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之一缕残魂，于这传承之地沉睡万载，早已是风中残烛，本该彻底消散，正是感应到你身具玄门最纯净的道统，才拼着这上万年才得以聚集的一点点残存灵念，强行苏醒，传教于你。”

“老爷爷，那……那你现在还好吗？教岁岁那个术，是不是很累呀？”岁岁关切的询问。

玄门老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点了点头，感慨道：

“原本传你术法之后，吾这缕残魂便已是油尽灯枯，即将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却未曾想……呵呵，真是天不绝我玄门，也不绝你这孩子。”

“救你的那几个小子，虽非我玄门嫡传，但他们所在的岐黄圣域，终究与我玄门同根同源，他们不惜代价为你疗伤续命时，所动用的那些蕴含着磅礴生机与特殊力量的丹药、蛊术乃至针法，竟无意中滋养了吾这缕即将溃散的残魂，让吾得以暂时稳固下来。”

“哇！”岁岁眼睛一亮，小脸上满是崇拜，“伯伯们好厉害呀！连老祖宗你都能救！”

“是啊，他们很厉害。”

玄门老祖欣慰地笑了笑，随即却又轻轻叹了口气。

“以他们的天资与心性，若是在玄门未曾衰落、天地灵气充沛的上古时期，潜心修行，成就必定远不止于此，甚至有望窥得大道门径。”

“可惜啊……如今这凡间界域，灵气稀薄如斯，道法不显……”

老者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岁岁，郑重地问道：

“孩子，吾苦等万载，终于等来了你这唯一的希望。你……可愿拜吾为师，承我玄门道统，接续这断绝万年的传承，待你将来学有所成，重振我玄门荣光？”

岁岁眨巴着眼睛，小小的脑袋瓜努力消化着老爷爷的话。

“重振……玄门荣光？”

她小声重复，小小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老爷爷说的事情，似乎好像好难。

她小手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衣角，有些为难地嘟了嘟小嘴。

老者深邃的眼眸映着岁岁稚嫩的面庞。

他笑着，声音带着蛊惑：“想不想……再见到你的咕噜黑？”

岁岁的眼睛猛地亮了，她急切地抓住老祖的衣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想！岁岁想！”

“那……想不想见到你的娘亲？”

“娘亲？！”

这个词，像一道惊雷，在岁岁小小的世界里炸开。

她怔住了，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不可置信的问：“岁岁真的能见到娘亲吗？”

“玄门之术，妙用无穷。不仅可追溯因果，寻觅魂踪。只要你用心学，或许……将来还有机会，再见到你的娘亲。”

“岁岁愿意！岁岁愿意学！”

小奶团几乎跳起来，毫不犹豫地猛点着小脑袋，生怕老者反悔。

能再见到娘亲，比什么都重要！

说着，她学着偷偷见过的礼节，朝着老者的方向，规规矩矩地叩了三个响头。

“咚——”

“咚——”

“咚——”

动作稚嫩笨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认真。

“好！好！好！”

玄门老祖连说三个“好”字，苍老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欣慰与激动，“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玄门第三千六百代传人！”

他抬手虚扶，一股柔和之力便将岁岁托起。

“那咕噜黑呢？”岁岁兴奋地追问道，“我什么时候能见到咕噜黑？”

玄门老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故意板起脸，捋着长须：“哎呀，这可难办咯。它明明就在你肩膀上趴着，还蹭你的脸呢，你怎么就看不见呢？”

岁岁猛地扭头看向自己的右肩，小手还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空空如也。

“老爷爷骗人！”她跺了跺脚，腮帮子鼓得像只小河豚，“哪里有什么咕噜黑！”

“哦？那说不定是跑到左边去了？”老祖故作惊讶，手指指向她的左侧。

岁岁又立刻转向左边，睁大了眼睛使劲瞧，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她这下可不依了，扑过去抱住老祖的腿就开始摇晃：“老爷爷坏！故意逗岁岁！快让岁岁看见嘛！求求你啦！”

看着她急得小脸通红、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老祖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好啦好啦，不逗你这小机灵鬼了。”他收敛了玩笑的神色，面容变得温和而郑重，“并非爷爷不肯，而是你生来灵窍未开，如同明镜蒙尘，自然看不见这阴界之物。”

他蹲下身，平视着岁岁清澈的眼睛：“你当真想见它？即便它此刻的模样，可能与你想象中……不太一样？”

岁岁用力地点头，眼神无比坚定：“想！不管咕噜黑变成什么样子，岁岁都想见！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好！”老祖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吾今日，便为你开启玄门天眼！允你看尽阴阳，通晓鬼神！”

话音落下，他神色一肃，并指如剑，指尖凝聚一点温润而璀璨的金芒，朝着岁岁的眉心遥遥一点！

“凝神，静心！”

那道金光似有生命般，倏地没入岁岁眉间。一朵由无数玄奥符文组成的金色莲花，悄然绽放。

岁岁只觉得眉心一凉，仿佛有一层薄薄的茧应声破碎。

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气息如溪流般荡遍全身四肢百骸，驱散了所有混沌，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舒畅。

她下意识地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的世界，已然焕然一新！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

岐黄圣域的主峰之上，风云突变！

一股苍茫、古老、神圣到极致的威压，毫无征兆地从云城怀里的岁岁身上爆发出来，冲天而起！

整个岐黄圣域都为之剧烈震颤！

药庐内的丹炉嗡鸣不止，药田里的灵草疯狂摇曳，就连护山大阵都激荡起层层涟漪！

云城和几位师伯被这股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骇然与难以置信！

云城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怀中被金光笼罩的小外孙女，感受着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浩瀚气息。

他嘴唇哆嗦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这股气息……是玄门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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