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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王爷的谢礼,是张催命符?


潇湘馆的晨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化作斑驳的金点,洒在窗前的书案上。

微风拂过,竹影轻摇,光影如碎金般在宣纸边缘跳跃,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游移。

空气中浮动着露水与青苔的湿润气息,夹杂着远处一缕若有若无的沉香。

紫鹃捧进一只乌木雕龙匣,脚步轻得像猫,连裙裾拂过青砖都未激起一丝尘埃。

那匣子通体漆黑,木质冷硬如铁,雕龙栩栩如生,鳞爪欲飞,龙睛处镶嵌着暗红玛瑙,在晨光下泛出幽光。

匣扣是北境军中独有的制式,冰冷坚硬,触手生寒;一枚未拆的火漆印烙着狰狞的狼头图腾,边缘裂开细纹,仿佛随时会咆哮而出,透着一股铁与血的肃杀之气。

林黛玉的目光从一卷医经上挪开,落在匣子上。

她指尖轻抚匣角冰冷的铁扣,昨夜霍岩那句“王爷说,砖您收了,利息照算”在耳边回响,字字如钉,敲入骨髓。

原来,他说的利息,竟来得如此之快,也如此之重。

她用一柄小巧的银匕,利落地挑开火漆。

一声极轻的“咔哒”,像是锁链崩断的预兆。

匣盖开启,一股尘封的纸墨与羊皮特有的膻味扑面而来——那是久埋地底的陈旧气味,混着硝石与干枯虫蜕的气息,令人鼻尖发紧。

她不动声色地吸了一口气,目光已落于内中之物。

里面没有珠宝,没有珍玩,只有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和三本厚厚的账册副本。

羊皮表面布满细微褶皱,似曾长期卷折于密匣之中,边缘微微翘起,散发出淡淡的霉味。

黛玉缓缓展开地图,指尖滑过粗糙的皮面,发出沙沙轻响。

那竟是滇南到京城的水陆商路详图,上面用朱砂细笔标注出了百骸堂沿途所有的暗桩与货仓,每一处标记皆以蝇头小楷注明编号与守卫轮值时辰,精细至极。

而那三本账册,更是触目惊心——百骸堂近三年经手的所有滇南药材流水明细,每一批药材的出处、数量、经手人、押运头目,甚至每一车沉香木的通关文牒编号,都列得清清楚楚。

翻动时,纸页发出脆涩的摩擦声,仿佛在低语那些被掩盖的罪证。

翻到最后一本的末页附录,她的呼吸几不可闻地一滞。

那是一份“协作者名录”,京中数位官员的名字赫然在列,而在荣国府一栏下,周瑞家的三个字,像一根毒刺,扎进了她的眼底。

墨迹浓重,力透纸背,仿佛写时带着贪婪的狠意。

名字旁的小字标注更是让她心头冷笑不止:“年供银八千两,换荣国府药房采买优先。”

八千两!

她一年的月例银子加起来,也不过是这笔赃款的一个零头。

掌心传来一阵冰凉的战栗,她几乎能听见自己血脉奔涌的声音。

林黛玉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淬了冰的弧度,眸中却无半分笑意,声音轻得如同自言自语,却又字字带霜:“王夫人啊王夫人,你克扣我的月钱,嫌我多吃了一口燕窝,背地里却纵容家奴,拿我林家的家底去填这等无底的欲壑么?”

荣国府采买药材的银子,大部分都出自公中,而这公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靠着林家历年送来的孝敬和她名下的嫁妆田产在填补。

说到底,是王夫人拿着她的钱,去养肥了百骸堂这头恶狼,再让这头狼反咬自己一口。

她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将阿七唤至跟前,不动声色地吩咐下去。

那双清澈的杏眼里,翻涌着深不见底的筹谋,瞳孔深处映着烛火,如寒潭倒映星芒。

“将这账册誊抄三份。一份用油纸裹了,藏入我那只红木药箱的夹层;一份即刻交予飞羽,让他直送北境密哨,交到霍岩手中。”

