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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2章 362玄甲鸣鼙破苗垒,玉掌凝霜镇南疆


石飞扬走到帐外,望着远处八妹寨方向的点点火光,喃喃自语:“包利,红花会,丐帮……你们以为凭借天险就能阻挡本王?这场仗,本王不仅要赢,还要让整个苗疆知道,犯我大清者,虽远必诛!”

    卯时三刻,苗岭的晨雾还未散尽,八妹寨的瞭望哨便望见山道上腾起滚滚烟尘。

    十五辆满载粮车的骡马队缓缓驶来,赶车人操着生硬的苗语吆喝,车辕上插着的“安顺商号”杏旗被山风卷得猎猎作响。

    “有古怪!”包利猛地掀开牛皮帐帘,腰间孔雀石苗刀撞出清鸣。

    他望着山道上刻意扬起的漫天尘土,瞳孔骤缩——寻常商队怎会在瘴气最重的辰时赶路?话音未落,寨前空地上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寅时三刻的苗岭还浸在墨色里,岳钟琪玄铁甲上的狮吞兽首吞口泛着幽光。虎头枪尖挑着露水,在月光下凝成细小冰晶。五千清兵身披锁子甲,马蹄裹着棉帛,却仍震得山道微微发颤,恍若黑云压城。

    “报——!”前哨突然勒马,“包利率苗兵在鹰嘴崖设伏!”话音未落,崖顶已传来牛角号声,千余苗兵从岩缝间涌出,竹矛上淬着的见血封喉树汁在夜色中泛着诡异蓝光。

    岳钟琪猛拉缰绳,汗血宝马人立而起。他抬手摘下头盔,露出满是疤痕的额头,虎目圆睁:“来得好!今日便要让这些苗蛮知道,大清铁骑不可犯!”

    虎头枪突然横扫,将身旁碗口粗的松树拦腰斩断,“全军听令!盾阵在前,弓弩手压后!”

    晨雾渐散时,包利踏着满地松针走来。

    他身披斑斓虎皮,苗刀刀柄缠着九道红绸,银铃随着步伐震出激昂的节奏。

    “汉狗!”他的苗语带着金属般的颤音,“今日便是你葬身苗岭之时!”话音未落,苗兵阵中突然飞出三支淬毒弩箭,破空声尖锐如鬼啸。

    岳钟琪冷笑,虎头枪舞出“岳家枪之暴雨梨花”,枪缨如银蛇狂舞,将弩箭纷纷磕飞。枪尖余势未减,直取包利咽喉。包利旋身避开,苗刀划出“苗岭腾蛟”,刀刃与枪杆相撞,火星四溅。

    “好个岳钟琪!”包利虎口发麻,却不退反进,苗刀突然变招,竟是五毒教失传的“蚀骨刀法”。

    刀光中隐隐有绿雾弥漫,所到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岳钟琪瞳孔骤缩,铁枪突然点地,整个人借力腾空,使出“岳家枪之鹞子翻身”,枪尖直刺包利面门。

    激战正酣时,苗兵阵中忽有异动。

    寨中两万苗兵应声而动,手持涂满见血封喉树汁的竹矛,从吊脚楼间如潮水涌出。

    石箭破空声中,清军前排盾牌手迅速结成龟甲阵,却听“轰”的一声巨响,不知何处飞来的滚木巨石砸穿阵形,血肉横飞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正当两军在寨前杀得难解难分时,后山绝壁上突然掠过数道黑影。陈风摇着乌金大扇,白振伸展鹰爪,率领三十名粘杆处精锐如壁虎般贴壁而行。

    他们避开三道暗哨,终于在藤蔓遮掩处找到秘道入口。

    白振的鹰爪刚触到洞口岩石,忽听头顶传来尖锐的破空声!

