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霸主薄情 红颜命舛
题记:楚国北伐,咄咄逼人;齐国称霸,气势如虹!齐楚必将一战!
这是楚国回归中原的战争,却是齐国保卫中原的战争!
中原,齐、楚两国共同的家园,谁愿生灵涂炭?
第一节都是女人惹的祸
圣经上说,女人是男人的肋骨,不幸却是男人的软肋。爱之花,
毒之果,让你欢喜让你痛。
蔡妃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只见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在闪动。椭圆的脸庞,红润的嘴唇,一切都是去年出嫁前的少女模样。“面相有何不妥?”她狐疑地瞧来瞧去,脑袋两边摆动,喃喃自语道:“是眉线?眉线太短?”
她回头喊道:“月儿!”
一个年约十四五岁,长着圆脸的侍女立即跑了进来:“夫人有何吩咐?”
蔡妃转脸正视道:“仔细看看,眉长还是目长?”
月儿仔细一看,说道:“目比眉长。”
蔡妃的头立即垂下不动了,沉默半天,抬头叹道:“眉短于目,一生灾祸!”
她拿起眉笔,在手中晃了几下,贴近铜镜,描起眉尖来,口里喃喃念道:“眉线一根长,能抵万担粮......”她突然看到右眉有几根交叉竖立,便以手指往右下压,可手一松,那眉毛又竖了起来!难道自己有竖眉?她又用食指压下不动。压了很久,她手一松,又竖起来了!她一把将铜镜推倒,伏在梳妆台上,一动不动。
月儿站在她身后,宽慰道:“夫人花容月貌,只是眉线短了少许,何必自寻烦忧?”
她抬起头,睁着大眼说道:“花容月貌?哼,你可知道,我是何物?”
月儿一下懵了,摇摇头。
“我就是个夜壶,老东西用完便扔到床角,不管了!”
月儿惊得舌头滑了出来,说道:“夫人何必作贱自己,君侯不来,是要伐楚。”
“伐楚?他伐楚与我何干?”
“夫人细想:楚是我蔡国宗主,若伐楚国,必先伐蔡,君侯只好冷落夫人。”
“哼,伐楚?自寻死路!”
“夫人小心说话,若让人听见,恐惹大祸!”
蔡姬转过身来,打开衣柜,把从娘家带来的嫁衣试了一件又一件,一下高兴,一下又烦躁!她抓起衣裳满地一甩,五颜六色的衣裳撒了一地!自己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又不动了。
嫁到齐宫一年多了,可那个老东西却总不见人影,她就象活守寡,这样的鬼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月儿低着头说道:“适才竖貂统领派人来告,君侯将去园圃赏琴!”
“有何人作陪?”蔡妃睁大双眼问道。
身材单挑的月儿把嘴一撇,说道:“长卫妃!”
“又是那个老巫婆,就是她挑唆,害得我难见君侯影子!还有何人?”
“闻少卫妃、郑妃、葛赢妃、密妃、宋妃也将同往!”
“惟独无人邀我?”蔡妃气得两眼冒火。
“竖貂统领派人密告于我,言夫人不可同去。”
蔡妃怒气更甚,说道:“为何不让我去?”
“竖貂统领言曰:“众人以楚为敌,恐对夫人不利也!”
“我偏要去,看那个老东西如何待我!来,为我换妆!”
月儿感到为难,站立不动。蔡妃说道:“放心,我自有手段,不会招惹是非!”
月儿只好服从。她一件一件地拣起地下的衣裳折叠好,放进衣柜,又拿出一件紫色的锦绣短袄,说道:“紫为齐国国色,夫人穿上,君侯必然欢喜。”
蔡妃摇摇头,抓起一件红色丝绣金雀短袍,说道:“我偏着楚国国色,气死那老巫婆!”
月儿觉得这样会引出祸端,又不敢顶撞,只默默站着不动。
蔡妃望着她,诡秘一笑,妥协道:“上穿红袍,下着紫裳,如何?”
