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苏澄在想老爹偷偷去洗脚泡脚的事儿。

    这个事情还真的就让苏澄耿耿于怀。

    老东西叫的哪个青春少女给他捏的脚？

    这种好事情都不惦记着亲生儿子。

    哪怕不是帝王式的服务，而是纯绿色呢，也让苏澄享受一下啊！

    老东西就不能骗骗他说：“诶儿子爸带你去泡脚”，然后把自己的私人按摩师伪装成会所的足疗技师也行啊。

    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哦你tm干了一天活儿累，我干了一天活就不累啊？

    真当我是生产队的绿？

    苏澄想着想着就发现了盲点。

    老东西到底是在哪儿捏的脚？

    这大冬天的，晚上零下好几度。

    即便有专车接送，双脚也不太可能呈现那种红润色，双脚的皮肤把水吸的相当饱满。

    这么多年。

    苏澄都没见过楼上楼下的邻居，只见过几个陌生的人。

    一栋楼22户人家，但就好像只住着几户似的。

    结合前两天的泡脚事件，难道说……

    该不会楼上楼下都被老登买下来了吧？

    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像是老东西能干出来的事儿。

    不排除那些外观看起来破旧，里面装修却极尽奢华的可能性。

    苏澄跟他在一块儿的时候，老登就装穷，每天住在这栋装修破旧的房子里。

    等苏澄不在的时候，老登就去楼上或者楼下那种奢靡装修的房子里住着，接受艺术的熏陶。

    苏澄原本想着要不要挨家挨户送送温暖之类的侦查一下，但他又不敢轻举妄动。

    万一不是老登的炮房，而是‘接班人计划’的作战指挥中心呢？

    这个地儿的防备一定非常严密，苏澄大概率会做无用功，甚至会引起老登的警觉。

    “算了，这个暂且先按下不表，后面再找机会侦查。”

    晚上。

    父子俩把剩菜剩饭全都处理完。

    苏澄洗漱完以后便钻进了被窝。

    他摸出手机，先是找到张烊文，打听了一下小张公子家里的情况，问老张的生意周转过来了没有。

    张烊文回复：[还没有……]

    苏澄打字：[好吧，我没别的意思哈小张，不是催你还钱]

    张烊文：[嗯嗯，我知道]

    张烊文：[澄哥，你把你的地址发过来呗，我给你寄点上沪特产]

    哈？

    上沪还有特产？

    这个地儿的特产不是名媛吗？

    苏澄寻思着这也没办法邮寄啊。

    张烊文解释：[当然有特产啊，我们这儿有老白酒，十来度那种，还有蝴蝶酥，我给澄哥寄点，哦对了，还有牡丹]

    张烊文说的牡丹不是牡丹花，而是一款叫牡丹的烟。

    苏澄发了个表情:[牡丹就别寄了，我们这儿也能买到]

    张烊文：[蓝牡丹]

    苏澄立马换了一种说法：[那你多寄两条]。

    张烊文：[哈哈哈哈，好！]

    不得不说。

    苏澄和张烊文的关系一直在稳步推进，现在已经到了送年货的地步了。

    这也倒提醒了苏澄，是得给他们的小团体发点福利。

    苏澄点开他们的四人小群：[速速发地址，一人两只道口烧鸡，两斤画宝刚]

    苏澄：[最后一个发地址的就没份儿了哈（表情）（表情）]

    结果下一秒，秦奋就把他的地址给发了出来。

    张烊文是第二个在群里发的。

    张烊文：[秦哥你打字好快，我才打了一半你就发出来了]

    苏澄骂道：[他tm复制粘贴的]

    过了十几分钟叶黎还没回复，苏澄猜测她可能在忙？

    刚刚他给叶黎弹的语音都还没回复。

    过了一会儿，叶黎才把地址发到了群里。

    苏澄调戏道：[栗子姐你发完了哈，最后一个发的没份儿]

    叶黎：[？]

    叶黎：[你敢不给我寄试试]

    叶黎：[我不要烧鸡，我只要牛肉]

    苏澄：[？？？]

    怎么还挑上了啊！

    叶黎：[那咋了，我前两天临走的时候你也没说给我带点啥特产，现在相当于给我补了]

    苏澄：[啊好好好我给你补]

    苏澄：[那变蛋要不？]

