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我们一定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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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我们一定会再见!
许砚的哭喊与质问在矩阵核心回荡,那饱含血泪的声音,让一旁搀扶著他的陈知微心痛地别过脸去,不忍再看。
然而,面对儿子这山呼海啸般的悲愤,那道虚幻的身影,许浩宇,却依旧静默。
他没有回头,只是那背负著「最强」二字的身影,似乎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就在许砚喊出「你把那么恐怖的『渊』……封印在自己亲生儿子的身体里」时,他周身稳定流转的白金光芒,如同被微风吹拂的烛火,极其短暂地、剧烈地摇曳了一下,连带著整个矩阵残存的白金辉光都随之明暗不定,仿佛他平静的外表下,正承受著无法言说的惊涛骇浪。
他依旧平静地注视著前方脸色变幻的江聿,仿佛身后那撕心裂肺的控诉与他无关。
但这份沉默,以及那转瞬即逝的能量涟漪,比任何解释都更让许砚感到刺骨的冰冷和绝望。
「呵……」
一声轻蔑的冷笑从对面传来,江聿周身震荡的暗红灵能缓缓稳定下来,他饶有兴致地看著这一幕,「真是感人至深的父子重逢。许浩宇,看来你这位『英雄』,在自己儿子心里,似乎也并不怎么光彩。」
许浩宇的虚影终于动了。
他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泪痕未干、浑身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许砚。
那目光依旧深邃平静,却仿佛瞬间穿透了十年光阴,看到了许砚体内那被重重封印的「渊」,看到了他独自承受的所有恐惧与挣扎。
一旁的陈知微,早已捂住了嘴,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看著许砚从那如山岳般可靠的身躯,一刹那变回了一个无助的、寻找父亲的孩子,听著那一声蕴含了十年思念与痛苦的「爸」,她的心仿佛也被狠狠揪住。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许砚背负著「许浩宇之子」这个名字,走了多远多难的路。
如今,那道传说中的身影真的出现,哪怕只是一道虚影,也足以让她为许砚感到巨大的欣慰和酸楚。
江聿那戴著鬼判官面具的脸微微低下,他那只一直稳如磐石的右手,拇指下意识地、用力地掐住了食指的指节,直至骨节发白。
「小砚,」他的声音温和了许多,那声音直接响在许砚心间,带著抚平一切创伤的力量,「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然后,他顿了顿,才带著一丝骄傲,轻声补充道:
「能走到这里,唤醒我这道最后的『守护灵印』,你比爸爸想像的,还要优秀。」
他看了看许砚身边的陈知微,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眼神深邃如星空,仿佛穿透了层层表象,看到了某种更深层的羁绊。
仿佛洞悉了她与许砚之间那份超越当前世界逻辑的、异常牢固的命运联结。
他眼中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了然,随即化为一种无声的托付。
随即,他伸手一指许砚眉心:
「你的一些记忆,我也该还给你了。」
「记住,看清你身边的人,也看清脚下的路。」
他的声音在许砚心间回荡,带著一种穿越时空的箴言意味。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终需面对。」
这最后一句话落下时,一旁的陈知微娇躯猛地一颤。
她并非听懂了这句话的具体指向,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但就在那句话响起的瞬间,一股没来由的心悸攫住了她,仿佛灵魂深处某个被牢牢封锁的角落被无形的钥匙轻轻触碰了一下。
她骤然抬头看向许浩宇的虚影,眼中充满了连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惊慌与茫然。
某种深埋的、关乎存在本身的恐惧被触动,让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许砚的手臂,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是本能地觉得,许浩宇的话,似乎指向了一个她绝对不能去深思、不能去触碰的…真相边界。
做完这一切,许浩宇的虚影才彻底转过身,完全正对江聿。
当他再次面向这个弟子时,周身的气息陡然一变。
如果说刚才是对儿子的春风化雨,那么现在就是对敌人的万丈冰崖。那白金色的光辉不再仅仅是力量,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宣言:伤他,你试试。
守护灵印!这并非简单的记忆碎片或力量残留,而是许浩宇剥离部分灵魂本源,燃烧不朽意志,结合了某种触及轮回禁忌的至高秘法,才得以封存的终极守护手段。
它如同一盏只为许砚而燃的魂灯,光芒万丈,却也可能……燃尽即灭。
这,就是他留给儿子,最后的,也是最强的保命底牌!一个拥有他部分战斗意识与力量的——「父亲」!
