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368鲛绡帐里柔情绕,血刃光中痴意深
长江镇江段的暮色如同鲜血一般浓烈,八艘漕船拖着沉重的铁锚,缓缓地向南方移动。
船头的清兵腰间挂着腰刀,在残阳的映照下,刀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在江雾之中,有一百零七艘乌篷船正悄然地逼近。
当第一声梆子的响声穿透江面的宁静时,红花会的黑底金龙旗如同利剑一般刺破了暮色,无尘道长的追魂剑率先出鞘,剑光如同闪电一般,直奔漕船瞭望哨的咽喉而去。
“动手!”卫春华的暴喝声如同惊雷一般,震得江水泛起层层涟漪,他手中的吴越钩挟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地砸在漕船的甲板上。
清兵们惊慌失措,有的拔刀迎战,有的转身欲逃,却见骆冰的鸳鸯刀舞得如同密不透风的屏障,飞刀如同流星赶月一般,瞬间洞穿了三人的咽喉。
赵半山双手连扬,二十四枚回龙璧在空中织成了一张死亡之网,所过之处,血花四溅。
“哈哈,红花会的鼠辈们,你们来得正好!”漕船上的清兵纷纷跳入水中,游水逃走。
其中一人手持判官笔,站在船边,正是精粘杆处统领卫年华的得意门生“催命判官”周里。
他阴险地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冷酷:“你以为劫漕银这般容易吗?今天就让你们有来无回!”无尘道长心中警兆大生,猛吸一口气,大声疾呼:“兄弟们小心,有诈!”
就在他的话语刚刚落下,空气中已经充满了浓烈的火药味。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紧接着,章进迅速地挥舞起他那沉重的熟铜棍,正准备向船舱猛砸下去,突然间,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震耳欲聋地响起。火光如同从天而降的烈焰,直冲云霄,漕船的甲板被炸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碎片木头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纷纷坠入江面。
“不好!我们中了埋伏!”赵半山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了忿怒和警告,他急忙提醒周围的弟子们迅速撤离。然而,爆炸产生的气浪过于猛烈,赵半山只感到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常氏兄弟的飞抓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试图抓住那些坠落的木梁,但气浪的力量太过强大,他们被无情地掀飞,重重地撞击在旁边另一艘船上。
那些跳入江中的清兵们突然爆发出一阵阵大笑,为首的小旗官抹去脸上伪装用的炭灰,露出了他那狰狞的面容,得意洋洋地喊道:“红花会的狗贼们!你们以为自己有七万六千人就了不起了吗?告诉你们,我们天地会可是有近百万人的!你们都去死吧!哈哈!”
他的话音还未完全消散,又有三艘事先隐藏在暗处的战船突然冲出水面,战船上的红衣大炮已经对准了红花会的船只,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撤退!快点撤退!”无尘道长单足点水,运用“一苇渡江”的绝世轻功,试图带领众人脱离这个危险的水域战场。但是,“天地会”显然早有准备,无数的渔网从战船上抛出,如同一张张巨大的网,将红花会的船只紧紧地缠绕住,使得他们难以逃脱。
在这一刹那,爆炸声、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长江的水面上血浪翻涌,场面一片混乱。那些登上漕船的两万多名红花会弟子,连同那艘假的漕银船,在一系列连环爆炸中化为灰烬,消失在江水之中。
在这血肉横飞的混乱之中,赵半山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入江中,他奋力地游出水面,目睹了这惨烈的一幕,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天地会!这个仇,我赵半山不报誓不为人!”骆冰挥舞着她的鸳鸯刀,一边护着受伤的余鱼同,一边泪水和着血水滑落:“弟兄们!我们快撤退!”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怆和绝望,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希望都已破灭。
镇江的夜空被熊熊火光映照得通红,幸存下来的红花会弟子们站在岸边,望着那渐渐沉没的船只,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和哀伤,心如刀绞一般。
