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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新歌


包厢里弥漫着青春躁动的气息,方才几**胆的表白和情书的传递,将离别的伤感与暧昧的氛围推向了高潮。

谢云刚将又一封带着香气的信笺随手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喝口水缓口气,就被几个眼含期待、脸颊泛红的女生再度围住。

“谢云,你不能光收信不表示呀!”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大胆地开口,声音在喧嚣的音乐中格外清晰。

“我们都表演过了,就你一直坐着当评委,不公平!”

她旁边一个短发女生立刻接口,语气带着狡黠和不容拒绝:“就是!别想蒙混过关!我们可都记得,你平时说话声音就特别好听,跟广播里的似的!唱歌肯定更不得了!今天必须来一首!”

前世的谢云在上大学时因为自身声音条件不错被广播站的学姐连哄带骗,于是稀里糊涂的去了广播站工作,大三时已经成为了广播站站长。

这话立刻引起了周围不少同学的共鸣,起哄声此起彼伏:“来一首!谢云!来一首!”

冯宇豪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立刻把音乐暂停,抢过话筒,唯恐天下不乱地喊道:“安静!安静!下面有请我云哥,为大家倾情献唱!掌声在哪里?!”

瞬间,整个包厢的目光,包括那道一直若有若无落在他身上的、来自角落的清澈目光,都聚焦到了谢云身上。

谢云看着眼前这群热情高涨、即将各奔东西的同学,知道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纵容,也带着一丝被勾起的前世回忆。

他站起身,从冯宇豪手中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话筒。

“呐,我先说好啊!”谢云被推到包厢中央,手里被塞进麦克风,他无奈地举起手,脸上带着半真半假的告饶,“别人唱歌顶多要钱,我唱歌……那可真是要命啊!诸位三思!”

“害!谢哥你就别谦虚了!”一个男生立刻起哄,拍着桌子喊道,“唱就完了!哥们儿今天这耳朵就交给你了,绝不嫌弃!”

“就是就是!谢云,唱一个嘛!我们都想听!”几个女生也围了上来,声音又甜又糯,带着撒娇的意味,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怂恿的光。

看着眼前这群热情高涨、即将各奔东西的同学,谢云知道这关是混不过去了。

他无奈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纵容,也有一丝被这青春氛围感染的触动。

就在这时,他的记忆图书馆中,一首与此刻情境完美契合的旋律自然而然地浮现。

“行吧,”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那我就……清唱一段。”

他示意操控电脑的同学不用找伴奏。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屏幕反射的光影在他脸上流转。

他握着话筒,清了清嗓子,当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垂下再抬起时,里面似乎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

当他开口唱出第一句时,那干净、舒缓,带着磁性颗粒感和淡淡惆怅的嗓音,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涌遍了包厢的每一个角落。

前世广播站长的功底在此刻展露无遗,没有伴奏的干扰,更显得这声音纯粹而富有叙事感,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在人的心坎上。

“……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

“……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它丢在风里……”

歌词朴实,却句句勾勒出青春离别的画卷。原本还有细微声响的包厢,此刻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怔住了,无论是正在玩骰子的,还是低声交谈的,都停下了动作,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中央那个沉静歌唱的少年吸引。

他唱歌时,目光偶尔会掠过人群,看似随意,却总在不经意间,与角落里那道清丽身影有刹那的交汇,温柔而克制。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啦啦啦~”

当最后一个带着些许颤音和无限怀念的尾音缓缓落下,整个包厢陷入了短暂的、近乎凝滞的寂静。

随即

“轰!!!”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激烈的掌声、呐喊和惊叹猛然爆发,几乎要掀翻屋顶!

“我的天!谢云!”文艺委员胡婷第一个激动地站起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你这……你这唱得也太好了吧!声音条件绝了!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男神!”

她旁边的王萌萌也捂着脸,眼睛亮晶晶的,用力点头:“对啊对啊!这旋律,这歌词……听得我鼻子都酸了,太有感觉了!这是什么歌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这时,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冯宇豪猛地蹿过来,一把搂住谢云的肩膀,声音因为兴奋而拔高:“卧槽!云哥!你他妈藏得够深的啊!有这技能不早露一手?!”他紧接着追问,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惑:“这歌叫啥名儿?我搜搜下载了当铃声!”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谢云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介于“不好意思”和“被发现的无奈”之间的神色,他摸了摸鼻子,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轻描淡写:

“这个啊……叫《同桌的你》。是我……嗯,上周花了点时间,自己瞎琢磨写的。

本来也就是想今天这种场合应个景,没想到真有机会唱出来。”

“自己写的?!”

这四个字如同平地惊雷,把所有人都震懵了。会唱歌已经够惊艳了,居然还是原创?!

冯宇豪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化为极致的八卦和亢奋。

他目光如探照灯般在谢云和一直安静坐在角落的柳佩钰之间来回扫射,嘴角咧开一个坏到极点的笑容,故意拖长了音调,大声问道:

“《同桌的你》?!哦~~~!云哥!你这歌名……嘿嘿嘿,信息量很大嘛!桀桀桀。”

他这话就像往滚烫的油锅里滴了滴水,瞬间引爆了全场!

“唰!!!”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恍然大悟、兴奋和促狭的笑意,齐刷刷地聚焦到了那个穿着素雅连衣裙、一直低着头的女孩柳佩钰身上。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柳佩钰,却似乎并未立刻察觉到这聚焦而来的目光。

她微微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仿佛还沉浸在方才那温柔伤感的歌声余韵里。

白皙的脸颊上染着动人的绯红,如同晚霞浸染的白玉。她那总是抿着的、显得有些清冷的唇线,此刻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极浅、却无比真实的、带着些许迷离和温柔的笑意。

她无意识地用指尖缠绕着裙摆的一角,完全是一副被歌声深深打动、沉浸在某种私密回忆或甜蜜遐想中的少女情态。

冯宇豪将柳佩钰这副与平日清冷形象截然不同的、娇羞沉醉的模样尽收眼底,哪里还按捺得住?

“哦——!!!”他拉着长长的、夸张的尾音,脸上是“果然如此”、“老子早就看穿一切”的得意表情,用力地带头鼓起掌来!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包厢里顿时响起一片更加热烈、更加心照不宣的哄笑、口哨和起哄声!

“懂了懂了!破案了!”

“原来如此!谢云你小子可以啊!”

“我说怎么最后一周跟换了个人似的,原来是爱情的力量!”

“为了同桌奋起直追,还专门写了首歌!太浪漫了吧!”

大家瞬间“明白”了谢云成绩突飞猛进、甚至在最后关头“创作”出如此深情歌曲的“合理”解释。

一切线索似乎都串联了起来,指向那个美好又青涩的答案。

谢云张了张嘴,看着柳佩钰那副根本无法解释、反而更像是“默认”的沉醉模样。

再看看周围这群已经自行完成“逻辑闭环”、兴奋不已的同学,他到嘴边解释的话,最终还是化作了一丝无奈的、却并无多少真正苦恼的苦笑。

或许,连他自己内心深处都未曾察觉,他其实……并没有那么想认真地撇清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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