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之后，就是加州大选！

    之前的加州政府、议会，都属于是临时性质，并没有经过公开选举，无论是权威性还是执政基础，都显得非常薄弱。

    因此，加州的第一次正式选举，早早就定在了1850年12月的第三个周日。

    这一次选举，对于阿祖，以及整个华美实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外籍劳工平权法案》通过之后，大部分中国人都获得了选举和被选举的权利。

    但是，现在加州毕竟还是白人占据大多数！

    经过前期的统计，整个加利福尼亚，拥有投票资格的成年公民一共有十二万六千人。

    其中，有投票资格的中国人，只有两万八千人。

    这两万八千多中国人当中，被华美实业雇佣的工人、农民和脱产民兵，就足足占据了两万两千多人。

    无论有没有被阿祖雇佣，这两万八千中国人，都受了阿祖和华美实业的巨大恩惠，是铁打的票仓。

    但剩下的九万八千选民，白人占据了绝大多数，这里面的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这里面有被华美实业雇佣的数千白人，也有三藩市对华美实业、对阿祖颇为认可的部分白人。

    而剩下的数万白人选民，要么是辉格党和民主党的支持者，要么就是还没有倾向的中立派。

    要赢得加州的第一次大选，争取这些还没有确定态度的中立派，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

    神圣而冗长的晋牧礼，在枢机主教约翰·休斯委派的代表，亲自为埃文·康纳戴上代表大主教的紫色圣冠的时候，达到了最高潮！

    “咚咚咚……！”

    教堂上方的钟声轰鸣！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教堂神圣而恢弘的巨型管风琴，奏起了震撼人心的宏大宗教音乐。

    “啊啊啊……啊！”

    教堂的唱诗班，在钟声和管风琴的交响合鸣中，神色庄严肃穆的咏唱起了圣歌！

    ……

    不管怎么说，就这一套庄严和神圣无比的仪式感，就碾压了世界上其他的所有宗教。

    戴上了紫色圣冠的埃文·康纳大主教，在万众瞩目当中，在圣坛上转过身来，一手托着圣经，一手冲着台下的所有人挥手致意。

    而埃文大主教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逐一扫过，最后落在了阿祖的脸上。

    两人目光交汇的这一刻，埃文大主教脸上露出了最和煦的微笑！

    只因他深知，没有这个年轻中国人的全力支持，自己大概率就不会有这一天！——

    在晋牧礼结束之后，这一天晚上，来自加州各地几乎所有的头面人物，都出现在“瑰丽酒店”的宴会厅当中。

    在加州临时政府和临时议会，刚刚建立一年时间的这个时间点上，加州各个城镇，其实更多的还是依靠自治。

    也就是说，各个城镇实际上的大部分权力，都掌握在了这些头面人物手上。

    在阿祖还没有能力彻底掌控整个加州的前提下，拉拢这些头面人物，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诺大的宴会厅当中，数百位加州头面人物，以及他们的家人，在享受着各种顶级美酒和美食的同时，也利用这个难得的社交机会，三五成群，彼此聊得非常愉快和热烈。

    而到阿祖和刚刚晋升为加州大主教的埃文·康纳，肩并肩的出现在金色大门口的时候，宴会厅中顿时响起来极其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人群自动形成了一条通道，从金色大门，直达另一端的礼台。

    在掌声和欢呼声中，阿祖和埃文大主教，冲着周围的贵宾们，微笑挥手致意。

    等到两人走上礼台，埃文大主教率先冲着聚集在礼台周围的所有贵宾讲话。

    “再次欢迎各位贵宾，从加州各地聚集而来，参加我的晋牧礼！”

    “能够担任加州大主教，是教会和教宗冕下，对我的信任！”

    “同时，也是在座左右贵宾对我的支持与信任！”

    “在大主教的位置上，我希望和在座所有的贵宾一起，将加利福尼亚建设成为繁荣、稳定与平等的人间天国！”

    说着，埃文大主教微笑着示意，让阿祖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埃文大主教极为亲切地，高高拉起阿祖的手，冲着台下所有人微笑道：“在我看来，助理州长李祖年先生，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着整个加州的繁荣、稳定与平等！”

    说到这里，埃文大主教的声音变得格外坚决：“在这里，我代表本人以及整个加州教会，坚定支持李祖年先生，成为首任加利福尼亚州州长！”

    “他一定会带领整个加州，将这一片神眷之地，建设成真正繁荣、稳定与平等的人间天国！”

    埃文大主教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头面人物，尽皆哑然！

    他们从各地赶来参加大主教的晋牧礼是一回事，希望能够结交这位年轻的加州首富和实权人物，也是他们心中所愿。

    但要让他们这些白人，就这样支持一位如此年轻的中国人，成为首任的加州州长，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他们心头，是绝对不愿意见到加州首任州长的宝座，最后竟然被一位年轻中国佬的屁股坐上去。

    所以，他们集体陷入了沉默当中！

    “啪啪啪……！”