    三枚淬毒弩箭擦着耳畔飞过,洞外瞬间亮起数十盏火把,苗疆五毒教的峒主冷笑现身:“清狗,当我苗寨无人?”此时的穆铁阿正带着百名死士,背着装满硫磺火药的皮囊,在秘道中艰难前行。潮湿的石壁不断渗出水珠,混着众人的汗水滴落在火药包上。当洞外喊杀声越来越近时,他突然抬手止住队伍——前方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正是苗军新布下的“千斤闸”。

    “点火!”穆铁阿暴喝一声,死士们迅速将浸透火油的麻布抛向闸机。

    烈焰腾空而起的刹那,整个秘道都被映成血海。千斤闸在高温中扭曲变形,伴随着惊天动地的轰鸣声轰然倒塌。灼热的气浪将众人掀翻在地,穆铁阿却率先爬起,满脸血污地嘶吼:“冲出去!”

    寨前战场,岳钟琪的虎头枪挑飞包利的刀,突然望见后山浓烟滚滚。他仰天长啸,枪尖直指苍穹:“全军听令!变鹤翼阵!”

    五千清兵齐声呐喊,阵型如飞鸟展翅,将苗军防线撕扯出巨大缺口。

    包利的苗刀舞得密不透风,却见一道寒芒破空而来——苏赫巴鲁的雁翎刀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势劈来,刀刃上还凝结着昨夜宰杀的黑狗血。

    “当!”两柄兵器相撞,火星四溅。

    包利虎口震裂,踉蹡后退。

    就在此时,陈风的乌金大扇突然从背后袭来,扇骨上淬着的见血封喉剧毒擦着他耳畔划过。白振的鹰爪更是刁钻,专攻下盘,逼得包利连连后退。

    “放箭!”包利退至寨门时突然高呼。万箭齐发的瞬间,穆铁阿率领的死士终于从秘道杀出。他们将装满火药的陶罐雨点般砸向寨中粮仓,顿时烈焰冲天。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整个八妹寨瞬间化作一片火海。

    苗兵们的惨叫与房屋倒塌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石飞扬骑在汗血宝马上,望着这场惨烈的厮杀,琉璃眼眸中闪过一丝冷芒。

    他抬手一挥,清军阵中响起激昂的号角声。

    “杀!一个不留!”随着石飞扬的命令,清军如潮水般涌入八妹寨。

    包利看着被大火吞噬的家园,眼中满是绝望与不甘,他挥舞着苗刀,试图做最后的抵抗,却被岳钟琪一枪砸翻下马,重伤倒地,幸好苗兵拼死相救。

    夕阳如血,将八妹寨的残垣断壁染成修罗场。

    石飞扬踏着焦土前行,玄色蟒袍沾满暗红血迹,琉璃眼眸映着冲天火光,恍若九幽恶鬼。

    他忽然驻足,掌心泛起幽蓝寒芒——正是明玉功运转时特有的冰魄之光。

    “传令下去,”他声音冷得能结出霜花,“换上苗兵服饰,今夜子时破城。”

    子时三刻,古州城头的梆子声惊起寒鸦。

    石金元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望着城下举着火把的“援军”。

    当对方报出暗语时,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开城门!”厚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却见火光中寒光乍现——苏赫巴鲁的雁翎刀劈开夜色,刀背狠狠砸在门卒太阳穴上!

    “中计了!”石金元的苗刀刚出鞘三寸,刀刃上的符文便在火光中泛起幽蓝,却见穆铁阿的铁剑已如毒蛇吐信,直取“将台穴”。

    苗疆虎将旋身错步,刀走偏锋削向咽喉,忽有乌金大扇横空而来,陈风摇着扇子冷笑:“石寨主,尝尝我这扇骨上的苗疆‘见血封喉’!”