这一场惨烈的失败,不仅仅让红花会损失了两万精锐的弟子,更使得红花会在江湖中的威望一落千丈,声望跌至谷底。而在暗处,石飞扬站在江边,望着江面上的火光,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冷笑,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江水滔滔,无情地卷走了无数的冤魂。镇江的这场血战,注定会成为江湖中一段血色的记忆,而红花会与天地会之间的恩怨,从此结下了更深的死结,难以解开。
无尘道长、赵半山、骆冰、余鱼同等人哭着跑回太湖赤霞峰,伤心欲绝,却没有留意到身后有人在暗中盯梢,悄悄跟随。在不远处的密林里,悄然追踪而来的“催命判官”周里、“离别钩”卫年华、“鹰爪功”白振、“金乌刀圣”攸宁、“天罡点穴夺命手”陈风、少年侍卫卢方天率领着三百宫廷侍卫,如同包抄而来的猛兽,将红花会总舵团团围住。
太湖被铅云笼罩,赤霞峰密林深处的红花会总舵,纸钱纷飞如同飘雪。
陈家洛身着素白孝衣,伏在于万亭的坟前,指节深深抠进坟前的黄土中:“义父,弟子无能!两万兄弟的尸骨还未寒,文四哥至今生死未卜……”
他的声音哽咽破碎,惊起了林间的寒鸦。
无尘道长单臂拄着追魂剑,断臂处的绷带渗出暗红的血迹。
赵半山颤抖着摸出最后三枚回龙璧,金属碰撞声混着骆冰压抑的啜泣。
余鱼同轻抚金笛,笛身上还沾着镇江之战的血渍,突然瞳孔骤缩:“当心!有……”话未说完,破空声骤起,危险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赤霞峰被乌云压得喘不过气,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气。
骆冰发间的银铃沾着未干的血珠,在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她刚将染血的鸳鸯刀收入鞘中,忽觉颈侧寒意骤起——卫年华的离别钩如同毒蛇吐信,幽蓝钩尖撕裂雨幕,直取咽喉要害。
“小心!”常赫志的哭丧棒带着破空锐响横截而来,铁链与钩刃相撞迸出的火星,在暗沉天色中划出惊心动魄的光痕。常伯志的飞抓如同黑蟒翻身,缠住钩尾猛地一拽:“粘杆处的狗东西,也敢在红花会的地盘上撒野?”卫年华嘴角勾起森冷笑意,离别钩突然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
钩锁乾坤三十六式展开时,银芒化作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将常氏兄弟困在中央:“就凭你们这对丧门星?十年前青城派被灭门时,怎不见这般威风!”
白振鹰目圆睁,铁爪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令人牙酸。
他猩红的瞳孔锁定赵半山腰间的鹿皮囊:“千手如来?你那些破铜烂铁,今日便让你见识何为真正的暗器功夫!”话音未落,五根铁指已戳向对方膻中穴,劲风所过之处,地面青砖寸寸龟裂。
赵半山神色凝重,身形如狸猫般急闪。
二十四枚透骨钉暴雨般倾泻而出,在空中织成银光闪烁的箭网。
白振怪叫一声,铁爪舞成旋风,竟将暗器尽数震落。
其中一枚透骨钉反弹而回,擦着赵半山耳畔飞过,削落几缕灰白鬓发。
密林深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攸宁的金乌刀卷起赤色刀光,宛如燃烧的晚霞。她足尖轻点树梢,娇叱着俯冲而下:“武当杂毛,尝尝金乌派‘烈日熔金’的滋味!”刀锋劈开雨幕时,空气发出刺耳的爆裂声。
余鱼同金笛一横,笛身泛起温润紫光。
他施展武当柔云剑术,笛影与刀光相撞,发出龙吟般的鸣响。
攸宁刀锋忽转,刀背重重砸在他肩头。
余鱼同闷哼一声,踉跄跪地,咳出的鲜血溅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妖冶的红梅。
“余兄弟!”骆冰红着眼眶甩出三枚飞刀,却被卫年华的离别钩轻松荡开。
她咬牙抽出鸳鸯刀,施展家传的鸳鸯连环刀法,刀光霍霍如漫天星斗。
卫年华冷笑,钩尖突然弹出倒刺,勾住她的刀背猛地一扯。
骆冰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前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常赫志的铁链如灵蛇般缠住她的腰,将她往后拽回。
但这一耽搁,卫年华的离别钩已划开她左肩衣衫,皮肉翻卷间,鲜血喷涌而出。
暴雨如注,赤霞峰的青石阶上血水蜿蜒成河。
骆冰左肩伤口汩汩渗血,染红的翠色裙摆随狂风猎猎翻卷。
卫年华的离别钩泛着幽蓝寒芒,钩尖离她心口仅剩三寸,狞笑中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死贱人,你的男人还被我等囚在狗笼里,你却还有心情出来混,嘿嘿!今日便是你的忌辰!老子先送你上路,让你好在黄泉路上等你男人罢了!”