许浩宇的虚影,与暴怒的江聿,隔空对峙。
前一秒还能量狂暴、如同末日降临的矩阵核心,在这一刻陷入了某种诡异的绝对凝滞。
没有声音,没有风,连能量的流动都仿佛冻结。
只有两道无形的意志在虚空中悍然对撞,挤压出的压力让现实都在微微扭曲。
这死寂,比任何轰鸣都更令人窒息。
「一道烙印,阻你……足够了。」
许浩宇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整个空间的温度骤降。
那并非杀意,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源自规则层面的否定。
江聿强撑著站起身,暗红灵能在他体表明灭不定,他嘶声冷笑:「一道残魂,也配定我生死?」
「生死,并非由我定。」许浩宇的虚影微微抬手,指尖有细密的白金电光流转,发出低沉的嗡鸣,「是由你十年前做出的选择所定。」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的迷雾,落在那遥远的关键一刻。
「我冲击白金,意在彻底掌控『渊』,化灾厄为臂助。彼时阵法已成,灵枢初定……」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敲打在江聿的心头,「而你,我最信任的弟子,却在阵眼核心,注入了『蚀灵之息』。」
江聿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说中了最不堪的往事。
许浩宇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积蓄已久的雷霆终于炸响:
「阵法瞬间失衡!暴走的『渊』反噬自身,我大半本源被其吞噬、同化!」
他虚幻的手指向一旁怔怔聆听的许砚,声音中带著难以磨灭的痛楚:
「为了保住这最后一线血脉,我不得不兵行险著!将暴走的『渊』与我所剩无几的力量,强行封入那架古相机,再以血脉为引,转入砚儿体内!这才勉强维持住一个脆弱的平衡!」
他的目光如冷电般射向江聿,字字诛心:
「我视你如子侄,授你秘传,予你信任!你却为一己之私,背后捅刀!江聿,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江聿仿佛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他发出一阵疯狂而悲凉的大笑,笑声中充满了扭曲的快意与积压了十年的怨毒,「哈哈哈!许浩宇,你到现在还在装糊涂!」
他猛地伸手指向许砚,声音凄厉得如同夜枭:
「为了什么?为了阿蔷!为了那个因为你愚蠢的野心而死的阿蔷!」
他面具下的眼神充满了血丝,死死盯著许浩宇:
「你明明有机会救她的!当时只要你放弃那该死的『渊』,放弃冲击白金,以你最强黄金的实力,完全可以带她离开!可你呢?你选择了你的力量!你的前途!」
他的声音带著泣血般的控诉:
「是她!是她自己为了不拖累你,为了不成为你抉择的负担,选择了自我了断!是你!是你许浩宇的冷漠和野心害死了她!」
不等许浩宇回应,江聿的话语如同淬毒的利箭,带著积压十年的恨意倾泻而出:
「至于白金?哼!许浩宇,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当年之事仅是我一人之念吧?」
他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讥诮的弧度,声音压得更低,却更显阴冷:
「你如此天纵奇才,若真让你踏出那一步,凌驾于众生之上……那位端坐云巅、执掌一切的『白主』,又该如何自处?」
他刻意停顿,欣赏著这番话带来的效果,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
「难道要他心甘情愿,将至高无上的尊位,拱手让给你这个潜力无穷的后继者吗?」
「有些位置,坐上去的人,最忌惮的……从来就不是脚下的蝼蚁,而是身后可能追上来的太阳。」他的声音带著一种洞悉阴谋的冰冷,「而我,不过是恰好洞悉了这份『忌惮』,并递上了一把最合适的『刀』而已。」
这番诛心之言,不仅揭示了背叛,更捅破了幕后那更令人心悸的阴影,如同惊雷,在寂静的矩阵核心炸响。
江聿猛地一挥手,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咆哮,既是命令,也像是在为自己壮胆:
「还等什么!动手!」
江聿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三名使者虽面露恐惧,却依旧忠实地执行命令,化作三道暗红流光,悍不畏死地挡在江聿身前,试图阻挡许浩宇的锋芒。
许浩宇的虚影甚至没有看那三名使者,只是微微抬眸,目光如冷电般穿透空间,落在江聿身上。
「徒劳。」
他平静地吐出两个字,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随即,并指如剑,朝著江聿的方向,简简单单地一划。
没有浩大声势,没有复杂变化。
但一道纯粹到极致、由高度凝练的白金色雷霆构成的锋芒,已无视了空间与阻碍,仿佛瞬移般,直接越过了三名使者,出现在了江聿的本体面前。
雷霆所过之处,空气中留下了一道短暂存在的、灼热的电离轨迹,散发出臭氧的气息。
真正的、来自昔日神霄局最强者的雷霆之威,时隔十年,带著清算一切的决绝,再度降临。
面对这道仿佛能审判灵魂的雷霆锋芒,江聿瞳孔骤缩,厉声喝道:
「幽冥血障!」
那三名挡在他身前的勾魂使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们周身澎湃的暗红灵能便不受控制地离体而出,连同他们自身的生命本源,被强行抽离、压缩,在江聿身前化作一面翻涌著污血与怨念、无数痛苦面孔在其中沉浮的暗红壁障。
壁障之上,三位使者惊恐的面容一闪而逝,随即彻底融入其中,成为了防御的一部分。
为了抵挡这一击,江聿竟毫不犹豫地献祭了三名黄金级麾下的全部!
