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美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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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符二年,四月二日,汉源台地。
这里是赵怀安新生的地方,此时正有一群大和尚在一处巨大的坟冢前吟唱,木鱼声敲碎着清晨的寒冷,还有一面面招魂魄,在大渡河边一路排去。
这是赵怀安在给昔日战死在大渡河台地的黎州军袍泽祭奠,他专门从成都找来了一群圣慈寺的大和尚来做法事。
这帮大和尚贵是真贵,可也确实有活,法事做起来让赵怀安都有一种肃穆感。
此时赵六还有四个昔日黎州军的牙兵一道哭得稀里哗啦,这四人都是当时黄景复的精锐心腹,在黄景复被腰斩后,这段时间就一直潜伏在成都,准备向高骈复仇。
可当高骈打赢了南诏战争,这几个心中还有国家忠义的关中汉子,决定放弃了袭杀。
毕竟,于国家来说高骈是功臣,他们做不出以小义坏大义的事情来,所以四人一商量就来投奔这段时间特别扎势的赵怀安。
毕竟这段时间赵怀安的名声可太响亮了,军中呼保义,谁能不知谁能不晓得?更不用说他们还是昔日的袍泽。
而且他们都听说了,那赵六一个黎州军的管乐唢呐都在保义都混得如鱼得水,可见赵大是个恋旧的。
四人来投奔,赵怀安直接想起了他们四人,没办法,同为牙兵出身,这四人什么水平他记忆太深了。
他只是记忆碎片化而不是彻底失忆了,见到熟悉的人和事,这些记忆就会自己蹦出来。
所以不用赵六帮着说话,赵怀安就收下了这四人,还留在自己身边做牙兵。
如果赵怀安过往的记忆没有错的话,这四人正是昔日黎州军的最勇的一批。
其中那个高钦德更是其中佼佼者,手里一杆铁枪,勇冠黎州军,就连昔日的赵怀安都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这个高钦德也是最骄矜的,虽然来投了赵怀安,但心里觉得这赵大也不过是时运好,让他来,他也行。
可当两人于马上对冲演武了一遍,才知道今日之赵大早非昨日之赵怀安了,这也太猛了吧!
不愧是阵斩酋龙,挣得呼保义之人。
于是,四人老老实实给赵怀安当牙兵,顺便带着四个赵怀安的义子教习武艺,然后就一直等今日的招魂。
此刻,大渡河边,赵怀安看着修葺一新的坟茔,上面是赵大找高骈帐下的从事顾云来写的碑文。
这小顾年纪不大,据说今年才十四,可人家已经是中第进士,入了强力大藩的幕府了。
这运道不得让老张给羞愧死?
也确实如此,反正只要这小顾在,你就别想找到张龟龄。
碑文是一段漂亮的四六骈文,赵大这段时间已经把唐代的字认全了,脱离了“文盲”阶段,可看到这篇碑文也还是头晕目眩,索性不管他了,知道都是写的一些好话。
然后赵怀安在碑文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有赵六的,至于顾云?那不过是个捉刀代笔的,都给了代笔费了,还想留名?
实际上那顾云也无所谓,要不是幕府的掌书记让他来写,就赵大给的那点钱还想找他来写?
不是说赵淮安人傻钱多,给起钱来大方得很吗?怎么名不副实?