    钢刀与扇骨相撞的刹那,卫年华的离别钩如夜枭扑食,从斜刺里划出半轮残月。“离魂三式之钩月锁魂!”钩尖直取后心,却听“啪”地一声脆响,九节钢鞭如灵蛇卷来。

    “毒龙”阿古烈铁塔般的身躯挡在石金元身前,鞭梢三棱倒刺泛着黑芒:“狗鞑子,想过这关,先问我钢鞭答不答应!”卫年华瞳孔骤缩,离别钩突然变势,钩身缠住钢鞭猛地一扯。

    阿古烈虎口震裂,鲜血顺着鞭节滴落,却见粘杆处统领借力腾空,钩尖直刺咽喉。

    苗疆悍将暴喝一声,竟生生扯断钢鞭,断裂处如箭矢般射向卫年华面门。这招“断尾求生”乃五毒教失传绝技,却被卫年华侧身避开,离别钩顺势划开阿古烈颈动脉,鲜血如喷泉般染红青石。

    白振的鹰爪功撕裂夜幕,十丈外的“飞猿”木伦竟如鬼魅般踏墙疾走。软索枪抖出漫天枪影,正是苗疆“百鸟朝凤”枪诀。

    白振怪笑,双爪突然变招,竟是少林绝技中的“龙爪手”!

    他十指如钩扣住对方手腕,只听“咔嚓”骨裂声,木伦软索枪脱手的瞬间,喉间已传来刺骨寒意——鹰爪穿透皮肉的闷响,惊得城楼上的夜枭振翅高飞。

    岳钟琪的虎头枪横扫千军,枪缨上的红穗沾满鲜血。

    “逆贼,纳命来!”他一枪挑飞三名苗兵,枪尖直指石金元。

    苗疆首领怒喝,苗刀舞出“苗岭腾蛟”,刀光中似有百兽咆哮。却见虎头枪突然变招,正是岳家枪法绝杀“沥泉神枪”!枪缨化作点点寒星,与刀光相撞时迸发的火星,将石金元的瞳孔映得通红。

    就在此时,一道晶莹光晕穿透硝烟。

    石飞扬缓步踏入战场,明玉功运转间,周身肌肤泛起冰玉光泽。他双掌劈出“观沧海!”空气突然发出刺耳尖啸,百胜刀法这一式挟着排山倒海之势,一百七十三名苗兵连人带盾被震飞,撞在城墙上时血肉横飞,猩红的血雾在月光下凝成诡异的图腾。

    石飞扬第二掌劈出“斩红尘!”,三丈刀芒如烈日当空。苗疆巫师“蛊王”的九节铜鞭刚祭出蛊毒烟雾,便被刀气生生震断。铜鞭碎片如流星四散,其中一片擦过石金元面颊,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狗贼!还我家园!”石金元目眦欲裂,挥刀扑来。石飞扬不闪不避,掌心突然腾起幽蓝寒气:“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苗刀在距离他三寸处骤然凝滞,寒意顺着刀锋蔓延,石金元的手指瞬间结霜。

    这位苗疆智将瞳孔骤缩,竟在千钧一发之际弃刀翻滚,堪堪避开被冻成冰雕的厄运。

    石飞扬望着狼狈逃窜的身影,琉璃眼眸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他知道,只要想追,明玉功全力运转下,石金元绝无逃生可能。但皇城的压抑、宫斗的阴鸷在脑海中闪过,他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这场平叛之战,或许该让它再延续些时日。

