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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倾城倾国的女人(2)


蔡季回国,继承了哥哥的君位,史称蔡哀侯。他实施了一系列强国富民的国政,使蔡国日益强大。可他在位的第十一年,却遇到了那个倾国倾城的息妫。红颜一劫,沦为楚囚。他的命运惨遭逆转,从此霸业成空!心中悲痛万分,夜不能眠,日夜左思右想:蔡、楚从无恩怨,为什么楚国会出兵?为什么息侯求救,又不开城门?

他一定要把原因弄清楚。

他首先前去拜访莫敖屈重,他是三军主帅,肯定清楚出兵的原因。

这天晚上,他来到若敖府,求见屈重。

屈重听说蔡侯求见,赶紧出门来迎,说道:“蔡侯贵步,如何下临茅舍?”

献舞没好气地说道:“败国之囚,特来拜见大楚莫敖!”

屈重听言见状,感觉不对,问道:“君侯衣食可全?卧寝可安?可是有人难为君侯?”

献舞摇摇头,说道:“非也!”

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并肩进屋,在一个木制髹漆的案前相对而坐。屈重宽慰道:“君侯屈居楚国,且宽心暂住,我王必送君侯回国!”

蔡季见屈重眉宇俊朗,面容和蔼,言辞有礼,便壮胆责道:“久闻楚人耿直无欺,莘地一战,方知尽为虚传!楚、蔡素无仇怨,楚国为何伐我?楚为大国,却设伏而战,无礼也!”

周朝是礼制国家,战争也有礼制。两国交战,须双方摆好阵势,方可出兵。如果对方阵型未整,你也不能进攻。伏击别人,更是违礼。

屈重一听,原来蔡侯是为莘地之战而来,便笑着说道:“此乃息侯所求。楚、息为盟,不可辞也!”

蔡季一听,果不出自己所料,愤然说道:“息侯置同姓之亲,同盟之谊而不顾,乃霄小之人也!楚国因何与之为盟?”

“皆因君侯轻薄其妻,息侯誓报此仇,方出此下策。楚无奈相助也!”

献舞沉默不言。他知道,是自己犯错在先,埋怨还有什么意义?便感慨地说道:“非蔡季为轻薄之人,那息妫之美,令人心动难制也!”

事情已经过去,屈重为宽慰他,笑道:“君侯与大王一样,皆为性情之人!”

“楚王也曾有此一遇?”

屈重止住笑意,缓缓说道:“前年巳日,大王云梦春蒐,恰遇上巳节,在众人之中,偶遇一绝色女子,便与之对歌。两人情窦互生,难分难舍。大王真情之下,说出自己的身份。可那女子是权国公室之女,名丹姬。权国为楚所灭,丹姬耿耿于怀,不愿回楚宫为妃。大王便与她浪迹云梦数月,险遭宫廷之变!”

献舞大吃一惊,问道:“后来如何?”

“后来丹姬为大王真情感动,随之回宫。却遇大王之师保申。保申见大王为一女子弃国不顾,外出数月,认定丹姬便是乱国的妲己,欲以王剑诛杀。此剑为武王临终前所授,上可斩君,下可诛臣。大王苦苦求情,保申心软,便将其逐出国都,发誓再见必诛。那丹姬逃出国都,从此再无音讯。大王自此性情忧郁,喜怒无常。”

“那丹姬容貌如何?莫敖可曾一见?”

“大王将丹姬领回宫时,某曾一睹芳容。面如桃花,腰如杨柳。风姿绰约,仪态娇媚。息妫之美,不能比也!”

“莫敖差矣!息妫之美,倾国倾城,风情万种,为世间绝无仅有。莫敖若见,必念念不舍!”

“世间竟有如此美人?”屈重认定他是为文过饰非而夸大其辞,立即笑了起来:“难怪君侯不能自制!红颜祸水,果然不差!”

一下又点到献舞的痛处,他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

回到寝屋,蔡季更加不能入睡。息妫的面容不断在他眼前出现。听屈重所言,那丹姬与息妫确有几分相似啊!他的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如果楚王见了息妫,他会怎么样?

都说楚王近来性情忧郁,必然在怀念丹姬!如果见了息妫,他会放过她吗?楚人历来有抢亲的习俗,如果楚王将她抢来,那息侯的末日也就到了!他突然如梦方醒,决心报仇!

这天,他来到楚宫,求见文王。文王本来对他的轻薄之举嗤之以鼻。更何況,为了这个蔡侯,引起他和卫队统领产生争执,差一点要了自己的命——

原来,莘地之战,屈重将被俘的蔡季带回郢都,文王就安排了一口大油锅,要将他烹煮而死。他推了推头上的獬豕帽,对蔡季说道:“尔妄杀陈侯,猥亵息妫,罪在不赦!吾必烹汝!”

谁知他身边的贴身护卫、虎贲统领鬻(yù喻)拳立即谏道:“大王,不可!”

“为何?”文王问道。

“蔡侯杀陈佗,是为陈国平乱,乃义举也!猥亵息妫,罪不至死,今已被囚,可饶他一命,以彰大王之德!”

“不可!”文王说道:“蔡人岂可擅杀陈国之君?立其甥为君,私也!猥亵息妫,淫也!二罪相加,不可赦也!”事实上,文王想以此震摄中原诸侯。

“楚欲北进,须守中原之礼!若杀蔡侯,则中原皆视楚为蛮夷也!断不可杀!”鬻拳据理力争!

文王一听就火了,说道:“此等霄小之人,留之何用?推下去,烹了!”

“且慢!”鬻拳更犟,抽出佩剑指着文王的脑袋,说道:“欲杀蔡侯,拳必与王同归于尽!”