然而——
「滋啦——!」
雷霆锋芒触及幽冥血障,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清脆的、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般的异响。
那凝聚了三位黄金级强者所有力量与生命的绝望防御,在那道极致纯粹的雷霆面前,脆弱得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霜。
雷光过处,污血被蒸发,怨念被净化,暗红壁障从中间被平滑地一分为二,随即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沙堡,迅速崩溃、消散。
献祭三名黄金的终极防御,不堪一击!
雷霆锋芒其势不减,依旧精准地斩向江聿本体!
江聿脸色剧变,双手在胸前急速交迭变幻,带起一片暗红残影。
周身沸腾的暗红灵能如同百川归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他身前疯狂汇聚、压缩。
「幽冥鬼面,护我真身!」
伴随著他嘶哑的怒吼,一面古朴厚重的暗红盾牌骤然凝实。
盾面之上,一张狰狞的鬼首浮雕活了过来,双目燃烧著幽绿的火焰,张开的巨口中发出无声的咆哮,引动周遭阴风怒号,仿佛打开了通往九幽的通道。
这正是他以自身本源温养数十年、从未示人的护身秘宝——幽冥鬼面盾。
「给我挡住!」
「铛——!!!」
雷霆光痕与鬼面盾轰然碰撞。
这一次爆发的不是清脆的交击,而是如同远古巨钟被撞响的沉闷轰鸣。
肉眼可见的暗红与白金两色能量狂潮呈环形炸开,所过之处,地面被层层掀起,残存的遗迹结构在这恐怖的冲击波中如同纸糊般粉碎。
幽冥鬼面盾剧烈震颤,盾面上的鬼首发出凄厉到极致的哀嚎,幽绿火焰明灭不定。
暗红光芒疯狂闪烁,竟真的在千钧一发之际,勉强抵住了光痕的斩击。
江聿刚松一口气,面具下的嘴角甚至还没来得及勾起。
却见许浩宇的虚影,依旧保持著并指如剑的姿态,连衣角都不曾拂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不见丝毫波澜,仿佛眼前这一切早在预料之中。
他那只虚幻的手指,只是微微向前,再进一分。
「咔嚓……咔嚓嚓……」
一连串细微却令人心胆俱裂的碎裂声,从幽冥鬼面盾上传来。
如同冰面破裂般,一道清晰的裂痕自光痕与盾牌接触点急速蔓延,瞬间如同蛛网般布满了整个盾面。
连这压箱底的护身秘宝,也支撑不住!
「不可能!」江聿失声惊呼,眼中终于露出了见鬼般的骇然。
这许浩宇仅仅是一道残留的烙印,怎么可能强到这种地步?!
「破。」
许浩宇唇齿轻启,只吐出一个简单的字眼。
「轰!!!」
幽冥鬼面盾应声爆碎!