    夜色中的古州城,尸骸枕藉,鲜血顺着城墙缝隙蜿蜒而下,将护城河染成一片猩红。

    苏赫巴鲁的雁翎刀劈开苗兵阵型,刀刃卷口仍在喋血。

    他突然暴喝一声,刀光化作惊鸿,将苗将“黑风”的头颅斩落。血柱冲天而起时,卫年华的离别钩已勾住另一名苗将脚踝,生生将人拖在地上摩擦,留下长长的血痕。

    陈风摇着染血的乌金大扇,扇面“谈笑杀人”四字被血浆浸透。

    他突然甩出三枚透骨钉,钉入苗兵“神箭手”面门。

    白振的鹰爪染满脑浆,却又扑向下一个目标,指甲缝里还嵌着敌人的皮肉。

    当晨曦刺破云层时,古州城头已插满清军大旗。石飞扬望着满地尸首,琉璃眼眸泛起妖异红光。

    他缓缓举起染血的手掌,明玉功运转间,手中冰刃骤现,将城墙上的“苗”字旗斩成碎片。

    尔后,石飞扬告诉白振,他要闭关练武三天,不要让人来打扰他,并让岳钟琪守好古州。

    尔后,石飞扬便回到临时王府,关好卧室的房门,却轻轻地推开窗户,飘飞而出,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飞往江南。

    暮春的姑苏城笼在轻纱般的雨雾里,青石巷陌被雨水洗得发亮。

    乌篷船划过平江河道,船娘软糯的吴歌混着橹声,惊起白鹭掠过飞檐翘角。

    石飞扬褪去戎装,一袭月白长衫裹着满身肃杀,施展“千里不留行”轻功掠过闾门城墙时,衣袂带起的风竟未吹落枝头半片海棠。

    城中济世药堂的铜铃在穿堂风中叮咚作响,药香混着煎药的苦涩弥漫。

    石辉宇正踮脚整理《本草纲目》,忽觉眼前一花,案头砚台里的墨汁无风自动。

    抬眼望去,只见个眉目如画的青年书生立在门槛处,腰间挂着枚古朴的朱雀玉佩,琉璃眼眸映着檐角雨珠,恍若谪仙临凡。这位书生正是石飞扬乔扮的。

    “这位公子是……”石辉宇话音未落,石飞扬已笑着抱拳:“久闻石堂主妙手仁心,在下特来求购三剂宁神汤。”他指尖划过药柜,目光扫过“当归”“白芷”等药牌,声音突然变得幽远,“不知堂主可否讲讲,这药堂传承几代了?”

    石辉宇擦了擦汗,看石飞扬面善,肌肤嫩如婴孩,不由心念一动:这是不是传说中练过明玉功的人?不然,一个男人,肌肤怎么会那么嫩?难不成,他与我石家也有血脉关系?

    他从柜台后取出戥子:“不瞒公子,我石家先祖在前朝为官,可曾听说过靠山王石天雨?论打仗的智计,可是赛诸葛,不过,当年朱由检不喜欢他,所以,先祖选择退隐,他的儿子多,每人分了一些钱粮,家父的祖父便回归江南故居,办起了济世堂。“

    他称着药材,忽然压低声音,“听祖父说,先祖的先祖还曾经是天下第一英侠!哦,您是书生,可能不了解江湖中事,可能没听说过石飞扬!”

    石飞扬的手顿在半空,药柜上的铜环发出细微轻响。他望着墙上悬挂的泛黄族谱,喉结动了动:“敢问堂主,令先先祖的夫人……可是姓白?”

    石辉宇将包好的药包推过去,神色间多了几分疑惑:“公子怎会知晓?我太祖母的太祖母,正是白芷夫人。听老辈人讲,她本是苗疆第一药女,当年为救瘟疫中的百姓,与先祖在苗疆的飞虎关相识……”

    石飞扬突然剧烈咳嗽,琉璃眼眸泛起水雾。他伸手按住药包,指尖传来的温度竟让纸包结出薄霜:“那……那白芷夫人,可是生得肤白胜雪,眉间有颗朱砂痣?”

