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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张抵达京郊别苑


别苑位于京郊三十里外的落霞山山脚,原是沈家老太爷养老的地方,老太爷去世后便空置下来。因许久无人居住,院落显得有些荒凉,但胜在清幽。

沈清衍将妹妹送到别苑,亲自查看了各处房舍,确认无虞后才离开。临走前反复叮嘱流萤好好照顾小姐,又留下两个沈家老人——看门的张伯和做饭的何婶,这才放心回城。

他前脚刚走,柳姨娘派来的四个婆子后脚就开始作妖。

钱婆子说腰酸背痛,要歇两日;孙婆子嫌厨房脏,不肯做饭;周婆子守门,却对来往人等盘问不休,摆足了管事婆子的架势;吴婆子最过分,直接占了正房东侧最好的房间,说是"替姨娘照看大小姐"。

流萤气得直跺脚,沈清歌却好脾气地一一允了。她搬进西侧最偏僻的厢房,将正房让给吴婆子,又让流萤每日好茶好饭地供着四人,自己却以"梦魇未愈"为由,整日躲在房中不见人。

如此过了三日,四人彻底放下戒心,以为这位大小姐真是被吓破了胆,成了个废人。她们开始明目张胆地往外传信,将沈清歌的一言一行,甚至每餐吃了什么,都详细报给柳姨娘。

第四日夜里,墨七来了。

"小姐真是好算计,"他笑道,"那四个蠢婆子,真以为您疯了。"

"她们怎么想不重要。"沈清歌卸下病容,眼神锐利如刀,"让你查的事如何?"

"青云观玄机子,表面是方外之人,实则为三皇子搜罗情报。"墨七递上一份名单,"这是他近半年来接触的所有人。"

沈清歌借着烛火细看,名单上大多是京中官员的内眷,还有几个商贾。她在一个名字上停住——"沈清月"。

"二小姐每月十五都会去青云观上香,由柳文成陪同。"墨七解释道,"说是求姻缘,实则与玄机子密谈。"

沈清歌冷笑。前世沈清月也常去青云观,她还以为这个妹妹虔诚,如今才知道,那是去接收萧煜的指令。她继续往下看,在名单末尾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孤鸿。

"孤鸿也与玄机子有来往?"

"是。"墨七道,"每月初七,孤鸿都会去观中讨一碗符水。据属下观察,他似乎在查什么线索。"

沈清歌心中一动。前世她只知道孤鸿在找仇人,却不知他的仇人与青云观有关。如此说来,她或许不必等到十日后孤鸿下山沽酒,可以提前在青云观布下局。

"你再去帮我办件事。"她低声吩咐,"将这封信,送到青云观的后山,压在第三棵松树下。"

墨七接过信,也不多问,闪身消失。

等他走后,沈清歌才摊开一张宣纸,上面是她模仿孤鸿笔迹写的一句话:"仇人之踪,初七子时,松风阁见。"

她前世在流放路上与孤鸿相处三月,对他的笔迹了如指掌。这个局虽然冒险,但只要能引出孤鸿,一切都值得。

毕竟,时间不等人。距离三月初三的上巳节,只剩下七十八天了。

初七这日,沈清歌让流萤在房中点了安神香,早早睡下。

四个婆子见她如此,都以为她药效发作,纷纷回房休息。吴婆子还特意检查了她的窗子,确认锁得严实,这才安心离去。

子时刚过,沈清歌换上一身黑色劲装,从后窗翻出。她这几日并非真的在睡觉,而是躺在床上修习孤鸿前世教她的内功心法。虽然只练了短短几日,但已能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微弱的气流在游走。

她贴着墙根潜行,避开巡逻的护院,很快来到别苑后山。松风阁是半山的一座观景亭,因年久失修,早已无人问津。

夜风凛冽,松涛阵阵。

沈清歌在亭中石凳上坐下,将一坛酒、一包熟牛肉摆在石桌上。这些都是孤鸿最爱的吃食,前世她见他吃过无数次。

子时三刻,一道身影如约而至。

来人一身玄色衣袍,身形颀长,面容冷峻,正是孤鸿。他看见亭中端坐的沈清歌,眉头微皱:"你是谁?"