千钧一发之际,常伯志暴喝一声,飞抓如黑龙出渊,铁链缠住卫年华手腕。
常赫志的飞抓紧随其后,铁索如灵蛇般缠住对方脖颈。
兄弟俩同时运力,肌肉虬结的臂膀青筋暴起,将卫年华整个人凌空拽起。
卫年华面色青紫,喉间发出咯咯怪响,却仍桀桀怪笑:“就这点本事?看看你们身后!”
众人回头望去,赤霞峰总舵方向火舌舔舐着夜空,惨叫声混着爆炸声刺破雨幕。
骆冰握刀的手微微颤抖,眼中闪过痛苦与绝望。
“快走!”无尘道长单臂挽出剑花,震开张召重刺来的长剑。
武当“七星赶月”的剑花在雨幕中绽开七朵寒芒,张召重剑尖直指他咽喉,冷笑道:“独臂老道,你的追魂夺命剑,也不过如此!”
“张召重!你这狗贼,年纪青青,却如此无良!”无尘道长白发飞扬,断袖间剑气纵横,“我四弟若有半分损伤,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追魂剑化作流光,剑走偏锋专攻要害。
两人剑光交错,火星溅落在雨水中发出“滋滋”声响,青砖地面被剑气割裂出道道深痕。
张召重忽地变招,绵掌拍出时带起阴柔劲气。
无尘道长侧身急避,衣袍被掌风撕裂,露出肩头狰狞旧疤。
他旋即施展出“追魂夺命剑”精髓,单臂舞出漫天剑影,剑剑直指命门。
张召重应付得手忙脚乱,额头冷汗混着雨水滚落,长剑险些脱手。
“老杂毛,一把年纪了,还不去死!”“催命判官”周里挥着判官笔疾冲而来,笔尖淬毒的幽蓝在雨中若隐若现。两人一左一右夹击,无尘道长虽以一敌二,剑势却丝毫不乱,追魂剑化作游龙,将两人攻势一一化解。忽有赤芒破空而至!攸宁足尖轻点树梢,金乌刀卷起熊熊刀光,正是“金乌刀法”中的“烈日熔金”。刀锋劈开雨幕时,空气发出爆裂声响,热浪与寒意交织,逼得无尘道长不得不回剑格挡。
“当啷”一声巨响,金乌刀与追魂剑相撞,迸发出的火星照亮攸宁冷艳的面容。
以三敌一,无尘道长渐落下风。
他独臂挥舞长剑,衣袍染满鲜血,却仍咬牙支撑。
攸宁的刀势愈发凌厉,每一刀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力;张召重的武当剑法与绵掌配合无间,剑走偏锋;周里的判官笔专攻下盘,不时射出淬毒暗器。
“好个后起之秀!”无尘道长剑刃荡开攸宁刀锋,虎口震裂渗血。
攸宁娇叱一声,金乌刀突然变招,刀背横扫,重重砸在无尘道长肩头。
剧痛传来,无尘道长踉跄半步。张召重趁机长剑刺出,直指他后心。
千钧一发之际,赵半山的透骨钉暴雨般袭来,逼得张召重回剑格挡。
无尘道长抓住空隙,施展绝顶轻功掠出重围,回首望向杀声震天的总舵,目眦欲裂:“众兄弟听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撤!撤!”雨幕中,红花会群雄且战且退。
骆冰含泪回望满地尸骸,鸳鸯刀上的血迹在雨中晕染。
余鱼同金笛已折,却仍以断笛为剑,护在受伤兄弟身旁。
卢方天双手在胸前划出八卦方位,天罡指法如幽灵飘忽。指缘所及,空气泛起诡异涟漪,章进的铜棍竟被无形气劲扭曲。“雕虫小技!”章进暴喝,熟铜棍横扫千军,卢方天足踏八卦步,指尖擦过他手臂,顿时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陈家洛红着眼眶,双掌一动,运起全身功力:“狗贼!还我兄弟命来!”
