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拉德也在巴格达召开国务会议，这九个月来他也不好受。不断的向奥斯曼输送资金和物资，虽然盘活了伊朗经济，但也让伊朗的财政赤字率上升，加上为战争做准备，未来五年的财政情况恐怕不太好！

    “现在的赤字已经突破7000万，甚至超过了煤油的收入增长。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必须要小心谨慎。”

    “这是不可能的，和俄国的战争迫在眉睫，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放弃军事计划。”

    财政大臣沙赫里亚里和陆军大臣就目前的情况而争论，此外还得加上海军。这次恐怕要连续挑战英法俄三个强国。

    英国的海军，法国的陆军，俄国的人力。怎么看都是不可战胜的。

    “我知道战争迫在眉睫。但战争打的是什么？是钱！是物资！是我们未来几十年的国运！我们的煤油收入增长确实喜人，但全都填进了奥斯曼那个无底洞！现在，我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是三个！是英国，是法国，是俄国！这根本不是战争，这是自杀！”

    陆军大臣马上反驳:“沙赫里亚里！你的眼里只有账本吗，当沙阿到达君士坦丁堡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没有退路了！放弃军事计划？难道要等俄国的哥萨克骑兵冲到巴格达城下，你再去跟他们算赤字吗？”

    “那你说怎么办？”沙赫里亚里反唇相讥，“用你士兵的刺刀去抵挡英国的战列舰？用我们的血肉之躯去耗尽俄国的人海？没有钱，没有物资，你拿什么打仗？靠一腔热血吗？热血能让大炮自己响起，能让军舰自己开动吗？”

    会议陷入了僵局。悲观和绝望的情绪在蔓延。确实，从纸面实力看，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直沉默的外交大臣阿卜杜拉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作为王族成员，他的话就代表了沙阿的话？

    “诸位，”他缓缓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财政的困境是事实，战争的威胁也是事实。但是，你们是否忘了，伊朗，以及我们现在所拥有的奥斯曼，并不是孤军奋战？你们是否忘了，我们的敌人，也并非铁板一块？”

    “沙赫里亚里阁下，您的担忧完全正确，我们绝不能进行一场毫无准备的、自杀式的战争。而您，陆军大臣阁下，您的决心则是我们生存下去的基石。现在，我们需要做的，不是争论打不打，而是如何聪明地打，如何让我们的敌人，比我们更先流血，更先崩溃。”

    他开始了他的分析，条理清晰，直指核心：

    “首先，我们的敌人并非铁板一块。伦敦和巴黎看似盟友，但他们的核心诉求截然不同。英国要的是海洋霸权、通往印度的绝对安全和商业优势。法国麦克马洪政府要的是转移国内矛盾、重塑大国威望，甚至可能为复辟帝制铺路。这意味着，法国人更渴望一场能快速带来荣耀的胜利，而英国人则更倾向于一场成本可控、能确保其长远利益的封锁和消耗战。这就是他们的第一个裂痕。”

    “然后是英国和俄国，各位请不要忘记克里米亚战争！英国绝不会真正信任俄国，更不会愿意看到俄国势力冲出黑海，染指地中海和苏伊士运河！他们联合对敌，只是暂时的。一旦俄国在高加索展现出过于强大的攻势，甚至威胁到海峡，英国人的担忧就会远远超过他们对我们的敌意。”

    分析完了对手，阿卜杜拉开始分析盟友。

    “其次，我们的朋友，比我们想象的要多，至少是‘非敌对的。弗朗茨皇帝已经表明了善意中立。这意味着我们西线的巨大压力得以减轻。我们要做的，是巩固这份中立。让匈牙利的庄园主和奥地利的工厂主成为我们事实上的盟友，他们的利益已经与我们的生存捆绑。”

    “还有不要忘了沙阿在乌克兰和高加索埋下的钉子。当俄国大军深陷高加索山区时，他们的后勤压力会巨大，国内的不满情绪会滋生。我们前期对乌克兰人的资助，现在正是发挥作用的时候。甚至在波兰、芬兰，那些被俄国压迫的民族，都是我们可以间接利用的力量。”

    接着，阿卜杜拉转向沙赫里亚里，提出了具体的财政解决方案：

    “沙赫里亚里阁下，关于财政问题，我们不能只盯着国内的税收和眼前的赤字。战争，也是一种‘生意’，只是我们投资的不是金钱，是国运，而回报的，是生存空间和未来百年的发展权。拿破仑的战术就值得我们学习。”

    拿破仑的以战养战战术弥补了不少开支，靠没收战败国王室和封建贵族的财产，靠直接掠夺敌人的军队、要塞、博物馆和资源宝藏，靠向敌人索取以金钱或实物支付的战争赔款，靠在卫星国领土上驻扎法国部队并要它们为其部队提供给养等，拿破仑不仅满足了巨大的军事开支，而且实际上，他还为法国以及他自己取得了相当大的利益。

    例如，耶拿战役后，普鲁士不得不向法国支付3.11亿法郎的赔款，这个数额相当于法国政府年收入的一半。每一次战败后，哈布斯堡王室都被迫割让领土，并支付大笔战争赔款。1805年至1812年的意大利将约l/2的税收拱手送给了法国。

    “在战争初期，尤其是在对希腊方向和可能的海上突袭中，目标不应仅仅是击退敌人，更要夺取有价值的资产，例如俘获或击沉敌方舰艇以获取技术、打击希腊的港口设施并夺取其商船以补充我们的运输能力。

    此外，如果英国真的要宣战，那我们也不得不对印度出手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嘛！”

    最后阿卜杜拉说道。

    “先生们，这是一场关乎命运的豪赌。但我们并非毫无胜算。我们的战略不应该是与三个巨人同时进行正面决斗。我们的目标不是全面胜利，而是不败。只要我们能在这场风暴中屹立不倒，逼迫敌人坐到谈判桌前，我们就是胜利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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