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学会扮演小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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惩罚生效了。以一种静默而彻底的方式,渗透进汪楠生活的每一丝缝隙。
白天,在“星图”项目组,他依旧忙碌,但被明确限定了范围——只处理“盛达”项目中必须由他跟进的技术细节和数据分析部分。周明远对他态度如常,布置任务,听取汇报,偶尔指点,仿佛那晚发生在顶层办公室的一切从未发生。但汪楠能感觉到,一些原本会交给他、带有一定自主性和挑战性的辅助性分析工作,被周明远默默分配给了其他人。他在项目组中的角色,被精准地收缩、定位,像一颗被拧回特定卡槽的螺丝。
没有人再公开刁难他,甚至因为叶婧那场“御前解围”的余威,表面的客气和协作恢复了。但那种客气之下,是一种更深的、心照不宣的疏离。人们看他的眼神,少了几分之前的嫉妒和不屑,多了几分复杂的、难以形容的意味——像是看一个被主人当众责罚后又未完全丢弃的宠物,既有一丝幸灾乐祸后的微妙同情,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以及“离他远点免得惹祸上身”的谨慎。那枚铂金袖扣依然戴在他腕上,但似乎失去了之前那种象征“特殊关照”的光环,变成了某种尴尬的、提醒他“僭越”与“受罚”的标识。
真正的惩罚,在夜晚降临。
每晚六点,普通员工的下班时间,对汪楠而言,却是另一场“刑期”的开始。他需要整理好白天的工作,然后搭乘电梯,再次前往顶层。不过目的地不再是总裁办公室,而是隔壁那间设施齐全、风格冷硬的专属休息室。
休息室很大,有独立的卫生间、小型厨房、一张看起来就不常使用的单人床,以及一面墙的书架和一张巨大的实木书桌。书桌上,早已堆满了叶婧指定的、过去三年集团重大并购案的完整归档文件盒。每个文件盒都厚如砖头,标签上印着项目名称和保密等级。旁边还有一台配置普通的台式电脑,只连接了内部数据库,无法连接外网,USB端口全部禁用。
王助理会准时在六点一刻出现,面无表情地交给他当天需要阅读和分析的文件盒编号清单,以及一份打印好的、关于今日阅读部分需要重点回答的问题列表。问题极其细致刁钻,从“当时为何选择A方案而非B方案,背后的决策逻辑漏洞是什么”,到“交割后第三个月出现的供应链危机,在尽调报告中是否有预警,为何被忽略”,再到“如果由你主导这个案子,会在哪个环节采取与当时不同的策略,依据是什么”。
没有交流,没有指导。王助理放下东西,确认他明白任务后,便会离开,锁上休息室的门——从外面。直到晚上十一点,她会再次出现,收走他完成的、写在特定格式纸张上的手写分析报告(不允许使用电脑编辑),然后放他离开。
休息室里恒温恒湿,极其安静,只有中央空调低微的嗡鸣,和他翻动纸张、笔尖划过的沙沙声。时间在这里变得粘稠而漫长。最初几天,汪楠几乎被这种高强度的、带着“悔罪”性质的重复劳动和“事后诸葛亮”式的诘问逼疯。他需要逐字逐句阅读那些浩如烟海的合同、会议纪要、财务模型、法律意见书,在已成定局的历史中,寻找那些当时被忽略的蛛丝马迹和决策失误。这不仅仅是脑力劳动,更是一种精神上的酷刑,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犯下的错误,以及他与那些真正决策者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
疲惫、枯燥、屈辱感如同潮水,在寂静中一次次将他淹没。有几次,他看着那些冰冷的文字,几乎产生幻觉,觉得自己也会变成这故纸堆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被遗忘在这间豪华的囚室里。
但他不能倒下。他知道,这是叶婧的考验,也是她独特的“驯化”方式。她要磨掉他的毛刺,挫掉他因短暂顺遂而生出的虚妄自信,让他沉入最基础、最繁琐的细节,用前人的失误反复捶打他,直到他形成某种条件反射般的谨慎和敬畏。同时,这也是在培养他——用一种近乎残酷的方式,让他站在“上帝视角”,系统性地审视叶氏过去重大交易的成败得失,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其宝贵、常人难以获得的学习机会。只是,这机会的滋味,苦涩难当。