化为漫天暗红色的能量碎片,如同下了一场血雨,四散飞溅。
雷霆光痕虽然也因此黯淡大半,却依旧带著一往无前的决绝,如同天罚之剑,狠狠地斩在了江聿交叉格挡于身前的双臂之上。
「噗——!」
江聿整个人如遭重击,猛地倒飞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
他双臂上的袍袖尽碎,露出其下苍白皮肤上两道深可见骨的焦黑伤痕,伤痕边缘还跳跃著细微的白金色电光,不断侵蚀著他的血肉与灵能。
不可一世的江聿,终于吐血受伤。
他重重地砸落在数百米外的地面上,又翻滚了十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形,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著,看向许浩宇虚影的目光中,充满了惊骇、怨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恐惧。
仅仅一击!
轻描淡写的一击!
先是摧枯拉朽般破开献祭三位黄金的防御,再势如破竹地击碎他温养多年的护身秘宝,最终依旧在他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这就是……昔日最强黄金的实力吗?!
哪怕只是一道提前布置好的烙印,也强大得令人绝望!
许浩宇的虚影缓缓收回手指,周身白金光辉依旧稳定,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击,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为之。
他淡漠地注视著狼狈不堪的江聿,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著最终审判般的意味:
「现在,你明白了?」
「你我之间的差距,从未改变。」
江聿单膝跪地,暗红的血液顺著焦黑的手臂滴落,在地面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小坑。
他猛地抬头,面具下半张脸因剧痛而扭曲,但那双赤红的眼眸中,翻涌的不再仅仅是惊骇与怨毒,更有一种图穷匕见的疯狂与某种……期待已久的狞恶。
「差距?哈哈哈……」
他发出嘶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笑声,周身原本因重创而涣散的暗红灵能,非但没有萎靡,反而以一种更狂暴、更诡异的姿态沸腾起来,隐隐散发出一种令人作呕的阴寒尸气。
「许浩宇!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他低吼著,声音带著一种炫耀般的残忍,「你忘了我是谁?我江聿,最擅长的……从来就不是正面对决!」
他双手猛地在自己胸膛虚影之上一拍,并非攻击自己,而是像解开了某个无形的封印。
一个漆黑如墨、表面缠绕著无数痛苦人脸纹路的陶罐虚影,自他胸前浮现。
他猛地将陶罐虚影掷向空中,双手结印,吟唱声低沉而威严,仿佛在宣读古老的判词:
「九幽洞开,万魂归藏!以汝之怨,铸吾锋芒!昔日微尘,今化利刃……吾之鬼侍,听召现身!」
嗡——!
整个矩阵空间的光线骤然黯淡,温度急剧下降,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腐臭与怨恨的气息。
那养魂龛的罐口黑光爆射,如同打开了通往地狱的门户。
「嗷——!」
「吼——!」
凄厉、怨毒、饱含无尽痛苦的嘶吼声,如同海啸般从罐中涌出。
十道凝实无比、散发著惊人阴冷波动的黑影,如同挣脱枷锁的厉鬼,争先恐后地从中蜂拥而出。
它们不再是低阶鬼物模糊的虚影,而是几乎凝聚成实质的恐怖形态。
有的身形膨胀,青面獠牙,利爪闪烁著金属般的寒光;
有的身形扭曲,如同多头蛇般挥舞著由怨念组成的触手;
有的则飘忽不定,周身环绕著能冻结灵魂的黑色冰晶……
每一只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都赫然达到了C级的恐怖层次。
而且它们身上缠绕的怨念,都带著许浩宇熟悉的气息——那是他昔日一些对手、甚至部分因他而间接殒命之人的灵魂特质。
江聿竟将这些人的魂魄收集起来,用秘法折磨、培养,硬生生将它们从弱小的F级,「饲养」成了如今凶焰滔天的C级厉鬼。
十只C级鬼物!