    只有在场的爱伦·坡、老杰森、老马丁内斯、薇薇安、黛丝、维多利亚、莫妮卡，还有左宗棠、石达开、伍青锋等等华美系之人，毫不犹豫的鼓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但这一点人的掌声和欢呼声，在诺大的宴会厅中，显得是如此稀稀拉拉！

    早就料到了这一幕的阿祖，脸上微笑的表情不变。

    从容的上前两步，阿祖冲着台下所有贵宾，发声道：“我正式宣布，在埃文大主教，以及华美实业的支持下，我决定亲自参加首任加州州长的选举。”

    “啪啪啪……呜呜呜……！”

    还是只有华美系，以及埃文大主教的掌声和欢呼声。

    阿祖继续道：“我清楚，在场的大多数贵宾，对我其实并不了解，更谈不上支持。”

    “不了解我，这并没有什么关系！”

    “啪啪……！”说着，阿祖轻轻拍了拍手掌。

    伴随着他的掌声，在他的身后，天鹅绒的深红色巨大帷幕，缓缓拉开。

    帷幕一点点拉开，而一点点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一箱箱堆积如山的药品箱！

    “这是……！”

    这些打开的药品箱里面，整整齐齐装着数不清的透明小玻璃瓶。

    在场这么多贵宾，自然是有人识货的。

    “这是……青霉素……！”

    不少人都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是的！”阿祖微笑道：“这就是青霉素！”

    阿祖也没有多余的废话：“愿意支持我竞选首任州长的贵宾，可以获得各自城镇的青霉素分销权！”

    “而且，从今天开始，我们华美实业，会将青霉素的出厂分销价，降低到三十美元一支！”

    “各个城镇的分销权都只会给两位贵宾，先到先得……！”

    “哄……！”

    在场所有贵宾，瞬间炸开了锅！

    现在市面上的青霉素，基本上全都是通过埃文大主教出货。

    但就算是埃文大主教手上，青霉素的货也同样非常稀缺。而且当然会优先供给给全世界各个教区的教会医院。

    所以，就算埃文大主教手上还有为数不多的余货，那也少的可怜。

    就算是各个教区的主教亲自来找埃文大主教求取青霉素，不说空手而归，也多半是收获甚少。

    就更别说教会之外的人了！

    现在加州市面上，一支青霉素的价格虽然有所下降，但至少也要一百四五十美元一支。

    而在遥远的东部，甚至更遥远的世界各地，青霉素这种救命药的价格，更贵的不可思议。

    在所有人眼里，青霉素绝对比黄金更珍贵许多倍！

    所有人对青霉素都趋之若鹜，求之不得。

    而在此之前，除了埃文大主教之外，华美实业从来没有大规模出货，更从来没有任何一位分销商。

    今天，这个年轻的中国人，终于将青霉素的分销权，放了出来！

    而且价格低到让人难以置信！

    三十美元一支？

    那不是说，只要卖出去一支，就能赚取上百美元？

    何况，只要手上有青霉素这种稀缺资源，根本就不愁卖！

    在这一刻，在场所有的头面人物，瞬间都疯了！

    “啪啪啪……！”圣何塞的市长，格雷姆·安东尼拼命鼓掌，高声大呼道：“我，圣何塞市长，格雷姆·安东尼，代表圣何塞市，支持李先生成为加州首任州长！”

    “我，萨克拉门托市长，赛文·哈登，代表萨克拉门托市，支持李先生成为加州首任州长……！”

    “我，蒙特雷市市长……代表蒙特雷，支持李先生成为首任加州州长！”

    “我……代表加利福尼亚国民银行，支持李先生成为首任加州州长……！”

    “我……代表洛杉矶市，支持李先生成为首任加州州长……！”

    ……

    群情汹涌，纷纷冲到礼台前面，争先恐后的冲着阿祖伸出了极其热情的双手。

    阿祖伸出双手，微笑着向下按了按，示意大家稍微冷静冷静。

    面对巨大的财富，这个时候谁还能保持冷静？

    诺大的宴会大厅中，像是开了锅一般，到处都是热情到疯狂的眼神和表情。

    直到许久之后，才终于渐渐安静下来。

    阿祖这才继续道：“愿意支持我竞选州长的贵宾们，接下来可以找我的助手们登记，并且签下契约。”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哪个城镇支持我的选票没有占据多数，那我会立刻取消当地分销商的分销权！”

    “当然，当然……相当合理！”

    台下的贵宾们，纷纷点头如捣蒜。

    阿祖继续道：“每个城镇，只会有两个青霉素分销名额。现在我们华美实业，日常青霉素达到了一万支，除了继续优先保障教会的供给外，剩余的产能都会按需分配给各位分销商。”

    “如果不幸没有拿到青霉素的分销权，也没有关系，我们华美实业，还有很多其他非常赚钱的产品。”

    “无论是HM50新式步枪，还是先进的蒸汽机、抽水机、掘矿机、碎石机……还有牛仔裤、活动板房，甚至是新式铁壳蒸汽船，只要签订契约支持我成为首任州长，都可以获得分销权！”

