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剑气回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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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院的灯火在夜色中孤零零地亮着,如同暴风雨中飘摇的舟楫。窗纸上,映出三人凝重的剪影。
“玄明师叔的态度,在意料之中。”楚峰打破沉寂,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门派正值多事之秋,李宗元在外虎视眈眈,内有流言蜚语,他身为掌门,每一步都需权衡万千。”他看向沈砚和叶寻,眼神诚挚却难掩疲惫,“只是,连累二位受此猜忌……”
沈砚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目光沉静如水:“楚兄,客套话不必再说。眼下困境,非你一人之过。当务之急,是找到突破之口。”他的指尖在粗糙的木桌上轻轻划动,无意识地勾勒着某种图案,“正气堂上,玄铁长老的敌意毫不掩饰,其他长老也多持观望。等待‘容后再议’,无异于坐以待毙。”
叶寻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玉石相击:“那个秦风,有问题。”她回忆起秦风看似温和的笑容,以及那双眼睛深处一闪而过的幽光,“他提及剑冢机关时的语气,不像是提醒,更像是……试探,或者说,引导。”
沈砚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叶寻姑娘观察入微。秦风主动提及剑冢机关增改,看似关心,实则是将‘剑冢’这个概念,在我们心中种下。结合我们手中的线索,剑冢,很可能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所在。”
楚峰眉头紧锁:“剑冢乃门派禁地,历代祖师安息之所,机关重重,更有门规严禁弟子擅入。若无掌门令谕……”
“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沈砚打断他,语气决然,“我们手中握有影阁密档,足以证明李宗元与当年寒月谷之事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就是构陷靖淮王府的黑手之一。但这还不够,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能将他彻底钉死的证据。剑冢之内,或许就藏着这样的东西——无论是关于玄铁令,还是关于那份可能存在的‘名单’。”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冰冷的夜风瞬间涌入。“等待,只会让李宗元的网收得更紧。我们必须主动出击,在他彻底掌控局面之前,拿到决定性的筹码。”
楚峰沉默良久,脸上挣扎之色变幻。师门规矩与血海深仇,清誉名声与真相公道,在他心中激烈交战。最终,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沈兄所言极是。师父不能白死,师门清誉更不能蒙尘。纵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楚峰……亦往矣!”
计议已定,接下来便是行动。秦风提供的“提醒”反而成了他们的路引。楚峰凭借对宗门地形的熟悉,在脑海中勾勒出一条避开主要巡逻路线,通往剑冢后山一条鲜为人知密道的路径。那条密道,还是他年少时偶然从师父玄诚子口中得知,据说是历代守冢人用于紧急出入的通道,年久失修,早已被大多数人遗忘。
子时三刻,万籁俱寂。三人换上深色夜行衣,如同融入了浓稠的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客院。楚峰在前引路,身形如狸猫般敏捷,巧妙地利用建筑物的阴影和树木的掩护。沈砚居中,步伐轻盈,气息收敛到了极致,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不断观察着四周的动静。叶寻殿后,她的感知提升到极限,耳中捕捉着风声、虫鸣,以及远处巡夜弟子那规律却略显沉闷的脚步声。
有惊无险地穿过大半个门派核心区域,他们来到了后山一片荒僻的竹林。竹影婆娑,在夜风中发出沙沙轻响,更添几分幽深诡秘。
“就是这里。”楚峰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山壁前停下,拨开层层缠绕的枯藤与荆棘,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幽深,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泥土和潮湿岩石的气息。
“跟紧我。”楚峰低声道,率先弯腰钻了进去。沈砚与叶寻紧随其后。
洞内狭窄而曲折,空气混浊,脚下是湿滑的苔藓。三人只能摸索着岩壁,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不知走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一丝微弱的光亮,以及一股若有若无的、锋锐无匹的气息。
出口到了。
钻出洞口,眼前豁然开朗,但三人却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们正处于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边缘。石窟穹顶高悬,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到顶。而他们面前,是一条宽阔的玉石廊道,廊道两侧,并非墙壁,而是无数把形态各异、寒光闪闪的长剑,或插于石壁,或悬于半空,密密麻麻,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这些长剑不知在此沉寂了多少岁月,剑身却依旧光洁如新,散发着凛冽的寒意。更令人心悸的是,整条廊道都弥漫着一股无形却有质的威压,那是无数代浩然剑派先辈留下的精纯剑意,历经岁月而不散!
这里,便是剑冢的起点——剑气回廊。
“小心。”楚峰神色凝重到了极点,声音压得极低,“回廊之内,布满机关,一旦触发,这些沉寂的剑气便会夜醒,无差别攻击闯入者。跟紧我的脚步,一步都不能错!”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微薄的浩然剑气缓缓流转,试图与回廊中弥漫的剑意产生一丝微弱的共鸣,借此感知安全的路径。他抬脚,小心翼翼地踏上了第一块玉石地砖。
无事发生。
沈砚和叶寻紧随其后,三人呈品字形,缓缓向前推进。空气中只有他们细微的脚步声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然而,就在他们行进到回廊中段时,异变陡生!
楚峰脚下的一块地砖,在他踏上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嚓”声,与周围地砖的触感略有不同!这差异微乎其微,若非全神贯注,根本无法察觉!
“不好!”楚峰脸色剧变!
“嗡——!”
