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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旧情新爱都是痛 前尘往事皆为愁


题记:女人心,海底针。荒诞无礼的婚姻,必酿可怕的恶果,

只有痛苦的母亲才有预感。但,又岂能言告于人?

寒冷的北风掠过桃花坞,桃叶凋零,桑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桃花夫人打开大门,从紫金宫中出来,全身一阵寒颤!见她犹豫不前,侍女柳儿说道:“天气寒冷,恐有大雪,太后不必再去!”

“且将鹅绒披风拿来!”桃花夫人说道。

柳儿转身进殿,急急拿着一件白色鹅绒的披风出来,为她披上,两人步入曲廊,向桃花洞走去。

曲廊和溪流是当年楚文王修建桃花坞时,专为连接紫金宫和桃花洞而建。曲廊上有瓦盖木顶,木顶之下,两边都有窗棂画格,画格雕龙凿凤,髹漆绘彩。秀丽而雅致。下面两侧有护边的漆木长櫈,既可防止行者跌下曲廊边的溪流中,还可在木櫈上坐下休息。

两人急步向前,走了大约千米,只觉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冷,桃花夫人见风中的桑叶颤栗、摇晃,说道:“今年大雪来得太晚,桑树正发芽长叶,若天太冷,桑叶必定冻坏!速叫人用油麻布盖上桑树!”

柳儿说道:“桃花坞男人少,桑树太多,可派人告之蒍大夫,派两广卫士前来帮忙!”

桃花夫人点点头,对柳儿说道:“速办此事!”

柳儿立即出园去找蒍吕臣,桃花夫人独自来到桃花洞。洞的第一层进身,是一个面积百米的大洞。这里原来是桃花洞内侍和卫士休息待命的地方,现在用作煮茧的厂房。外面寒气逼人,这里却热气腾腾!几口大锅里架在这里蒸煮,每锅有两人照看:一个看蚕茧在锅里蒸腾、翻滾。另一个则添柴烧火。待茧层中的丝胶煮得膨涨软化,便慢慢让火变小。桃花夫人走了过去看了看其中的一锅,用一只长瓢搅了搅锅里的蚕茧,见蚕茧已经煮熟,对看茧人说道:“瞧瞧,茧层已经煮软,丝胶膨涨,不应加火,须慢慢让火变小。”

烧火人见太后来查,慌乱中一下把火浇灭了!

“不可!须慢慢来,让外层丝胶稍稍凝固,保护茧层。切记,火须慢慢减弱,待后还须用温水再泡片刻!”太后温柔地说道。

“此等粗活,还须太后操心!”这时,一名女工头走过来,喝斥那个年轻的烧火女工。

“依序操作,细心便无大错!”太后嘱咐道。

“谨遵太后垂训!”两位女工立即站起身来,恭敬地答道。

“蚕茧还有多少?”太后问工头。

“旧茧已快用完,新茧还未出来!”女工头答道。

“若桑叶冻烂,新茧恐难出也!”她的心还在牵挂桑树:“且跟我来!”

工头跟着太后进入桃花洞进身第二层,这里原是楚文王的会客厅,装饰华美。现在成为工头和总管办公的地方。太后对总管和几位工头说道:“天气骤冷,桑叶难受严寒,汝等带人速用油麻布将桑叶遮盖!若有前宫卫士前来相助,汝等指导卫士小心行事,勿将桑树压坏!”

“遵太后令!”大家说完就出去了。桃花夫人进入第三层,这是当年她与楚文王的寝宫,现在是硏究和实验织布的地方。这时,只见几位绣娘和工匠围在一架平纹织机旁,七嘴八舌正在讨论什么。她一进来便问道:“如何,此机能织出斜纹否?”

大家一见太后,竟然都不出声。她上前细看,平纹织机好象是变成了斜纹织机,可织出来的布却经纬紊乱,织孔大小不均,既不像斜纹,又失去了平纹的式样。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竹椅上,说道:“那蔡夫人曾言,平纹改斜纹很容易,为何总是改不好!”

一位男工匠说道:“楚国织机与中原不尽相同,斜纹角度不好把握,还须再试!”

太后点点头,说道;“那起花绣绮何在?”

一名织女将蔡夫人送给她的斜纹起花绣绮拿过来,交到她的手中,说道:“太后宽心,我等定能绣出这等花纹!”

桃花夫人抚摸着那工整而秀丽的绣绮,点点头,说道:“我楚国织绣,虽颜色较多,然织纹单一,若能织出斜纹、绞纹,必然超过中原织绣!”

“我等必尽力为之!”大家一齐说道。

这时,柳儿带着两个侍女闯了进来,说道:“天降大雪,太后请速回宫,恐大雪封路!”

