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零号协议，我即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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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声音在死寂的圣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墓碑，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当一个文明，愿意燃烧自己的一切，去换一个可能不存在的明天时。”
“它的意志，本身就是超越一切物理法则的，最终极的力量。”
我猛地握紧了掌心中那柄由纯粹意志构成的光刃，那光芒瞬间暴涨，将圣殿里每一张因恐惧和绝望而扭曲的脸，都照得惨白。
“守护者阁下……您……您的意思是……”
首席执政官周文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扶着面前的会议桌，才勉强没有瘫倒下去。他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一个理想主义的社会学者，他能理解牺牲，能理解战争，但他无法理解我口中的话。
那不是战争，那是 自 焚。
“‘零号协议’……同归于尽……”娜塔莎失神地重复着阿特拉斯-001的话，她那颗被誉为银河同盟最强的大脑，此刻也陷入了宕机。作为一名科学家，她毕生的追求就是寻找规律，遵循规律，利用规律。而我现在要做的，是去对抗规律本身，是用一个“存在”的鸡蛋，去撞击一个“不存在”的黑洞。
这在任何计算模型里，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的、毫无意义的湮灭。
“萧钰，这……这不是勇敢，这是疯狂！”她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冲到我的面前，抓住了我的手臂，指尖冰冷，“我们还有三百多亿人！我们还有方舟！我们可以在这个新生宇宙里活下去！我们为什么要选择一条成功率为零的路？！”
“成功率为零？”我看着她，反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用我的体温去温暖她，“娜塔莎，你还没明白吗？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总想着用‘逻辑’去战胜一个‘不合逻辑’的宇宙。”
我转过身，面对着圣殿里所有惊恐不安的高层。
“先驱者文明，五十万年的历史，算力足以推演整个宇宙的生灭。他们计算出的成功率是多少？零。所以他们不敢，他们选择了逃避，最终在理性的绝望中，迎来了自己的终结。”
“虚无吞噬者，那个所谓的‘清理程序’，它的核心逻辑是什么？是‘熵增’，是让一切回归死寂。在它的计算里，生命和文明，都是需要被清除的‘BUG’。”
“甚至，那个创造了‘清理程序’的、更高维度的文明，它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在它们的计算里，一个绝对死寂的、没有变量的宇宙，才是最‘稳定’、最‘安全’的宇宙！”
我的声音越来越响，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和嘲弄。
“你们看到了吗？逻辑！计算！最优解！从始至终，我们都在和一个由‘逻辑’构成的系统在战斗！我们用逻辑去发展科技，用逻辑去制定战术，用逻辑去计算胜率！结果呢？我们只是从一个死局，跳进了另一个死局！”
“因为，我们一直在用‘敌人’的规则，来和‘敌人’玩游戏！”
“现在，我要掀桌子了。”
我看着他们，笑了。那笑容里，是彻骨的疯狂，也是绝对的自信。
“什么叫成功率？谁来定义成功？是先驱者的计算机，还是那个高维文明的‘上帝’？”
“我告诉你们，从现在起，我，萧钰，我这个不讲道理、不合逻辑、从末日废土的死人堆里爬出来的‘BUG’，我就是唯一的真理！”
“我说它能成功，它就必须成功！”
一股无形的、霸道到极致的意志力场，以我为中心，瞬间席卷了整个圣殿！所有人都感到自己的灵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这不是力量的压迫，而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
在这一刻，我不再是守护者，不再是总督。
我即是天命！
“周文博。”我点名。
“……在！”首席执政官浑身一颤，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安抚民众，稳定方舟内部的秩序。告诉他们，我们即将迎来新世界的黎明。这是你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任务。能做到吗？”
“能！保证完成！”周文博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还是被我那不容置疑的意志所慑服。
“AX-001！”我接通了银河联邦舰队的通讯。
“……在，守护者阁下。”老迈的联邦司令官声音干涩。
“收拢所有舰队，将方舟和传承号保护在中央。我们的‘新家’，现在就是我们唯一的武器，也是我们唯一的棺材。我需要你们，为这口‘棺材’，钉上最后一层装甲。”
“……遵命。”
“Omega-7！”
“我在，萧钰阁下。”机械文明的AI回应得最快。
“将你们所有的算力，连接到创世引擎。我需要你们，在我‘点燃’这个宇宙的时候，计算出最完美的‘燃烧’轨迹，确保每一份能量，都用在刀刃上。”
“计算模型已建立。机械文明，将与您燃烧至最后一刻。”
“娜塔莎。”我最后看向她，眼神重新变得温柔。
“到。”
“回到你的实验室去。我需要你，为‘意志之刃’，打造一个‘放大器’。一个能将我，将我们三百多亿人类共同的‘求生欲’，凝聚成一点，然后彻底引爆的装置。我要用这股力量，作为点燃‘零号协议’的火星。”
娜塔莎看着我，她那双蓝色的眼眸里，所有的恐惧和担忧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与我同在的、疯狂的火焰。
“我早就设计好了。”她笑了，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它的名字，叫‘人类之心’。”
“很好。”
我转过身，重新面对那片代表着“无”的黑暗。
“传我命令！”
我的声音，响彻了方舟的每一个角落，也传向了那个正在被“删除”的旧宇宙。
“‘铸天’计划终止。”
“‘零号协议’，正式启动！”
“我们的目标，不再是逃亡，不再是创造。”
“我们的目标是——”
我举起右手，仿佛握住了整个文明的命运。
“弑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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