自以为被骗了的顾云,写完碑文就坐着驴车走了,连酒都没吃。
赵怀安倒是不介意,他以后也是有家业的人了,也是该省省,该花花,小顾还年轻,又不要养家的,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虽然这会赵大又的的确确发了一笔大财,但依旧如此“艰苦朴素”。
……
办完招魂仪式后,赵怀安就站在驴车上回营了,他留下赵六在这边招待那些大和尚。
他让赵六和这些圣慈寺的大和尚们处处关系,后面他有大业务找这些放贷的做呢。
赵怀安站着驴车一路回营,看到谷地战场的尸体也差不多都收殓好了,毕竟现在到春天了,再不处理,就要来瘟疫了。
他们本来就处在川西的烟瘴之地,再不注意这些,那高骈也别想继续南下南诏了。
是的,高骈到底还是雄心万丈,前几天刚把酋龙的尸体蜡好,就让那个监军使周从寓一并署了报功折子,直接送往长安了,先是坐船下到涪州,然后走荔枝道,五六日便可到长安。
算算日子,想来酋龙的首级这会已经到了长安了吧。
然后高骈就迫不及待的令大军修整,准备在四月初就拔营南下,送隆舜复国,到时候以一国内附朝廷,他高骈也是功德圆满,可颐养天年了。
也正是这份高兴,他对赵大的事情也有点不在意了,倒是让赵怀安舒服了不少天。
他一回来,就召见一众幕僚过来,询问他们,保义都家底清点的怎么样了。
从邛州以后,保义都就一直在挣钱,但具体发了多少,因为军情繁重,所以一直没有来得及清点,这会好不容易休整了,赵怀安就让王铎带着幕僚、书手们好好清点一下。
……
这边赵怀安坐下,刚喝点饮子,那边王铎等人就汗涔涔的过来了。
这段时间保义都有钱有名,王铎那边招书手倒是顺利不少,这些人很多都是雅州、邛州、蜀州、还有黎州这些地方的,多是在刺史下面做过的老吏。
现在这些地方都陆续光复了,可这些人还不回去,只因为他们这些人多多少少有从贼的污点,不回去人家道你死了,可一旦回去,被几个往日有龌龊的针对下,那就是破门灭家的事情。
所以这些人继续托庇在赵怀安幕下,做点钱粮上的工作。
而有了这些老吏帮衬,王铎这个长史的架子到底是搭建好了,所以才能几天就将军中物资清点出来。
王铎这边一进来,赵大连忙倒了一杯饮子给王铎降降火气,这汉源地方也是怪,这才四月,天说热就热。
王铎这边喝完,连忙说了了最重要的事:
“主公,咱们和贺公雅那边谈好了,一匹战马三百贯,概不还价,钱到就给马。”
赵怀安一听这个价钱就跳脚了,大喊:
“这贺公雅是猪油蒙了心了,想钱想疯了?一匹要三百贯?他明明可以来抢,还要送我战马?”
但说完这话,赵怀安就自己泄了气,无力道:
“他那里能卖多少给咱们?”
王铎伸出五根手指,说道:
“五十匹!”
赵怀安啧啧嘴,对王铎叹道:
“这个贺公雅真是胆大包天,他那都将只是病在雅州了,又不是死了,能容得了他这么卖军中战马?”
“主公,咱管他许多,能卖给咱们就行,到时候咱们也拔营上任了,那都将就算发现了,还能追到咱们?”
赵怀安一想是这个道理,于是一咬牙:
“好,五十匹都拿下。其他北道诸藩有几个肯卖的?”
王铎叹了口气:
“其他人都没贺公雅胆子那么大,也就是几匹、十来匹的,不过几个军加起来,也有五六十匹吧,因为分别寻的价,价格都在二百贯上下。”
赵怀安点了点头,对王铎道:
“行,这段时间你多盯着这事,反正那些诸道兵只要敢卖战马、铁铠的,咱们有多少收多少。”
说完,赵怀安就拍腿后悔:
“贼娘皮,这一把咱们亏大发了,我上什么头,出什么风头呀!一把赔进去七八十匹战马,我真该死!”
