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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阴谋显


灰烬还沾在指尖,陈无咎没甩,反手用拇指碾着那点余渣,在掌心来回抹了两下。火气早散了,可那三个字——“勿信朗”——还在他脑子里转。

他低头,咬破食指,顺着刚才灰痕的走向,重新描了一遍。

笔顺对得上。不是乱划,是刻意写的,字体带钩,末笔顿挫有力,像是常年批公文的手留下的习惯。这不像什么江湖密探的暗语,倒像朝堂老油条的笔锋。

“老赵。”他抬头,声音不高不低,“五房最近,跟外面的人走得近吗?”

老管家坐在旁边一块石阶上,闻言眼皮微抬,眼神没躲,也没愣,就那么平平地回看他一眼:“前天下午,司徒府的车停在角门外,说是送礼。五老爷亲自接的,聊了小半个时辰。”

陈无咎点点头,没再问。

他知道老管家没撒谎——对方呼吸没变,说话时手指也没下意识摸袖口或腰带,那是人说谎时常有的小动作。但他也清楚,有些事,老管家未必全知道,或者,知道也不能说。

可这就够了。

五房敢见四大家族的人,还见得这么明目张胆,说明他们已经不装了。附议太子弹劾陈家?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被动站队,而是主动递刀。

他慢慢把掌心那点血字蹭掉,心想:行啊,叔公,您这是要拿我这颗棋子,砸我爹的兵权?

正想着,屋檐外头传来一缕极轻的响动。

不是脚步,是布料擦过瓦片的声音,而且是那种厚底软靴才会有的摩擦感。巡夜的家丁穿的是皮底短靿,不会这样。

陈无咎不动声色,反而把扇子从袖里抽出来,“啪”地打开,摇了两下。

“哎,你说……”他故意拖长调子,语气懒散得能滴出油来,“我爹那点兵权,迟早得交出去吧?咱们北疆守得再好,人家也说我们尾大不掉。我这么个废物孙子,还能撑几天?”

他说完,眼睛都没抬,只盯着扇面那幅山水画,仿佛真在感慨自己命苦。

外头静了一瞬。

然后,那股气息退了,轻得像猫踩雪,往西廊去了。

陈无咎合上扇子,冷笑:“四大家族的狗鼻子,还真灵。刚闻到点风,就蹲墙头等着看戏了。”

老管家皱眉:“要不要我去盯一下?”

“别。”陈无咎摆手,“让他们看。看得越清楚越好。”

他站起身,拍了拍袍角并不存在的灰,低声道:“他们巴不得我崩溃、求饶、连夜进宫告状。可我要是真这么干,就中计了。”

老管家看着他:“少爷的意思是……等?”

“等火烧起来。”陈无咎眯眼,“他们想把我家架在火上烤,那就得让我看看,是谁先点的火,又是谁在背后扇风。”

话音刚落,老管家忽然压低声音:“昨夜里,政敌那边动了。”

陈无咎挑眉:“怎么说?”

“司徒、王、李、赵四家,昨夜子时前后,陆续有马车进了城东一处私宅。”老管家语速放慢,“那地方原是已故礼部侍郎的别院,如今空着。但昨夜灯火通明,守卫森严,连巡防营都不敢靠近。”

陈无咎听得直乐:“哟,还挺会选地方。死了的人最安静,不会告密。”

“他们在里面密会。”老管家继续道,“谈了一个多时辰。散场时,有人听见司徒家主说了句‘三日内连上三本’。”

陈无咎耳朵一竖:“三本?哪三本?”