它们出现的瞬间,浓郁的鬼气便形成了覆盖整个矩阵核心的鬼域。
阴风呼啸,鬼哭狼嚎,光线被吞噬,连之前被许浩宇净化的白金光芒都被压制得范围骤缩,仿佛随时会熄灭。
「去吧!撕碎他们!吞噬他们的血肉与灵魂!」江聿狂笑著,指向许浩宇以及他身后的许砚和陈知微。
十只C级鬼物得到指令,猩红或惨绿的眼眸瞬间锁定了目标,带著滔天的怨恨与对生者血肉的渴望,化作十道毁灭性的黑色洪流,从四面八方扑杀而来。
鬼爪撕扯,怨念冲击,寒冰吐息,毒雾弥漫……攻击未至,那迭加在一起的恐怖灵压,已让重伤的许砚感到窒息,陈知微更是脸色惨白,几乎无法调动体内灵能。
面对这足以让一座城市陷入绝望的十只C级鬼物,许浩宇的虚影,依旧平静。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扑来的鬼物,只是微微抬起了低垂的眼眸。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他甚至没有起势,只是右足轻轻抬起,然后,向下一踏。
「咚!」
一声并非实际存在,却响彻在所有灵魂深处的沉闷雷音,以他为中心轰然荡开。
下一刻,以他足尖落点为中心,无数道细密如蛛网、纯粹由耀眼白金色雷电构成的符文,瞬间蔓延开来,覆盖了他周身百米范围。
这些雷符跳跃闪烁,彼此勾连,形成一个巨大、复杂、充满至阳至刚毁灭气息的雷霆领域。
神霄雷池!
「滋啦——!!!」
最先冲入雷池范围的三只鬼物,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完整一声。
它们的鬼体在接触到白金色雷光的瞬间,就如同积雪遇到了烈阳,瞬间汽化,连一丝青烟都没能留下,只有最精纯的阴性能量被雷霆彻底净化、湮灭。
剩余的七只鬼物惊骇欲绝,本能地想要后退,但那雷池仿佛拥有生命般,边缘的雷光骤然升起,化作一道圆形的雷霆壁垒,将它们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死。
许浩宇的虚影终于动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脚下白金雷光如涟漪般扩散。原本温和的光芒瞬间变得狂暴,每一缕电光都凝如实质,发出低沉威严的嗡鸣,仿佛亿万雷蛇在虚空中游走。
左侧两只鬼物正在疯狂融合,暗影与怨气交织成一道扭曲的屏障。
许浩宇甚至没有正眼看它们,只是随意抬起右手,五指微张。
「五雷正法·枢机雷。「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两只鬼物的融合过程突然停滞。它们的核心处,一点白金雷光无声亮起,随即无数细密雷纹从内部疯狂蔓延。
「噗——「
如同熟透的果实爆开,两只即将完成融合的鬼物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在雷光中化作漫天飘散的电屑。
更可怕的是,它们原本所在的位置,连一丝阴气都没能残留,空间中被净化得连最基本的怨念粒子都不复存在。
几乎在同一时刻,另一只鬼物已潜入阴影维度,利爪距离许砚的后心只剩三寸。
那锋利的爪尖已经触碰到许砚的衣袍,阴寒之气让许砚的后背瞬间结出一层薄霜。
许浩宇甚至没有转头。
他眼中白金雷光一闪,整个阴影维度竟被瞬间照亮!
「神霄·雷瞳。「
两道凝练到极致的雷光自他眼中迸发,所过之处,阴影退散,空间扭曲。
那鬼物的利爪在触及许砚皮肤前突然凝固——它的胸口出现了两个拳头大小的空洞,边缘的雷光仍在不断扩散,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更可怕的是,雷光贯穿鬼物后余势不减,在地面上犁出两道深不见底的焦黑沟壑,一直延伸到百米外的合金墙壁上,留下两个仍在冒著白烟的窟窿。
墙壁内部的灵能回路被彻底熔断,发出刺眼的电火花。
鬼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雷光的持续灼烧下,它从爪尖开始汽化,转眼间就消散无形,连最细微的怨念粒子都被彻底净化。
这一刻,整个战场陷入死寂。
许浩宇甚至没有移动位置,就完成了三次精准的绝杀。
每一击都恰到好处,既彻底消灭了敌人,又完美保护了身后的许砚,展现出了对雷霆之力登峰造极的掌控。
残存的四只鬼物发出绝望的嘶嚎,它们从四个不同方向扑来,燃烧最后的阴气发动自杀式攻击。
阴风呼啸,鬼影幢幢,整个空间都被浓郁的怨气笼罩。
许浩宇的虚影依旧静立原地,只是轻轻抬起右手。
随著他指尖在虚空中划过,无数细密的金色电弧在空气中跳跃、交织,转眼间凝聚成数百枚古朴玄奥的雷霆符文。
没有蓄力,只是随意地一挥手。
「去。「
刹那间,数百枚雷符化作一场毁灭性的暴雨倾泻而下。
每一枚雷符都精准地锁定目标,无论鬼物如何闪躲腾挪,都被雷符紧紧追踪。
「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鸣声中,四只鬼物的身躯在雷光中剧烈扭曲。
它们的护体阴气在接触雷符的瞬间就土崩瓦解,鬼体被狂暴的雷霆之力寸寸撕裂。
刺目的电光中,只能看见它们痛苦挣扎的剪影,随后便彻底消散,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前后不过瞬息之间,十只令人生畏的C级鬼物已全军覆没。