阿七领命,正欲退下,林黛玉却又叫住了他。

“这最后一份……”她顿了顿,取来一本李纨日常诵读的《金刚经》,小心翼翼地将那份最关键的、记录着周瑞家的罪证的账册薄页,严丝合缝地塞进了厚实的书脊夹层里。

纸页滑入时发出轻微的“簌”声,如同蛇潜草隙。

她深知,大嫂子李纨虽性情温和,与世无争,却是这污浊的荣国府里,唯一尚存一丝清明与良知的人。

这颗雷,若由她亲手引爆,必然会牵连自身,落个干涉内宅、不敬长辈的口实。

可若是由李纨在诵经时“无意”中发现,那便是一场足以将王夫人的脸面撕得粉碎的“天降铁证”。

当夜,稻香村的灯火,比往常亮得更久。

烛焰在佛龛前轻轻跳动,映得经书上的金字忽明忽暗。

李纨照例在佛前翻阅经书,指尖触到书脊处一丝不自然的凸起——硬质纸页嵌入布线之间,触感异样。

她疑惑地用力一按,几页薄纸竟从夹缝中滑落出来,飘然坠地,发出几乎听不见的轻响。

她拾起一看,起初还不以为意,可当“周瑞家的”、“年供银八千两”、“百骸堂”这几个字眼映入眼帘时,她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周瑞家的……竟与奸商勾结,贪墨至此?”她捧着那几页纸,手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几乎要握不住。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纸页边缘已被汗水浸出淡淡晕痕。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当即召来心腹婆子,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质问着什么。

院中的灯火,彻夜未熄,将人影映在窗上,晃动不休,宛如鬼影幢幢。

荣国府内宅暗流汹涌,府外的风暴却已酝酿成形。

城西一处隐秘的暗市据点内,孙道全听着手下的回报,气得将一只青花瓷杯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砰!”瓷片四溅,划破了他手下的脸颊,鲜血顺着颧骨滑落,那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出,只低头盯着地面碎片,连擦拭也不敢。

“‘晚照医庐’的低价成药,已经铺满了城南十二家药铺!那些贱民口耳相传,说‘半钱丸子胜过百骸堂三钱散’!我们百骸堂的销量,一日之间,暴跌了整整四成!”

孙道全双目赤红,状若疯虎,额角青筋暴起,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烛火剧烈摇曳,墙上人影扭曲如魔。

“好!好一个林黛玉!既然你不肯死在流言里,那我就让你死在‘救命’的路上!”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乌黑的铁盒,打开盒盖,里面竟是一枚通体漆黑、布满诡异鳞片的蛊虫。

那虫身泛着金属光泽,触须微颤,腹部随呼吸缓慢起伏,发出一阵细微的嘶嘶声,如同毒蛇吐信。

他划破指尖,将一滴鲜血滴在蛊虫上,那虫子立刻兴奋地蠕动起来,鳞片张开,渗出一缕腥甜之气,钻入鼻腔令人头晕目眩。

“去!找两个靠得住的人,伪装成贫民,带上病童,去她的义诊棚求治。记住,务必让她亲自开方,亲眼看着孩子喝下掺了‘腐心引’的药!”

所谓“腐心引”,是一种他用蛊虫炼制的奇毒,无色无味,入水即化,服下后七日之内毫无症状,待到第七日毒发,便会心脉寸断,暴毙而亡,死状与恶疾猝死无异,便是宫中太医也验不出丝毫中毒迹象。

届时,只要那孩子暴毙街头,他便可买通全城的混混与乞丐,坐实林黛玉“庸医杀人”的弥天大罪!

次日黄昏,义诊棚前,果然来了两名衣衫褴褛的妇人。

她们抱着一个面色潮红、浑身滚烫的孩童,皮肤灼热如炭,呼吸急促而粗重,口中发出断续**。

两人扑通一声跪在林黛玉面前,膝盖砸在泥地上,溅起几点湿土,哭诉家中贫寒,仅剩最后几文钱,求神医救救她们唯一的孩子。

林黛玉亲自为孩子诊脉,指尖搭上腕部,触感滚烫,脉象浮数,确系寒疫初起之症。

她心中虽有提防,面上却不动声色,依症开方,并当场宣布减免所有药费。

阿七在一旁熟练地抓药、煎煮。

陶罐置于炉火之上,药汁咕嘟冒泡,散发出浓郁的苦香,混合着黄芩、连翘与金银花的气息,弥漫四周。

就在药汁即将熬好,那股独有的草药苦香弥漫开来时,他的鼻子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属于任何药材的异样甜香——那是一种近乎蜜糖的香气,却藏着腐朽的底味,如尸花初绽。

