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睁眼修罗场,别想拿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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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雨如织,马车在泥泞的官道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水洼,溅起一片冰冷的泥浆。
车厢内,十二岁的林黛玉猛然睁开双眼,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
前世种种,如走马灯般在眼前呼啸而过——父亲林如海在扬州任上咳血暴毙,林家偌大家业被朝廷抄没充公;她在贾府备受冷眼,被讥为打秋风的穷亲戚;贾宝玉掀开盖头,迎娶的却是珠圆玉润的薛宝钗;而她,泪已流干,血已呕尽,在潇湘馆的冷榻上,焚尽诗稿,了断痴情……
那股泪尽而亡的锥心之痛仿佛还残留在骨髓里。
喉头一阵腥甜翻涌,林黛玉指尖剧颤,却死死咬住下唇,将那口涌上来的心头血又咽了回去。
泪水,是她前世流干了也换不来半点怜悯的废物。
这一世,她一滴也不会再为那些人流。
“哼,不过是个没了娘的病秧子,真当自个儿是金枝玉叶了?进了府,还不知老太太能疼几天呢!要我说,咱们太太(王夫人)心里最疼的,还是宝二爷。”
车厢的角落里,周瑞家的那张刻薄的脸在昏暗的油灯下若隐若现,她正与另一个仆妇低声交头接耳,声音里的轻蔑和嗤笑毫不掩饰。
林黛玉长睫微垂,瘦削的肩头几不可察地一颤,像是被那话语刺痛,又像是畏寒,整个人缩得更紧了些。
她将脸埋进半旧的衣袖,做出低声抽泣的模样。
无人看见,她藏在袖中的指尖,正以一种沉稳而精准的韵律,轻轻按压着手腕的脉门。
心中,却在默诵《千金方·解毒篇》的药理。
“五脏不安,七神不定,皆由气血失和……”
这是她前世弥留之际,被一位隐居山中的女神医所救,用尽最后三年时光苦学而来的岐黄之术。
那位师父说她心思剔透,是学医的奇才,只可惜身子亏空太甚,已是药石无医。
如今,这身医术,连同那段惨烈的记忆,竟成了她重活一世唯一的依仗。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稳。
“姑娘,荣国府到了。”
周瑞家的声音透着一股子不耐烦。
林黛玉由新拨给她的丫鬟紫鹃搀扶着,缓缓下了车。
眼前是朱门玉阶,高悬的红灯笼在夜雨中连成一条蜿蜒的火龙,将这国公府邸映照得如同白昼。
煊赫,威严,却也冰冷得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前世,她以为这里是外祖家,是庇护所。
这一世,她只知道,这里是吞噬了她风骨与性命的修罗场。
贾母一见她,便搂入怀中,口中喊着“我可怜的儿”,老泪纵横。
满堂的夫人小姐们纷纷拿帕拭泪,一派其乐融融的怜爱景象。
林黛玉伏在贾母肩头,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发出细细的啜泣声。
可她那双含泪的杏眼,余光却如冷电般扫过堂上每一个人的脸。
王夫人脸上的笑容温和慈爱,可眼底深处,那抹疏离与戒备却一闪而过。
邢夫人事不关己地冷眼旁观。
角落里,薛姨妈正搂着女儿宝钗低语,那穿着杏色衣裙的少女含笑望来,一双凤眼清明透亮,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算计。
金玉良缘?
林黛玉心头一声冷笑。
这一世,我便先将你这“金玉”的因果,扼杀在摇篮里!
晚宴之上,气氛正酣。
忽听“哐当”一声脆响,贾宝玉竟将颈上那块通灵宝玉狠狠摔在地上,哭闹着:“家里姐姐妹妹都没有,偏我有这劳什子,趁早砸了,省得看着心烦!”
满堂大乱,众人惊惶失措,纷纷上前哄劝。
混乱中,林黛玉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眼前发黑。
她顺势扶住桌角,面色瞬间煞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快!快请太医!”贾母慌了神,一边命人去请太医,一边让人将林黛玉扶到暖阁的榻上歇息。
很快,一个年迈的胡姓大夫被请了来,隔着丝帕为黛玉诊脉。
他捻着胡须,沉吟半晌,才开口道:“林姑娘这是先天心疾,郁结于胸,方才受了惊吓,引动了病根。此症凶险,恐有昏厥之险,日后务必静养,万不可再受人多惊扰。”
众人闻言,心头皆是一紧。
王夫人立刻上前一步,满脸关切地对贾母道:“老太太,林丫头这病可不轻。依我看,不如就让她搬到离您稍远些的暖香坞去住,那里清净。再说了,我院里离得近,也方便我亲自照看着,免得人多嘴杂,冲撞了她。”
好一个“亲自照看”!