江聿脸上的狞笑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理解的惊骇。
他苦心培育十年的鬼物,在许浩宇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许浩宇的目光终于落在江聿身上,那眼神平静得令人窒息。
「以邪术亵渎亡魂,其罪当诛。「
他伸出食指,对著嵌入墙壁的江聿轻轻一点。
数道凝练如实质的雷霆锁链凭空显现,瞬间缠绕上江聿的四肢脖颈。
锁链上跳跃的电弧发出危险的嗡鸣,每一次闪烁都让江聿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雷霆之力不仅禁锢了他的行动,更在持续灼烧著他的本源,带来深入灵魂的痛苦。
许浩宇虚影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一分,但他的气势依旧如山岳般不可撼动。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重新凝聚起令人心悸的雷光,精准地锁定了江聿的眉心。
「该清算了。「
死亡的阴影,在这一刻凝如实质。
他不再使用任何技巧,只是简简单单地,将那只虚幻的右手抬至胸前,然后,五指缓缓收拢,握成了拳。
在他握拳的瞬间,整个白金矩阵残存的所有光芒,仿佛受到了最终的召唤,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耀起来!
无数古老而玄奥的阵纹脱离地面、墙壁,升腾而起,如同朝拜君王般,汇聚于他的拳锋之上。
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虚幻的烙印,而是成为了这片天地间力量本身的化身。
「我说过,」许浩宇平静地注视著咆哮而来的血海,以及血海后方状若疯狂的江聿,「此地,还轮不到你放肆。」
话音落落,他对著那席卷天地的污秽血海,对著那强行提升力量的宿敌,对著这被亵渎的昔日家园,一拳推出。
没有声音。
或者说,所有的声音都在这一拳面前失去了意义。
一道纯净到极致,也霸道到极致的白金洪流,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撕裂了暗红,贯穿了血海。
那蕴含著无尽死气的黄泉血海,在与白金洪流接触的瞬间,如同遇到了克星,发出了凄厉的、仿佛亿万怨魂同时尖啸的哀鸣,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净化。
污秽被荡涤,死气被驱散,重现朗朗乾坤!
白金洪流势不可挡,瞬间吞没了江聿强行引来的九幽裂隙,将那通道彻底抹平!
最终,这道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邪恶的洪流,余势不减,狠狠地轰击在了江聿的胸腹之上。
「呃啊——!!!」
江聿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叫!
他清晰地感受到,一股远超之前的、带著绝对净化与毁灭意志的力量,正顺著伤口疯狂涌入他的体内,肆意破坏著他的经脉、侵蚀著他的黄金本源!
他拼尽全力构筑的防御在这股力量面前形同虚设!
他挣扎著想要脱离,却发现身体暂时失去了知觉,那白金光焰如同附骨之疽,在他体内燃烧、净化,带来难以言喻的痛苦。
他周身的暗红灵能变得紊乱不堪,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急剧衰落。
许浩宇缓缓收拳,周身的光芒似乎也随之黯淡了一丝。
他依旧平静地注视著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江聿,仿佛刚才那净化血海、重创强敌的一拳,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点尘埃。
绝对的强大,带来的便是绝对的碾压!
此刻,无论是勉强恢复一丝意识的许砚,还是搀扶著他的陈知微,都被眼前这摧枯拉朽、宛如神迹般的一幕,震撼得无以复加。
嵌入墙壁的江聿剧烈地咳嗽著,每一声都带出暗红色的血沫,其中甚至夹杂著些许内脏的碎片。
许浩宇那净化与毁灭并存的一拳,几乎打散了他苦修多年的黄金本源,那附骨之疽般的白金光焰仍在体内肆虐,带来钻心的痛楚。
他艰难地抬起头,面具早已在冲击中碎裂一半,露出其下苍白而扭曲的半张脸,写满了不甘与难以置信。他看著那道依旧凝实、仿佛不可撼动的虚影,嘶声道:
「咳咳……一道烙印……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许浩宇的虚影并未回答他的疑问,只是平静地抬起手,指尖再次凝聚起令人心悸的白金光芒,那光芒锁定了江聿的眉心,显然是要彻底终结这个背叛者与仇敌。
死亡的阴影前所未有的清晰。
江聿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的疯狂,他猛地捏碎了藏在袖中的一枚血色玉佩!