他心中一凛,立刻凑到林黛玉耳边,低声提醒了一句。

——他幼时曾在岭南巫医寨中为奴,识得百种奇毒气息,纵是一缕幽香,也瞒不过他的鼻。

林黛玉眼神骤然一寒。

她从药箱中取出一根细长的琉璃管,汲取了一滴药汁,滴入早已备好的一碗清水中。

刹那间,清澈的水中,竟如墨入清池般,迅速漾开一圈圈诡异的暗绿色螺纹——正是“腐心引”遇特制药液显色之兆!

好狠的手段!

她指尖冰凉,心中杀意翻腾,脸上却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温和模样。

她不动声色地对阿七使了个眼色。

阿七心领神会,在转身递药碗的瞬间,借袍袖遮掩,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微侧,用一个巧妙的手法,将有毒的药碗与另一碗早已备好的解毒汤剂调换。

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无人察觉。

那妇人接过药,千恩万谢地喂孩子喝下,药汁温热滑入咽喉,孩子咳嗽两声,渐渐安静下来。

随后带着孩子匆匆离去,背影消失在巷口昏黄的暮色中。

林黛玉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悄然将那碗含有“腐心引”残液的药碗用油纸封存,指尖残留一丝黏腻的触感,令她微微蹙眉。

她清冷的嗓音,在暮色中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想用一条稚子的性命来毁我名声?可惜了——这一世,谁敢碰我的病人,谁就得拿命来陪葬。”

深夜,潇湘馆的烛火再次摇曳。

灯芯噼啪轻爆,火星四溅,映得她侧脸轮廓分明,如刀刻一般冷峻。

林黛玉展开一张新绘的药材路线图,指尖摩挲着纸上墨迹未干的线条,仿佛能感知千里之外的暗流。

她在“清河渡”这个水陆交汇的关键渡口,用朱笔重重地圈上一个红圈,笔锋顿挫有力,留下一点殷红墨珠,宛如血泪。

并在旁边提笔写下批注:“此处乃漕运咽喉,百骸堂必在此处设有私仓,囤积禁药。”

她将图纸卷入细细的竹筒,绑在一只信鸽的脚爪上。

羽毛轻拂过掌心,带来一丝微痒的触觉。

就在那只矫健的鸽子腾空而起,融入夜色的刹那,窗外一株翠竹的顶端,树影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一道黑衣人影如鬼魅般栖于其上,正是奉命暗中保护的霍岩。

夜风吹动他鬓角黑发,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凝视着那远去的灰影。

他看着又一封密信从潇湘馆飞出,眉头不自觉地紧紧锁起。

随即,他取出一枚青铜哨,短促吹响三声。

哨音极低,几不可闻,却穿透夜幕。

片刻后,另一道黑影从檐角跃下,单膝跪地,身影隐没于墙角阴影之中。

“传令北境:潇湘馆半月内已放飞密信七羽,内容疑似涉及滇南商路与官员名录,请示是否启动‘焚书’预案。”

与此同时,城外一处破败的荒庙中,残垣断壁间蛛网密布,瓦砾堆中爬过几只蜈蚣。

孙道全狞笑着,将坛中剩余的“腐心引”原液,尽数倒入庙里的那口枯井之中。

液体滑入井口时发出粘稠的“汩汩”声,如毒血注入大地。

井水将与地下暗河相连,明日一早,整个城南的饮水,都将被他污染。

他望着井中幽深的水面,倒映着他扭曲的脸庞,仿佛深渊正在回望。

他得意地自语:“林黛玉,你救得了一个,救得了一城吗?待明日城南百姓饮水中毒,尸横遍街,官府查到这荒庙来,见满地‘晚照医庐’的药渣与残方……世人自会相信,是你那伪善的义诊,酿成了这场瘟疫!”

夜风呜咽,卷起地上的败叶,拍打在断碑之上,发出沙沙声响。

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黎明前悄然凝聚。

而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位置,早已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悄然对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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