    叶黎：[皮蛋吗？]

    苏澄：[对]

    叶黎：[你们那的土特产？]

    苏澄：[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给你补个蛋]

    叶黎：[？？]

    叶黎：[行苏澄你等着哈，别让我在京州见到你]

    叶黎：[见到你一次揍你一次]

    苏澄还有秦奋在群里嘻嘻哈哈跟叶黎拌嘴。

    同时，苏澄又找到了小陈的聊天窗口。

    这个点儿，她应该已经休息了吧。

    苏澄给她留言要了地址：[小陈，你明天把地址发我一下，我给你寄点老家的特产]

    小陈也是豫州的，但她大概率没吃过道口烧鸡，所以苏澄打算多给她买两只。

    苏澄距离道口不算近，但他买的是绝对正宗的道口烧鸡。

    在群里又水了一会，苏澄便结束了群聊。

    正要关手机睡觉的时候，苏澄才发现通讯录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了一则好友申请消息。

    这是一张漫画黑白头像，角色是牢师五条悟。

    验证信息填写的是：表哥你好，我是田曼曼。

    田曼曼？

    苏澄知道了，应该是老登推出去的微信？

    老登到时候不会真拉着自己去给田曼曼的房子里干活装修吧？

    苏澄今天压根没跟田曼曼说过话，也没仔细观察过她。

    不过通过这个头像，苏澄基本上能把她跟‘不吃香菜’类型的女生区别开来。

    苏澄通过了田曼曼的好友验证，上面的信息显示，田曼曼是七点多钟就加了他，但是苏澄没注意到。

    田曼曼：[哥哥你好]

    苏澄：[你好呀]

    田曼曼：[是姑父推给我的你的微信]

    苏澄：[哦哦好的，这么晚了还没睡]

    苏澄一边跟田曼曼客套的对话，一边点进她的朋友圈开始查成分。

    说查成分有点难听了，实际上苏澄是以他的方式尽快的熟悉了解田曼曼这个人。

    不过苏澄并没有从她的朋友圈挖掘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背景图是一张自己拍的日落照片。

    个性签名是：幸福就在当下。

    朋友圈权限是仅三天可见。

    朋友圈置顶了一条五年前过生日的照片动态。

    是不是精明人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傻子，苏澄暂时把田曼曼划入正常人行列。

    正常人在苏澄这里已经算是比较高的评价了。

    起码比田蕊他们正常多了。

    田家的正常人实在太少了，出了个田曼曼也不容易啊！

    苏澄问田曼曼有没有别的事情，没有的话他就要休息睡觉了。

    田曼曼发了个小猫的表情，紧接着询问苏澄：[这才十点呀，表哥一般都睡这么早吗？]

    苏澄回复：[已经是老年社畜了，比不了你们小年轻]

    田曼曼又发了个可爱萌萌的小猫表情，她的表情包好像都是小猫咪：[那个表哥，妈妈让我问问你，你知道那个肩颈按摩仪怎么用吗，卡带好像扣不牢诶？]

    啊？

    苏澄有点点小懵逼。

    卡扣不牢？

    等下。

    苏澄大概猜到了。

    今天他和老登送给姥姥的礼物应该是被瓜分了，一人拿走了几样。

    大舅家如果拿的是肩颈按摩仪，拿二舅和小姨家拿的就是足浴盆之类的。

    可能姥姥只会留下一套太极服一双老人鞋？

    苏澄看破不说破，这种行为基本上都是常规操作了。

    他们谁用都无所谓，反正苏澄已经送出去了，在老登这里有个交代就够了。

    苏澄耐心地询问田曼曼具体的问题，最后发现是佩戴的姿势不对，换了一个姿势就行了，并不是卡扣的问题。

    田曼曼：[嗯嗯，弄好啦，谢谢哥]

    田曼曼：[哥你过完年是要来装修房子吗？]

    苏澄回答对呀。

    老登既然跟大舅商量好了，应该就是要去装修了，但苏澄可不想再去吃苦力了。

    到时候看看情况，实在不行他就开溜。

    田曼曼：[辛苦姑父和哥哥啦]

    田曼曼：[对啦哥，我把你拉到家族群里吧？]