    石辉宇见石飞扬神色有异,不由多打量几分:“正是!传闻白芷夫人不仅医术高明,更习得移花宫的独门心法,能以真气催发药力。只是……”

    他叹了口气,“她为研制解药,耗尽毕生功力,三十岁便香消玉殒。”

    石飞扬踉跄后退,撞得药柜嗡嗡作响。记忆如潮水涌来——二百年前的飞虎关,那个身着白衣的少女踮脚采摘雪参,眉间朱砂痣在月光下如泣血红梅。

    她总说“医者仁心,当以活人”,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他心底最柔软的牵挂。

    “公子?您可姓石?”石辉宇慌忙绕过柜台,却见书生已背过身去。雨不知何时停了,一缕阳光穿过雕花窗棂,映得那人周身泛起淡淡光晕,这明明是施展明玉功时的模样。

    “这宁神汤……我不要了。”石飞扬声音沙哑,从腰间神秘的鹿皮袋里取出两块金砖、三片金叶、四锭金元宝、五锭大银锭放在案上,“些许薄礼,权当听故事的谢仪。”

    石辉宇顿时惊呆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待石辉宇回过神来,追出门,青石板路上只余浅浅水洼,倒映着漫天晚霞。

    他望着空荡荡的街巷,手中的药包突然渗出寒气,打开一看,三剂草药竟已结成冰晶,在暮色中泛着幽幽蓝光。石辉宇喃喃地说道:“明玉功?果真是明玉功!他……他是我石家的子孙!”却不知来人是他的太祖爷爷的爷爷石飞扬。

    暮春的太湖宛如一幅晕染的水墨长卷,烟波浩渺间,七十二峰若隐若现。

    飘渺峰下,碧水倒映着绯红的晚樱,花瓣随波逐流,恰似撒落人间的胭脂泪。山间晨雾未散,丝丝缕缕缠绕在苍松翠柏之间,偶有山雀掠过,惊起一片薄雾涟漪,又缓缓归于平静。

    石飞扬施展“千里不留行”绝世轻功,身形如鬼魅般掠过湖面。他足尖轻点一叶浮萍,那浮萍竟未下沉分毫,只留下一圈圈细微的水纹。

    远处飘渺峰巍峨耸立,山顶的雄樱会墓地草庐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勾起他心中无尽的思念与愧疚。

    草庐前,林若雪正在晾晒草药。曾经光洁的面庞如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青丝间也悄然爬上了几缕白发。她手持竹匾,动作轻柔却透着疲惫。

    周薇柔则在一旁劈柴,纤细的手掌早已磨出厚厚的茧子。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天真无邪的笑声回荡在山间,却无法驱散空气中弥漫的凄清。

    “娘,爹什么时候回来?”林若雪的孩子仰着小脸问道。

    林若雪手中的竹匾微微一颤,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乖孩子,等樱花开遍山头的时候,爹就回来了。”她望向远处凋零的樱花树,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周薇柔停下手中的活计,叹了口气:“姐姐,别再骗孩子了。那负心汉怕是早就忘了我们。”她的话语中带着怨恨,却也掩饰不住深深的失落。

    林若雪摇了摇头:“他不会的。我能感觉到,他还活着。当年在辽东,我与他交手,他那熟悉的眼神,我永远不会忘记。”她轻抚胸口,那里还藏着一块破碎的玉佩,是当年与石飞扬的定情之物。

    石飞扬躲在密林深处,看着这一幕,心如刀绞。琉璃眼眸中泛起泪光,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他看见林若雪鬓角的白发,看见周薇柔粗糙的双手,心中满是自责与悔恨。曾经,他许诺要给她们一世安稳,如今却让她们在这深山之中受苦。

    暮霭渐浓,夕阳将湖面染成一片金红。

    林若雪和周薇柔开始准备晚饭,她们的饭菜简单得可怜,不过是野菜稀粥。

    孩子们却吃得香甜,仿佛这就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

    夜深了,草庐内的油灯渐渐熄灭。

    石飞扬如幽灵般潜入草庐,月光下,他看见林若雪和孩子们相拥而眠,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周薇柔则睡在另一间房内,手中还紧握着一把破旧的打狗棒——那是她曾经在江湖闯荡的见证。