他施展百花错拳,拳势变幻莫测。
陈风摇着乌金大扇,扇面突然弹出九枚透骨钉:“陈家洛,这天下终究是皇上的!”话音未落,石飞扬蒙面现身,“巨灵神掌”掀起气浪,所过之处树木尽折。
他的掌力排山倒海。陈家洛握拳硬抗,却觉虎口震裂,五脏六腑甚不舒服,继而哇哇吐血。
无尘道长挥剑来救,追魂剑竟被掌力震得寸断!赵半山甩出回龙璧,石飞扬施展“移花接玉”神功,暗器倒飞而回,当场洞穿一百多名红花会弟子。
“走!留得青山在!”无尘道长断喝一声,独臂长袖卷起幸存众人,施展绝顶轻功突围。
天边乌云压城,仿佛预示着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石飞扬面罩下的冷笑。
卫年华收起手中的钩子,抱拳向皇上恭敬地说道:“皇上圣明,经过此战,红花会已经元气大伤,难以再兴风作浪。”
石飞扬站在满地残肢断臂之中,玉龙钩轻轻点在掌心,他的目光深邃而坚定:“传旨,命令粘杆处严密监视红花会的余孽。江湖这盘棋,才下到中局。下一步,我们要引他们到皇宫来救狗笼里的文泰来!”
血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蜿蜒流淌,形成了一条条小溪。
在密林深处,破碎的红花会旗帜在风中飘摇,宛如一曲泣血的挽歌。此时,陈风急匆匆地跑来向石飞扬禀报:“主子,我们查抄了红花会总舵,发现白银共计六百万两,粮食三千万石。”
石飞扬仰天大笑,豪情万丈地说道:“很好,全部押运回京城,朕这次亲自当总镖头。从下个月开始,全体官差加薪,往后高薪养廉。卫年华,此役之后,你回上书房署理公务,往后,由陈风、和坤跟着朕。记住,给朕盯紧了满朝文武,谁敢再贪一文钱,就砍他的双手,抄家灭族!”
“喳!”卫年华激动万分,跪地应令,心中对这位皇帝的英明决策感到无比敬佩。
半个月后,官道上,铁甲如林,三百辆粮车排成三里长的阵势,浩浩荡荡。
石飞扬端坐在朱漆马车内,手中羊脂玉扳指与玉龙钩相击,发出清越的声响。
朱漆马车的鲛绡帘半卷,美若天仙的苏黛倚在石飞扬怀中,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车身的晃动轻颤。
她抬眸望着男子手中相撞的羊脂玉扳指与玉龙钩,清脆的声响混着龙涎香萦绕在车厢内,“皇上这般悠闲,就不怕……”话音未落,车外忽然传来金铁交鸣之声。
石飞扬指尖轻叩车壁,明玉功运转之下,他的肌肤泛起温润的光泽,仿佛玉石一般,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力量:“苏儿可知,最危险处,往往最安全。红花会的恶匪若敢再来,朕正好将他们一网打尽!”他嘴角勾起莫测笑意,透过雕花车窗望向乌云翻涌的天际,仿佛在与天公对话。
官道上三百辆粮车排出三里长阵,铁甲军的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宛如一条蛰伏的黑龙,等待着雷霆一击。车帘外,陈风的乌金扇始终半掩着冷峻面容,扇骨间暗藏的机括随着呼吸微微颤动,透露出他内心的紧张与警觉,如同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猎豹。
年仅十八岁的和珅,鲜衣怒马,腰间鹿皮钱袋晃出金银相击的脆响,引得沿途兵卒频频侧目。
他的年轻与活力,似乎与这肃杀的氛围格格不入,如同一朵盛开在战场上的鲜花。
“和大人好兴致。”陈风忽然开口,扇面轻转露出“见钱眼开”四字,仿佛在讽刺和珅的轻狂,“就不怕这些‘平安银’沾了血腥?”
和珅抚掌大笑,腰间玉佩撞出清越声响,也在回应陈风的质疑:“陈大人过虑了,江湖厮杀与朝堂权衡,不都讲究个‘利’字吗?”
他忽的勒马靠近马车,压低声音道:“皇上,前方桐柏山隘乌云压顶,怕是……”
话未说完,卫年华的离别钩已嗡鸣出鞘!这位粘杆处统领猛地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嘶鸣声撕破死寂,如同战场上的号角。
“有埋伏!”他的钩尖直指山道两侧密林,幽蓝寒芒映出他紧绷的下颌。三百辆粮车同时发出吱呀声响,铁甲军迅速结成防御阵型,刀盾相击之声震得山鸟惊飞。
三百辆粮车装载的不是粮食和白银,而是御林军精锐。
那些钱粮全被石飞扬装进腰间神秘的鹿皮袋里了。
刹那间,密林深处响起震天战鼓!