    呃？

    家族群？

    还没等苏澄做出回应，田曼曼便发来了一则微信群的邀请。

    群名也很经典：田家大院。

    苏澄是不想进的。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这种群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老一辈人天天分享生活小妙招，发点文字版的顺口溜，节气提醒一类的。

    大舅二舅可能会发点社会新闻？大局政策？

    小姨可能会发给她朋友圈点点赞，给她儿子投个票之类的信息。

    有时候还不能装没看见。

    进这种群纯纯给自己找麻烦。

    苏澄委婉地回复：[哦哦，好，明天我加一下，这会有点困了]

    田曼曼：[好吧，快睡吧哥哥]

    苏澄发了个晚安表情包，然后立马把手机扔到一边睡觉。

    次日。

    苏澄起了个大早，老登也起来了。

    “今天不用去了。”

    “嗯？怎么了爸？”

    “今天客户那边需要做美缝，所以地板不能站人需要固定。”

    美缝？

    苏澄才不信这种狗屁理由。

    苏澄把老登的话看做是真累的干不动了，然后才主动提出今天休息一天。

    不是……老登你要是不去的话，提前一天说啊。

    苏澄寻思那要是不去，他不是白起了个大早吗。

    对此，老登的回复是：“我也是刚看到客户给我发的消息。”

    你这……苏澄还偏偏挑不出毛病。

    “那我今天干啥？”

    “回来也没少忙，今天就休息休息吧，咱们放假回家就是休息充电的，别把自己累着。”

    “今天你就去店里看店吧，我去另外一个客户那边帮帮忙，给你专门挑了个清闲的活儿。”

    苏澄：？？？

    沃日。

    你踏马你好意思说出‘回到家就是休息的’这种话吗？

    不是老登拉着他去干那种重体力活儿的？

    现在竟然能蹦出这种话。

    老登不是不懂。

    他就是故意整自己啊！

    现在又给自己安排清闲的活儿是什么个意思？

    你确定你要去另外一家客户家里干活儿吗？

    “爸，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苏天言直接拒绝了苏澄。

    这就让苏澄更加坚定，老登压根不是去干活儿，而是去享福的。

    不允许。

    绝对不允许！

    苏澄肯定要跟着老登，老登去哪儿他去哪儿。

    他可以不享这个福，但老登也不能舒坦了！

    “爸，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现在也熟练了。”

    苏天言再次拒绝：“不用不用不用。”

    “另外那家客户那有工人在弄，十几号人呢，你去了多余，还得操你的心。”

    “而且，你那个技术我还不知道啊，弄几个字儿都能弄歪了的水平，去了也是给我们添乱。”

    “哦哦，行吧。”

    不干就不干了呗。

    苏澄觉得，他可以借此机会去查查店里的账。

    老登的团队最好是一点漏洞都没有。

    但凡苏澄发现一个漏洞，那就有老登好果汁吃的。

    苏澄又问：“那明天呢？不干活了吗？”

    “明天还是得早点起，要去你姥姥那帮忙开席。”

    “好。”

    早饭简单对付了点，苏澄便开车来到了门店里。

    一进门，苏澄就直奔柜台后的抽屉。

    还真让苏澄找到了账本。

    “我草？这么多账？”

    苏澄简单扫了一眼，这些账都是拿圆珠笔写的，大概得有大半个笔记本的厚度。

    其中包括老登在开店之前的一些账，即便是独家代理单干3D颗粒漆以后，也有不少的客户。

    “咋的。”

    “老登还想给我玩信息轰炸啊？”

    “难道不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信息收集吗？”

    这完全难不倒苏澄。

    苏澄花了几个小时，把这大半个笔记本的账给梳理了一遍。

    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找到老登的任何破绽。

    “这专业团队竟然这么专业吗？”

    接单前的日期，签名，字迹之类的东西和后面的是一模一样的。

    苏澄唯一能拿到的信息就是：运营成本、规模、收入的大幅度增加。

    收入比以往翻了好几倍不止。

    唯一能让苏澄能怀疑的是：这些客户的信息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草。”

    “感觉被老登做局了。”

    苏澄觉得他现在看到的信息，应该就是老登故意想让他看到的。

    目的就是让苏澄感觉到老登创业的主意是绝对正确的，是能给这个家庭带来较高经济收入的决策。

    “行吧。”

    “资本你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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