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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药方治心,是判词!


次日清晨,天色未明,济世堂外的青石长街已是人声鼎沸,比昨日更甚。

晨雾如纱,缠绕在屋檐翘角之间,将整条街笼入一片灰白朦胧之中。

远处传来卖粥小贩的铜锣声,“铛——铛——”几响,在冷风中显得格外清越;近处则是鞋履踏过湿石板的“啪嗒”声、低语议论的嗡鸣、孩童被母亲捂住嘴的呜咽,汇成一股躁动的人潮暗流。

空气里弥漫着药香、汗味与昨夜雨水泡发的青苔气息,黛玉踏上高台时,指尖触到栏杆上沁出的寒露,凉意顺着手臂爬升,一如她此刻的心境。

昨夜北境王萧策的玄甲卫公然现身,铁甲映着残月寒光,马蹄声沉闷如雷,惊得巡夜更夫躲进巷口瑟瑟发抖。

那一队黑衣重骑静立济世堂门前,不动如山,却似一道无形高墙,将“晚照先生”护得滴水不漏的消息,早已化作长了翅膀的流言,飞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原本只是市井奇闻的“神医救婢”,此刻俨然已升级为一桩牵动权贵、震撼内帏的惊天秘案。

黛玉依旧是那身鸦青长衫,头戴帷帽,在众人敬畏交加的目光中,缓步登上高台。

阳光终于刺破云层,斜照在她肩头,织金滚边泛起一线冷光,像刀锋出鞘。

风吹起帷帽轻纱,露出她苍白却坚毅的下颌线。

今日的她,周身气场比昨日更添了几分肃杀与决绝。

她没有多余的寒暄,清冷低哑的声线透过薄纱,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昨日所言,并非危言耸听。今日,我便开出三张药方。”

话音刚落,早已准备好的药童便将三幅巨大的白布展于人前。

布帛展开时发出“唰——”的声响,惊得台下几只觅食的麻雀扑翅飞走。

第一幅布上,笔走龙蛇,写着一张“调经活血汤”的方子,其后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注解着:“此方专为误服含麝之物、以致经血瘀滞、宫体虚寒之女子所设。药性平和,旨在活血化瘀,温经暖宫,徐徐图之,方可恢复根本。”墨迹未干,隐隐散发出松烟香气,混着纸张特有的微涩气息。

第二幅布上,则是一道“安神养心散”,后头仅注了六个大字,力透纸背:“无麝香,无冰片。”朱砂点染的“无”字如血痕般刺目,触目惊心。

有人伸手轻抚那字迹,指尖沾上细碎粉末,仿佛摸到了真相的粗糙边缘。

众人目光灼灼,最终汇向了第三幅白布。

然而,那上面却无半味药材,只有四个墨迹淋漓、杀气腾腾的大字——金锁难孕!

浓墨似血,尚未完全渗入粗麻布纹,仍泛着湿润光泽,仿佛刚刚写下。

有人凑近去看,鼻尖几乎贴上布面,竟嗅到一丝焦苦的墨腥味,心头猛地一颤。

“金锁难孕!”人群中有人失声念了出来,声音干涩颤抖,随即倒吸一口凉气,那气息撞在冰冷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

这哪里是药方?

这分明是一道审判!

黛玉立于台上,声音陡然拔高,如寒冰碎裂:“凡曾服用薛家‘凝神丸’者,皆可凭旧药瓶,来我济世堂免费领取‘调经活血汤’三剂。是非曲直,你们的身体,便是最好的明证!”

此言一出,如巨石投湖,激起千层巨浪。

台下原本还在犹豫观望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一个混在人群中的贾府粗使婆子,面色蜡黄,嘴唇哆嗦着,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她低头盯着自己脚上那双磨穿前帮的旧布鞋,耳边回荡着丈夫骂她“不下蛋的母鸡”的声音。

终于,她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早已磨得看不清花纹的旧瓷瓶,瓶口还残留着淡淡的甜腻药香——那是她每夜吞下的“恩典”。

她嘶声哭喊道:“我……我就是吃了这丸子!薛姑娘赏的!起初只当是天大的恩典,谁想……谁想是断子绝孙的毒药啊!先生,求您救救我!”

她第一个冲上前去,将药瓶重重地放在台前的桌上。

木桌“咚”地一震,瓶身滚动了一下,停住,像一颗被遗弃的心脏。

仿佛一个信号,又有一个中年妇人红着眼挤出人群,手里捏着半瓶药丸,哽咽道:“我家丫头吃了三年,如今连月信都不来了……大夫说……怕是再难有孕……”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石板,泪水砸落,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粗布衣裳的身影陆续走出,捧着药瓶,如同献祭般放在案上。

每一记轻响,都像在敲打荣国府的根基。

围观的百姓彻底哗然了。

“天哪!连国公府的小姐都敢用这种阴损的招数控制下人?”

“这哪里是贤德?这分明是蛇蝎心肠!”

“金玉良缘?我看是毒蝎锁命还差不多!”

消息如瘟疫般传回荣国府时,正巧有个采买的小厮带回街头抄录的《京华快报》增刊,纸页皱巴巴地递到王夫人手中。

她正与薛姨妈商议,请宫中相熟的老女医出面,为凝神丸“正名”。

听闻府里下人竟公然拿着药瓶去济世堂“作证”,她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炕桌,茶碗都被震得跳了起来,滚烫茶水泼洒在绣裙上,留下一圈焦黄印记,她却浑然不觉:“反了!真是反了!去查!到底是谁把府里的事捅出去的!”