这样也不妥,但稍微好一点。月儿知道她固执,不再多说,无奈为她梳妆。
齐桓公带着夫人长卫姬和长子姜无忌,在一大群嫔妃和內侍的簇拥下,刚刚走出宫门,蔡妃就从侧门绕了过来,一见齐桓公,她有点胆怯了。
身材魁武的齐桓公内穿黑色衮袍,外披耀眼夺目的紫红披风,头戴七旒君冕,冕旒之下,依然可见他宽阔的脸庞,浓眉耸秀,大眼流光。那丰大的鼻梁,上贯山根。那开阔的印堂,更显君主的威严,一下将蔡姬震住,她定了定神,怯怯上前,一双乌黑的大眼闪烁出明媚的光艳,妖娆地躬身施礼道:“童子拜见君侯!”
齐桓公竟一时没有认出来,问道:“你,你是何人?”
蔡妃一听,那迷人的大眼惊愕地望着齐桓公,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伤心地说道:“童子嫁与君侯,已春秋一载!君侯竟然不识,我何颜活在世上!”
“原来是蔡妃!寡人老矣!”齐桓公以老卖老,觉得自己太过冷落这个蔡国女子了,便走了过去,拉着她的手,说道:“寡人新得一古琴,非常了得,且随寡人前去欣赏!”
蔡妃惊愕的眼睛一下化出清澈的柔光,笑容溢出,立即回头向长卫妃行礼道:“见过长卫夫人!”
“许久不见妹妹,妹妹可好?”长卫姬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多谢姐姐,妹妹安好。”说完转向美貌的少卫姬,她是长卫姬的妹妹,公子元的母亲。
“少卫姐姐可好?”
“本宫尚好,谢妹妹记挂。”单纯的少卫妃露出微笑。
这时,郑妃主动上前,摸着她的锦衣说道:“姐姐人美,锦袍也美!此金雀绣艺非凡也。”
“姐姐花容月貌,妹妹何及?”蔡妃见郑妃主动向她示好,突然明白:郑国是楚国的跟屁虫,他们是一路人啊。
齐桓公等得不耐烦了,这么多嫔妃,要问候到何年何月?他干脆上前说道:“赢妃是潘儿的母亲,密妃是商人的母亲,华子是雍儿的母亲,爱妃可全认得?”
赢妃、密妃和华子知趣地上前:“拜见蔡妃姐姐。”
蔡妃受宠若惊,深深鞠躬道:“早闻三位妹妹温良贤淑,在此见过。”
齐桓公挽着她的手就走,第一夫人长卫妃生气地对妹妹说道:“看那神气,象只发情的骚猫!”
少卫妃望着蔡妃的锦袍,说道:“人在齐宫,仍着楚色,还在仗楚之势也!”
长卫妃一听,招手儿子,问道:“伐楚之事进展如何?”
“君父尚未明示,然中原诸侯皆欲伐楚,楚将何存?”公子无忌宽慰母亲道。
“既要伐楚,君侯为何亲近此女?”长卫姬迷惑地说道,不满地望着齐桓公的背影,缓缓跟了上去。
“恭迎齐侯!”齐桓公刚进园圃,黄国国君赢余与江国国君赢贞笑容满面地一齐迎了上来。
齐桓公惊讶地问道:“二位君侯何时来齐?”
“刚入临淄,闻齐侯欲来赏琴,故来陪赏。”黄侯赢余说道。
其实,去年秋天,两君已在齐国的贯地与齐桓公结盟。此前,东夷的首领徐国就已经与齐国结盟。东夷三强徐、黄、江与齐结盟的目的,就是怂恿齐国攻打楚国。但一年过去了,见齐桓公没有出兵的迹象,两人又来催了。
“敢问齐侯何时出兵?”江国离楚国最近,日夜担心被楚国吞并,江伯赢贞便急着催问。
齐桓公不愿与楚开战,说道:“时机未到,江伯不必操切。”
“那楚人已打到我都城门前,若再来犯,黄国亡也!”黄侯的心更着急。
“此乃十年前之事,黄国无恙,何必担心。”齐桓公耐心劝道。
“楚军未至,是为楚宫内乱。闻熊恽已诛杀王兄熊艰,承位为王,不日必然来犯!”黄侯说道。
“熊恽杀兄夺位?”齐桓公惊讶地问道。
“正是。哥哥熊艰继位五年,却被弟弟诛杀,惜哉!”黄侯说道。
“在楚国,兄弟争斗,总是弟胜哥败,岂非怪事!”江伯意味深长地说道。
齐桓公一怔,说不出话来。却听蔡妃说道:“君侯答应领童子赏琴,为何在此议论不休?”
