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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战场指挥


赵破虏追在陈无咎身后,刚想开口问下一步安排,就见他抬手一指钟楼:“上楼,点人头。”

“啊?现在?弟兄们连口水都没喝上!”

“正因为他们累得快散架了,才要现在清点。”陈无咎一脚踹开钟楼半塌的木门,“谁还能打,谁该歇,谁只能搬粮送水,必须分清楚。乱打仗能赢一次,赢不了第二次。”

他三步并两步冲上二楼,从怀里抽出一张烧焦边角的羊皮纸,啪地拍在残破的案桌上。

“你去把剩下能喘气的军官全给我叫来,一个都不能少。伤得动嘴的也算。”

赵破虏挠了挠头盔下的头发,嘀咕一句“这活儿比杀敌还累”,转身就跑。

不到一盏茶功夫,七名灰头土脸的军官被陆续带了上来,有北疆守军的校尉,也有陈家暗卫的小队长。人人带伤,眼神却还硬着。

陈无咎扫了一圈,直接开口:“报编制、人数、战力状态,快点,我不爱听废话。”

一人站出来:“西线残部,原属边城守备营,现可战者四十三人,轻伤六十七,重伤二十九。”

又一人接话:“东巷暗卫组,三十人进,二十六人出,全员可战,但体力耗七成。”

陈无咎一边听一边用炭条在纸上划拉,转头对赶回来的赵破虏说:“你带人去四门贴符令——无我亲笔令牌,任何人不得进出。敢硬闯的,当场拿下。”

“那老百姓呢?”

“百姓发通行木牌,一家一块,凭牌领粮、领药。敢抢的,打断腿扔进地窖。”

他话音刚落,北疆陈家军将领皱眉:“陈少爷,这……是不是太严了?”

“严?”陈无咎冷笑,“昨晚你手下两个兵为半块干饼扭打起来,差点捅死对方。这不是乱,什么是乱?”

将领哑口无言。

陈无咎把炭笔往桌上一丢:“我现在立七条规矩,全城照办——

第一,防区包段,东、西、南、北各划一段,谁丢了谁提头来见;

第二,轮班休整,每两时辰换防,违令者罚跪箭阵;

第三,粮药统管,私藏者斩;

第四,夜巡双人同行,缺岗者同罪;

第五,烽火传讯,误报谎报者剥皮;

第六,逃兵立斩,首级悬门;

第七,活俘必审,一个都不能放跑。”

他说完,环视众人:“有意见的,现在就说。等打了仗再哭爹喊娘,我砍了你们全家祖宗牌位。”

没人吭声。

陈无咎点头:“好。赵破虏,你负责督战巡查,谁不听话,你就当着我的面抽他耳光。”

“哎哟,这差事我喜欢。”赵破虏咧嘴一笑,搓着手走了。

半夜三更,东巷废墟里静得连老鼠都不敢吱声。

十名暗卫像钉子一样埋在断墙后,屏住呼吸。他们是陈无咎亲自挑的“影哨组”,任务就一个——靠杀念返馈系统感知敌意波动,提前预警。

果然,子时刚过,三人背弓挎刀,猫着腰摸进城来,手里拎着油壶。

影哨组最左边那人眼皮一跳——来了。

他轻轻敲了下地面,三下短,一下长。

信号传回钟楼,陈无咎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猛地睁眼。

“三队死士,东巷入境,目标纵火。”他起身抓起短刀,“通知赵破虏,带二十人,走暗道包抄。我要他们一个都别回去。”

他亲自带队,脚下灌入一丝杀之精粹,速度飙到极致。巷子里风都没动,他人已经贴到了敌人背后。

第一个刚要点火,后颈就被刀鞘狠狠砸中,扑街。

第二个察觉不对,转身拔刀,陈无咎抬脚踹中手腕,刀飞出去老远,紧接着一记肘击砸在太阳穴,当场翻白眼。

第三个反应最快,撒腿就跑。

陈无咎哪容他逃?双腿再灌精粹,几步追上,一把掐住喉咙按在墙上。

“谁派你们来的?说错了,我就把你舌头割下来喂狗。”

那人咬牙不吭。

陈无咎冷笑,顺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烧黑的蛇纹腰牌,在他眼前晃了晃:“认得这个吧?归冥宗的人,死前都带着这玩意儿。”

那人瞳孔一缩。

“看来认得。”陈无咎手上一紧,“说,主攻方向是哪?”

“西……西门……”那人咳着血,“大……大人今晨要亲自督战……”

话没说完,脑袋一歪,死了。

陈无咎松手,尸体滑倒在地。他低头看了看腰牌,塞回怀里。

天刚蒙蒙亮,南门残架上多了三具尸体,脖子上挂着木牌,写着:“夜犯边城,与此同例。”

守军路过时纷纷驻足,有人啐了一口,有人低声叫好。

赵破虏扛着斧头走过来,咧嘴:“这一招真狠,比杀十个还管用。”

“吓住一群耗子,总比天天打地洞强。”陈无咎站在钟楼顶,望着西门方向,“但他们不会就这么罢休。”

果然,天刚亮,西门方向鼓声震天。

三百蛮兵列阵推进,盾牌在前,弓手压阵,中间一名金灵境五重的蛮将骑着铁甲兽,手持巨斧,带头冲锋。

守军防线瞬间吃紧,有人开始后退。

陈无咎一跃而下,冲到钟楼前擂鼓台,抄起鼓槌就是三长两短——血盾阵,启动!

前排士兵立刻抓起门板、桌腿当盾,后排弓手蹲下搭箭,暗卫分成三队,从侧翼穿插。

蛮将怒吼一声,挥斧劈开两块门板,眼看就要冲破防线。

陈无咎眼神一冷,双腿灌注杀之精粹,整个人像离弦箭射出。

他不正面硬刚,反而绕到侧面,故意卖个破绽。蛮将果然上当,抬斧横扫。

陈无咎矮身躲过,顺势滑步近身,左手扣住对方手腕,右手短刀顺着铠甲缝隙一插,直捅心窝。

蛮将瞪眼,还想挣扎,陈无咎膝盖顶住他胸口,反手一拧,咔嚓一声,脖子扭成麻花。

他抽出短刀,一脚踹开尸体,顺手夺过战旗,三两步冲上残墙,高高举起。

“敌将已斩!”他吼得嗓子都破了,“退后者斩,进前者赏黄金百两!”

原本动摇的士兵顿时炸了。

一个断臂老兵抄起菜刀就往前冲:“老子拼了!”

十几个青壮跟着往上扑,防线不但稳住,还往前推了十几步。

蛮族阵型大乱,被迫后撤。

战斗结束,战场上尸横遍地。陈无咎站在西门缺口,浑身是血,手里还攥着那杆战旗。

赵破虏跑过来,喘着粗气:“打赢了!咱们真的打赢了!”

陈无咎没说话,弯腰从蛮将尸体上摸出一块腰牌——又是蛇纹,但这次纹路更密,背面刻着一个“冥”字。

他盯着看了几秒,抬头望向北面山脊。

风很大,吹得他染血的战袍猎猎作响。

他指尖摩挲着腰牌,慢慢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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