“太后安心回宫,我等必做出斜纹织绣!”工匠们也劝道。

桃花夫人想起桑树,立即起身,急急走了出来。出洞一看,只见天空大雪纷飞,狂风怒吼。卫士、工匠和织女们还在用麻布遮盖桑树。但风太大,有的将麻布盖上桑树,又被大风掀开。有的干脆把桑树包起来,将麻布的四角捆在树干上。可有的树太大,麻布太小,根本包不住。桃花夫人跑了过去,说道:“在桑树四边各打一根桩,将麻布四角扎在桩上!”

这时,一阵狂风吹来,将她的鹅绒披风从身上掀起,飞了起来。她倒抽了一口寒气,立即去抓披风。柳儿手快,抓住披风一角,迅即为她披上,对两名侍女说道:“天太冷,先扶太后回宫,我且留下,盖好桑树即回!”

桃花夫人也感到全身发冷,只好随着两位侍女回到紫金宫。

一进屋内,宫女们为她拍去身上的雪花,送来火盆,又端来姜汤。她坐到火盆边,接过姜汤刚要喝,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右手一抖,滚烫的姜汤泼在手上。她痛得全身发抖,以左手抚托着右手,痛得用嘴直吹右手被烫的地方。一名侍女立即端来一盆冷水,说道:“太后,快用凉水泡泡!”

此时,她的眼泪已涌入眼眶。怕侍女们看见,便低下头,在盆里机械地洗着手。洗着洗着,她突然感到全身渗入一股凉气,又打了一个喷嚏,只好把手收回,站起来说道:“寡人累了,先回内室休息片刻。”

“太后受寒,还须喝完姜汤。”那位端水的侍女说道。

她转过身,欣慰地向那侍女点了点头,喝下姜汤,进卧寝休息去了。

她刚躺下,觉得身上发热,似有汗水渗了出来。不久,她感到头有些昏眩,刚要睡着,只听外面人声鼎沸,有人吓得尖叫起来。她起身出来,见曲廊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向前奔跑。她仔细一看,惊愕地叫道:“艰儿——”

前面的人影立即停了下来,慢慢向她走近,伤心地哭道:“母亲——”

桃花夫人仔细一看,只见艰儿满脸是血,一双眼珠暴突出来,眼中血泪交流,淒惨而恐怖!“艰儿!艰儿!你如何这般模样?”

“是熊恽!是他将我害成这般模样!他抢走了我的王位!母亲,我要报仇!

桃花夫人一听,她伤心地说道:“艰儿,你兄弟相残还要到何时,他是你亲弟弟呀!”

“我要杀了他!我要夺回我的王位!”只见他双眼鼓成两个火红的血球,血水流个不止!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昏君又来作恶!母亲让开,待我一槌将他砸死!”说话间,只见熊恽拿着一把流星锤,呲牙裂嘴地向熊艰扑了过去!

“恽儿住手!”桃花夫人只觉心中绞痛,喊道:“他是你亲哥哥啊,为何你兄弟不能相容?”

这时,只见熊恽那恐怖的双眼望了她一下,说道:“我不杀他,他必杀我!”说完,他高举那巨大的铁锤,猛地向熊艰的头上砸去——

“不可——”桃花夫人只觉肝胆俱裂,撕心地呼喊,猛地惊醒过来。柳儿和几名侍女也冲进卧寝,喊道:“太后,太后——”

桃花夫人睁开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寝殿,滚烫的热泪不停地流淌!半晌,她撕心裂肺地喊道:“我的艰儿啊——”

“太后又梦见堵敖了!”柳儿说道。

太后低着头不说话,眼泪还在汩汩地流淌。柳儿知道她伤心,端来一碗莲子粥,说道;“太后一天未进食,先将就吃一点。”

太后摇摇头,说道:“尔等先出去,让我一人静静。”

众侍女缓缓退下。她独坐床头,望着独守了十多年的空房,心中的寂寞和痛苦,无以排解!丈夫的身影,仿佛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只有窗下那把五弦琴,还仿佛保留着那段美好的岁月。过去,在最痛苦寂寞的时候,她总要抚琴弹奏。而今,那熟悉动人的琴声,仿佛在岁月的长空中消失了。她有多久没有弹琴了?往事不堪再想,可是,那过去的一切,总是钻进她的心里,或者,不停地浮现在梦中……

公元前684年,楚文王灭息国,把息妫掳入楚宫。

他将息妫安置在后宫正殿之中,让自己的侍女柳儿带着一大帮宫女侍奉。一切设施用度全是王后的规格。待安置完毕,便兴冲冲地进入寝殿。

可是那息妫还坐在床头流泪。他立即上前,轻声抚慰道:“美人无须伤悲,不谷将封汝为后,统驭后宫,母仪万民!”

谁知柔弱的息妫猛然站起,挥手对他就是一记耳光!说道:“汝灭人之国,夺人之妻,乃虎狼也!我宁死不从!”

熊赀只觉眼冒金星,脑中轰然作响,惊愕地望了她一眼,转身甩手而去!

息妫立即从床上抽出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前胸猛然下刺,被柳儿拉住,她一把将剪刀夺走,说道:“夫人不可!大王珍爱夫人,无有复加。若夫人有失,我等皆不能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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