齐桓公一听,正中下怀,这个女人一来就帮他解围,便高兴地对两位国君说道:“寡人新得一古琴,非同寻常,二位且随我一见。”
这时,长卫姬带着众嫔妃和侍女走了过来。黄、江两君立即退到一边,等众人走过,才跟随而去。
中国古代以中原为华夏正宗。把中原以东的国家和部落鄙称为东夷;南方的各族群统称为南蛮;西方称西戎,北方则称北狄。东夷、南蛮、西戎、北狄被中原人视为异类,統称“四夷”,是讨伐的对象。在过去的数十年中,齐桓公几乎铲灭了北狄,又打败了西戎。现在,东夷主动归顺,齐桓公当然大为高兴。便在贯地之盟时答应讨伐唯一没有征服的南蛮楚国。
但他总是顾虑重重。或许,他真的老了,没有了必胜的信心?他忧心忡忡地从贯地赶回都城临淄。路上见一童子手持古琴沿路乞讨,爱琴的齐桓公见这把琴不寻常,便将童子和古琴带回。一年来与童子硏习琴艺,沉醉其中。
春日的阳光明媚和熙,齐桓公拉着蔡姬,高兴地来到园圃。园圃三面环水,满是亭亭绿树,夭夭修竹。地上绿草茵茵,繁花朵朵。琴师和童子早已把琴架好,管仲与众臣都在这里等候,远远见齐桓公挽着红衣紫裳的蔡姬走来,容貌俊秀、反应敏锐的大行隰朋对管仲耳语道:“此女上衣着红,下裳为紫,是以楚为上,以齐为下也,安得如此!”
“此必去年所娶之蔡女!君上宠之,伐楚无日也。”管仲忧心地说道。
满脸胡须的大司马宾须无说道:“蛮楚吞并江汉,灭申国,亡息国,其势直逼淮水。若不讨伐,东夷诸国恐为刀殂之肉!中原危矣!”
“楚国必伐!”管仲坚定地说道。
“仲父身体可好?”三人正在私语,齐桓公已经走了过来。
“有劳君侯牵挂,老臣身体尚健!”年近七旬,须发银白的管仲答道。管仲至少比齐桓公大十五岁。可他依然眉目清秀,皮肤洁白。椭圆的脸上,一双黑色的大眼明亮闪烁,那挺拔的鼻梁,优雅秀丽。修长的身材着一件浅灰色貂皮上衣,一条紫色鹿皮腰带,被北方贵族少见的蛇形红铜带钩系于腰间。腰带上坠着一片弧形玉璜。下穿绣有鹤形影纹的深色锦裳。仪态尊贵,举止优雅。
“黄侯与江伯欲再度会盟,君上有意否?”隰朋问齐桓公道。
齐桓公突然明白,黄、江二君来到园圃,是隰朋安排的!他有些不高兴,往后望了望,不见二人,说道:“去年已作贯地之盟,如何又盟?”他顿了一下,别人已经来了,怎能拒绝?便说道:“寡人俗事缠身,劳大行代寡人前往一会。”
大行就是外交部长,隰朋还想说什么,齐桓公却转身走向身材单瘦的宁戚,问道:“大司田为何憔悴如此?”
“大司田忧心铁犁换木犁之事,常在田间以铁犁试耕,积劳成疾!”太傅鲍叔牙说道。
大司田就是农业部长。宁戚却没有怨言,他高兴地说道:“禀君侯,铁犁已经铸成,坚锐耐用,可取木犁而代之!”
齐桓公一听,高兴地双手抓住他瘦弱的双肩,说道:“宁戚,宁戚!国之栋梁,臣之楷模也!”
身材高大的太傅鲍叔牙感慨地点点头,说道:“铁犁取代木犁,此农耕大事也!大司田之为,乃治国正道也!”
齐桓公一听,知道师傅又在责怪自己不重视內治,便恭敬地顶撞道:“太傅与大司田理政,寡人何忧?”
宁戚本是卫国的一个落魄书生,是管仲推荐给齐桓公。大司田本来只主管农耕生产。但几十年来,管仲和隰朋一心协助齐桓公经略中原事务,国政实际由太傅鲍叔牙和司田宁戚掌管。齐桓公不管内治,他二人压力巨大,故鲍叔牙有怨言。齐桓公怕师傅教训他,便上前拉住管仲的手,走到古琴边,说道:“仲父详察,可知此琴来由?”
