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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断药为刃,好心成了催命符


不过三日,京城风云再变。

仿佛一夜之间,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京城所有药材行的咽喉。

先是城南最大的药材批发商号宣称“南货遭劫,货源断绝”,随即,与薛家关系最密的蕊珠斋,一夜之间撤下了所有含麝的香料与补品,连平日里最畅销的“宁神膏”都挂上了“暂无存货”的木牌。

起初,人们只当是寻常的商路不畅。

可当蕊珠斋的掌柜面对老主顾的催问,只是一个劲地擦着冷汗,哆嗦着嘴唇说不出个所以然时,流言便如初春的藤蔓,疯狂滋长。

原来三日前,一名身披玄甲的兵部小吏悄然造访,仅留下一枚刻有狼头图腾的令牌,便转身离去。

钱掌柜当晚彻夜未眠,次日便下令封存全部含麝制品,对外只称“原料短缺”。

坊间传闻,工部刚查办了一家私自囤积麝香的铺子,东家被革去功名,全家流放岭南——那夜风雪中押解的囚车辘辘碾过青石街,铁链声刺耳,惊得路人纷纷闭户。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萧策虽远在北境,却掌控着贯穿南北的官驿商道。

他只需一道密令,便切断了所有经由幽州、蓟州转运至京畿的珍贵药材——其中,尤以产自川陕深山的麝香最为致命。

那香气曾是贵妇妆奁中的常客,如今却成了悬在头顶的利剑。

与蕊珠斋门可罗雀的萧条景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济世堂门前再次排起的长龙。

晨雾尚未散尽,已有女子裹着素色斗篷伫立阶前,手中紧攥一只空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寒风吹动她们鬓边碎发,露出底下憔悴的脸庞。

空气里弥漫着药炉煎熬后的苦涩气息,夹杂着人群低声啜泣的呜咽。

有人抱着襁褓,眼神空洞——那是她流产后的第三个月,腹中再无动静。

这一次,黛玉没有登台,只是命人在门口张贴了一张巨大的告示,墨迹淋漓,字字如针:“感念京中姐妹无辜受害,晚照先生特设‘女子安康局’。凡曾误服含麝药物者,皆可凭旧药瓶登记在册,免费领取调理药剂,直至康复为止。”

此举一出,彻底点燃了那些受害者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与怒火。

白送的药,持续的治疗,这承诺如同一道赦令,让她们再无顾忌。

短短一日,登记的名册上便密密麻麻写下了上百个名字。

竹签翻动声、笔尖划纸的沙沙声、还有女人压抑的抽噎,在济世堂内交织成一片沉重的低语。

而这股风潮如野火燎原,不出半日,已烧进了荣国府的角门之内——

更让荣国府天翻地覆的是,这名册上,竟赫然出现了十二个府里伺候的仆妇,甚至……连王夫人身边二等丫鬟彩霞的名字,也赫然在列!

府内的天,彻底塌了。

那些曾对薛宝钗感恩戴德的丫鬟婆子们,此刻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药瓶,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摸着依旧沉闷的小腹,心中那点“恩情”瞬间化为冲天怨气。

“我就说那药不对劲!”厨房的赵嬷嬷是个嗓门大的,她当着众人的面,将一只凝神丸瓷瓶狠狠摔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碎瓷四溅,像极了她们破碎的指望。

“现在说停就停了,把我们当猴耍呢?!薛姑娘倒是金尊玉贵,拍拍屁股不管了,我们的身子怎么办?”她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人家林姑娘那边还能领药调理,这才是真菩萨心肠!”

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话像长了脚,不过半个时辰便传遍了国公府的每一个角落,最后化作一根毒刺,狠狠扎进薛宝钗的耳朵里。

她如遭雷击,浑身冰冷,指尖触及窗棂上的雕花,触感却迟钝得如同隔着厚布。

窗外飘来几片枯叶,打着旋儿坠入泥水,正映了她此刻的心境。

她从未想过,自己十几年如一日苦心经营的“恩惠”,那些亲手调配、亲自分发的药丸,竟会在一夜之间,变成别人指着鼻子唾骂的把柄!

更让她如坠冰窟的是,莺儿哭着从外面跑回来,声音都在发颤:“小姐……蕊珠斋的钱掌柜托人带话,说……说以后再不敢接咱们家的单子了,怕……怕惹祸上身……”

薛家百年皇商的招牌,在这一刻,被踩进了泥里。

赵嬷嬷摔瓶怒骂之声尚在耳畔,消息却已生出翅膀,飞越重重院墙,直扑稻香村而去。

李纨正捻着佛珠听罢陪嫁嬷嬷回禀,指尖微颤,眸光渐冷。

她忆起当年自己婚后三年未孕,王夫人背地里一句“命中无子,何谈持家”,至今仍如针扎心口。

她命心腹嬷嬷以“探病”为由,端着几碟子精致点心,走访各房上了年纪的仆妇。

言谈间,看似关心家常,实则句句都在套话:谁曾长期服用薛家药丸?