前世,她就是这样被王夫人以“静养”为名,半软禁在院中,隔绝了与贾母和宝玉的联系,一步步将她推向孤立无援的深渊。
话音未落,榻上原本双目紧闭的林黛玉,睫毛忽然如蝶翼般轻轻颤动。
她藏在锦被下的指尖,正悄然用力,精准地掐向自己手腕上的“神门”与“内关”二穴。
一股微弱的暖流随着按压缓缓散开,逆乱的气血竟奇迹般地平复下来。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依旧水雾迷蒙,声音细若游丝,却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多谢太太关爱……只是……我这病,并非心疾。”
满堂瞬间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上。
胡大夫脸色一变,正欲开口。
林黛玉却抢先继续说道,声音虽弱,逻辑却异常清晰:“外祖母,我这病,是自娘胎里带出的肝郁之症。方才并非心疾发作,而是惊悸之下,肝郁气逆,冲犯心神所致。只需疏肝理气,宁心安神即可,……无需刻意避人。”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条理分明。
胡大夫的脸色由红转青,张了张嘴,竟不知如何反驳。
一个闺阁弱女,怎会懂如此精深的医理?
贾母眉头紧锁,原本焦急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疑虑,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胡大夫身上。
帘子外,随父亲太医院院判一同前来的秦朗,正垂手侍立。
他将方才林黛玉的话一字不落地听入耳中,那句“肝郁气逆,冲犯心神”,如同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响。
此论另辟蹊径,却又与脉象丝丝入扣,比父亲教的那些固守成规的诊断要精准犀利得多!
这林家小姐,绝非池中之物。
王夫人的计谋被当众戳破,脸上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眼底的寒意更深了。
风波暂歇,王夫人派来的亲信沈婆子端着一碗“安神茶”走了进来,脸上堆满了关切的笑容:“姑娘受惊了,这是太太特意吩咐厨房给您熬的安神汤,您趁热喝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林黛玉由紫鹃扶着坐起,接过茶碗。
她并未立刻喝下,只是将碗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龙骨、远志、茯神……都是些安神助眠的寻常药材。
但在这药气之下,还藏着一丝极淡、极甜腻的异香。
是曼陀罗花粉!
此物少量可用作麻沸散,止痛镇静。
但若长期微量服用,便会使人神志昏沉,嗜睡懒言,渐渐消磨人的意志,最终变成一个任人摆布的活傀儡!
好狠毒的计策!
林黛玉心中杀意翻腾,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顺从地低下头,浅浅饮了半盏。
突然,她喉头一痒,发出一连串剧烈而痛苦的咳嗽,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咳……咳咳……”
一缕殷红的血丝,顺着她苍白的唇角缓缓溢出,滴落在雪白的锦被上,宛如雪地里绽开的红梅,触目惊心。
她身子一软,无力地倒回榻上,手中的茶碗也随之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啊!姑娘!”沈婆子大惊失色,正要高声呼救。
一只冰冷瘦削的手却闪电般抓住了她的袖角。
沈婆子一愣,低头看去,正对上一双骇人的眼睛。
那双方才还水光潋滟的杏眸,此刻竟锐利如刀,迸射出淬了冰的寒光!
“你……你带来的安神茶里……混了曼陀罗花粉……”林黛玉的声音破碎而虚弱,却字字如冰锥,狠狠砸在沈婆子心上,“你是要我……长睡不醒么?”
沈婆子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她想强辩,却在对方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林黛玉的目光只在她脸上一扫,便瞬间收回了那骇人的锋芒。
她闭上眼,急促地喘息着,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声音哀婉欲绝:
“外祖母……黛玉不求富贵荣华……只求……只求能在这府里……清清白白地活着……”
贾母闻讯赶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外孙女咳血垂危,地上是碎裂的茶碗,而王夫人的心腹嬷嬷则像见了鬼一样僵在原地。
“放肆!”贾母勃然大怒,抓起桌上的一个茶盏便狠狠掷在地上,厉声斥道:“把这刁奴给我拖下去!”
夜深人静,紫鹃为黛玉擦去嘴角的血迹,眼圈红肿,声音哽咽:“小姐,我们……我们真的能在这里活下去吗?”
林黛玉望着窗外凄冷的残月,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她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好的密笺,缓缓展开。
那上面是她亲笔所书的一行小字:“父亲咳血,痰中带黑丝,病势当在秋分之后急转直下。”
这是前世的记忆,也是她此生必须逆转的宿命。
她指尖抚过那冰冷的纸张,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却带着金石般的决绝。
“能。”
“不仅能活,我还要他们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
“看着我如何拿回林家的一切,看着我如何走上青云路。”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如泣血的誓言。
“我要他们,都跪着看我。”
此时,荣国府一处偏僻的角门外,一道素色身影悄然将一个沉甸甸的药包放在约定的石阶上,确认无人后,转身迅速隐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云娘,我的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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