    石飞扬轻轻放下几块金砖、两麻包袋纹银和四麻包袋米面。这些财物在月光下闪烁着光芒,却无法照亮他心中的阴霾。他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力,弹出一道剑气。

    剑气如笔,在地面上刻下一行字:“向天歌没死,过得几年,他会接你们去过美好幸福的生活。记住,他永远不会死,永远爱你们。”

    字迹刻完的瞬间,草庐内的油灯突然被一阵无形的风吹亮。

    林若雪猛地惊醒,她望向地面上那行还带着剑气余温的字,泪水夺眶而出。周薇柔也匆匆赶来,两人相顾无言,唯有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石飞扬站在草庐外的樱花树下,最后看了一眼屋内的亲人。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却又充满了坚定。“等我,”他在心中默默发誓,“待这天下太平,我定要还你们一个圆满。”

    说罢,他施展轻功,如夜鸟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满地樱花,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跨越江湖与朝堂的深情故事。而那草庐内,几行清泪,见证着一段刻骨铭心的思念与等待。

    苗疆的晨雾裹着血腥与硝烟,将古州临时王府笼在一片青灰色的瘴气之中。

    岳钟琪握着虎头枪的手掌已满是冷汗,枪尖无意识地在青砖上划出刺耳声响。

    苏赫巴鲁的雁翎刀鞘被攥得吱呀作响,这位素来粗豪的大将此刻却如惊弓之鸟,时不时望向紧闭的王府正门。

    “卫统领,王爷已三日未出房门,”白振鹰爪微微开合,指甲缝里还嵌着前日厮杀留下的血肉,“若再……”话未说完,卫年华的离别钩突然横在他喉间,冷笑道:“白大人是想试试粘杆处的规矩?”

    陈风摇着乌金大扇踱到两人中间,扇面上“谈笑杀人”四字被晨露洇得模糊:“二位何必动怒?王爷神功盖世,岂是寻常宵小能伤?”

    穆铁阿突然按住剑柄,玄铁重剑震得剑鞘嗡嗡作响:“可昨夜子时,王府后墙分明有人影闪过!”

    众人皆是一惊,岳钟琪的虎头枪“当啷”砸在石阶上:“莫非是红花会余孽?”

    话音未落,紧闭的朱漆大门突然无风自开,一股森冷寒气扑面而来,竟在门框上凝结出细密的冰花。

    石飞扬一袭玄色蟒袍立于门内,琉璃眼眸泛着幽幽蓝光,袍角还沾着江南特有的杏花花瓣。他缓步而出时,晨雾竟自动分开一条通路,明玉功运转间,周身泛起晶莹光晕,恰似月下寒潭泛起的涟漪。

    众将只觉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单膝跪地,声浪震得王府檐角铜铃乱颤:“给王爷请安!”

    “诸位平身。”石飞扬抬手虚扶,袖中滑出的冰刃擦着卫年华耳畔飞过,将远处一株古松拦腰斩断。

    粘杆处统领瞳孔骤缩,这看似随意的举动,实则暗含“移花接玉”神功的巧劲——分明是在警告众人莫要妄议他的行踪。议事厅内,鎏金蟠龙纹长案上摆着刚出锅的鹿肉羹,热气却驱散不了室内的寒意。

    石飞扬用象牙箸挑起半片鹿肉,突然冷笑:“听说诸位这几日,连早饭都吃不安稳?”

    岳钟琪的虎头枪重重杵地,震得碗碟叮当作响:“末将失职!未能探知王爷去向,甘愿领罪!”

    “领罪?”石飞扬突然将玉碗砸向墙壁,碎瓷飞溅处,竟在青砖上砸出蛛网般的裂纹,“本王要的是苗疆平定!包利虽死,石金元残部仍在雷公山负隅顽抗,红花会与丐帮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他猛地起身,蟒袍扫过案几,数十张舆图如蝶群纷飞,“而你们,却在为区区三日行踪疑神疑鬼!”

