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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羊毛不能做布那就做线


寒冬腊月,西苑之中。

两个内阁辅臣,袁世振与周应秋,再加上兵部尚书黄克瓒,礼部尚书孙如游,和皇帝一起坐在一堆大箱子中间,翻看着一本本账目。

“这个毕自严,在南直隶是不是抄的多了些?”

手中拿着一本账目翻看了一会儿,周应秋抬起头来看向他对面的袁世振。

“查抄大户一百八十四家,得田三百七十四万顷,这怕不是半个南直隶的田亩都给查抄了。”

没有回答袁世振的问题,袁世振看着田亩册惊讶到。

“多吗?”

手中拿着抄出现银的数量,看着袁世振和周应秋,朱由校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

“不多吗?”

被田亩数惊讶到,袁世振看着皇帝,满脑袋的不解。

“洪武年间,南直隶田亩也才八百多万亩,南京户部交到京城的鱼鳞册只记录了四百九十余万顷。”

“臣担心,朝廷如此抄没,南直隶恐怕一时间难以安稳下来。”

“要造反,那不是正好吗?”

闻言,朱由校合上了手中的册子,摇头道。

“正好?”

听到皇帝的话,袁世振下意识的重复一句后,抬头看了眼周应秋后,就沉默不语。

他们都明白皇帝的意思。

就像皇帝如今正在做的这样,将南直隶的问题彻底的引爆,然后动兵镇压下去。

“两位爱卿,都是小家小户出身,朕就问两位爱卿一句。”

“大明,缺豪强吗?”

“。。。不缺。”

互相对视了一眼,周应秋开口到。

“别的地方臣不知道,但南直隶镇江,臣的老家,臣却是觉得,一定不缺豪强。”

歪着头,周应秋回忆了一下后开口道。

“豪强兼并,民贫失其地,而不能安居乐业,四处奔波,终日苦作,止得一日吃喝。”

“臣之所以是个献媚小人,就是因为南直隶豪强众多,让臣不得不是个小人。”

“否则,臣那里能考的中进士呢。”

“那不就是了,抄吧。”

将手中的册子丢到了周应秋的手上,朱由校摇头叹道。

“光是现银,就抄出了过三千万两,朕脑力匮乏,实在是想不到,南直隶到底是有多富庶。”

“三、三千万两?!”

听到皇帝的话,袁世振神情就是一滞,连忙将脖子伸到了周应秋那边,看起了银两册。

要知道抄晋商,抄了前内阁首辅张四维的家族,也总共才抄出了一千两百多万两的现银。

一年时间下来,为赋税的问题头发都不知道愁掉了多少,现在看到毕自严南下弄到了如此大的一笔天文数字,袁世振高兴的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

毕自严在凤阳做事,不可谓不狠辣。

从凤阳周遭开始,一路破门灭户,超三千人斩首示众,凤阳境内大小响马土匪,被他调曹文诏南下,平了二十八股。

如今,毕自严往北京送的这堆东西,就是在告诉朝堂群臣,告诉皇帝,他毕自严狠起来后,到底有多狠。

“杀得好!”

看着银两册上记录的一笔笔已经查封,开始北运的记录,袁世振大声的道。

“这哪里是什么缙绅乡贤,根本就是豪贼乡匪!”

“他们就该死!”

这一刻,袁世振才明白,皇帝为何要将手中惟一上过战场的豹韬卫老卒调给毕自严了。

这毕自严南下,为的就是杀人啊。

不杀人,为什么要带兵去。

这么多的白银,这么多的田亩,不带兵去根本就拿不下来。

“南直隶遍布士绅豪右,毕阁老代陛下南巡,安扶地方,其手段虽是无情,但也是无可奈何。”

转头看了眼激动的袁世振,周应秋思索了一下后,开口道。

“而且,朝廷政令在南直隶阻碍重重,步步难行。”

“陛下,臣以为,当将毕阁老此举名为平叛。”

“毕竟,南直隶有刁民胆敢驱逐朝廷命官,这已经不是不恭顺,而是叛逆了。”

“下诏,毕自严所率京营,一律按出征给阵亡抚恤恩赏,以平叛论。”

