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草叶问诊,药方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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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并非行至潇湘馆门前,而是如鬼魅般在远处竹林一闪而过,只留下一枚暗纹火漆封缄的信封,被紫鹃在清晨打扫落叶时发现,正端放在院门口的石狮子头上。
紫鹃捧着信,手心沁出冷汗,这信笺质地厚重,火漆上烙着一头狰狞的北地雪狼图腾,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血腥气。
她不敢耽搁,疾步入内,压低声音道:“姑娘,这……这像是军中之物。”
黛玉正临窗描摹一幅残雪图,闻言,笔尖微微一顿,在宣纸上留下一个极淡的墨点。
她接过信,并未急着拆开,指腹在那雪狼图腾上轻轻一摩,眼底划过一丝了然。
没有书信往来,只有一枚火漆印,这本身就是一种试探,一种属于上位者的傲慢与警惕。
她用银簪挑开火漆,信封里没有片纸只字,唯有一片干枯的草叶,静静躺在其中。
草叶形似冰晶,通体莹白,正是极北苦寒之地才有的冰魄草。
然而,草叶的边缘却呈现出一圈诡异的焦黑色,仿佛被无形的烈火灼烧过。
紫鹃看不懂,只觉诡异。黛玉指尖轻捻,眸光却骤然锐利如刀。
这便是萧策的“问诊帖”。
那夜她以唇温化去银针寒气,为他续命,那股寒气能暂时压制蛊毒,却无法根除。
这片冰魄草,本性至寒,如今却被他体内的蛊毒残焰反向灼伤,说明那“断肠蛊”的余毒未清,甚至已经开始反噬,侵蚀他的经脉。
这男人,是在用一片叶子告诉她,他的耐心快要耗尽了。
“笔墨。”黛玉的声音平静无波。
她将那片焦黑的草叶投入一旁的莲花香炉,看着它在幽幽的檀香中化为一缕青烟,不留半点痕迹。
随即,她提笔,在一方素白的手帕上写下三味药名,字迹清隽,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道——
雪莲髓、青蚨血、九节菖蒲。
写罢,她将手帕叠好,递给早已在后窗下等候的阿七,低声嘱咐:“不必去药坊,直接送往城西的‘老地方’。告诉他们,药要活的,方要新的。”
阿七接过手帕,重重点头,瘦小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晨雾里。
这是她与北境军之间搭上的第一条药路,更是她抛出的一枚棋子。
雪莲髓生于万丈绝壁,青蚨血需活取南疆毒蟾心头之血,每一样都价值连城且极难寻觅。
她倒要看看,那位权倾朝野的北境王,是否真有这份魄力与信任,为她一句“药方”而倾尽资源。
这盘棋,她要他心甘情愿地入局。
三日后,北境京郊大营,中军帐内。
浓烈的药气几乎凝成实质,霍岩亲自守在炭火边,盯着砂锅里翻滚的漆黑药汁,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榻上,萧策半倚着软枕,脸色依旧苍白,但比起前几日的乌青死气已好了太多。
他左肩的伤口虽已止血,可每到子时,那股阴寒之气便会从骨缝里钻出,筋脉抽搐如万蛇噬咬,逼得他不得不运功强行压制。
他盯着霍岩端来的药碗,碗中那三味主药的气息霸道而纯粹,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
他冷哼一声,声线里带着一丝沙哑的嘲讽:“雪莲髓,青蚨血……她当本王的军库是聚宝盆么?仅这两样,便耗去了冬狩备战三成的军费。”
霍岩单膝跪地,低声道:“王爷,属下已查明,那日送信的乞儿名叫阿七,一直混迹在城南,前些日子被一位自称‘晚照先生’的女神医所救。据他所言,这位先生便是‘云华医庐’的传人,行踪诡秘,极可能就是那夜雨中义诊的女子。”
“云华医庐……”萧策咀嚼着这个名字,眸中闪过一丝幽光。
百年前因“蛊医双修”而被朝廷剿灭的医道门派,竟还有传人存世?
他沉默了许久,帐内只听得见药汁“咕嘟”作响的声音。
霍岩额角已见了汗,不知王爷是信,还是疑。
忽然,萧策抬眼,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锐利如刀,直视霍岩:“她要,便给她。本王倒要看看,是她这手医术值钱,还是本王的命更值钱。”
他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药力如岩浆入腹,瞬间在他四肢百骸炸开!
与此同时,城南一处阴暗潮湿的破庙深处。
百骸堂的供奉医师孙道全,正将半片干瘪的蛊虫残骸置于一尊铜鼎之上,用符火炙烤。
一股腥臭的黑烟袅袅升起,在空中扭曲成一张痛苦的人脸。
“晚照……好一个晚照!”他眼中淬满怨毒,咬破指尖,在一张黄符上飞快画下一道血咒,“你敢破我的局,我就让你亲手救下的那些贱民,一个个变成活生生的行尸走肉!”
他唤来心腹,递出一个黑陶小罐,脸上是狰狞的狂笑:“去,把这‘迷魂瘴’的母孢,投进城南东巷和南洼的两口水井里。记住,要等到夜深人静之时。”
心腹接过陶罐,不解道:“师父,此毒不致命,有何用处?”