"等你的人。"沈清歌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酒,"请坐。"

孤鸿没有动,手按在剑柄上:"你如何知道我的事?"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沈清歌抬眸,"比如,你在找玄机子。比如,你怀疑他是你灭门仇人的同党。比如,你每月初七去青云观,不是为了符水,是为了查他房中密信。"

孤鸿瞳孔骤缩,杀意顿现:"你到底是谁?"

"沈清歌,沈家大小姐。"她自报家门,"我邀你来,是想与你做笔交易。"

"我从不与官家小姐做生意。"孤鸿冷冷道,转身欲走。

"如果我能给你仇人  的名字呢?"沈清歌的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一样钉住了孤鸿的脚步。

他缓缓回头,目光如刀:"说。"

"青云观玄机子,真名刘崇,是二十年前灭你孤家满门的元凶。"沈清歌一字一句,"他还有个身份,是三皇子萧煜的暗桩,专门为他搜罗官员隐私,排除异己。"

孤鸿沉默良久,忽然笑了:"我凭什么信你?"

"凭这个。"沈清歌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扔给他,"你弟弟的遗物,你应该认得。"

孤鸿接住玉佩,指尖颤抖。那是他弟弟的随身之物,二十年前随尸体一起消失。他找了二十年,翻遍大江南北,没想到竟在一个闺阁小姐手中。

"你从何得来?"

"从你仇人手里偷的。"沈清歌面不改色地撒谎,"刘崇将这块玉佩作为战利品,随身携带。我趁他去沈府做客时,从他身上顺走的。"

孤鸿攥紧玉佩,指节泛白。片刻后,他坐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你想交易什么?"

"你的剑术。"沈清歌直视他,"教我《惊鸿十三式》,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找到刘崇的所有罪证,让你能手刃仇人。"

孤鸿眯起眼:"你一个大家闺秀,学杀人剑法做什么?"

"自保。"沈清歌淡淡道,"有人要杀我全家,我总要有些防身本事。"

她将自己的处境简略说了,当然,隐去了重生的部分,只说是无意中发现了柳姨娘与三皇子的密谋。孤鸿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沈家满门忠烈,竟也逃不过夺嫡之争。"

"所以,你教还是不教?"

孤鸿又倒了一杯酒,沉吟许久:"我教。但若让我发现你骗我……"

"任你处置。"沈清歌打断他,"但我也有一条件。你不能问我的消息从何而来,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我的身份。"

"成交。"

两人碰杯,发出清脆的声响。沈清歌知道,自己赌赢了。孤鸿是个重诺的人,一旦答应,便会倾囊相授。而她,终于拿到了改变命运的钥匙。

"从明晚开始,子时在此地,我教你第一式。"孤鸿起身,将玉佩收入怀中,"别迟到,也别带人来。我孤鸿的剑,不认第二人。"

"放心。"沈清歌也站起身,"倒是你,别让刘崇发现你查他。那人警惕性极高,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遁逃。"

孤鸿冷哼:"我等了二十年,不差这几天。"

他转身离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沈清歌独自站在亭中,听着松涛如海,心中竟生出一丝难得的平静。她知道这条路九死一生,但至少,她不再是一个人。

回到别苑时,天色微明。流萤还在熟睡,四个婆子也毫无察觉。沈清歌换回寝衣,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望着床顶的雕花,脑中一遍遍演练着孤鸿所说的剑招。

风摆杨柳、燕返巢、惊鸿照影……每一个名字都像一首诗,背后却是杀人夺命的狠辣。她要学的不只是招式,还有那份视人命如草芥的决绝。

前世她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结果却是全家死绝。今生她要做执刀人,让仇人血债血偿。

天色大亮时,流萤进来伺候,见她眼圈发黑,惊呼道:"小姐又一夜没睡?"

"做了些梦。"沈清歌接过毛巾擦脸,"让吴婆子去请大夫,就说我病情加重,需要换个方子。"

流萤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不多时,吴婆子请来一位姓胡的大夫。沈清歌让他诊脉,胡大夫沉吟片刻,道:"小姐这是忧思过度,心火上炎,需用猛药清心。"

"有劳大夫。"沈清歌微笑,"只是猛药伤身,我想辅以针灸,不知可否?"