听到周应秋的话,朱由校满意的点了点头。

狗头就是狗头,这话说的他喜欢听。

“启奏陛下,没有阵亡,只有伤兵六十人,其中有二十多人还是奔袭过度,累倒的。”

听到皇帝的话,兵部尚书黄克瓒摇着头到。

“豹韬卫老卒都是上过战场,又身着精甲,一些个一群家丁护院,如何能伤了他们。”

东北的建奴不好打,因为那是几十年大乱斗卷出来,还有李成梁暗中养寇自重起来的。

但西南的豪强就很好打,因为他们的家丁护院手中没有甲胄,没有兵器,只有木棍,顶了天也就能弄到些刀枪。

这些家丁护院在上过战场,能硬撼建奴的精锐面前,就和兔子没多大的区别。

“陛下。”

伸过脖子看了眼周应秋手中的银两册,黄克瓒从袖中拿出一道奏章,开口到。

“蓟镇总督王在晋报,近日有喀喇沁三十六家中,原属兀良哈的六部想要内附大明,兹事体大,臣不敢私定,请陛下定夺。”

明军在关外找喀喇沁茬架,主要是让无当卫造孽。

现在,这无当卫已经回京修整了,但造的孽却是让喀喇沁人深受其害。

这不,就有人实在是今年这个年都过不去了,几个小部落的头人一合计,就南下跑到哈喇河套,投降了。

作为一个能提出援助鞑靼人,让鞑靼人和后金去掐的文人,王在晋在对蒙的态度上,就是四个字——人尽其用。

在接到满桂传回的消息后,王在晋亲自跑到哈喇河套见了来投的六个头人,觉得这些人确实是有来投之意后,就写了道奏章上兵部。

王在晋的这道奏章,结合了皇帝的意思,不但有对这来降六部落处理方式,还有来年对大宁卫的经营问题。

全面恢复大宁卫建制,勘测舆图,划定疆域。

对于归附的鞑靼人,有军功者赐汉姓。

推行大明法律,禁止成吉思汗法典。

成立屯田卫所军,开垦田亩。

丈量草场,官粮养马。

其所涉之广,看的黄克瓒都是心里痒痒的。

但却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要钱,而且还要不少的钱。

六部高官已经对这件事情进行了一轮谈判,最终的结果是都同意,但谁来出这个钱却成了问题。

吏部尚书吴亮嗣、礼部尚书孙如游两人是举双手赞同,但除了能给人给名外,是分文都拿不出来。

而户部尚书袁世振和代度支司卿汪应蛟两人,则是给黄克瓒提供了钱粮支持以外的所有支持。

要钱不给,要命也不给的一个态度。

从刘时敏的手中接过奏本翻看了几眼后,朱由校就将之丢回了自己的龙书案上。

这其中的很多内容,都是他教给王在晋,由王在晋提出的具体执行方案。

“王在晋的提议,诸位有何看法?”

看向在场众人问了一句,朱由校又从一口箱子中拿出一本账目翻开看了起来。

“蛮夷畏威而不怀德。”

“去岁,我朝令喀喇沁北移,归还大宁之地,其人置之不理。今朝廷重兵出关,攻伐为上,喀喇沁诸头人仓皇北遁,胆怯者来投,可纳,亦需防备。”

看着仿佛注意力都在手中账本上的皇帝,周应秋看了眼周围其他人后,开口道。

“赐姓之事,臣以为可。”

周应秋的话音落下,礼部尚书孙如游也开口到。

“李唐之时,屡赐异族汉姓,如协助郭子仪,平安史之乱后,战功推为中兴第一人的李光弼李临淮,就是个被赐汉姓的契丹人,其他诸如黄头都督李多祚、黑齿常之、高仙芝等人,俱是异族。”

“我大明如有虏官来降,立有战功者,亦词汉姓,如恭顺侯吴允诚,本名把都帖木儿,就是个鞑靼人。”

“其人本率部居于阴山以西的塔滩,洪武二十三年,其封印来投,太祖高皇帝令其于凉州驻帐。”

“永乐三年,率其所部自塔滩归附,成祖皇帝文皇帝赐其汉名吴允诚,初授右军都督佥事,屡立战功,封爵恭顺伯。”

“洪熙元年,其子吴克忠进爵恭顺侯,正统十四年,土木堡之败时,吴允诚之子吴克勤、吴克忠兄弟皆战死殉国。”

