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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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坛子还在桌上晃着,陈无咎仰头又灌了一口,这次没咽,含在嘴里半晌才慢慢吞下去。辣得他眼角一抽,顺手把酒杯倒扣在桌面上。
“哎哟,这天儿真闷。”他打着哈欠,嗓音拖得老长,“外头说书的都讲到我头上来了吧?说我跟蛮族大将拜了把子,还一起喝血酒结义?”
旁边伺候的小厮低头不敢接话。陈无咎也不指望他答,自顾自笑出声:“那我岂不是还得管他叫大哥?啧,年纪比我爹还大两轮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节奏不紧不慢,像是闲得发慌打拍子。可那三下轻、一下重的暗号,早就传到了院墙外守着的老管家耳朵里。
老管家没进屋,只在廊下站了片刻,等陈无咎醉醺醺地喊人添酒时,才借着换壶的由头,低声道:“聚贤楼今早换了新段子,说您去年冬巡北疆,在雪窝子里藏了三千敌兵,就等着哪天开城门放进来。”
陈无咎咧嘴一笑:“编得还挺像那么回事。有没有说我给他们发军饷?用的是我祖父的私房钱?”
“有。”老管家压着声,“还说您拿陈家军的虎符当赌注,输给了一个穿黑袍的神秘人。”
“黑袍?”陈无咎眯了眯眼,随即又松开,懒洋洋地摆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去打听打听,这几个茶馆里,谁点的戏最多?谁给的钱最痛快?别惊动他们,悄悄记名字就行。”
小厮正端着新酒进来,听见这话差点绊了一跤。老管家却像没听见似的,躬身退了出去。
夜深了。
陈无咎躺在榻上,眼睛睁着,盯着房梁上的雕花。屋里灯没熄,但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睡熟了——呼吸匀称,手臂搭在额前,连脚尖都微微垂着,一副烂醉如泥的模样。
直到更鼓响过三声,窗外人影一闪,老管家从偏门进了院子,脚步轻得踩在青砖上都没带起尘。
凉亭里,石桌早被擦干净。老管家坐下,袖中抽出一张薄纸,铺开。
“三大茶馆,七名说书人。”他低声报,“清风阁三人,每日辰时开场;听雨轩两人,午时加晚场各一回;聚贤楼两个老角儿,专挑饭点上台,听的人最多。”
陈无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亭外,披了件外袍,手里拎着个酒壶,像是刚散步过来。
“钱呢?”他问。
“云记商号。”老管家道,“每月初一结算,每场纹银五两,若加‘陈家秘闻’章节,另赏二两。”
陈无咎“哦”了一声,拧开酒壶盖喝了一口,然后往地上洒了点:“祭嘴皮子的?这香火钱给得够大方啊。”
他踱到石桌边,手指在纸上划拉两下:“七个人,三十天,七乘三十……再乘五两,嗯,光明面上就花了一千多两。再加上额外赏银,怕是要逼近两千。”
他抬头看向老管家:“司徒府最近账上这么宽裕?他们家那个二公子不是上个月赌输了八百两,还押了祖传玉佩吗?”
老管家摇头:“这笔钱走的是司徒家三房的暗账,名义是‘曲艺采风’,归在文会开支里。”
“文会?”陈无咎嗤笑,“写诗作对能写出我通敌卖国的故事来?他们当满京城百姓都是瞎子聋子?”
他把酒壶放在桌上,双手撑着石面,身子前倾:“这不是抹黑,是系统性地往棺材板上钉钉子。先让我变成笑话,再让我变成祸根,最后——”他顿了顿,“等朝廷把我家定成‘潜在叛乱源’,兵权自然就得交。”
老管家沉默片刻:“少爷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陈无咎直起身,笑了笑,“继续装醉呗。”
他拿起酒壶晃了晃:“明天我要去听雨轩听书,听说那儿新来了个女先生,嗓门亮,说得比唱的还好听。我要包她三天专场,让她使劲骂我,越难听越好。”
老管家皱眉:“万一她说漏嘴……牵扯到真正的机密?”
“不会。”陈无咎摇头,“他们不敢提真东西。现在只是造势,还没到撕破脸的时候。真要揭底牌,太子早动手了,何必费这么大劲演戏?”
他抬手点了点太阳穴:“他们在等火候。等民间怨气攒够了,朝中弹劾接连不断,皇帝就算想保我们,也得顾及舆情。到时候一道圣旨下来,削权、调职、查办,一套流程走得顺理成章。”
风吹动亭角铜铃,叮当响了一下。
陈无咎忽然问:“你说,这些说书人里,有没有一个是冲着真相来的?比如,哪个老头儿年轻时真在北疆待过,知道点什么?”
老管家想了想:“听雨轩后台有个老乐师,姓周,早年在军中吹号角,后来伤了肺,退下来靠伴奏混口饭吃。据说脾气倔,不愿改词。”
“哦?”陈无咎眼睛一亮,“那他配的曲子,是不是总比别人慢半拍?”
“是。”老管家点头,“而且每次说到‘陈家军’三个字,他会刻意拉长音。”
陈无咎笑了:“有意思。看来还有人记得谁才是真正守边的人。”
他转身走向亭外,边走边说:“派两个人,扮成跑堂的混进去。不用拦着那些乱说话的,让他们说。但凡是那个姓周的老乐师要开口,或者被人打断演奏,立刻记下是谁干的。”
老管家迟疑:“要是他们察觉有人查……”
“查到了更好。”陈无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让他们紧张去。越紧张,越容易露马脚。我现在不怕他们闹,就怕他们太安静。”
他走出几步,又补了一句:“对了,明天早上,让厨房给我做碗热汤面,多放葱花。我要精神抖擞地出门,像个真正无所事事的纨绔。”
第二天晌午,听雨轩门口果然停了辆华贵马车。
陈无咎穿着金线绣边的锦袍,摇着折扇下了车,身后跟着四个仆从,抬着两大筐铜钱。
“今天少爷我高兴!”他嗓门洪亮,“这位女先生说书,我包场三天!每讲一段,赏钱十吊!要是能把我说得脸红,当场再加五十两!”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
女先生在台上愣了愣,随即稳住阵脚,清了清嗓子:“话说那北疆少帅,夜闯敌营,非为杀敌,只为寻一红颜知己……”
陈无咎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瓜子一边笑:“瞎编也编得离谱点嘛!我啥时候去找过女人?蛮族姑娘长得跟铁塔似的,我能受得了?”
底下又是一阵大笑。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两个端茶的小伙计,正悄悄盯着楼上雅间的动静。每当有人中途离席,或是低声吩咐下人,他们便不动声色地交换一个眼神。
而楼上,一名灰衣幕僚模样的人看完一场后匆匆离去,手里攥着一张写满字的纸条。
与此同时,陈无咎嗑完最后一粒瓜子,随手扔了壳,抬手摸了摸耳垂。
那里,一枚不起眼的铜耳环微微发烫。
他知道,网已经开始收了。
但他不动。
他还要等,等更多人钻进来。
他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碎屑,大声道:
“明天我还来!谁要是能说出我没干过的丑事,我赏他一头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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