“第一本,参你祖父‘教子无方’,纵容嫡孙在京胡作非为,败坏军门风气;第二本,翻旧账,说北疆军粮调度有异,怀疑陈家私自截留,勾结蛮族;第三本……”老管家顿了顿,“说你父亲曾秘密调动边军前锋千人,未经兵部报备,形同谋逆。”

陈无咎听完,笑出声来:“哈!这帽子扣得,比我祖母的绣花针还细,却比铁锅还沉。”

他踱了两步,脑子里飞快过着前世审讯犯人的那一套——先造势,再围堵,最后逼供。这套玩法,他在地下世界玩烂了。

“他们是想先乱民心。”他自言自语,“再逼圣裁。等舆论炸了,朝堂压力上来,皇帝就算不信,也得查。一查,就得动我爹的兵权。”

老管家点头:“正是如此。而且……我已经听说,城南三大茶馆里,已经开始传‘陈家少爷勾结蛮族细作’的事了。说得有鼻子有眼,连我昨儿去买茶叶,都听见两个老头在议论。”

陈无咎一怔:“茶馆?三大茶馆?”

“聚贤楼、清风阁、听雨轩。”老管家报出名字,“都是四大家族名下的产业,表面是喝茶听曲,实则是消息集散地。”

陈无咎咧嘴一笑:“行,这招我熟。先放流言,再引弹劾,最后群起而攻之。一套组合拳打下来,任你是忠臣良将,也得脱层皮。”

他转身盯着老管家:“你现在去找人,查这三条线是谁在牵头传话。别抓人,别打草惊蛇,记下名字就行。”

老管家犹豫:“那密匣呢?要不要现在启封?有陛下亲笔诏书在手,他们不敢乱来。”

“不能动。”陈无咎摇头,“这时候亮底牌,等于告诉所有人——我慌了。他们会立刻加码,说不定连太子都跳出来联合施压。而且……”他顿了顿,“我还没准备好。”

他还不能暴露自己已经觉醒。

祭坛的事,杀念反馈的事,突破玉灵境的事,都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旦被人察觉他不是废物,而是藏着獠牙的猛兽,敌人就会改变策略,甚至直接下死手。

而现在,他最好的掩护,就是这个“纨绔败类”的壳。

“让他们弹。”他慢悠悠地说,“一本一本地上,我接着。等他们把罪名全列出来,把百姓全煽动起来,把火堆得噼里啪啦响——”他抬手,做了个往下劈的动作,“我才好一刀下去,砍断所有绳子。”

老管家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年轻人,不像十九岁的少爷,倒像战场上活下来的将军。

他没再劝,只低声应了句:“是。”

陈无咎活动了下手腕,体内三股杀之精粹还在经脉里蛰伏,随时能灌注进力量或速度。他现在打十个银灵境死士都不带喘的,可他不能出手。

至少现在不能。

他得忍。

忍到敌人以为胜券在握,忍不住跳出来庆功的时候。

“走吧。”他收起扇子,往祠堂门口走,“让他们看看,陈家少爷还在喝酒听曲,醉生梦死。”

老管家跟在他身后,两人穿过回廊。

走到月洞门前,陈无咎忽然停下。

“对了。”他回头,“刚才那三人尸体,处理干净了吗?”

“早埋了。”老管家道,“按您的意思,留了点血迹在西角门,假装是刺客逃走时留下的。巡防营今早就来查过,没起疑。”

陈无咎满意地点头:“很好。记住,接下来几天,我会很‘堕落’。喝酒、赌钱、逛窑子——反正你们听说的所有纨绔该干的事,我都会干。”

老管家苦笑:“您悠着点,别真被人抓住把柄。”

“放心。”陈无咎眨眨眼,“我嫖都不会真上床,顶多摸两把姑娘手,喊几嗓子助兴。钱照给,名声照臭。”

他说完,迈步出了月洞门,朝着自己住的小院走去。

一路走过垂花门、抄手游廊,几个丫鬟见了他都低头避让。他也不理,径直回房,拎出一坛酒,拍开泥封,咕咚灌了一大口。

酒液顺着嘴角流下,他抹了把脸,坐到桌边,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窗外,夜风拂过树梢,吹得灯笼晃了晃。

他端起酒杯,冲着虚空虚敬了一下。

“来啊。”他低声说,“谁想掀桌子,我都奉陪。”

杯中酒晃了晃,映出他半张脸,眼神冷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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