“蠢货!”孙道全一脚踹去,“此毒能引人旧疾,放大心魔,尤其是对那些体弱多病、心智不坚的小儿最为有效!我要让整个城南都以为是瘟疫复发,让他们跪在地上求我百骸堂施救!届时,我再放出风声,就说那‘晚照先生’是招来灾祸的妖女……我要让那些贱民,亲手把她绑上柴堆,活活烧死!”
夜色如墨,阿七蜷缩在破庙外的草垛里,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
他吓得浑身发抖,待孙道全等人走后,连滚带爬地冲出小巷,不顾一切地朝荣国府的方向狂奔。
“咚!咚!咚!”
潇湘馆的后门被擂得山响。
黛玉正在灯下拆解一只九连环,闻声开门,只见阿七浑身泥泞,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扑倒在她脚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先生……先生快走!他们……他们要在井里下毒害人!他们要害您!”
黛玉扶起他,神色没有丝毫慌乱,只问了三个字:“哪口井?”
一盏茶后,她已换上一身利落的夜行衣,背着药箱,身影如青烟般融入夜色。
她没有去报官,官府的效率只会让更多人中毒。
她命阿七连夜召集所有曾受她救治的家庭,挨家挨户分发她早已备好的“辟疫香囊”,并严令他们天亮前绝不可饮用任何井水。
随后,她孤身一人,攀上城南最高的钟楼。
“当——!当——!当——!”
三声急促而沉重的钟声划破死寂的夜空,瞬间惊醒了沉睡中的贫民区。
无数人推开窗户,惊疑不定地望向钟楼。
只见一道纤细的人影立于楼顶,声音借着夜风传遍四方,清亮而决绝:
“城南父老听真!近日邪祟作乱,于东巷、南洼两口水井中投下剧毒!此毒非疫,乃是惑心之瘴!凡饮井水者,速来钟楼下领取消瘴散!若有不信,可自取井水一观!”
话音刚落,底下已是一片哗然。
有人将信将疑,提着木桶去井边打水。
黛玉自钟楼上一跃而下,身姿轻盈如落叶。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从药箱中取出一包白色药粉,捻起一撮投入其中一桶井水。
众目睽睽之下,那桶清澈的井水竟瞬间浮起一缕缕妖异的紫色烟雾,并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天啊!真的有毒!”
“是妖法!快!快去领解药!”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恐慌与庆幸交织,所有人疯了般涌向黛玉,将她奉若神明。
她一边指挥阿七等人分发早已备好的解药,一边不动声色地用一根细长的琉璃管,从那桶毒水中取了水样,用蜡封好。
她将琉璃管塞进阿七怀里,声音压得极低:“立刻送去北境军在城西的暗哨,附上一张纸条,就写八个字——孙氏所为,欲乱民心。”
这一夜,潇湘馆的灯,始终没有再亮起。
黛玉亲自守在义诊棚中,直到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确认再无一人因误饮毒水而发病,她袖中那几枚随时准备出手的银针,才悄然收回。
北境大营。
萧策服药后,一夜酣睡。
醒来时,只觉周身经脉暖流涌动,那股盘踞在肩胛骨的阴寒之气竟已消散大半,甚至能起身,在帐中缓缓挥动佩剑。
霍岩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对那位素未谋面的“晚照先生”已是惊为天人。
她不仅能解“断肠蛊”,竟连敌人下一步的阴谋都算得分毫不差!
那管水样,就是铁证!
萧策收剑而立,立于帐前,遥望京城方向,晨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光影。
他忽然开口,声音沉稳有力:“那位先生,可曾留下姓名?”
霍岩摇头:“只自称‘晚照’。”
萧策摩挲着冰凉的剑柄,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既受了人家活命的大恩,哪有不登门道谢的道理。下次送药,不必再走暗哨了。”
他转过身,眸光深邃如渊,一字一句地命令道:“传令下去,备车马仪仗。明日,本王要亲往荣国府,拜见贾母。”
霍岩心中一震,立刻明白了王爷的用意。
这是要将那位藏在暗处的“晚照先生”,光明正大地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烛火跳动间,无人看见,萧策宽大的袖袍中,悄然滑落一张被体温捂热的素白手帕,上面除了三味药名,还有黛玉后来添上的一行小字,笔锋清冷,却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人心一味,最难取,却最补。”
他竟一直贴身收藏。
第二日清晨,荣国府还沉浸在一片虚假的安宁祥和之中。
谁也未曾料到,一场足以掀翻整个贾府屋顶的风暴,正随着京城主干道上那隆隆作响的铁蹄声,奔涌而来。
宁荣街口,当那面绣着狰狞雪狼的黑底金边王旗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整个京城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下一刻,惊天动地的消息如同一道旱天惊雷,狠狠劈在荣国府那朱漆斑驳的大门之上。
荣国府内,瞬间鸡飞狗跳,下人们惊慌失措地奔走相告,乱成一锅沸粥。
管家赖大连滚带爬地冲进荣庆堂,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调:“老太太!太太!不好了!宫里……宫里也没递牌子,北……北境的活阎王,带着三百铁骑亲卫,堵……堵咱们府门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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