“及至今日,恭顺侯吴家与汉儿已是无异。”

“王在晋所提之事,乃是祖宗成法。”

听到孙如游将话说到这里,朱由校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

专业。

“其他的都好说,但令人养马,户部能同意,太仆寺那边也不会同意。”

注意到了皇帝的目光,袁世振看着皇帝无辜的开口道。

“太仆寺言,若是出钱粮令喀喇沁人养马,恐会使市面上良马减少,驽马增多,影响军中供应。”

“而且,也会让太仆寺今后在和蒙古人互市时,不好压价,恐会收入减少。”

“让朝廷政令为他们买马让路,他们太仆寺就是这么做生意的吗?”

将手中的册子扔在桌上,朱由校看向袁世振不解的问到。

“你收太仆寺的银子了?”

“没有。”

听到朱由校的话,袁世振连忙将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

入了阁后,他拿的是双俸,是真的不缺那点儿黄白之物。

“太仆寺的话,臣思索过,也是有些道理的。”

“鞑靼人奸滑,若是以钱粮令喀喇沁养马以供军用,其人交上来的一定多是驽马,将良马留为己用,积攒势力,以图再次反叛大明。”

“臣觉得,不能让他们养马。”

“那养什么,养羊吗?”

转过头看向刘时敏,朱由校开口问到。

“朕让找的细毛羊找到没有?”

“回皇爷,奴婢让人找遍了两京十三省都没找到细毛羊,所以寻上了徐尚书,请他从中牵线,寻西夷传教士去买。”

“但那传教士只说是试试,但至今还没个回信。”

“。。。”

听到刘时敏的话,朱由校翻了个白眼转过头来看着袁世振不爽的道。

“粗羊毛做不了呢绒,那养那么多的羊搞毛线啊。”

“等等。。。毛线。。。”

突然,朱由校的目光留在袁世振的脸上,开始发光。

被皇帝看的有些发毛,袁世振低头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下,发现没有沾染上脏东西后,看着皇帝不知道该说什么。

“陛,陛下。”

“就你说的,养羊!”

伸手指了指袁世振,朱由校差点儿笑出声来。

他的固定思维将羊毛制作成布上面,而忽略了毛线的另外一个用途,做线。

作为一个后世人,居然忘记了毛衣毛裤的存在,可真是个大失误啊。

“。。。”

看着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的皇帝,堂中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使了几个眼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咳咳。”

咳嗽了两声,黄克瓒看着皇帝开口到。

“启奏陛下,臣以为,养什么不重,重要的是丈量草场,划定边界。”

“鞑靼诸部,因草场不清、牧民过界之事,屡起争端,王在晋请划定边界之事,臣以为可。”

“给归附之部划定草场,建设边栏,若是其真心归附,则在圈定的围场生活,如若四处流窜,即以叛逆之罪,召其他诸部共伐之。”

“以鞑治鞑,朝廷亦可从容周旋其中。”

“嗯。”

看着黄克瓒,朱由校点了点头,看向李征仪问道。

“李尚书也是这个意思?”

“臣以为,可再设一论政堂,设一法令堂,若是诸部间生有冲突,法令官当召诸部头人于一堂之下共同审之。”

“吵架总比动刀子是要好的。”

“李尚书啊,你确定你设这法令官,是熄火而不是拱火的?”

看着李征仪,朱由校表情古怪的问到。

“启奏陛下,不管拱火还是熄火,这力度不都掌在持扇之人的手中吗?”

闻言,李征仪没有正面回答皇帝的问题。

“嗯,你说的对。”

点了点头,朱由校算是明白了。

这六部尚书都同意王在晋的提议,而现在的问题是,谁来出这个钱。

“吴元年十月,太祖高皇帝曾言,治天下,当先其重且急者,而后及其轻且缓者。今天下初定,所急者衣食,所重者教化。衣食给而民生遂,教化行而习俗美。”

“大宁诸地一百多年不闻王化,而现在朝廷也抄了不少的银子,那就给王在晋。”

开口,朱由校就打算让度支司给王在晋的计划。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权度支司卿汪应蛟焦急的开口道。

“陛下,京城不能再花银子了啊。”(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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