他必须坚持下去。他每天强迫自己吃下王助理放在小厨房冰箱里的、寡淡但营养均衡的便当,喝下大量的黑咖啡,在眼睛酸涩时滴眼药水,在腰背僵直时站起来做几个拉伸。他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机器,精准地执行着“阅读-思考-分析-书写”的流程。
偶尔,在深夜十点多,临近“释放”的时间,他会听到隔壁总裁办公室传来极其细微的声响——可能是高跟鞋走过地毯的声音,可能是内线电话被接起的轻响,甚至是隐约的、听不真切的说话声。他知道,叶婧可能还在工作。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复杂。那个惩罚他、掌控他的女人,似乎比他这个受罚者更加忙碌,更加不知疲倦。这种对比,让他感到一种荒谬的平衡,也让他窥见那座冰冷权力王座之下,需要付出的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一周后的某个晚上,事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天汪楠分析的是一个两年前失败的跨境并购案,叶氏在其中损失不小。报告中有一个关键财务数据的处理方式,与当时通行的会计准则存在灰色地带,最终引发了监管审查和巨额罚款。汪楠在分析中,不仅指出了数据处理的冒险性,还结合当时的国际政治经济背景,分析了这种冒险决策背后的深层动机——或许不仅仅是为了做高估值,更是为了在谈判中获取某种非商业层面的战略筹码,只是最终玩火自灭。
他的分析写得很长,也很大胆,甚至有些逾越了他这个“反思者”的本分,触及了决策的敏感地带。写完最后一个字,已是十点五十分。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将手写报告整理好,放在桌边,等待王助理。
十一点整,门锁轻响,王助理准时推门进来。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拿起报告离开,而是侧身让开,对着门外微微躬身。
叶婧走了进来。
她似乎刚结束一个会议,身上还穿着白天那套浅灰色的西装套裙,只是脱掉了外套,搭在手臂上。长发挽起,露出一截优美的脖颈,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但眼神在踏入休息室的瞬间,就恢复了那种惯有的、清醒而锐利的审视。她的目光扫过堆满文件的桌面,扫过汪楠面前写到一半的稿纸,最后落在他因熬夜和疲惫而显得更加苍白的脸上。
汪楠立刻站起身,垂下目光:“叶总。”
叶婧没有回应,径直走到书桌前,拿起了他刚刚写好的那份分析报告,快速翻阅起来。休息室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轻响。王助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叶婧看得很专注,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汪楠屏息站在一旁,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不知道这份过于大胆的分析,会引来她怎样的反应。是更严厉的斥责,还是……
终于,叶婧看完了最后一页,将报告轻轻放回桌上。她没有立刻评价,而是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背对着汪楠。
“这个案子,当年是我力主推进的。” 她忽然开口,声音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清晰,也带着一丝罕见的、仿佛沉浸于回忆的飘忽,“那个财务数据的处理方式,也是我最终拍板定的。”
汪楠的心猛地一沉。他撞到枪口上了!而且直接质疑了她本人的决策!