"自然可以。"

针灸需褪去衣衫,四个婆子不便在场,只得退出屋外。沈清歌借机让流萤守在门口,自己则与胡大夫密谈。这胡大夫是墨七找来的可靠之人,表面看病,实则是来传递消息。

"小姐,墨七让我告诉您,"胡大夫一边装模作样地扎针,一边低声说,"三皇子府的管家刘福,三日后会去清泉镇采买。"

沈清歌眸光一闪。刘福是萧煜的心腹,前世没少折磨她。这人有个弱点,就是好色,尤其喜欢清秀的少年。清泉镇有一家南风馆,是他常去的地方。

"知道了。"她轻声道,"让他盯紧刘福,记下他所有的喜好和弱点。"

"还有,"胡大夫又道,"大少爷那边,柳姨娘似乎想动手了。"

沈清歌心中一紧:"具体?"

"她想在大少爷的墨里下毒,让他春闱时手脚抽搐,写不出文章。"

沈清歌冷笑。春闱是永泰二十四年的重头戏,兄长才华出众,本是状元热门。若是在考场上出了丑,沈家颜面扫地不说,兄长的前途也毁了。

"让她下。"沈清歌冷冷道,"你将毒换掉,换成让她自己人吃下去的东西。"

胡大夫一惊:"小姐的意思是……"

"柳文成不是常给柳姨娘配养颜丸吗?"沈清歌道,"你把毒下在养颜丸里,让她们自食其果。"

胡大夫额头渗出冷汗。他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狠人,但像这位大小姐这样,年纪轻轻就如此果决的,还是头一个。

"是。"他不敢多言,收了银针,开了张方子退下。

沈清歌穿好衣服,走到窗前。别苑的窗外是一片梅林,梅花未开,枝头却已结了花苞。她想起前世,萧煜最爱梅花,曾在王府种满梅林。她那时以为他风雅,如今才知,梅是他母妃的闺名,他种的哪里是花,是念想。

而她,就要在这梅花未开时,斩断他所有的念想。

"流萤,"她唤道,"去告诉吴婆子,我今晚要早些睡,让她们不必来伺候。"

"是。"

流萤退下后,沈清歌从床底取出锈剑,用布条一圈圈缠好握柄。剑身虽旧,却是精钢打造,只要磨去锈迹,依旧锋利。她前世见过太多名剑,知道剑的好坏不在外表,而在剑心。

人心亦然。

夜色渐浓,沈清歌推开窗,最后看了一眼别苑的方向。远处山峦起伏,如沉睡的巨兽。她知道,在那山中有个人,会在子时等她,教她杀人剑法。

而她,要用这剑法,去改写一个家族的命运。

窗棂被风吹得吱呀作响,沈清歌关上窗,点燃烛火。她在灯下摊开一张新纸,写下今日的所有进展:孤鸿已联系上,墨七可用,胡大夫可靠,柳姨娘将自食恶果。

写到最后,她顿了顿,又添上一句:兄长安全,母亲安康,一切皆好。

她看着这行字,眼眶微湿。前世她最后收到的家书,是兄长用血写的"妹,珍重"。那时她已被打入天牢,家书被萧煜截下,她只看到三个字,就被狱卒撕得粉碎。

如今,她能亲手写下"一切皆好",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烛火跳了跳,蜡油滴在纸上,晕开一朵小小的花。沈清歌吹熄蜡烛,换上一身黑衣。子时将至,她该去赴约了。

房门轻启轻合,少女的身影融入夜色,如同一只初生的雏鹰,展翅飞向未知的深渊。而深渊里,有人提灯相候,有人磨刀霍霍,更有一张天罗地网,正在缓缓收紧。

这一夜,京城的月色格外清冷。沈府中,柳姨娘收到吴婆子的密信,说是大小姐病情加重,整日昏昏沉沉,怕是离疯不远了。她看着信,笑得温婉动人。

而三皇子府中,萧煜正听刘福禀报:"沈家大小姐去了别苑,身边都是柳姨娘的人。"

"哦?"萧煜挑眉,"那个蠢货终于开窍了?"