    苏赫巴鲁涨红着脸想要辩解,却被陈风的乌金大扇拦住。粘杆处副统领摇着扇子笑道:“王爷明鉴,我等实是担心您的安危。听闻江湖传言,有神秘高手在古州城……”

    话未说完,石飞扬的明玉功骤然爆发,整个议事厅瞬间结满冰霜,众人只觉呼吸都要冻结。

    “江湖传言?”石飞扬指尖凝出冰刃,轻轻划过舆图上的雷公山标记,“本王倒要让那些江湖鼠辈看看——”话音未落,冰刃已将整张舆图劈成两半。

    穆铁阿突然单膝跪地,铁剑插入青砖:“末将愿领三千死士,夜袭雷公山!”他颈间青筋暴起,“上次让石金元那贼子逃脱,这次,末将定要取下他项上狗头!”

    白振的鹰爪在寒冰地面抓出五道深痕:“奴才愿为先锋,探查敌情!”

    石飞扬缓缓坐下,琉璃眼眸中的寒意渐渐化作杀意:“好!岳钟琪率主力正面强攻,吸引叛军主力;苏赫巴鲁领骑兵绕道断其后路;陈风、白振带粘杆处精锐潜入,寻机破坏其粮草辎重。”

    他突然看向卫年华,离别钩的主人只觉后背发凉,“卫统领,若再让本王听到半点闲言碎语……”

    话未说完,桌上的铜灯突然爆裂,灯油在空中凝成冰晶。

    晨光终于刺破雾霭,将议事厅内的寒冰映得五彩斑斓。

    石飞扬望着众将离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朱雀玉佩——那是在姑苏城留下的唯一念想。

    “等平定苗疆,定还天下一个太平!让天下人都丰衣足食!”

    他对着玉佩低语,明玉功运转间,玉佩泛起淡淡红光。

    暮春的苗岭笼罩在血色残阳之中,雷公山的云雾裹挟着硝烟,仿佛一幅泼墨写意的惨烈画卷。

    石飞扬身披玄色蟒袍端坐在汗血宝马上,腰间朱雀玉佩泛着温润红光,琉璃眼眸映着天边如焰晚霞,恍若从九霄云殿踏火而来的战神。

    他修长的指节有节奏地叩击着镶金马鞍,发出清脆声响,目光如炬扫过整装待发的清军,朗声道:“此次进剿,非为杀戮,乃为还苗疆百姓太平!”声如洪钟,震荡山谷,竟惊起林间无数飞鸟。

    夜色渐浓,如墨般的天幕上点缀着几点寒星。

    岳钟琪手持虎头枪,枪缨浸透鲜血,宛如盛开的红梅。他大喝一声:“杀!”声震云霄,虎头枪瞬间化作一道银龙,枪尖寒光闪烁,直取叛军防线。

    他一招“岳家枪之追星赶月”使出!枪影如电,所到之处,苗兵的盾牌纷纷碎裂,一名苗疆小头目刚举起苗刀,便被一枪贯穿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岳钟琪的玄铁甲。

    苏赫巴鲁挥舞着雁翎刀,带领骑兵从侧翼包抄而来,马蹄声如雷,震动大地。“狗贼,纳命来!”他的怒吼声震得山谷嗡嗡作响,雁翎刀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刀光霍霍。

    一名苗疆勇士骑着快马,手持长矛冲来,苏赫巴鲁冷笑一声,猛地挥刀,劲风呼啸,那苗兵连人带马竟被同时腰斩,鲜血如泉涌,场面血腥至极。

    卫年华率领粘杆处精锐悄然潜入叛军后方。他手握离别钩,身形矫健如狸猫,在营帐之间穿梭。

    “嗖!”离别钩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风声,精准勾住一名巡逻苗兵的咽喉。

    卫年华手腕轻抖,那苗兵瞪大双眼,还未发出一声呼喊,便被生生拖了过来,鲜血顺着钩子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血迹。