屈重和众将大惊失色,一齐上来劝和。鬻拳不听,说道:“楚无杀俘之例,况国君乎?大王烹蔡侯,必自绝中原,诸侯必群起抗楚也!”

文王心想,这个狗奴才说得出便做得到,说不定他真会一剑砍掉自己的脑袋!只好让步:“就依爱卿之言,饶他一命!”说完恼怒地望了他一眼。

鬻拳收剑,伏地求死,说道:“臣以下犯上,当领死罪,请加身斧钺!”楚文王本来满腹怒气,见他知错,又消了一大半,说道:“卿忠心为楚,其情可免,且请平身。”鬻拳不起来,大声说道:“王虽赦臣,然臣亵渎王威,岂能自赦?”说着挥剑将自己的右腿砍断!众人惊叫之时,他又一剑将左腿砍断!双腿血流如注,依然全身颤抖着说道:“臣甘受刖刑,以儆效尤也!”说完就昏过去了。文王长叹一声,令众军士赶紧抬去医治。鬻拳失去双腿,不能再统领两广。楚文王便令他担任郢都大阍(hūn昏)。阍,就是看门人。郢都大阍,即首都警备司令,尊称太伯。

是鬻拳用自己的两条腿换了蔡季一命,使楚文王失去了自己最贴心的卫士,文王至今耿耿于怀,怎么会见他?他便在宫门外苦求三天。文王无可奈何,只好召见。他一入殿,文王便板着面孔问道:“蔡侯执意求见,所为何事?”

“禀大王,蔡季虽兵败受掳,然蔡为周室亲支,南方大国。若楚蔡结盟,陈、许必从,大王定可号令中原诸侯!”

楚文王不屑地说道:“汝虽周室亲支,却为好色之徒,那息侯恨不能啖汝之肉,何以号令诸侯?”

献舞说道:“大王在上,蔡季并非好色无礼之徒!惟愿尽地主之谊,款待夫人之妹。怎料那息妫美艳绝伦,风华絶代,方失去分寸!此女世所罕见,大王若睹玉容,亦不能自持也!”

文王一下好奇起来,问道:“息妫如何美艳?”

“那息妫面若桃花,大眼荡波,红唇白齿,风情无限。见者无不动心!”

“世间竟有如此美人?若所言不实,定不轻饶!”文王不相信有人比他的梦中情人丹姬更美。

“若言有虚,甘受极刑!”献舞说道。

世上真有如此绝色美女吗?依他所说,与丹姬何等相似!楚文王那颗刚刚平息的心。又起波澜!

他决定去息国亲自看看!见见那息妫到底有多美!

公元前683年春天,楚文王令斗谷於兔的右军护驾北巡,直达息国。刚至息境,息侯率群臣出城郊迎,引进城内,安排国馆夜宿,并于国宫正殿大摆宴席,殷勤款待楚王。

大殿内,息国群臣毕至,文王坐于君位之上,息侯站立在右,斗谷於兔站立在左。息侯与众臣敬酒,文王回敬,如此三巡后,文王笑着对息侯说道:“夫人受辱,不谷曾效微劳,可否请出同饮一尊?”

息侯一听,立即令内侍前去请夫人。

不久,宫门开处,一个艳如桃花,风姿绰约的女人款款而出。她一袭粉红绣罗长衫,显出婀娜的腰肢。圆润的瓜子脸上,雪白的肌肤一片绯红,那乌黑的大眼,波光荡漾,幽深迷幻,那天然的羞态,说不出的娇美动人;楚文王傻了,呆了,望着她一步步走近,自己仿佛一点点溶化,溶入她的身体之中。走到面前,见那微翘的鼻梁,如天工细雕;而那紧抿的嘴唇,又情态怜人。那丰满而又妖冶的腰身,端庄而又性感的步态,让楚文王神魂颠倒,怦然心悸,楚文王失声喊道:“丹姬——”

息妫上前,低眉曲腰,柔声说道:“童子谨拜楚王殿下!”

楚文王惊慌回礼:“夫人贤淑有礼,熊赀幸暏玉容也。”

息妫从侍女手中接过酒爵,双手捧起献给文王:“大王远涉辛劳,请以薄酒洗尘。”

文王接酒,一饮而尽,息妫又敬。连敬三杯之后,息妫后退,文王见她要走,仿佛看到丹姬离去的身影,顿时柔情满怀,依依不舍,说道:“夫人玉容,似曾相识!可否共饮一樽?”

息妫无奈,过来又与文王对饮。文王兴起,说道:“再饮一樽!”

息侯已有献舞的前车之鉴,立即上前说道:“箕帚无量,寡人陪大王同饮。”说着想推开夫人。

楚文王酒力正盛,伸出左手拉住息妫,贴近一见,那芬芳的气韵,美丽的光熖,让他全身颤动,他语无伦次地说道:“夫人,与丹姬,何其相似!”

息侯见楚王失态,用力强行拉息妫离开。楚文王一掌将他推开,怒道:“役夫!此乃不谷之妃也!汝外不能御敌护国,内不能护妻荫子!怎堪配此美人?徒为他人所侮也!来人,且将擒下!”

守护在门口的两广虎贲闻令冲了进来,将息侯绑住押了出去。满廷文武大惊失色,姬梁急急上前,带领众臣一齐下跪求饶:“请大王饶恕寡君!”文王酒性冲动,指着他们说道:“尽皆带走,一个不留!”

柔弱的息妫吓得口瞪目呆,摇身要倒。文王将她扶住抱起,走出息宫,放进玉辂之中,扬长而去。

千年息国就此灭亡,成为楚国的息县。楚文王把息侯和息囯公族迁至汝水之畔,封邑建庙,使其能祭祀先祖。(欲知后亊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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