她原以为,只要请来宫里的权威,就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反咬林黛玉一口妖言惑众。

可她万万没想到,对方根本不与她辩论药理,而是直接将罪名升级为“毒害女子生育,意图掌控内宅”。

这等恶毒的罪名,一旦坐实,别说一个宫中女医,就是太医院院判来了也洗不清!

这不仅是毁了薛家的清誉,更是要将整个贾府拖下水,背上一个“治家不严,包庇恶行”的污名!

一旁的周瑞家的垂着头,冷汗浸湿了后背。

她想起去年被休的女儿,临走时抱着她哭诉:“娘,我不是不想生,是我吃了那药后,身子就像枯井一样……”那时她只当是命数,如今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像针扎进心窝。

她偷偷托人验过家中剩下的药丸,结果赫然写着“含微量麝香”——那一刻,她对蘅芜苑那位的敬畏,第一次被刻骨的恐惧所取代。

内宅的人心,在这一刻,开始了无声的崩塌。

那些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老嬷嬷们,也开始在背地里窃窃私语:“咱们家姑娘再好,也不能拿人家的子孙根开玩笑啊……”话语如蛛丝,在廊下梁间悄然蔓延。

稻香村内,李纨手中捻着佛珠,檀木珠粒在指间缓缓滑动,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面前摊开着昨日王嬷嬷带回的《晚照医案摘录》,另一边,则是一张她托人从外面药铺里验药得来的单据,上面清晰地写着“含微量麝香”的字样。

纸页边缘已被她指尖摩挲得微微卷起。

她沉吟良久。

原本,她只想借黛玉这把刀,敲山震虎,为自己和贾兰在王夫人的打压下争一口气。

可如今看来,黛玉掀起的,是一场足以将王夫人和薛家彻底埋葬的风暴。

若继续缄默,一旦事发,她这个荣国府长媳“知情不报”,难辞其咎。

但若助黛玉一臂之力,便可一举拿下“明辨是非、护佑府中血脉”的大义名分,彻底稳固自己和贾兰的地位。

利弊权衡只在转瞬之间。

她唤来心腹嬷嬷,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你去一趟潇湘馆,告诉紫鹃姑娘,就说奶奶说了,‘药不能乱吃,心更不能蒙尘’。”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地向潇湘馆递出橄榄枝。

这句暗语,很快便由机灵的小红转述到了黛玉耳中。

黛玉听罢,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浅笑。

她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一张新方,小心地封入一枚特制的蜡丸之中,交予心腹云娘:“立刻送去济世堂,让掌柜的今日午时,当众拆启。”

待人群散去,她独坐灯下,取出素笺,反复推敲四句谶语,删改数遍,墨迹斑驳如战图,方满意封入蜡丸。

午时,济世堂内外已是水泄不通。

在万众瞩目之下,掌柜的颤抖着手,掰开蜡丸,展开那张神秘的“药方”。

只见上面并无一味药材,唯有十六个字,如谶语,如判词:

“金出自南,香藏于西,一锁困命,百口难辞。”

人群先是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议论!

有那读过书的士子当场击掌惊叹:“妙啊!‘金’指薛家乃皇商出身,‘南’指其来自金陵;‘香’自然是那麝香,‘西’则暗合蘅芜苑之‘芜’字草木之意!‘一锁困命’,直指那金锁!这……这哪里是医方,这分明是写给薛家小姐的判词啊!”

京城的舆论风向,在这一刻彻底逆转。

所有关于宝钗“好心办坏事”、“年少不知”的同情之声,被“薛氏用心歹毒,图谋掌家大权”的广泛质疑彻底淹没。

蘅芜苑内,死寂如坟。

宝钗捧着丫鬟抄来的《京华快报》增刊,那上面的标题“晚照先生揭惊天秘辛:贵女施药暗含绝嗣之患!”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报纸油墨未干,指尖蹭上淡淡黑痕,她却毫无知觉。

她的手抖得如同风中残叶,目光呆滞地望向妆台上那只被她视若性命的金锁。

曾几何时,那是“天赐良缘”的信物,是她所有希望的寄托;而此刻,它在眼中却变成了一道冰冷沉重、闪着罪恶光芒的枷锁。

金属表面反射着窗外惨淡的日光,像一条盘踞的毒蛇。

“小姐……”莺儿跪在角落,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咱们……咱们真的没有想害人……可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我们狠毒?”

宝钗闭上眼,一滴清泪终于无声滑落,砸在金锁上,溅起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精心构筑了十数年温婉贤德、端庄仁厚的幻梦,在这一日,被击得粉碎。

与此同时,潇湘馆内,黛玉焚香静坐,袅袅青烟盘旋上升,带着安神定魄的沉香味,缭绕在竹帘之间。

她闭目调理着因连日劳累而有些虚浮的气息。

忽然,檐下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飞鸽扑翅之声,羽翼划破空气的“簌簌”轻响,落在窗棂之上。

她推窗取下信鸽脚上的细小竹管,展开里面的薄笺。

一行铁画银钩般的小字映入眼帘,带着北地的风霜与杀伐之气:“北境药材已备,随时可断南源。”

黛玉纤长的指尖轻轻抚过那力透纸背的字迹,纸面粗糙,却让她感到一种奇异的踏实。

她眸光幽深,唇边逸出一丝真正的笑意。

萧策,你果然懂我。

他明白,舆论的胜利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杀招,在于扼住命脉。

她的目光越过窗外摇曳的翠竹,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低语着南方商路的命运——那里,是薛家百年基业的根基所在。

既然要打,便要打到他们再也爬不起来。

一场针对薛家百年基业的无声绞杀,即将在朝堂之外的另一片战场,悄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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