    陈风摇着乌金大扇,扇骨间暗藏的透骨钉如暴雨梨花般射出。

    一名苗疆神箭手正准备张弓搭箭,突然瞳孔骤缩,数枚透骨钉已没入他的咽喉和心口。

    那苗兵瞪大双眼,手中的弓箭无力地掉落,身体摇晃几下,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还未发出惨叫,便已气绝身亡。白振施展鹰爪功,在夜色中如苍鹰般掠过屋顶。他的鹰爪闪着寒光,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嘶啦”一声,一名苗疆勇士刚从屋顶跃起,便被白振一把抓住手臂。白振怪笑一声,猛地发力,那苗疆勇士的手臂竟被生生撕下,惨叫声撕心裂肺,回荡在山谷之间,令人毛骨悚然。

    穆铁阿舞着铁剑,专寻叛军将领厮杀。他的铁剑与一名苗疆副将的苗刀相撞,火星四溅。

    “看剑!”穆铁阿大喝一声,铁剑如毒蛇出洞,直取对方心脏。

    那苗疆副将急忙举刀格挡,却不料穆铁阿剑势突变,“叮”的一声,铁剑削断苗刀,余势不减,刺入苗疆副将的胸膛。那副将瞪大双眼,口中涌出鲜血,身体缓缓倒下。

    天地间,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曲惨烈的战歌。

    鲜血染红了苗岭的土地,尸体堆积如山,这场厮杀,已然成为了人间炼狱。

    石飞扬立于高处,静观战局。当他看到叛军开始溃败时,终于出手。

    他运转明玉功,周身泛起晶莹光芒,恰似被寒雾笼罩的白冰。

    随着一声暴喝,他以掌当刀,劈出百胜刀法之“破乾坤!”掌风呼啸,刀芒闪烁,一道巨大的气浪席卷而出,所到之处,叛军如落叶般被震飞。

    苗兵的盾牌在这股强大的气浪面前,如同纸片般脆弱,纷纷碎裂。

    石金元挥舞苗刀,试图组织反击。

    他怒喝道:“狗贼,休要猖狂!”然而,他的声音很快被淹没在喊杀声中。

    石飞扬目光如炬,锁定石金元,身形一闪,已出现在他面前:“石金元,我大清帝国,朗郎乾坤,岂容尔等小人起兵作乱?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石飞扬的声音冰冷如霜,明玉功全力运转,琉璃眼眸中闪烁着寒芒。

    石金元挥刀劈来,石飞扬不闪不避,施展“移花接玉”神功。

    只见他轻轻一飘一引,石金元的苗刀竟调转方向,差点伤到自己。

    石飞扬乘势拍出一掌,正是百胜刀法中的“斩轮回”。

    掌风带着强大的吸力,石金元只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去。

    石飞扬扣住他的穴道,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传遍石金元全身,他的身体开始凝结成冰。

    “饶……饶命……”石金元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然而,他的声音很快被冻结在冰层之中。

    石飞扬看着变成冰雕的石金元,心中并无喜悦。

    他长叹一声:“若非形势所迫,谁愿兵戎相见?只盼此战之后,苗疆百姓能永享太平。”

    这场惨烈的厮杀持续到天明,苗疆叛军终于被彻底击溃。

    石飞扬望着满地尸首,心中满是悲悯,遂下令:“厚葬叛军将士,安抚苗疆百姓。”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充满坚定。晨光中,石飞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的眼神望向远方,那里是苗疆的未来,也是他心中天下苍生的希望。

    苗兵残部在银利统领下,如流窜恶狼,走广西,入黎平,破永从,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百姓苦不堪言。石飞扬闻此消息,怒发冲冠,即刻下令整军出征,誓要荡平贼寇,还百姓安宁。

    出征前夜,清军营地灯火通明,盔甲映着火光,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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