    在场众多贵宾，再次响起了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这个时候，有数十名华美实业的工作人员，抱着一摞摞现成的契约出现在台上。

    现场签约，现场获得青霉素和其他产品的分销权。

    整个加州最顶尖的数十名权贵，现场获得了青霉素的分销权，等于现场吃到了最大的一块蛋糕。

    也因此，他们被结结实实的捆绑上了阿祖和华美实业的战车，结成了利益共同体。

    剩下的各位权贵，多多少少也有不小的收获，签订了各种华美公司产品的分销权。

    在这个物资紧缺、物价飞涨的年代，只要能够拿到华美公司产品的分销权，就一定能赚钱。

    这些来自加州各地的权贵，在各自的地盘上，都拥有强大的影响力和人脉资源，也各自拥有不少的支持者。

    搞定了这些各地的权贵，就等于搞定了大把大把的选票。

    阿祖这一番操作之后，一举奠定了难以撼动的胜选基础。

    再加上埃文大主教掌控下的加州教会的支持和操作，还有占据整个加州所有报纸发行量一半的《旗帜报》，简直不知道怎么输！

    而阿祖之所以将青霉素的出厂价越降越低，一是因为青霉素产量达到日常万支之后，已经准备好大规模出货。

    一旦开始大规模出货，青霉素变得不再那么稀缺之后，市面上的价格自然会随之下降。

    二是需要部分让利给这些分销商，让他们尝到甜头，才会获得他们的真正支持。

    三是阿祖向林肯承诺过，一定会将青霉素的价格打下来。也是趁这个机会，向远在华盛顿的那位重要盟友，传达一种信息。

    在搞定这些加州权贵之后，阿祖终于有了时间，和埃文大主教等人，好好坐下来谈谈。

    “叮……！”

    在场的埃文大主教、薇薇安、伯驾·帕克，还有爱伦·坡，左宗棠、石达开和伍青锋，高高举起酒杯，和阿祖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大主教大人，您还欠我三百五十万美元！”

    阿祖刚刚坐下来，就微笑着问道：“准备什么时候还？”

    “噗……！”刚刚喝了一口酒的埃文大主教，没忍住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

    “在这种值得庆祝的时刻，你就非要提这样扫兴的事情吗？”

    埃文大主教瞪着阿祖道：“你还缺钱吗？非要追着我要钱？”

    “哈哈……！”阿祖笑道：“埃文舅舅，你们教会确实欠我三百五十万美元嘛！”

    “后续还要给你们教会提供更多的青霉素，前面的钱不还完，后面我怎么敢继续供货？”

    “嗯，你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埃文大主教笑骂道：“我们堂堂罗马教廷，还会差你这点钱？放心吧，上一批那十万支青霉素的回款，正在路上，用不了几天就会还给你。”

    “不过……！”埃文大主教笑眯眯道：“你给那些分销商的供货价，都已经降到了三十美元。你给我们教会，又会降到多少一支？”

    阿祖想了想：“八折吧，三十美元的八折！二十四美元一支，是不是很有诚意？”

    “二十四美元一支……！”埃文大主教沉吟道：“虽然依旧非常昂贵，但一些普通人也勉强能用得起了。”

    埃文大主教继续道：“上一批那十万支青霉素，分到全世界两千多个教区，简直就是微不足道。罗马教廷已经给我下达了直接指示，一定要尽可能获得更多的青霉素。”

    “十万支青霉素，挽救了无数的宝贵生命，带动我们教会的声望也水涨船高，新增了大批的信徒。”

    阿祖笑着接话道：“呵呵，也给教会带去了大量的财富吧？”

    “呃……！”埃文大主教微微摇头答道：“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我们教会医院也只会对那些富人，高价使用青霉素。”

    “对于普通人和穷人，教会医院赚得不多，甚至还有不少免费使用青霉素的情况。”

    阿祖道：“啊？你们的教会医院也会看人下菜吗？”

    埃文大主教举杯微笑，转移话题道：“按照罗马教廷的指示，今年结束后，在明年某个时间，我会亲自前往梵蒂冈述职。”

    “还有，按照教廷非正式的邀请，希望能够邀请你这位青霉素的创造者，和我一同前往梵蒂冈……！”

    “哈……？”阿祖吃惊不小道：“邀请我去梵蒂冈？这是谁的意思？”

    埃文大主教竖着手指，向上指了指。

    “教皇冕下……？”阿祖更吃惊了：“我这点小小的贡献，竟然连冕下都惊动了？”

    “呵呵，你可不是小小的贡献！”埃文大主教含笑道：“你创造的青霉素，注定是会挽救亿万人生命，给全世界带去巨大福音！”

    “这种造福全人类的巨大贡献，冕下亲自给你敕封一个教宗守护骑士的贵族头衔，或者亲自给你举行遐福仪式，也绝对是配得上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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