这是一把断纹焦尾琴,琴面为空音的老杉木,底板为回音的紫壇木,那深红的髹漆,使琴更显古朴而典雅,齐桓公用力一拨,那声音如钟声激荡,号角长鸣,余音久久不断。
“此琴独异,必为古琴。臣闻黄帝之琴,作清角之弄,疑为此琴也!小童子,汝是谁?此琴从何而来?”管仲问道。
“父母唤我琴儿。瑶琴为祖传之宝。父亲擅弹,然已亡故。临终嘱我曰:‘琴为尔命,人在琴在!’去年母卒,我便弹琴乞讨,幸遇君侯!”
“哈哈,君侯得此古琴,须为此琴取一雅名,方为谢礼也!”管仲笑道。
这下把齐桓公难住了。他思索良久,说道:“琴声清越如号,高亮如钟,名号钟可否?”说完,回望管仲一眼。
“天赐此名,惟主得之!”管仲击掌称道:“中原欲与楚人大战,又恐不利,天遣此儿送号钟,乃大吉之兆也!”
“童子既与此琴同命,亦名号钟可矣!”齐桓公故意撇开伐楚话题。
管仲只得顺势说道:“此琴附古圣帝之灵,必及琴儿。号钟还须谢恩!”
“谢国君赐名!”童子有了名字,下跪致谢!
齐桓公抚摸琴身良久,先自弹奏舜帝的《大韶》,声音果然高吭铮亮,众人都击掌叫好。接着,又弹奏了一首周武王的《大武》,众嫔妃大臣的掌声明显稀落了!齐桓公也心意阑珊。他环顾四周,却不见了蔡妃。便把琴让给号钟,令他弹奏,自己走出了人群。
他其实是不想听众臣提伐楚之事,有意避开。何况,他喜欢上了那个胆大泼辣的南方女子,便四处张望,见蔡姬在远处小河边的柳树下独自倘佯,便走了过去。
齐桓公的后宫美女如云。鲁、卫、宋、陈、徐等中原的异姓诸侯纷纷把公主嫁给这个当今霸主。去年蔡国求亲,他也没有拒绝,因为蔡国是周王朝的亲枝正脉,虽然依附楚国,但与齐国并无过节。只是楚国这些年扩张太快,中原诸侯闻楚色变,使他不得不警觉起来。更何况蔡姬嫁到齐国,正碰上徐国、黄国和江国与齐结盟,要共同对付那个蔡的宗主国,齐桓公只好疏远她,致使丈夫认不出老婆。愧疚之余,却心生怜爱。
蔡妃年方十八,窈窕的身材,洁白的皮肤,全身洋溢着青春的光彩,让年迈的齐桓公心中喜欢。但蔡妃不喜欢号钟那高亢激越的琴声。南方女子,只喜欢婉转悠扬之曲,便独自来到湖边。只见明媚的阳光下,湖中水光潋滟,细浪私语,沁人心脾。那河岸垂柳依依,临风轻拂,让她留恋不已。蔡国地处中原东南的江淮流域,有玩水的习性。见齐桓公过来,顿时兴起,拉着他的手,浪漫地说道:“君侯爱划船否?莫负这明艳春色也!”
齐桓公也被这湖光水色所吸引,平时很少划船的他,顿时春情勃发,转身对如影随行的内宫领事公子开方说道:“且去引船过来,寡人与爱妃游湖赏春。”
公子开方转身就去安排。不久,一名内侍摇过来一条小木船,内侍坐在船尾,手扶双桨,请二人上船。长卫姬一看,更加不满,便心生一计,对内侍喝道:“侍者,汝欲与君侯、蔡妃同游乎?”