数千红花会弟子如潮水般涌出,黑底金龙旗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战场上的战旗。
陈家洛白衣胜雪,长剑出鞘时龙吟清越;无尘道长单臂拄剑,白发在风中狂舞;骆冰的鸳鸯刀泛着寒光,刀柄上的红绸早已浸透镇江之战的血渍,如同战场上的战神。
“朝廷鹰犬,还我兄弟命来!”骆冰的怒喝穿透雨幕,三枚飞刀如流星赶月射向粮车,如同战场上的暗器。卫年华冷笑,离别钩划出诡异弧线,“当啷”一声将暗器尽数荡开:“红花会的余孽,真当朝廷大军是摆设?”钩锁乾坤三十六式展开,银芒织成死亡之网,瞬间绞杀十三名红花会弟子,如同战场上的杀神。
石飞扬缓缓掀开帘子,明玉功运转下周身泛起晶莹光晕。
他望着陈家洛手中颤抖的长剑,突然轻笑出声:“陈总舵主,你这百花错拳,可比令师逊色不少。”双掌推出百胜刀法之“劈山岳”,掌风所过之处,山道两侧的青石轰然炸裂,数十名红花会弟子被震得口吐鲜血倒飞而出。
陈家洛挥拳硬接,却觉虎口震裂。他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厉声质问:“弘历!你屠戮无辜,滥杀无辜,难道就不怕江湖侠义之士群起而攻,让你的皇位不保吗?”
话音未落,白振的鹰爪功已破空而至,铁爪带起的尖啸声令人头皮发麻,仿佛是地狱的呼唤:“江湖?在皇上眼里,不过是棋盘上的蝼蚁!”
混战中,苏黛望着石飞扬周身流转的冰蓝真气,忽然想起初见时那个救她于水火的少年,那个在她心中种下希望之种的英雄。
她攥紧男子衣袖,声音颤抖:“皇上,小心……”话未说完,攸宁的金乌刀已卷起赤色刀光,“烈日熔金”的刀势劈开雨幕,瞬间斩杀红花会三十多名弟子,如同战场上的收割机,无情而冷酷。
雨越下越大,血水混着雨水在官道上蜿蜒成河。陈家洛望着石飞扬怀中安然无恙的苏黛,双拳一晃,怒喝道:“苏黛!你竟投靠清廷,背叛了我们的抱负和信念?”
苏黛浑身一颤,埋首在石飞扬怀中不敢抬头。
石飞扬抚着她的长发,掌心腾起丝丝白气,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陈总舵主,有些鸟儿,关进金丝笼才懂得何为珍惜,何为自由。”言下之意,是已经将文泰来关进了狗笼里。
朱漆马车内,苏黛望着自己染血的裙摆,忽然分不清,这是江湖的血,还是自己破碎的心。
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陈家洛气得七孔生烟,呼呼直喘粗气,久久说不出话来。
“朝廷鹰犬!还我兄弟命来!”骆冰的鸳鸯刀划破雨幕,刀光如电射向粮车。
御林军统领岳山大喝一声,玄铁盾牌组成铜墙铁壁,箭雨破空而至,如同死神的召唤。
红花会众人早有防备,常氏兄弟的铁链如长蛇卷动,将箭矢纷纷击落,如同在暴风雨中坚守的礁石。陈家洛回过神来,挥拳扑向朱漆马车。
石飞扬缓缓推开苏黛,明玉功运转下肌肤泛起晶莹光泽。
他望着陈家洛冷笑:“来得正好。”双掌推出“劈山岳”,掌风所过之处,数十名红花会弟子被震得口吐鲜血倒飞而出,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
陈家洛挥拳迎上,百花错拳与百胜刀法相撞,爆发出的气浪将地面犁出丈许深沟,如同地震一般震撼。卫年华离别钩展开“钩锁乾坤”,直取骆冰咽喉。骆冰旋身避开,飞刀如流星赶月,划破长空。
卫年华一声怪笑,钩尖突然弹出倒刺,缠住她的刀链猛拽,如同渔夫捕获猎物。
千钧一发之际,余鱼同金笛横挡,笛音化作无形气墙,却被卫年华的内力震得虎口发麻,如同被雷击一般。乌云压顶,桐柏山的空气仿佛都被血腥味浸透。
赵半山捂着肋下伤口,鹿皮囊里的透骨钉在暴雨中泛着冷光。
白振鹰目圆睁,铁爪上还挂着方才撕裂的半块衣襟,狞笑如夜枭:“千手如来?我看你今日该叫无手废人!”话音未落,铁爪已撕裂雨幕,带起的尖啸声竟盖过惊雷,如同死神的怒吼。
赵半山足尖点地倒掠而出,二十四枚透骨钉呈北斗七星之势射出。
白振怪叫着挥舞铁爪,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力,将暗器尽数震落。碎石飞溅间,他的铁爪已逼近赵半山咽喉,腐肉气息扑面而来,如同死神的呼吸。
攸宁的金乌刀卷起赤色刀光,宛如天边坠落的残阳。“老杂毛,接我这招烈日熔金!”她足尖轻点树梢,刀势劈开雨幕,所过之处空气发出爆裂声响。
无尘道长白发飞扬,独臂挥剑划出“追魂剑法”中的“魂断云岭”,剑走偏锋直取她手腕。两般兵刃相撞,火星溅落在两人染血的衣襟上。
忽然之间,一道寒光从斜刺里猛然杀出,宛如一道闪电划破宁静的夜空!