一想到这个,赵怀安是割肉般的疼。
别看他带着突骑冲阵十荡十决,可战后一听这战马的损害直接哭了。
想到这里,赵怀安又问了遍:
“军中抚恤都发到位了吧。”
这已经是赵怀安这几天第六次问了,王铎一点不敢怠慢这事,所以把今天的发放情况说了:
“主公,这一战咱们战死了一百六十七人,残四十二人、剩下伤的可以陆续归营,然后按照你当日在邛州设的‘义保’,咱们这一次要发大概七千五百贯,如今除了几个家中没人的,其他的都已让随军商人帮忙送到他们家人手上了。”
赵大点头,这点钱不算多,而且这笔钱也不走军中钱库,而是走义保那边的钱,所以压力不大。
但他还是叮嘱了句:
“阵亡的兄弟抚恤给够后,问问家中还有愿意来咱们保义都的不。那些残了的兄弟,我猜家中多半也不愿意要这些累赘,所以也让他们一并随军,后面按照每月一贯钱来发补贴,发到他们找到活为止。”
王铎记下这事,然后抬头问了句:
“主公,咱们后面要给这些伤残的找事?”
赵怀安点点头,沉吟道:
“其实咱赵大但凡心黑一点,实际上只要管给钱就好了,但我见过这些人,一旦残了,成了废人,那精气神一下子就没了,人也活不了多久。这些兄弟都是为咱们保义都受伤的,我得管着,得给他们一份事做,人一忙起来,被人需要,那精气神就不同了。”
“而且我们后面多半到淮西,不管去哪肯定都不是寿州,毕竟我就是寿州人,所以咱们到了地方上后就是客兵,要想压住那些本土的势力人家,咱们得在地方上有自己的人,而这些人就可以到地方上充任乡长、巡检,有这些人在下头,谁能哄到咱们?”
此时王铎心里唯有佩服,自家主公既有仁心,又不是泛滥,总是能找到一个公私两利的好法子,真乃我主!
这边王铎正骄傲着,那边赵怀安再一次提了下“义保”这个事:
“这是咱们义保的第一次实行,军中兄弟们能不能信这个,就看咱们这第一次办得怎么样了,老王,务必用心。”
王铎点了点头,然后就听赵大继续问:
“来,和咱说说咱们现在的家底。”
一说这个,王铎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他第一次翻开手里的册子,开始给赵怀安报数字:
“此战我军俘南诏军三千六百人,解放失陷各类工匠八百三十二人,其中铁匠一百二十人,铜匠六十人,石匠三十人,木匠三百人,然后就是各色杂类。”
“而能制甲的甲师八人,锻横刀匠人十七人,能锻陌刀大匠人三人。这些都是几个大匠的名字。”
说完,王铎递来一册子,赵怀安仔细翻了翻,嘴角都压不住:
“好,果然还得决战,这帮南诏主力果然比别部富得太多了!”
但好消息还不止这些,王铎继续道:
“咱们在俘虏中还搜检了一批会养牲口的,这些都补到了辎重那边,专门管带咱们军中的骡马,现在咱们军中骡子四百头、驴六百、矮脚马六百,战马五百,也需要专人伺候了。”
赵怀安之前只注意战马了,这会一听军中大牲口这么多了,惊讶道:
“哪里的这么多?”
王铎笑了:
“还不是那位南诏的剑川节度使,这人也是妙人,为了赎自己,专门给咱们送了六百多匹矮脚马,那些马冲奔不行,可拉货却个顶个的好。而一些骡子、驴,则是咱们攻下的几个南诏军营地缴获的,都是拉车用的。”
赵怀安摇了摇头,心知这一次南诏人算是把西川祸害得不轻,也不知道多久能缓过来呢,不过倒也是便宜了自己了。
摇了头,赵怀安笑了,捶了一下王铎,笑骂:
“来,给我说说咱们现在有点钱,就知道你憋到最后,肯定是想给我来个惊喜。”
王铎嘿嘿一笑,附在赵大耳边说了个数字,直把赵大惊呆了,他回神好一会,才问道:
“咱们这是抢了南诏人宝库了?怎么这么多的钱?”