仿佛沉睡的巨兽被惊醒,整个剑气回廊猛然一震!两侧那无数沉寂的长剑,在同一时刻发出了低沉而充满杀意的嗡鸣!紧接着,一道道凝练如实质、颜色各异的剑气,如同被激怒的蜂群,自那些长剑之上暴射而出!霎时间,狭长的回廊被无数道纵横交错的剑气充斥,破空之声凄厉刺耳,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朝着三人笼罩而下!
“靠拢!”楚峰爆喝一声,腰间长剑“沧啷”出鞘!他来不及多想,将沈砚和叶寻护在身后,体内那本就不多的浩然剑气毫无保留地勃发,剑光舞动,化作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幕,硬生生迎向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剑气狂潮!
“铛铛铛铛——!”
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碰撞声瞬间炸响!火星四溅!
楚峰的剑法精妙,深得浩然剑法之精髓,此刻情急拼命,更是将剑势催发到了极致。剑光如龙,时而刚猛无俦,硬撼凌厉剑气;时而柔韧绵长,引偏攻击轨迹。他如同怒海中的孤舟,死死守住方寸之地,护住身后两人。
然而,这剑气回廊的威力远超想象。历代祖师留下的剑气何等磅礴?即便历经岁月消磨,其残存的力量也绝非重伤未愈的楚峰所能长时间抵挡。不过几个呼吸间,他舞出的剑幕便已摇摇欲坠,手臂更是被几道漏网的剑气划破,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
一道格外凝练、呈现出暗金色的剑气,如同毒蛇出洞,绕过楚峰剑幕的边缘,直刺他左肩空门!这一剑来得太快太刁,楚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已无法格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青影猛地切入!是沈砚!
他没有试图去格挡那道凌厉的剑气——那绝非他内力所能抗衡。而是在间不容发之际,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如同没有骨头的游鱼,险之又险地贴着了楚峰的左臂,用自己的肩背,迎向了那道剑气!
并非硬接!在剑气及体的瞬间,沈砚全身的肌肉骨骼仿佛在刹那间进入了某种奇异的松弛与弹性状态,那蕴含着“卸力术”至高奥义的本能再次发动!
“嗤啦!”
剑气撕裂了他肩头的衣衫,带起一溜血光,火辣辣的剧痛传来。但那股足以洞穿金石的锋锐力道,竟被他这看似笨拙实则精妙到毫巅的侧身旋腰,卸开了大半!剩余的冲击力只是让他踉跄了一步,气血翻涌,却终究未能造成致命的贯穿伤!
而也就在沈砚为楚峰挡下这必杀一击,两人身形交错,露出微小空隙的刹那,另一道阴险的剑气悄无声息地袭向似乎无人防护的叶寻后心!
叶寻仿佛背后长眼,在剑气临体的前一瞬,娇躯如同弱柳扶风,以一个绝不符合武学常理的柔韧姿态向后仰倒,同时手中短刃如同月光般一闪而逝!
“叮!”
一声极轻微的脆响!那短刃的刃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道剑气的侧面最薄弱之处!没有硬碰,而是以一种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其引偏了寸许!
剑气擦着她的肋下飞过,将她的衣襟划开一道口子,冰冷的锋锐感让她肌肤泛起一阵寒栗,却终究有惊无险!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楚峰得到这宝贵的喘息之机,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强行提聚近乎枯竭的内力,剑势再起,将后续袭来的几道剑气荡开。
“走!不能硬抗!”沈砚忍痛低喝,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他注意到,虽然剑气狂暴,但其攻击并非完全无序,在那些悬剑的特定方位之间,似乎存在着极其短暂的能量流转间隙。
楚峰也瞬间明悟,不再试图硬撼所有剑气,而是凭借对浩然剑法的深刻理解,引导着两人,在密集的剑网中寻找那稍纵即逝的生机。三人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身形闪挪腾移,险象环生,衣衫不断被凌厉的剑气余波割裂,留下道道血痕,但终究是在一步步向前艰难推进。
当最后一道剑气被楚峰引偏,狠狠撞在廊壁之上,发出一声沉闷巨响后,回廊内那令人窒息的嗡鸣声与纵横的剑光,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两侧的长剑恢复了沉寂,只是那弥漫的剑意,似乎比之前更加锋锐刺骨。
三人站在回廊的尽头,皆是气喘吁吁,汗透衣背,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伤。楚峰以剑拄地,脸色苍白如纸,左臂伤口血流不止,显然方才的爆发让他本就未愈的内伤雪上加霜。
沈砚迅速取出金疮药,不由分说扯开楚峰臂上的破布,将药粉撒在深可见骨的伤口上。动作熟练而快速。
“沈兄,你……”楚峰看着沈砚肩头那道同样不浅的伤口,眼中充满了愧疚与感激。
沈砚包扎好自己的伤口,语气依旧平静:“皮外伤,无妨。倒是楚兄你,内息紊乱,需尽快调息。”
叶寻默默整理着被割破的衣襟,看向沈砚和楚峰的目光,少了几分最初的冰冷,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方才那一刻的并肩作战与舍身相互,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
楚峰服下沈砚递过的固元丹药,盘膝坐下,竭力平复体内翻腾的气血。他望着身后那恢复平静却依旧杀机暗藏的剑气回廊,心有余悸。
“这机关……威力似乎比师父当年描述的,更强,也更……暴烈。”他喘息着,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沈砚的目光则投向回廊深处那片更加幽暗的区域,眼神锐利如鹰。
“不是似乎。”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确定,“是被人为加强了。而且,加强的手法,极其精妙,若非对浩然剑意与机关术都极为了解之人,绝不可能做到。”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幽深的剑冢内,荡开层层涟漪。
是谁,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
剑冢惊魂,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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