內侍本应为君主划船,听到长卫姬的话,觉得自己留在船上确实不妥,只得跳下船来。但君主不会划船,如果蔡妃也不会划,岂不要出事?他还是想上船,便回望了一眼长卫姬,见她目光凌厉,又不敢动了。
内侍只得用手扶住还在摇摆的船头,让蔡妃跳了上去。谁知她一跃而上,稳步走到船尾,熟练地握住双桨,让桨叶夹住船身。船,立即不再摆动。齐桓公见她驾轻就熟的模样,高兴地笑了笑,搭着公子开方的手跨上船头,小心翼翼地面向船尾坐下。蔡妃见他坐稳,便倒桨离岸,船如木梭一样,退滑几丈远。蔡妃又抬起右桨,猛力一划,船便向右划出一条弧线,转了过去。齐桓公见她操控自如,高兴之极,拿起一支单桨,也划了起来。
长卫姬见蔡姬对船桨如此娴熟,笑话看不成了,失望之极,转身就走。
船到湖心,齐桓公看到满湖秀色,兴致大好。又看蔡姬的窈窕的身姿,一下随桨前倾,一下挺胸后仰,秀美中透出一股蛮力,说不出的新鲜可爱,便调侃道:“中原传闻:楚女摇船,水鸟衔魚,乃天下至景也!”
蔡姬一听,兴奋地说道:“君侯愿看蔡女摇船否?”
齐桓公没有听明白,说道:“爱妃搖船,格外好看!”
谁知蔡妃立即跳了起来,两腿叉开,双脚踩在左右两边的船舷上,翘着屁股,弯着腰,使劲搖了起来,弄得木船左右颠簸。那放浪的模样,齐桓公见所未见,真觉又野又蛮又可爱,也随她摇了起来。可摇了几下就觉得很不舒服,忙说道:“爱妃小心,寡人晕船。”
可蔡妃不能自制,一双叉开的腿不肯下来,说道:“夫君且看,船可摇着前行!”说着搖得更得意了。
船真的被她摇着向前走,齐桓公却感到天地都在摇晃,他一下头晕、恶心起来,喊道:“寡人不适,爱姬勿摇!”
蔡妃见他狼狈的样子,更加高兴,一面摇一面唱道:“搖船接情郎兮,与郎游大江,江上起风雨兮,双双进船舱-----”
可此时的齐桓公的五脏六肺都要摇出来了!“哇”地一声,猛然呕吐起来,痛苦地吼道:“贱人!汝敢再摇,寡人将汝扔入水中!”
蔡姬一愣,吓得一屁股坐下,“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众嫔妃和大臣都来到岸边观看。公子开方见君侯呕吐,立即令内侍划船过去,将船拖到岸边。
齐桓公被扶上岸,身形狼狈,全身难受。月儿也上船扶蔡妃上岸,从齐桓公身边走过。看见她那沾满水汚的紫色纱裙,齐桓公厌恶地对公子开方吼道:“此女无礼太甚,送回蔡国!”
“夫妻吵架,何必如此!”作为老师的鲍叔牙觉得小白太没有气量了,正要上去劝阻,管仲一下拉住他的手,说道:“太傅息怒,此天赐伐楚良机也!”
鲍叔牙转过那又大又长的榆木脑袋,两只眼睛望着管仲,疑惑地问道:“此乃君侯家事,与伐楚何关?”
管仲哈哈大笑,说道:“既是君侯家事,臣子何必多言?”
宾须无和隰朋望着不开窍的鲍叔牙,也会心地笑了起来。
公子开方本来是卫国的太子,为齐桓公的妹妹与卫懿公所生,是齐桓公的外甥。数年前,齐桓公奉天子之命讨伐卫国,卫懿公令儿子出城与舅舅讲和。齐桓公一见公子开方,就喜欢上了这个相貌英俊,口齿伶俐的小外甥。便答应讲和。聪明的公子开方从此跟随舅舅来到齐国,连卫国的储君之位都不要了,让齐桓公十分感动,让他统领齐宫事务。从此,齐桓公不仅喜欢他,而且十分依赖他,生活起居和齐宫事物全交由他管,成为霸主身边炙手可热的人物。
很显然,齐桓公与蔡妃上船之前还卿卿我我,现在一怒之下要休掉蔡妃,如果他后悔了呢?聪明的公子开方既要执行国君的命令,又不能让自己惹祸上身,便心生一计,说道:“蔡妃初嫁之时,乃为竖貂前往蔡国迎娶,可令竖貂护送回蔡国。”
“可矣!”管他谁送,先把她弄走就行。齐桓公懒得多想。
倒霉的齐宫禁军统领竖貂,只好亲自将蔡姬送回蔡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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