「这是你逼我的!许浩宇!」他咆哮著,声音因痛苦和怨恨而变形,「你想保下你儿子?你想清理门户?做梦!」
随著玉佩的破碎,一股迥异于暗红灵能、更加诡异缥缈的波动瞬间扩散开来。
这股波动并未带来强大的能量冲击,却让整个矩阵空间的结构都开始变得不稳定,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枷锁被打破了。
「你以为我潜伏十年,仅仅是为了修复这座矩阵吗?」江聿狞笑著,尽管气息萎靡,眼神却带著一种同归于尽的快意,「我早已将它的核心与『虚无之隙』相连!我若死,矩阵崩解,引发的空间风暴足以将这片区域,连同你那宝贝儿子,一起拖入永恒的放逐!」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整个遗迹开始剧烈地摇晃,地面和墙壁上,那些原本稳定运行的阵纹开始明灭不定,一些地方甚至出现了细微的空间裂痕,散发出吞噬一切的恐怖气息。
陈知微脸色煞白,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空间正在变得脆弱而危险。
许浩宇虚影指尖凝聚的光芒没有丝毫迟疑。
「冥顽不灵。」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那道凝聚已久的白金色雷光骤然射出!
这一击快得超越了时间的概念。江聿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雷光已经贯穿了他的眉心。
他脸上的狞笑凝固了,眼中的疯狂逐渐被难以置信取代。
暗红色的灵能从他体内疯狂逸散,那具被雷霆贯穿的身躯开始寸寸瓦解,先是化作飞灰,随后连飞灰都在雷光中彻底湮灭。
这位潜伏十年、犯下弑师之罪的叛徒,终于在这一刻,被他曾经的老师亲手终结。
然而,空间的崩坏并未停止。失去了江聿这个「锚点」,矩阵的崩溃反而加速了!
许浩宇的虚影在剧烈的空间震荡中缓缓转身。
他最后望了一眼江聿消散的方向,那目光中带著一丝解脱,随即坚定地投向被陈知微搀扶著的许砚。
这一刻,他眼中所有的威严与冷峻都融化了,只剩下一个父亲最深沉的爱与不舍。
「小砚.」
他的声音直接在许砚脑海中响起,温柔得如同童年时在耳畔的轻语。
许砚猛地抬头,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他想要冲上前去,却被陈知微紧紧拉住。
「爸!不要——」
许浩宇的虚影对他轻轻摇头,露出一个许砚记忆中最熟悉的温和笑容。
「我要走了,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他的声音依然平稳,却带著难以掩饰的颤抖,「你母亲她被困在更深的梦境里。等我找到她,一定会带她回来。」
许砚浑身一震,这个消息如同重锤击碎了他最后的心防。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声音哽咽:「带我一起去!我可以帮您——」
「不。」许浩宇的声音斩钉截铁,却又充满怜爱,「你的路在这里。好好活下去,变得更强。我相信我们一家人,一定都能走出这片迷雾。」
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声音却愈发清晰:
「记住,无论经历什么,都不要迷失自己。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
说完这句话,他周身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
「不——!」许砚嘶吼著向前扑去,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推开。
那道白金光柱贯穿虚空,精准地撞击在空间节点上。无数符文如活物般蔓延,将破碎的空间一一缝合。
在最后的光芒中,许砚看见父亲对他露出最后一个微笑,嘴唇轻轻开合:
「我们.下一个梦再见!」
轰——————
光芒散尽,虚影化作点点星辉,缓缓融入天地。
许砚跪在地上,双手深深陷入焦土,泪水混合著血水滴落。他死死盯著父亲消失的地方,将那句最后的嘱托刻进灵魂深处:
「不要忘记自己.我们一定会再见」
陈知微跪在他身旁,轻轻握住他颤抖的手。两人在渐渐平息的空间震荡中,见证了一个时代的落幕,也见证了一个承诺的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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