一份泛黄的档案,"1952年重庆戏曲改革记录,阴戏班最后一场演出就在鹅岭防空洞。"
档案里夹着一张节目单,《目连救母》的剧目旁用红笔圈出,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借尸还阳,需血亲为引"。窦建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这行字,突然被纸缘划破手指。血珠滴在节目单上,竟诡异地被纸张吸收,消失无踪。
林芮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细节,立刻戴上手套接过档案:"这纸被特殊处理过。"她掏出紫外手电照射,纸张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红色纹路——是人体经络图,心脏位置画着个小小的铜钱图案。
"你看这个。"她指向经络图的注释,"'换魂术需血亲为引,以铜钱为凭,五月初五阳气最盛时...'"后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3. 夜访戏楼
端午前夜的雨来得又急又猛。林芮撑着黑伞站在破败的川剧戏楼前,窦建龙的警车在身后闪着顶灯。戏楼门楣上"阴戏班"三个鎏金大字已经斑驳,两侧的对联只剩残片:"...三更唱尽阴阳事... ...一盏孤灯照亡魂..."
"你确定要今晚来?"窦建龙检查着配枪弹匣,"明天就是五月初五。"
林芮没回答,径直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戏楼内部比想象中完整,舞台上的红毯积着厚厚的灰,两侧的楹联却异常清晰:
"装神弄鬼皆是前尘旧事"
"借尸还魂不过因果轮回"
她的手电筒光扫过观众席,突然在第三排停住——座位上整整齐齐摆着十八套戏服,每套衣服上都放着一枚乾隆通宝。
"1945年大隧道惨案的死者..."林芮的声音有些发抖,"正好十八人。"
窦建龙正要上前,戏台后的幕布突然无风自动。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正是防空洞里那个画着戏妆的老太太。她手里捧着红漆木盒,咧嘴一笑:
"林法医,老身等你多时了。"
4. 血亲之秘
木盒打开的瞬间,戏楼里的电灯突然全部亮起。林芮被强光刺得眯起眼,待视线恢复时,她看到盒子里躺着一本发黄的族谱——最上面一页写着"林氏",下面赫然是她的曾祖父林正英的名字,旁边标注着"阴戏班末代班主"。
"你曾祖父留下的东西,该还给你了。"老太太的戏妆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林芮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椅子。族谱哗啦啦翻动,停在某一页——上面画着两个相连的家族树,一边是林家,另一边...竟然是窦建龙家的族谱。
"不可能..."她猛地抬头看向窦建龙,后者同样一脸震惊。
老太太咯咯笑着,脸上的白粉簌簌掉落:"1945年那场法事缺个引子,今晚正好补上。"她突然指向林芮,"你曾祖父欠的债,该由血亲来还。"
戏楼的大门砰然关闭。十八套戏服无风自动,袖管缓缓抬起,仿佛有无形的演员正在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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