"殿下,要不要……"刘福做了个手势。

"不急。"萧煜摇晃着酒杯,"让她疯。等她彻底废了,沈家就只剩下沈清月一个女儿。到时候,本王再出手,名正言顺。"

他饮尽杯中酒,眼神阴鸷而得意。

然而他不知,此刻的别苑梅林中,他的暗桩刘福,正被墨七引到一处偏僻小巷,与南风馆的小倌纠缠不清。而这些画面,都被墨七用画笔,一一记录在册。

更不知,那个他以为已经疯了的沈家大小姐,正站在松风阁中,接过了孤鸿递来的第一把剑。

剑名"断情",是孤鸿年轻时用过的佩剑。剑身细长,锋芒内敛,正适合女子使用。

"剑法可以杀人,"孤鸿说,"但剑心要正。你若心术不正,这剑,会反噬其主。"

"我明白。"沈清歌接过剑,指尖抚过冰凉的剑身,声音平静而坚定,"我要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孤鸿看了她许久,最终点头:"那就开始吧。第一式,风摆杨柳。此招看似柔弱,实则是以柔克刚,专攻敌人手腕……"

月光下,少女的身影随剑飞舞,初时生涩,渐渐流畅。松涛阵阵,剑光如雪,将过往与未来,一并斩断。

而在不远处山岗上,谢景行负手而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今日只是闲来无事夜游,却意外撞见这番景象。那舞剑的少女他认得,是沈家大小姐,前几日还在宫宴上见过,是个温婉端庄的闺秀。

可眼前之人,哪还有半分闺秀模样?那剑法,那眼神,分明是历经生死后的蜕变。

"有意思。"他轻声自语,"沈家,怕是要出一位女罗刹了。"

他转身离去,墨色衣袍在夜色中翻飞如鸦。他没打算插手,京城这潭浑水,多一个搅局者,才更有趣。

只是他不知,这一眼,便是一生的纠缠。

子时过半,沈清歌收剑而立,额上已见薄汗。孤鸿扔给她一块帕子:"今日到此为止。回去后好生练习,下月此时,我要看到你能以内力震断三尺外的松针。"

"是。"

沈清歌转身要走,孤鸿忽然道:"沈小姐,你究竟是谁?"

她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一个死过一次的人。"

孤鸿怔在原地,待他回过神,少女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深处。他拿起酒壶灌了一口,喃喃道:"死过一次……吗?"

那语气里,竟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而沈清歌回到别苑时,天已微明。她刚换下黑衣,流萤就慌慌张张跑进来:"小姐不好了!吴婆子说,府里传来消息,夫人病了!"

沈清歌心中一紧:"什么病?"

"说是昨夜突发高烧,昏迷不醒,胡大夫也瞧不出病因。"流萤急得落泪,"小姐,咱们要不要回去?"

沈清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母亲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病倒?这病来得蹊跷,怕是柳姨娘的手笔。她若此刻回去,别苑的计划就要中断;若不回去,母亲万一真有三长两短……

她闭上眼,脑中飞速权衡。片刻后,她睁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不回去。"她冷冷道,"你让吴婆子传话,说我也病了,病得比母亲还重。再让她告诉柳姨娘,我昏迷中总念叨'佛像底下有东西'。"

流萤一愣:"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你照做就是。"沈清歌走到窗前,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声音轻得像叹息,"柳姨娘,希望你喜欢我送你的这份大礼。"

窗外,最后一丝夜色褪去,京城的又一个黎明,到来了。

而沈府深处,柳姨娘听到吴婆子传来的话,脸色骤变:"佛像底下?她怎么知道……"她猛地起身,"快,去我房中,把观音像底下的东西移走!"

然而她不知道,沈清歌早让墨七在观音像下埋了新的"东西"——一封模仿萧煜笔迹的信,信中内容,足以让顾氏看清她的真面目。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而别苑的沈清歌,在送走慌乱的吴婆子后,独自站在院中,望着京城的方向。她不知道母亲能否挺过这一关,但她知道,有些痛,必须经历,才能真正看清身边人包藏的祸心。

她沈清歌,要的不只是复仇,更是要让母亲和兄长,亲手撕开那层温情的面纱。

"娘,"她轻声说,"别怕,女儿在。"

话音未落,墙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低低的,带着几分戏谑:"沈大小姐好算计,连自己的母亲都算计进去了。"

沈清歌猛地抬头,只见墙头坐着一人,黑衣墨发,眉眼如画,正是那夜她舞剑时,山岗上驻足凝望的男子。

她心头大骇,面上却不动声色:"阁下何人?为何夜闯民宅?"

"民宅?"男子轻笑跳下,落地无声,"这别苑是沈家产业,沈大小姐是主,我是客。主客相逢,怎能说是闯?"

他一步步走近,沈清歌看清了他的脸,脑中"轰"的一声。

谢景行。

永安侯府的世子,京城赫赫有名的纨绔,也是前世唯一一个在刑场上,为她和沈家说过话的人。

可此刻,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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