张召重脚踏八卦方位,手中长剑幻化成七朵剑花,正是武当派的绝学“七星赶月”。
绵掌紧随其后,掌力阴柔诡异,竟在无尘道长周身布下了一层无形的气网。
老道长单臂连挥,剑影如游龙般灵动,却感觉自己的气息渐渐变得紊乱——以一敌二,即便他纵横江湖数十年,此刻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吃力。
“红花会的贼子们,纳命来!”和珅的暴喝突然在战场上响起,如同晴天霹雳。
这位年轻英俊的侍卫腰间鹿皮钱袋还在晃动,手中圆月弯刀已划出一道森冷的弧光。
那刀法看似平平无奇,却暗含天地至理,刀光所及之处,空气竟扭曲变形,仿佛连空间都被割裂。
二十一名红花会弟子挥刀格挡,却见那弯刀凌空盘旋,瞬间将他们的兵器绞成碎片,头颅也随之飞起。红花会的勇士们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显得束手无策。
“这……这是什么邪门刀法!”章进挥舞着铜棍砸来,却见那弯刀如灵蛇般绕开棍势,直取他的面门。
他心中一惊,急忙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和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告诉你也无妨——神刀斩一出,神鬼皆愁!”刀光暴涨,竟在空中凝成一轮血色圆月。那圆月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人心生畏惧。
章进瞳孔骤缩,举棍硬挡,却听“咔嚓”一声,熟铜棍寸寸断裂,他整个人被刀气震飞,撞在山石上,口吐鲜血。骆冰的鸳鸯刀舞得密不透风,试图救援赵半山,但面对这股强大的力量,她的努力似乎显得微不足道。
白振见状,铁爪突然转向,直击骆冰后心:“小娘子,先陪爷爷玩玩!”千钧一发之际,余鱼同金笛横挡,笛音化作无形气墙。白振怪笑着变招,铁爪擦着余鱼同脸颊划过,留下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攸宁的金乌刀已将无尘道长逼至悬崖边。老道长单臂挥出最后一剑,却被张召重的长剑缠住。
攸宁趁机刀背横扫,重重砸在他肩头。无尘道长连声惨叫,急忙施展龙形绕步,飞出数十丈远,凌空摔下,又是连声惨叫。
和珅的圆月弯刀从旁劈来,陈家洛挥剑格挡,却觉虎口震裂。
弯刀上蕴含的诡异力量顺着剑身传来,令他气血翻涌。
“陈总舵主,你的百花错拳,也不过如此!”和珅大笑,刀光再起,如鬼魅般绕向他咽喉。
赵半山强撑着伤势,透骨钉专打和坤要穴,陈家洛这才有机会逃跑。
雨越下越大,血水混着雨水在山道上蜿蜒成河。
红花会弟子死伤惨重,红花会又一次失败的惨烈景象令人不忍直视。
石飞扬坐回朱漆马车内,怀中的苏黛看着这惨烈的厮杀,脸色苍白如纸,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她颤抖着抓住男子衣袖:“皇上……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石飞扬轻抚她的长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斩草除根,朕如何坐稳这江山?”
桐柏山的夜色渐浓,厮杀声渐渐平息。
满地尸骸中,破碎的黑底金龙旗在风中飘摇。
和珅擦拭着圆月弯刀上的血迹,望着远处狼狈逃窜的红花会众人,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这场血战,不过是他在朝堂上步步高升的垫脚石。(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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