王铎这才交待,原来隆舜那边又来做生意了,除了之前被俘虏的剑川节度使,他麾下的剑川兵隆舜都要,还有此前赵怀安陆陆续续缴获的。
之前保义都钱库就有七八万贯,还有董公素那些豪商们供奉的三万多贯,然后袭杀颜师会的时候,从十万贯财货中分到的五万贯,这里就是十五六万贯了。
另外还有王进他们在反攻追击的时候,占了南诏的一处宝库,然后偷偷推下了流沙河,这几天没人,他们才起了出来。
这些加起来,数字有多少呢?八十万贯!
赵怀安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可惊呆了,他现在还记得当日第一次见王铎的时候,老王说这西川一年的两税才八十万贯。
咱保义都缴获的钱都有西川十四州七十一县的一年税赋了?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可看到王铎的眼神,赵怀安才真的开始接受,他赵大,要成该死的有钱了!
可不等赵怀安沉浸多久,王铎才补了一句:
“这些钱还是虚的,隆舜那边一时给不了咱们那么多,他在成都募的资金都花光了,所以他想等他回国后再给这笔钱。”
一听这话,赵怀安生气了:
“这隆舜想屁吃吗?空手套白狼到我赵大头上?你给我告诉他,不给钱,那些俘虏一个别想带走。”
王铎解释了句:
“主公,南诏那边虽然给不了那么多钱,但愿意以一国之主的信誉来担保,说以后允许咱们的商队入南诏做生意,而且可以在都城开三座专营铺子。”
赵怀安听了这个后,琢磨了下,觉得有点意思了。
他现在也知道这条商道的值钱,毫不夸张地说,就是金山银海。
要是自己能在这边有商路保护,还能在南诏那边开商站,那他们保义都也就能从这商道分润不少。
所以这肯定是大挣的,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隆舜值得信任吗?
想了想,赵大觉得这隆舜还是可以信三分的,毕竟几次做生意,这人对钱这一块都很爽快,属于那种不把钱当钱的。
然后他一想,这些俘虏留在营里也是吃白饭,浪费他粮食,不如交给隆舜得了。
犹豫了下,赵大还是决定和隆舜见一面,把这个事当面敲定了,这样更可靠一点。
哎,就是咱这小钱钱又缩水一半了。
到底是先甜后苦好,还是先苦后甜好,从来都是千古难题呀!
那边王铎将这些事都记下了,然后又专门提了一事:
“主公,咱们这边最好现在就备船,现在咱们军中的辎重要是走陆路,别说那些外藩军了,估计高使相都得拦咱们,反而走水路没那么扎眼,毕竟咱们这边也那么多人呢,而且去淮西的话,咱们走水路也更快,更舒服。”
然后王铎就给赵怀安规划了路线。
他们就从大渡河这边上船,然后一路南下到嘉州(乐山)进岷江,然后沿着岷江继续南下到戎州(宜宾),在那里咱们进入长江。
下了长江后,去淮西那不就是随便走嘛。
赵怀安连呼王铎就是他的萧何,真是考虑周到,于是他让王铎现在就开始准备雇船,到时候他们就从水路回去。
那时,他赵大坐着大帆船,吃着酒,唱着歌,顺风顺水顺到家门口。
但赵大的快乐没有持续半个时辰,他的老熟人裴铏磨磨蹭蹭地来找他了,并给赵怀安带来了高骈给他选的“好地方”。
……
半个时辰后,还是在这大帐,赵怀安怒气冲冲问着裴铏,骂道
“老裴,咱这做的忒不地道了,我这功劳,使相给咱安排到哪?你说说,这让人服气不!”
裴铏扭捏了下,辩解了句:
“这不是咱使相的意思,是朝廷的意思。”
赵怀安直接破防了,大骂:
“啥朝廷啊,朝廷还不是听使相报?这也太欺负人,让我去光州?光州以前不就是淮西匪兵吗?咱是回去衣锦还乡起大屋的,让咱去那里,咋弄得过那帮光州兵?”
不怪赵怀安如此,只因为那高老登是真的不做人,真是给他选了一片好地方。
他竟然是让自己去光州做刺史?
那可真是太好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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