谁婚后多年未育?

谁又曾在盛夏突觉腹痛、血染裙裾?

当晚,她亲自将这些信息整理成一份名单,用蝇头小楷誊抄下来,不多不少,共计三十七人。

每个名字后,皆附注服药时长与身体异状。

她将这份《女科验案摘录》混入日常诵读的《慈济录》中,悄然置于书架深处。

她看着佛前摇曳的烛火,光影在脸上跳动,低声呢喃:“不是我偏帮谁,是天道轮回,自有报应。”

当文玿挥毫写下最后一个字时,谁也没想到,这篇《斥伪善文》会像一支毒箭,穿透层层朱门,最终钉在皇宫深处的御案之上。

兰雪诗社雅集上,工部尚书之子文玿听闻“蕊珠斋断药”内幕,气得拍案而起,茶盏震落,碎瓷溅湿袍角。

他本就推崇“晚照先生”的医德风骨,此刻更是义愤填膺:“欺世盗名,莫此为甚!如此阴毒之行,竟还敢打着‘慈悲养生’的旗号!”

他当即泼墨挥毫,一气呵成《斥伪善文》,文中虽未点名,却字字直指“金陵贵女”,痛批“某些闺秀以德行之名行戕害之实,其心可诛”,并引《晚照医案》症状佐证。

此文旋即刊于《京华诗评》,更有画师绘《断药图》:华服女子掩面泣,手握空瓶,背景是紧闭的“蕊珠斋”大门,牌匾上一个模糊的“薛”字若隐若现。

此图流传甚广,竟悄悄入宫。

据说,连一向不问外事的皇后,在看到此画后,都淡淡问了一句:“这是哪家的姑娘,行事竟这般狠心?”

一句话,便给此事定了性。

蘅芜苑的灯火,燃到了深夜。

薛宝钗独自坐在妆台前,面前摊开着母亲从金陵寄来的加急信。

信纸因急怒而褶皱不堪,字迹凌乱:“家中生意因你而受重挫,皆是你行事不慎,招此大祸!若再不能挽回声誉,你与宝玉的婚事,恐生变故!”

“婚事……变故……”

她握着笔,想写一封辩解之书,却只觉那支紫毫笔重若千钧,笔尖悬在纸上,迟迟落不下一个字。

她能写什么?

写自己是无辜的?

写自己是好心?

可如今,她所有的“好心”,都成了世人眼中最恶毒的“算计”。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莺儿端着一碗安神汤走了进来,脚步虚浮,眼圈红肿。

她在门口迟疑片刻,才缓缓走近。

热汤氤氲的雾气拂过她的脸颊,却暖不了心头寒意。

她将汤碗放在桌上,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触地,声音颤抖:“小姐……我……我今天偷偷去济世堂领了药……”

宝钗猛地抬头,心跳骤停,瞳孔剧烈收缩。

“你说什么?”她声音干涩,几乎不成调。

“我的月事……已经两个多月没来了……”莺儿泪水滚落,砸在青砖地上,“小姐,我不想的,我不想变成别人嘴里害人的‘坏人’……我害怕……听说吃了那药的人,将来怀不上孩子……我怕啊……”

宝钗望着她,望着这个从小伴在身边、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丫头,此刻眼中却满是恐惧与怀疑。

她终于明白,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她的温柔早已被世人解读为算计,她的付出反而成了最确凿的罪证。

而在潇湘馆内,竹影摇曳,暗香浮动。

夜风穿过疏帘,带来远处池塘的凉意,黛玉指尖微凉,听完云娘带回的最新情报,脸上没有半分得色,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

她取过一张素笺,提笔写下几个字,递给云娘。

“传令下去,明日起,‘女子安康局’增设‘心理疏解’一项。”

云娘不解:“小姐,这是……”

黛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淬着寒意的弧度,眸光冷冽如霜:“就说是……为了帮助那些曾经‘误入歧途、心生悔悟’之人,走出心理阴影。”

她要的,不只是让薛宝钗身败名裂。

她要的是,将“薛宝钗”这三个字,彻底钉在伪善与恶毒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你想做贤妻良母?

我便让你连做个普通人,都成为一种奢望。

黛玉放下笔,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

她深知,只要贾宝玉心中那块顽石一日不除,只要那荒唐的“金玉之说”仍被他奉为圭臬,那么今日对薛宝钗的一切打击,都不过是暂时的胜利。

要斩草除根,就必须先打碎那个人心中不切实际的痴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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