“当时所有人都觉得太冒险,包括董事会的几个老家伙。” 叶婧继续说,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但我坚持。因为我们需要那个标的公司在欧洲的渠道和专利,来打破技术封锁。常规的商业谈判拿不下来,只能用非常规的手段,赌一把监管的盲区和时间差。”
她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汪楠脸上,那目光深邃,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你看到了冒险,看到了最终失败的后果。这没错。但你还看到了决策背后的战略意图,虽然猜得并不完全准确。比起那些只知道揪着会计准则说事的老古董,你至少……看到了水面下的冰山。”
这算是……肯定?汪楠不敢确定,只是更谨慎地低着头。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看这些陈年旧案吗?” 叶婧走近几步,离他更近了些。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淡淡烟草味(她似乎刚抽过烟)和冷香的气息,再次清晰起来。
“为了让我吸取教训,长记性。” 汪楠低声回答。
“是,也不是。” 叶婧轻轻摇头,目光落在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上,“我是要让你明白,在真正的商业世界,尤其是走到一定高度之后,没有绝对的黑白对错,只有权衡和取舍。每一个光鲜的成功案例背后,都可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巨大的风险;每一个惨痛的失败教训里面,也可能蕴含着被忽略的、有价值的挣扎和意图。我要你看的,不是简单的对错,而是决策者的思维逻辑、面临的约束条件、以及他们最终为何选择了那条路——哪怕那条路通向的是悬崖。”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你很聪明,学东西也快。但有时候,聪明容易反被聪明误,觉得自己看到了别人没看到的,就想走捷径,就想标新立异。那晚的报告是这样,你今晚的这份分析,骨子里也有这种倾向。记住,在叶氏,或者说在任何地方,真正的‘看见’,不是看到水面上的涟漪,而是理解水下推动涟漪的力量。而理解之后,是选择何时沉默,何时发声,以及用何种方式发声。这比单纯的分析能力,更重要。”
这番话,与其说是训诫,不如说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指点。叶婧在教他,在这个复杂而残酷的游戏里,如何生存,乃至……如何向上爬。她指出了他的问题(聪明外露,急于证明),但也肯定了他潜质(能看到深层逻辑)。这种恩威并施、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方式,比单纯的惩罚更让人心悸,也更容易让人产生某种扭曲的依赖和忠诚。
“我明白了,叶总。” 汪楠的声音依旧干涩,但这次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受教。
叶婧看着他,几秒后,似乎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几乎像错觉。她转身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这张卡,每个月二十万额度,是给你这一个月……‘加班’的额外补贴。” 她的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平静,仿佛在安排一项普通福利,“密码是你入职日期。该吃吃,该用用,别整天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叶氏的人,走出去要有个样子。”
每个月二十万!仅仅是“加班补贴”?这已经远超他原本的薪水。而且,她注意到了他“营养不良的样子”?汪楠看着那张纯黑色的、没有任何银行标识、只有一串凸起数字的卡片,喉咙发紧。这又是一份“礼物”,一份与惩罚并行的、带着施舍意味的“补偿”。它在提醒他,他的“价值”,以及他需要为此维持的“样子”。
“谢谢叶总。” 他伸手,拿起那张轻飘飘却重逾千钧的卡片,指尖冰凉。
“嗯。” 叶婧点了点头,似乎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明天晚上的‘反思’暂停一次。七点,车库,跟我去个地方。穿那套深蓝色的Brioni,配我给你的袖扣。”
又是命令。不容置疑。而且,她连他衣帽间里有哪套Brioni,什么颜色,都一清二楚。汪楠的心缩了一下,低声应道:“是。”
叶婧离开了。休息室里重新只剩下汪楠一人,和满桌的故纸堆,以及手中那张崭新的黑色卡片。
他站在原地,良久。然后,缓缓走到那面光洁的、能映出人影的玻璃窗前,看着里面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苍白,疲惫,眼神复杂,袖口两点铂金冷光,手里捏着一张象征耻辱与“补偿”的黑卡。
“走出去要有个样子……” 他低声重复着叶婧的话。
他知道,从今晚起,他需要学习的,不仅仅是分析那些故纸堆里的成败得失,也不仅仅是谨慎和敬畏。他需要学习的,是如何“扮演”好叶婧所需要的那个“样子”。一个聪明、识趣、懂得分寸、能在必要时提供专业价值,同时又能满足她某种心理或社交需求的“身边人”。一个被圈养、被标记、被给予优渥物质条件,也必须时刻保持体面、顺从、并随时准备被使用的……“小白脸”。
这个词像一根刺,扎进他心里,带来尖锐的耻辱。但在这耻辱之下,是一种冰冷的、逐渐蔓延开的认命,甚至是一丝扭曲的、对即将到来的、另一种层面“考验”的隐秘悸动。
他将黑卡小心地放进西装内袋,和那枚铂金袖扣放在一起。然后,他开始收拾桌面,将文件归档,将草稿纸叠好。动作一丝不苟,像个最听话的学生。
窗外的城市依旧灯火阑珊。休息室的灯光苍白冰冷。汪楠知道,今夜之后,某些东西在他心里,已经悄然生根。他必须学会与它们共处,学会戴着这双重枷锁——知识的枷锁与身份的枷锁——继续行走。
扮演,才刚刚开始。而舞台,正在叶婧的掌控下,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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